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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林子兮被雷霹中般不可思议,所有的情绪都僵在脸上,最后化成狮子吼:“宁羽恬,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愚人节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我说的是真的……”哽咽着欲解释,突然,林子兮的电话被抢走,传来唐俊恩沙哑的声音:“小羽,你在哪里?有什么事我们见面再说,好不好?”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都挤不出来。
“小羽,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小羽,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不仅要分享你的喜乐,更要分担你的愁苦。小羽,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唐俊恩陷入巨大的恐惧里,他怎么都不肯相信宁羽恬会给他发来一条“我们分手吧”的信息。
她应该庆幸没有告诉过唐俊恩她家的住址,否则,不知严红英还会再说什么刻薄的话来?
“你在我们常见面的那家咖啡厅等我吧。”不管怎样,都是她对不起他在先,她应该给他一个交待。
“好,我等你,一定等到你来。”加重了语调,仿佛等到天荒地老也在所不惜。
从花园的侧门出去,拦了辆计程车。
到了地点,宁羽恬一眼就看到唐俊恩,因他没有在座位上等,而是跑到外面,似怕她悄悄来过又离开。
不管一路上给自己打了多少预防针,在见到唐俊恩的那一刻全都失了效。
一向斯文儒雅,翩翩公子如玉般的他,憔悴得不像样,黑眼圈重得距离这么远,她都看得到。一向很注重仪表的他胡子拉渣,连衣服都皱巴巴。
如果不是将他印刻在了心版上,她还真不敢上前相认。
“小羽。”宁羽恬怔忡间,唐俊恩飞快奔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手臂一寸寸收紧,力道之大恨不能将她嵌入体内。
“小羽,小羽,你终于来了。小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哽咽的男音似针扎得宁羽恬一颗千疮百孔,垂直的手好几次险些攀上他肩头。
她只能握成拳,让指甲陷入肉里用疼痛提醒着自己,她已经结婚了。
坐在熟悉的卡座,昔日的甜蜜全化成利刺扎着她。
闻着咖啡的香气,泪在眼眶氤氲,她却要装出无情的样子:“俊恩,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就当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血色快速自唐俊恩脸上褪去,眼底盛满惊恐。
“我已经结婚了。”指甲陷入肉里,耗尽全身力气。
“呵呵……”唐俊恩第一反应就是笑,倾身向前,欲握住宁羽恬的手,她却快速收回,让他抓了一手冰冷的空气。
“小羽,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那天失约是我不对,我家里临时来了个亲戚……”看着他因紧张而语无伦次,宁羽恬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是她辜负了他,是她背叛了他,伤害了他们的爱情。
双手撑着桌沿站起来,强迫自己对他狠:“唐俊恩,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结婚了。我嫁给了东方庆的外孙东方御阳了,我们之间结束了。”
说完,宁羽恬半刻不敢停留,快速奔出咖啡厅,拦了辆计程车钻进去。
从后视里看到唐俊恩拼命追着车跑,好几次摔倒又爬起来继续追,她一颗心痛到无法呼吸。
手紧紧捂住唇,泪自指缝间一颗颗滚落。
漫无目的任计程车在城市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黄昏她才筋疲力尽回到宁家。
她刚举起手要敲门,司机突然出声:“少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能不能让我在家吃了晚餐再回去?”话语里不禁带了一丝哀求,她实在是不想回去面对东方御阳那个怪物。
“对不起,少夫人,请吧。”司机的态度虽恭敬,却是不容人反抗的强势。
回到别墅,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浸染了天际,如梦似幻。
拉上厚厚窗帘的客厅如深夜,没有一丝光线。宁羽恬仿佛从人间进入了地狱,背贴着门,不敢往前走一步。
“上来。”不知过了多久,飘忽的两个字幽硬响起,宁羽恬差点儿没吓出心脏病来。
脑海中一直回放着唐俊恩追着计程车跑的画面,她心痛欲碎,没有力气去反抗东方御阳,拖着沉重的脚步往上爬。
离楼梯最近的一间房门开着,如常无一丝光亮透出,宁羽恬走得如履薄冰:“你在里面吗?”
不出所料,无人回应。
东方御阳又在搞什么鬼?
“东方先生,你在里面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心翼翼踏进房间。东张西望,总感觉黑暗中有双魔鬼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进来。”随着话音落下,浴室的门缓缓开启,无声无息似被阴风吹开似的。
宁羽恬吓得腿软又心悸,这两天东方御阳除了吓她,并没有碰她。可说到底她不是佣人,是他的妻子,他若有要求,她是不能拒绝的。
“还磨磨蹭蹭做什么?”语气明显的暴躁与不耐更加深了她的恐惧。
纵使再害怕宁羽恬还是走了过去,浴室的窗帘没有拉紧,月光倾泻照在男人的背上,竟是一道道交错纵横,恐怖又丑陋的伤痕。
赶在尖叫溢出口之前,宁羽恬死命捂住自己的嘴。
“帮我搓背。”冰冷而专制的命令,不容人置疑。
宁羽恬怔忡间,一条浸了水的毛巾朝她砸来,霎时,她身上,脸上全是水。
“这么不情愿就给我滚。”自始至终他没有转身,宁羽恬懂得他话里的威胁。
以东方家的财力要对付宁家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过度恐惧,无意识在唇上咬出了血,机械式的走近他,半蹲下,用他甩给她的毛巾帮他搓背。
若隐若现的光线下,那些伤痕像枯藤缠绕,又似一条条蛇在上面蠕动,随时会自他身上爬出来缠上她,宁羽恬手颤得厉害,只能闭上眼,胡乱地擦。
此时此刻她感觉手脚都不属于自己了,她只想尽快离开。
“怎么?很害怕?”背对着她的男人淡淡开口,声音里有着嘲弄。
“是。”出乎东方御阳的意料,她竟大方承认。
“在嫁给我之前,你应该早知我的情况。既然怕,为什么还要嫁?就因为钱。”刺耳的嘲讽,激怒了宁羽恬。
重重丢下毛巾,扬高了音调:“是的。如果我不嫁给你,我爸爸的公司就会破产,爸爸也因此去坐牢。”
尽管他面目可憎,但有了东方庆外孙这个身份,想嫁给他的女孩还是如飞扑火,宁羽恬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禁露出几许玩味的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