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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挽清一路回府,刚在大门口下了车,就看见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子,带着斗笠在一旁不停的张望,只是碍于森罗骇人的玄甲亲卫,不敢上前靠近,瞧见向挽清,还忙冲着她招了招手。
向挽清微微皱眉,示意她过来:“鸾姐姐,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鸾无双,许是怕旁人因为她猜出向挽清与景羡的关系,她蒙着斗笠,遮住半个人影,若非向挽清与她熟稔,只怕一时间也认不出来。
这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向挽清便带着她入了内院,一路到了向挽清的房内,鸾无双才摘下斗笠,忙不迭道:“二小姐,景羡与我说了你哥哥的事,特意让我过来问一问,可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向挽清一怔,随即露出些温和的笑意来:“让你们担心了。”
鸾无双不赞同的道:“二小姐这说的什么话,你帮了我和景羡那么多,如今你遇到了事,我们自然是要尽力的。”
“更何况你当初让景羡参与秋闱,不就是想让他成为你朝堂之上的助力吗?如今他也算是高中,虽然只是个从六品,但大小也是个官了。”
向挽清的房间下人之中除了司琴,没有向挽清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进来收拾,因此清晨散落了一地的卷宗,到此刻司琴才一张张捡起来理好了,鸾无双是识字的,但她更懂轻重,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就这样认真的看着向挽清,也不乱飘。
向挽清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道:“原本这事我是不愿意让你们掺杂进来的,毕竟那内鬼能拿到我朝边境的布防图,又交于东华,必然地位极高,此刻你们插手,万一被他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怕也会有危险。不过如今,我还真的要景羡帮我一个忙了。”
鸾无双原本听向挽清不愿牵扯他们,正埋怨自己二人没有本事不能帮上什么忙,如今一听她转口,眼前猛的一亮:“什么事,向二小姐你尽管开口。”
“我听说,景羡有一个以前一起读书的同窗,如今正在钦天监任属官?”
鸾无双思索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我听景羡说起过,只不过景羡对那人评价不高,所以并不常来往,你知道他?”
向挽清轻笑,睫羽微颤遮住眼底嘲讽,这个钦天监属官,姓杨名哲,深受钦天监监正喜爱。
区区一个正六品的小官,前世却投靠了叶青临,蛊惑钦天监监正上奏,明着说是紫薇星弱,疑有乱主之像,实际上就是指向横功高盖主,意图篡位。
陛下本就忌惮向横,听闻上奏之后更是日夜难安,奈何向横在军中声望太高,若是没有罪名,便是陛下不敢擅动,就“曲线救国”,下旨让向锦易出征北汉,然后暗中下令将他害死。
向锦易死讯传来,向横一夜白发,可边境遥远,等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又过去了半月有余,向横即便心中存疑,也已经找不到证据,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只不过中年丧子,一日身子差过一日,再不复往日英姿,否则一代大将,又怎么可能被人下毒而不自知。
而造成这一切的一切,若说叶青临是主谋,这杨哲便是帮凶。
因此她向挽清何止是知道这人,她简直就是刻骨铭心。
“向二小姐,你还好吗?”鸾无双觉得她周身气氛有些凝滞,不由得担心道。
向挽清收起思绪:“无事,想起些以前的事来。”
“向二小姐忽然提到这个人,是想……”
“不知可否让景羡引荐一下,如今我向府前途未卜,若是我自己去请,只怕他不会应约。”
“就这件事?”鸾无双皱了皱眉,或许是觉得这事太过简单,甚至以为只是向挽清不愿他们因为帮不上忙而失落,随意说了件事,忙道,“那别的事情……”
向挽清止住她的话:“鸾姐姐,就这一件事,只要你们能让我见到他,再给我一刻钟时间单独聊聊,这次便是帮了我大忙了。”
向挽清话语诚恳,鸾无双便有些狐疑的望着她。
向挽清:“真是大忙,姐姐信我可好?”
鸾无双点头:“那好吧,你放心,我一定让景羡把他约出来见你,实在不行,绑都给你绑来。”
向挽清看着她就差拍着自己胸脯保证,忍不住笑道:“那挽清就先谢过了,鸾姐姐若是不嫌弃,以后可以叫我挽清。”
鸾无双忙摆手:“身份有别……”
向挽清止住她:“姐姐可是不愿意多我这么个妹妹?”
鸾无双:“那自然不是的,能多你这么个妹妹,我只怕做梦就要笑醒,只是……好吧,挽清。”
向挽清就攥住她的手:“鸾姐姐,你没有了家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爹娘就是你的爹娘,等过了这件事,我带你去见她们。”
鸾无双眼眶一红,显然是没想到向挽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我的身份……”
南朝烟雨楼虽盛名远扬,但实际上南朝依旧是看不起这青楼勾院中的人,尤其是世家大族,自持身份,更是打心眼里觉得她们低贱,因此鸾无双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一直都极为自卑,如今乍然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又惊又喜。
向挽清知道她要说什么:“你放心,我爹娘人都很好,他们不在意的。”
鸾无双没说话,狠狠点了点头,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掩饰不住的哭腔。
“行了。”向挽清拍了拍她的手,“这有什么好哭的。”
“如今肯定有许多人盯着我家,你这样贸贸然回去只怕会被人发现,我找人送你,从后门走。”
“好,那杨哲的事,我会让景羡尽快去办。”
向挽清这才让司琴唤了归舟来,让他小心把鸾无双送走,万万不能被人发现。
向挽清瞧着鸾无双出门,这才打开了窗户,轻扣三下。
司琴还在疑惑这是干嘛,就见原本视线开阔的窗外,忽然出现了一个着玄色窄袖武服,腰间围着银白玉带的男子,她吓了一跳,却又瞧见那人的脸,美得雌雄莫辨。
森尧抱臂倚窗,一脸冷漠,司琴甚至能从他脸上读出“尔等贱民为何唤朕”几个硕大字体。
向挽清却像是习惯了他的臭脸一样,毫不在意:“有件事麻烦你走一趟。”
“……”
森尧虽然一脸孤傲,但总归还是耐着性子听向挽清说完,又轻飘飘说了一句“知道”,才再次消失不见。
司琴见他离开,心有余悸道:“小姐,这人也太可怕了,虽然他说要为你效命两年抵那把剑的银子,但这态度也太差了些。”
那日金银楼内买剑当晚,森尧就来找向挽清,说是剑很趁手,但他不愿意欠人人情,就为向挽清效命两年以做偿还。
那脸色差的,要不是他嘴里说的话,司琴差点就以为他是来打人的了。
可向挽清对他这幅表情却从来毫不介意:“他只是与世隔离太久,不知道该怎么与人相处,便用这种表情来当做盔甲罢了。怎么说呢,就像是口是心非,脸上有多臭,实际上心底就有多渴望与别人接触,所以日后,你记得对他好些,不用害怕。”
司琴似懂非懂的应了:“小姐,司琴明白了。”
“乖。”向挽清摸了摸她的头,以示鼓励。
司琴:“小姐今日累了一日了,连午膳都没吃,不如奴婢让厨房做些吃的来。”
向挽清精神原本一直紧绷着倒是不饿,如今吩咐完了事情,突然被提起,却确实有些饥肠辘辘起来,便点了点头,只不过点到一半,门外却忽然有人禀告:“小姐,懿德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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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德王来了,晋谦王还会远吗?
上班的第一天,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