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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珞璃一进房间,就往榻上倒去,今日她真的累了,魏银川见状,也俯身躺在她身边。
魏银川侧身搂她入怀,声音平淡,听不出喜乐。
“璃儿,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微闭着眼睛的她此时听到魏银川在询问她,她才勉强睁开疲倦的双眼。
“今天去了街上,遇见了很多难民,然后我让珍珠每人给了五十两银票打发了,只是还带回来一个,病的比较严重的。”
苏珞璃疲惫的声音传到魏银川的耳朵里,使他心不由的抽痛。
“璃儿,你可知这五十两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苏珞璃摇摇头,只是她双眼疑惑的看着他。
“像他们这些平民,即使总一辈子时间夜挣不到这么多钱,每人五十两,够他们生活两辈子的了”
“什么?我怎么就没想到了”苏珞璃顿时垂头顿足。
“哈哈……哈哈……”
“璃儿,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为夫我还真不知道了?”
魏银川略带嘲笑的声音响起,苏珞璃也满是笑意。
“五十两能让他们以后生活的好点,这点钱用的值”
苏珞璃脸上突然敛住笑意,声音满是悲伤,心痛。
“你可知到这些难民都经历过什么吗?”
苏珞璃停顿一下后,她侧头正对着魏银川。
略微停顿之后,她有说道:“他们是吃树皮,草根,以及食人肉汤………”
魏银川只知道,灾民现在已有好多皆已饿死,只是没想到,会有如此的恶劣。
……………
南方的旱灾丝毫没有缓解,熬过了七八两月,已是深秋,九月初八寒露,老天总算是开了眼,下了场大雨,虽不说地里种不出庄稼了,可人们至少有水喝,几乎快被难民吃光的荒草也开始冒出了头儿。饿死的灾民也能少些。
可就这两个月。南方又病死饿死了数万人,越往南越凄凉。“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
这段时间几乎断断续续一直有大臣向朝廷上凑,但依然挨到了九月初九重阳,朝廷的恩旨终于到了,只是圣旨刚张榜贴出,灾民们就聚集起来闹事反抗朝廷了。
朝廷的圣旨竟然和去年的一样,没有来开仓放粮,只是略微减税,而没有免税,百姓连饭的没吃饱,哪来的银钱,没有的就要就要服力股去抵。饿红了眼的灾民,再也顾不得县城门口的士兵,直接撕了皇榜掀起来暴乱。
暴乱的灾民将守成的官兵打死了,灾民充进了县城,将整个县城洗劫一空,各地县衙报上来的折子,都已将魏银泰批奏折的桌子放的满满的。
现在魏蜀国真正掌权处理国事的也只有吴丞相,此时他将灾民暴乱的奏折呈于吴太后手中。
魏银泰依旧沉迷酒色,吴太后此时看到灾民暴乱,她已心惊胆战,丝毫没有应对之策。
“这该如何是好?没想到这些贱民竟如此大胆。”吴太后气急败坏,脸上皆是愤怒之色。
吴丞相已不满现在这种现状了,他想取而代之,这种想法,已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见太后如此行径,他更加不以为然,对吴太后也没有之前的尊重。
“太后,派兵剿之即可。”
“对,对,快多派些士兵。”她听到吴丞相的建议,觉得甚好,脸上竟露出恍然的神色。
吴丞相眼神轻蔑,语气傲慢:“太后,你觉得派何人去平定暴乱合适了?”
吴太后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朝廷将军都是以前老皇帝留下来的,只是这一年的时间,他们看不惯魏银泰的荒芜行径,所以辞官的辞官,贬的被贬,现在朝中以前的大臣已经所剩无几了,即使剩下的这里也是吴丞相的心腹。
“这……派何人去合适啊!我这一妇道人家,对这些真的不太懂,劳烦丞相全全处理便是。”
吴丞相眼中的轻蔑之色更为明显,只是还闪烁着别的东西。
“既然太后如此看得起老臣,老臣定不会让太后失望,只是……”
“丞相还有别的事情吗?”
“太后,老臣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只是这调兵遣将需要下圣旨,您看………?”
吴太后虽不懂朝政,但她知道玉玺是不能随便交出去的,即使他是她的亲哥哥。
“哦,丞相你去将圣旨拟定好,然后拿到哀家这里来,哀家去找皇帝盖章决定,你看这样可行?”
