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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寂静无声,微风轻抚,枯坐竟然无趣,寻思世间男子均是如此;宫中一后二妃尤嫌不够,便要诸如此般弄点事儿出来,可笑知书达理文静人间妙巧女子,竟不如那野蛮烟瘴之地狗尾草香;均说帝王家荣华富贵,可怜谁又知孤心中苦楚,身怀龙珠还要强颜欢笑装大度。
几位太监走了已多时,身边的皇后却一直不做声,已没了刚见面的惊喜。
朱由检知道是在生自己的闷气,本想含糊搪塞过去,可皇后就是不给他机会,面无表情坐在一边不发出一点声响。
少年夫妻之间的冷战,不是常人可以理喻的,此事还需两人自己去面对。
西暖阁的懿安皇后对此视若无睹,想着当年的情景,恍如昨日。
眼前两个草原女子,心里确实喜欢,他们单纯、活波、洒脱;估计是离乡的缘故,行为间还有点忐忑,自己当年刚进宫时又何尝不是如此。
边上端坐的袁妃本是“自来熟”,和谁都和颜细语、话题不断,两个草原女子哪有她那般灵巧心思;不过多久,连自诩聪明伶俐的海兰珠都跟着乌云娜一样,围在她的左右姐姐、姐姐的叫着,也随了中原的习惯,按进家门先后排了次序。
周皇后听着西暖阁的动静,知道此事自己只能认了;再说这两女子估计也是皇爷拉拢草原部落的手段,没必要去做恶人;以自己皇后的身份,对付这两草原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明白的周皇后也不矜持了,站起身来,细声道:“怎么陛下这会没了刚才的神气!想来是旅途累着了,要不要奴家给您捶捶。”
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骤雨,也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崇祯帝朱由检反而不好意思了,忙站起身来,摆着双手,讪笑道:“不敢,皇后辛苦了,来,让我扶着你,小心身体。”
周皇后看着皇帝笨手笨脚的样子,心里象吃了蜜糖一样,笑道:“瞧你那样!哪象个皇帝,这几天有空多陪陪田妃吧!她的心结还得你去解开。”
朱由检这时如何会驳皇后的面子,忙笑呵呵的点头,陪笑道:“是,是,都依皇后!”
皇后心里的结解开,事情就好办.
她不知道朱由检已与那两人有了夫妻之实,便问道:“那两个妹妹的名分定下没?聘礼什么时候下?咱皇家的脸面可不能丢啊!”
天啦!她们可是自己送上门的,这还要下聘礼么?
皇后见他如此,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理会了,既然上了车那就再补票呗!心里更有点瞧不起这么随意的草原女子。
藏着心思,表面如无其事的说道:“我先和皇嫂商议下,要礼部这两天把事办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朱由检看着皇后心情好了,机会难得,忙小心翼翼的说道:“齐驸马在江南遇刺,所幸伤势不大;这样,田妃这病需要静养,要不你们和刘老太妃、皇嫂喊上几位公主去西山如何?听说那边的红叶特别美!”
“什么!你说什么!驸马遇刺?伤得如何!”突如其来的打击,皇后慌神了,抓着皇帝的胳膊忙问道。
朱由检也不知道近况,只得胡乱安慰道:“没大碍!幸亏有朕送去了精钢做的四轮马车结实,估计现在都好了,对六妹可要保密啊!她好像也有了。”
西暖阁的懿安皇后也是才听说齐驸马的问题,敏感的意识到什么,便起身来到正厅,接过话题道:“弟妹!咱们去西山吧!让田妃也散散心,也让刚来的两个妹妹好好看下中原的景色。”
这时的周皇后才明白,原来田妃投毒案没那么简单,背后有股势力在操纵一切;皇帝支开她们,是因为要在内宫进行清查。
奇怪的一幕在京城出现了,皇帝回宫的当天下午,周皇后和懿安皇后就带着一班姐妹陪着刘老太妃去西山上香去了,同时还叫请了一个人呆在公主府的八公主,随行护卫的是刚才张家口回来的龙骧卫。
一场清理内宫的工作开始了。
明末内宫太监,没有满清那位名君信口开河说的多,有十万人;但很多人以讹传讹,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就算有一千间房,自己去算怎么塞下十万太监?
还有个最简单的辨别方法,崇祯皇帝最后都连穷得要讨米了,他还会有钱养那么多太监么!
明朝太监和宫女最多的时候还不到一万人,到明末就更少了;再说也没我大清那么多的园林和行宫,也用不上那么多人。
崇祯帝刚登基那会,是因为时间仓促,没来得及仔细梳理造册人员名单,拿着以前的老名单,难免出错。
内宫问题交给王承恩去处理了,免不得总管曹化淳也的参与。
也好!一次性整理干净,免得以后自己睡觉都不得安稳;现在皇家的企业也多,也不至于让那些年纪老的会流离失所,没人照顾。
送走宫里的女眷们,朱由检在空荡荡的乾清宫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内阁成员们集体就求见皇帝陛下,江南的事情已拖得太久了,他们是来需求结果的。
没办法,既然都躲不掉,那就好好谈谈吧。
西暖阁内,君臣嘘寒问暖完毕,正事
开始上演;奏章已在张家口批复过了,内阁这次是来求情的。
首辅李标首先奏道:“启禀陛下!江南之事虽耸人听闻,但牵涉过广大,能否网开一面,放过大多数人,臣待万民谢过陛下恩典。”
刺杀的不是你,你自然说得轻巧!
朱由检坐在位置上鄙夷的想着,端起茶碗,吹开浮起的茶叶,品了口,味道不错,做足了样子,才晃悠悠的说道:“首辅大人,朕已经很克制了,就是因为前次刺杀朕,没重罚,才导致齐驸马的不幸!这事朕还未向八公主提及,请告诉朕如何想她说。”
不和你谈其它事,先举起道义的大旗,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抢了咱文臣的活,这本该是文臣的专利才是。
首辅李标对此无可奈何,可背后千万双眼睛盯着他,他只得咬牙说道:“陛下!君王不应如此计较,应天府上奏称此案疑点太多,不能无证就定夺。”
朕知道你言不由衷,就不说破,咱们就事论事。
朱由检放下茶杯,讥笑道:“朕计较!朕计较的话,现在就下令把他们都杀了!朕只说了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不必再上奏;应天府如果查不出案子不要查,让东厂查!自己查不出随便编个理由,可以啊!让朕杀他一次,看疑点够不够啊!”
次辅李邦华见朱由检上火气,怕坏了大事,忙出来劝道:“陛下,消消火气,这都在张家口都谈妥的事,也没必要上火;首辅他也是心系万民,想着陛下的名声而已。”
内阁新成员徐光启,南直隶松江府人,后世上海徐家汇就由他很的墓地发展而成的。
他考虑到家乡情节,也不得不出来奏对道:“启禀陛下!江南一直是本朝赋税重地,如果此次惩处过严,是否与国不利?”
这位大家出手,就是皇帝也得给他面子。
朱由检客气的说道:“徐阁老,坐,坐,您年纪大了就不用站着说;江南是赋税重地不假,可现在更是逃税重地,江南的赋税真的重吗?徐阁老,你精通西学,这事应该比朕更明白。”
徐光启尽到自己的义务,行个礼也不多说,他们徐家也不是靠田地过日子。
朱由检看到徐光启退让,笑着继续说道:“土地改革不是加重赋税,而是降低,给全国的农民活路,给江南的农民活路,也是给大家活路。江南的大族不愿舍弃,什么都想抓住,土地投献、逃商税、逃盐税!什么利都要,那其它地方的人怎么办?”
内阁劝说,自然是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