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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念对上李文静略带得意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李文静这是看她已经没有钱财了,没什么主意可打,索性也就不怕撕破脸了。
前世也是这般,她的银钱都被李文静哄骗的差不多了,后来有人不满老郑,将开小灶的事情捅到了大队。
大队找人对质,李文静也是一番类似的说辞。
她自插队来了孟匠大队后,因为不适应艰苦的生活,还有高强度的劳动,总是生病发牢骚,也不爱去上工,对于生产队的村民,打心眼里更是看不上。
相比较温柔漂亮,在生产队十分有人缘的李文静相比,她得说辞肯定没有李文静的话可信。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又馋又懒的人,本来她在生产队的名声就差,偏偏她性子也犟,见没人信她,也就懒得解释。
宿舍没人愿意再和她住在一起,她索性就向生产队要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自己住着。
她在生产队成了独来独往的存在,上工,下工都是独自一个人,也因为如此,她才会被人盯上了。
她有一次去镇上回来的时候,路过一片无人的荒地,被一个流浪汉强行拖进地里,意图强暴她。
她拼命挣扎,却反抗无果,正绝望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将老流浪汉打倒了。
那个人就是白玉卿,她在那个时候出现并救了自己,让当时已经绝望的她又重新看到了一线希望。
她将白玉卿当成救命恩人,白玉卿温柔细心,对她十分照顾,渐渐的两个人便处得如同好姐妹般。
后来她的父母回京,哥哥来接她时,她也求哥哥想将白玉卿也接回京城,并帮助白玉卿考上大学,才有了她的后半生那些事。
今生她就先从解决老郑和李文静开始吧,周念念冷笑着摇摇头:“邢主任,她撒谎。”
“我没有撒谎。”李文静急切的摇头,眼泪流的更凶了,整个人仿佛受了巨大的委屈一般:“我在咱们生产队快两年了,平日里为人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真的没有撒谎。”
邢德海沉默了。
李文静来生产队两年,确实一直表现不错,为人温柔善良,漂亮又不娇气,干活也有模有样的,可以说是整个生产队知青们的楷模。
她看起来确实不像会撒谎的人。
难道真的是周念念钱被偷了,所以才想赖账吗?
邢德海古板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说她撒谎,有什么证据吗?”邢支书旁边一直沉默的老汉放下饭碗,看着周念念问道。
周念念松了口气,她特地挑在这个时候将事情闹开,一是因为现在人多,二也是因为只有今天孟三秋在场。
孟三秋是整个孟匠生产大队的队长,为人公平正直,是整个生产队中威望最高的人,他说的话,颇有信服力。
周念念清明澄澈的眼神看着孟三秋道:“孟队长,她说我给她的肉票,她帮我去镇上买的肉和蛋,请问她何时去的?”
“从这里到镇上一来一回,就是骑自行车,恐怕得不少时间吧?她怎么去的?这两天她可没缺过工。”
“咱们生产队的人可有见她骑车出过村?”
“还有,您可以找人去镇上的供销社问问,她有没有去买过肉,事情就一清二楚了。”
孟三秋边听边点头,然后转头问李文静:“小李同志,说说昨日你是什么时候去的镇供销社?跟供销社的那个售货员买的东西?”
李文静脸色白了下,刚才的情况紧急,她下意识的说出了之前早就想好的说辞,这是她提前想好如果有一天,她骗周念念的钱财事发时,她为自己准备的说辞。
可眼下周念念才刚来了两日,第一天昏倒了,昨日她又一直在生产队,根本没有出去过,这让她怎么说啊。
“就....就是早上....早上吃完早饭后,我紧赶着去....去了一趟供销社,来回匆忙,有点记不住跟那个售货员买的肉了。”李文静磕磕巴巴的道。
周念念眼含嘲弄的看着她,“既然是早饭后,那早上你拿过来的两个鸡蛋是哪里来的?”
李文静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她若说早上早起去买的,可那个时候镇上的供销社还没开门呢。
现在她真是后悔昨天自己太心急了,眼巴巴的早上催着老郑煮了两个鸡蛋。
周念念并不着急揭穿李文静,她的那一堆票里虽然没有肉票,但现在钱和票都被偷走了,她就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
但李文静和前世一样的话此刻却有些站不住脚,前世她说这番话时,自己都来生产队半年了,谁也无法证明她到底有没有去过镇上。
可现在她才来了不过三天,李文静去没去镇上,很多人都能说的清楚。
见李文静不说话,周围的人都低声议论开了。
“现在鸡蛋多金贵啊,不年不节的,竟然能弄到两个鸡蛋,还说不是老郑给开的小灶?”
“是啊,肯定是老郑拿咱们生产队的鸡蛋给煮的。”
“太过份了,那可是咱们大家伙儿的鸡蛋,老郑竟然私下用来谋私利。”
“老郑,我说你这么样就过份了啊。”有个男人站出来,一脸不满的看着老郑,男人约四十多岁,身形瘦高,脸色有些发黄。
老郑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脸红脖子粗的看着瘦高男人说道:“孟老三,你胡说什么呢,我....我什么时候谋过私利啊?”
孟老三冷哼一声,神情有些鄙视:“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你看咱们生产队的人个个都瘦得跟竹竿似的,唯独你们一家人,全都胖得跟猪似的,我看咱们生产队的好东西全都进到你家人肚子里去了吧?”
他的话音一落,大食堂里立刻传来一阵嘲笑声。
老郑媳妇叉腰跳着腿骂了起来:“孟老三,你说谁是猪呢,你才是猪,你全家人都是猪,老天爷啊,这是明晃晃的栽赃陷害我们一家人啊,没法活了。”
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泼打滚起来。
“老郑家的,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邢德海看着滚到自己脚底下的老郑媳妇,脸都黑了,他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就是女人的撒泼打滚。
“有人陷害我家男人,我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啊,”老郑媳妇在地上滚着,不肯起来,突然看到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手上拿着一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