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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发现,阿蒙很可能对符阵学也一窍不通,虽然他画的符纹看起来比他像回事得多。
“阿蒙,这个像蝌蚪一样的符纹代表什么基本含义?”
“能量的连接点。”
“那这个像大头蚯蚓的符纹又代表了什么意义?”
正在看十一画的符纹的阿蒙抬起头,“……这不是蝌蚪吗?”
看,阿蒙师父根本无法分辨大头蚯蚓符纹和蝌蚪符纹,他画得像不过是在照葫芦画瓢。
“那这个火焰一样的符纹和这个火把一样的符纹又分别代表什么意思?”
阿蒙认真看了一会儿,摸摸他的头:“蠢孩子,你画的不是火焰和火把,是山峰和三叉戟。”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符修先生,面无表情地对他们说:“我再次建议你们选别的课程,符修课不适合你们。尤其是你,贺释意!”
十一告诉小伙伴们他叫贺椿,但学院身份玉牌上登入的却是贺释意这个名字。
贺释意这个名字太有禅性,十一觉得并不适合他,还不如叫过去的名字,虽然小伙伴们因此给他取了外号。
十一很想问他的阿蒙师父:你不是秽神吗?为什么这些小小的符纹你都看不明白?怪不得你会在迷宫中迷路,怪不得你不给我阵盘,其实不是你不想给,而是你根本不懂得符阵学吧?
十一没敢把他的判断跟阿蒙师父说,他怕挨揍。
为此,他不得不在临考前再次花外学分聘请前辈为他补课,但是这次的贿赂效果却没有对秦羽师姐那么好。贺椿后来才知道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秦羽师姐竟然还选修了一门剑法课,所以她很需要补充能量。
这次接受他任务的是一名叫做库显的师兄,库显师兄画基本符纹画得特别好,只是说话比较难听,而且犀利如刀。
“先生不喜欢你们。”看,一上来给了他一刀。
“为什么?我们做了什么吗?”
“先生是不是一上来让你们照着一张符描画?”
“对。”
“那是他判断新入学子是否适合符修的方法,他认为人都有天赋,必然有适合做什么和不适合做什么,如果不适合,那只不过在浪费人生,他非常痛恨这点。”
“所以先生从我和阿蒙第一天描画的那张符上看出我们没有符修的天赋?”
“对,他认为适合做符修的人画出的符都有灵气,而他能感觉到。”库显师兄嘴角咧出一个像是嘲讽的笑容。
“你们显然被他判定为画符没有灵气的人,证据是他一上来把一百零八个基本符纹全部教给你们,让你们去记去学,这根本不合理。对于他喜欢的、认为有天赋的学生,他会一个符纹一个符纹仔细地教,不彻底记熟一个不会教下一个。”
贺椿张大嘴,他还以为这里的所有先生都喜欢灌输式教学。
库显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冷笑道:“符阵学和其他课不一样,它被称为最难的学类,也是淘汰率最高的课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学符阵学,但我认为先生有一点没说错,你们应该赶紧选修其他课程,或者只专心学你们现在学的课程,不要再碰符阵学,如果你们不想被迅速淘汰的话。”
“淘汰会怎样?”
“会消失。”
“消失?师兄,你是说淘汰的学生会被送走吗?”
库显掀掀嘴皮,似乎在笑,“送走?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么师兄你知道那些淘汰的学生被送到哪里了吗?”
库显的表情全部消失,“小鬼,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该跟你讲解的我已经说完,学分给我,走了。”
“师兄,指点指点师弟吧,后天要旬考了,可是我现在连一个符合标准的符纹都画不出来。师兄,求求你了,我不想被淘汰。”贺椿厚着脸皮哀求。
库显已经站起身,不知是贺蠢蠢一开始的讨好让他情面难却,还是这时小孩的哀求让他心软,也许都不是,只是作为师兄想给刚来的师弟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他弯腰对贺椿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旬考延后,这是只要在学院待超过一个月以上的学生都知道的事情。”
“什么办法?”
“杀死教你课程的先生。”
十一:“哈哈哈,师兄你太有才了!”
库显抽了抽嘴角,直起腰,走人。
晚上,十一在练功前把这件事跟阿蒙说了。
“你觉得他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我也听说了这事。”
“什么?”
“学院先生的权力很大,他们可以任凭喜好给学生打分。”
十一已经深深感受到这点,“所以我们以后应该好好贿赂我们的先生?”可如果再来一个太喜欢他,非要他考前三,考不到给他打零分的先生怎么办?
“有监督机制,如果有学生对自己的评分不服,可以向学院戒律堂提出申诉,学院戒律堂会给予该生一次重考机会,由其他共至少三人的先生一起负责出题和打分。如果该学生的新考分超过该课程的平均学分,他的分数将采取最新的这次,教课的先生则将被记过一次,如果有两次同样的事情发生,该教课先生也会被淘汰。但如果该生重考分数低于该课程平均分,则该生不管是否达到淘汰分数线都会被放入淘汰名额。”
“好、好残忍。”
“所以对于学生们来说,如果你不能确信自己足够优异,又担心某个课程考不好,需要更多时间来准备,那么最简单的方法是干掉那个课程的教学先生。因为学院规定,如果教学先生出现无法出题无法评分的情况,会有新的先生代替原来的,但考虑到双方教课内容和方式会不一样,考核也会顺延。你想我杀死初级符阵学的先生吗?”