吴丞相这次倒没有什么意见,便躬身退了出去。只是他的轻蔑的眼神变成了冰冷无情。
吴丞相端详着手中拟定好的圣旨,甚为满意。
“苏毅,此次派你去平乱是在好不过了,和我作对的大臣就剩下你了,你即不辞官,也没有理由贬你出朝堂,此次,是难得的机会,希望你命大还能回来见到我。”
“哈哈……哈哈哈哈……”
吴丞相拿着圣旨大笑离去。
圣旨很快传到了苏侯府,苏毅接过圣旨,强忍着心中不安,便令管家给他整装。
苏毅坐与书房,低头仔细看着略微生疏的魏蜀州域图。
苏毅接下圣旨,便带领大军出征了。
而极少下雪的南方,此时地面上白茫茫一片,灾民皆躲在破庙中。
魏蜀二十二年,十月
南方县城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在长长的街道,了无人烟,街上的店铺紧锁着门,整条街道除了灾民就是乞丐,东西南北几条街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北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飞雪,还没等飘起的雪花落下,苏毅带领大军疾驰而过。直奔县衙而去。
此时,哭喊声,杀伐声,如海啸般,惊起惊天怨恨,一时间整个村庄乱成一团。
“魏皇残暴,不顾百姓死活,还派大军来杀我们,这是魏皇逼我们这些灾民反的,你们凭什么杀我们。”
当苏毅听到这些百姓的这些怨言,心中悲痛欲绝,但皇命不可为,他必须执行。
只是片刻功夫,已将一个有暴乱的村庄屠杀干净,只是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看得触目惊心。
“侯爷,这个村庄还有些老弱妇孺,您看……”
一位副将俯身在苏毅的身边恭声说到,只是他的神色出卖了他,并不是一位忠心之士。
苏毅看着这满地尸骨,眼神悲痛。
停顿片刻,沙哑的声音响起:“百姓何古,何罪至死啊!既然是些老人妇孺,也难成大事。”
“收兵,回府”
苏毅威严的声音响起,士兵快速整列队形,长长的队伍便迅速的往县衙而去。
苏毅又带领着士兵去巡逻了几个村庄见没有什么异常,便领着士兵快马加鞭回了京城,他也许不知即将等待他的是什么?
经过不分昼夜的赶路,苏毅带领着士兵便赶回了皇城,他连侯府都不曾回去,便快马加鞭的进了皇宫。
宣政殿,龙椅依旧没有主人,空空的立于大殿之上,吴太后坐于龙椅左侧,吴丞相位于众大臣之首。
此时苏毅风尘仆仆的赶到宣政殿,虽看上去略显疲态,但一身盔甲加身到显得神采奕奕。
“微臣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苏毅跪于大殿中央,只是吴太后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苏侯爷,你可知罪”
苏毅略微抬头,见吴太后脸色冰冷,眼神锐利如刀锋,刀刀刺在苏毅心上。
不卑不亢的声音响彻大殿,“微臣何罪只有,还望太后示下。”
还不待太后回话,吴丞相便走到苏毅身前,神情高傲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他,声音似嘲讽,似玩弄。
“侯爷,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犯的是何罪,你私放爆民,该当何罪?”
苏毅虽跪于地,但背挺得笔直,吴丞相的话丝毫未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苏毅面色如常,声音响亮。
“微臣并没有私放任何爆民,村庄里留在的皆是老弱妇孺,他们成了什么事,故没有斩杀。”
“哈哈……哈哈……”
吴丞相大笑着,脸上讽刺意味十足。
“侯爷,你也不是三岁小孩,未何还有如此天真的想法,难道侯爷没听说过,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深。”
吴丞相停顿一下后继续道“难道说堂堂侯爷会是妇人之仁,那可真是难担当侯爷这个名号了,各位说是不是啊!”
见下面一众大臣议论纷纷,皆一致赞同吴丞相的看法。
苏毅见众大臣如此作为,心已沉入谷底,这样污秽的朝堂不呆也罢,只是辜负了先皇对他的信任。
苏毅脸上看不出喜乐,即使是面对生死也能处置泰然。
“臣愿意受罚,请太后下旨。”
吴丞相并没有想让他死,毕竟他们在朝堂上面对了几十年,算是老相识了,要不是他不明事故,也不至于他会如此对待他。
久久不曾发话的太后此时对着跪在朝堂下的苏毅道:“既然侯爷已知道错,就免去死罪,但终究是错了,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就免去你的侯爷之位,即日起便不在享受朝廷俸禄。”
苏毅赶紧磕头谢恩道“谢太后不杀之恩。”
吴太后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她便轻声道:“苏毅,起来吧!”
“谢太后”也许是跪的久了,当苏毅站起身,双腿已麻木没有知觉,略站了会,等双腿恢复了知觉才慢慢的退出了朝堂。
苏毅走出朝堂,便头也不回的出了皇宫,也许这样的朝堂,让他失望至极,已没有什么可以让让他在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