“好啊。”十一笑容一收,痛心疾首:“师父,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我是那种欺师灭祖的人吗?不用考验我,我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哒,算您对我再凶残、再冷酷,我也不会想要杀死您,我会永远您胜过我自己哒!”
阿蒙:“……”
十一偷偷打量阿蒙神色,觉得有点不妙,忙过去抱住他的手,特狗腿地小心说:“师父您也别生气,那先生虽说有点眼瞎,认不出您的厉害,他说我不适合做符修也算了,竟然说您也不适合,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过那先生教课勉强还算认真,对我们也没有太过分的行为,杀他?不至于吧?”
“如果他不死你会淘汰,你会觉得至于了。”
“这不是还没被淘汰吗?再说最后看的是所有课程和月终学院任务的平均分,我对织绣课程还是有一点把握的,只要那老头别抽疯。不过画符的问题也得解决,我连正确基本符纹都画不出来,这太奇怪了,我以前也不这样啊。”十一抱着阿蒙的手,喃喃自语。
“会不会……有了!师父,您说我的眼睛是不是可能有问题,据说有些人天生不适合看某些图案,还有些人天生色盲,有的生物看世界和人类看世界从外形到颜色都不一样,也许这具身体还是有什么问题?”
阿蒙抽出自己的手,出门。
“师父,你去哪儿?今晚不练功了吗?”十一小跑过去,抱着门框喊。
话说他肚皮上的湿疹是好了,但背上又冒出一堆。
而阿蒙师父也终于肯定,说混沌炼体术在他身上起反应了,不过反应有点奇怪,需要时日观察。
阿蒙回来时,身后跟着寒豆丁,寒豆丁手里拿着玉珏。
门一关上,赛白泽喊:“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这个。”阿蒙指了指桌面上十一刚画好的一堆基本符纹,和符修先生指定的书籍。
赛白泽示意寒豆丁带他过去。
寒豆丁把玉珏放到桌子上,吧嗒吧嗒跑到十一身边,什么也不做,看他。
十一手臂搭到小豆丁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哥俩好地说悄悄话,问他今天学了什么、吃了什么、有没有人欺负他等等等。
寒豆丁高兴了回答一两句,不高兴了抓起十一的手练咬合力。
十一的手给小家伙咬的全是牙印,这也让十一更加认定寒豆丁的心理发育不太健康,嗯,全怨小孩的爹娘!想当年那人的女儿喜欢把娃娃用剪刀剪成一块块的,还喜欢抓着残破的娃娃用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人看,他看着怕。
那个孩子不喜欢他,所以他没有办法去“解救”她,但寒豆丁喜欢他,愿意接近他,人的感情总是相互的,这让他也希望能让寒豆丁感觉到很多很多的喜欢和,他希望小豆丁哪怕没有父母在身边,也能有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阿蒙没管两个小家伙抱在一起叨咕什么,他还在看十一画的符纹。
“看出什么了吗?”阿蒙问。
两小孩一起抬头。
赛白泽语音古怪:“这是什么?”
“符纹,据说是符阵最基本的一百零八个符纹。”十一回答。
赛白泽发出了像是漏气的嗤笑声。
“白白?”
“我不知道这是哪个蠢货流派弄出来的图案,虽然它们中的某些个如果能组成正确的符图,并有足够的能量支持,也能发挥出一定效用。但是这些图案的大多数都没有用!我说……大人,我都能看出来的事实,您会没看出来?”赛白泽有点小心也有点试探地问。
阿蒙食指敲了一下桌面。
赛白泽立刻给出解释:“好吧,我明白了,您在考验我!但我现在已经和贺蠢蠢没有关系,如果他要提问,需要按照我的规矩……当然,子真和蠢蠢是伙伴,我帮助他也是应该的。”
十一和寒豆丁:转的真生硬。
因为深知秽神的威力,赛白泽连在心里偷偷诅咒他都不敢,只能满腹委屈地问道:“那小子的问题是什么?”
“这本书上的符纹不正确?那么这些呢?”阿蒙指向十一画的那些符纹。
赛白泽确定那些稚嫩的线条不可能是秽神所画,当下表示不屑:“狗屁不通的线条。”
阿蒙:“这些狗屁不通的线条是贺椿按照这本书上的符纹所画。”
赛白泽先是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贺蠢蠢,但笑了没两声他忽然收声:“您说这些线条全是贺蠢蠢照着这些错误符纹画出?”
“对,而且每一个他都画了不下千遍。”
“然后他一个都没画对?”
“对。”
赛白泽沉默了一会儿,咕哝:“要么是他眼睛有问题,要么是……”
“是什么?”十一从床边跳下,迫不及待地问。
赛白泽在回答之前,对十一道:“等会儿你把玉珏握在手中,我会传给你一个符纹的画法,你画给我看看。”
一刻钟后,十一睁眼,拿起毛笔开始画符纹。
只是简单的纹路,他画的再仔细也很快画完。
赛白泽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道:“我有两个答案。第一,他不但眼睛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简而言之是对图案无法正确认知。但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生活也会出问题,不会像现在这么顺畅。喂,贺蠢蠢,你看人不是扭曲的吧?”
十一摇头。
“那么另一个答案是,他的身体对错误符纹有最原始的排斥性。”(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