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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红眉目活泼,笑起来明朗艳丽,脸颊小小的两个酒窝在笑靥中越发可爱动人。她有一双黑而亮的大眼睛,扑闪之间仿佛能勾去男人的魂魄。
她还未满二十岁,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虽不如林诗音那般美得如烟如雾,然而看见过她笑容的人只怕没有几个不会被感染。
只要见到她的笑,哪怕这世上有千难万难的事情挡在眼前,你也会觉得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孙小红的声音清脆的像春日早晨的铃铛,被风一吹,带出愉悦的笑声,叮叮当当,如同羽毛划过心口,令人莫名的感动。
不知是否受了孙小红的影响,青萝从未有一刻觉得难过,仿佛她天生就该是孙小红,她虽生于这喧嚣嘈杂的尘世,却又离它很远。远到站在这个世界之外,去看别人的悲欢离合。
她似乎从不知道这世上有“痛苦”一词,天机老人,孙小红的爷爷曾说,她身上没有加锁,所以不会理解有枷锁的人受着怎样的煎熬。
青萝跟随天机老人走南闯北,每到一处就往最热闹宽大的酒楼说书。这江湖但凡有一点热闹可说,他们就不会放过。
那些江湖秘闻不会随口胡来,而是两人亲眼所见,却也不乏有一些是自己的揣测。
青萝知道,林诗音终究嫁给了李寻欢,而李寻欢也终究娶了林诗音。李寻欢生平发觉自己有一次错了,他就不会重复第二次。林诗音也曾说过,她爱这个男人,便不会继续沉默下去。
青萝跟在爷爷身后走了很远的路,如今是冬天,到处白茫茫一片。天寒地冻,广袤的天地之间唯有他们祖孙两人在踽踽前行。叶子落干净了的树梢上挂满了银白色的雪,像极了白色的珊瑚,晶莹剔透。
往远处看去,视线一览无余。这里不同于茫茫无际的沙漠,沙漠的无边无际会让人觉得惊恐,而这漫天白雪下的无边无际却让人心胸开阔。
呼一口气,青萝搓搓手放到脸颊捂了捂,对爷爷说道:“江湖最近很清静,爷爷怕是闲得发慌吧。”
天机老人满头白发,手拿一杆旱烟,身着蓝衫。那双看似普通的眼睛里总是不经意的闪着智慧的光,若你有幸瞧见,便发觉自己在他面前一无所藏,心里便不由得发虚,败下阵来。
与他相处久了,青萝便知道,这不过是他在外人面前的一种掩藏,面对孙女孙小红时,则在普通不过的一个老人。
或许,是距离太近了。那种高人的虚无缥缈捉摸不透的感觉,青萝从未在他身上发觉过。
“静是好事,怕只怕,这安静的背后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天机老人用手扣了扣旱烟灰,如同烟雾一般的灰色随着冬日吹起的凌冽之风摇摇飘向远方,天机老人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青萝圆圆的脸颊红红的,喝出一口气化作烟雾消失在广袤的天地里,铃铛一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冰冷的空气里。
“既是阴谋,必有针对的人。结果不是制造阴谋者赢,便是输,不外乎两种。爷爷难道想管上一管?”
他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眉每一根都透露出笑意,就连声音也是笑着的。
“爷爷老啦,管不了啦。”
好似不是在和青萝讨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样令人丧气的问题,倒像极了于天寒地冻中行走多日忽然拥有了一间温暖的房舍,发自内心的开心。
青萝奇怪的哦了一声,问道:“爷爷不管,谁有那个能力管?”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青萝笑问道:“难不成除了他没有别人胜任?”
天机老人摇了摇手,眯起眼睛将旱烟含在嘴里,没有说话。
行走之中,前方的雪地上一行孤独的脚印往前延伸,每一步都走得坚实而有力,尽管脚印的尽头慢慢消失了视线,青萝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每一步的痕迹。
“想不到,这样的冰天雪地,居然也有人独自行走。”天机老人说这话时带着莫名的感叹,怅然若失。
青萝答道:“我们能走,别人自然也能走。不若,爷爷咱们赶去瞧瞧,是个怎样的人从这里走过,说不定是个杀手,也可能是个英雄。”
听得青萝揣测,知道她浪漫的古怪念头又冒了出来,笑道:“那可不一样,若他像爷爷这般,可不没趣。”
青萝笑嘻嘻的讨好他道:“若他能像爷爷这般,也是他的福气。这世上怕是找不出能在兵器谱排行第一的另一人了,这第一的名头啊,非爷爷莫属。”
尽管并不把青萝这话当真对待,天机老人依旧笑的开心。“高帽子戴的次数多啦,爷爷可不受你的话。”
青萝不依道:“小红哪里敢跟爷爷耍滑,实话实说。爷爷若是不信,孙女儿以后可再也不说啦。”
天机老人笑着不语,青萝自己别扭了一阵,无可奈何。这个爷爷,软硬不吃,她的马屁都拍到空气里了,毫无作用。
爷爷瞧青萝有力使不出来的憋屈样,心里乐开了花。
爷孙俩正各自想自己的事情,索索的踩雪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冰天雪地中,那个身影孤独而倔强,行走的神情倔强中透着冷漠。
“嗨!”青萝从背后追上他,他的手中抓着一柄剑,说是剑,其实不然。那仅仅是一片锈了的铁片,用两块木头加在一起做了剑柄。那只握剑的手骨节泛白,已被寒气冻住了,可是这并不影响他行动的灵活与速度。
那一眼瞧向青萝,透着不与俗世同的干净,倔强的眸中又有一种漠视。青萝叹了口气,居然不认识?难得她每次都要做那个主动地,其实青萝暗想,她才是上面的那位吧?喂!
“你冷不冷?这样的天气一个人走会不会很无聊?我陪你怎么样?”
阿飞不理,青萝继续说道:“你是要去杀谁吗?我瞧你行色匆匆,你走了多久啦?晚上怎么办?你睡在哪里?”
“要是晚间投客栈,人家会不会被你吓到?你看你,一脸的‘你欠我三百两银子’的表情,嘿,知道为什么是三百两而不是八百两么?不知道吧,有句话说的多好啊,此地无银三百两,跟你真像!”
“……”
尽管他走的飞快,每一步都在积蓄力量,却摆脱不了青萝的身影。阿飞皱了眉头,他从未见过如此唠叨的女孩子,说起话来像是两人相熟了八辈子,语气是那样的亲密。
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觉得聒噪,还有一点……一点温暖!
阿飞抿起嘴唇,干脆道:“你很烦!”
青萝正滔滔不绝的嘴巴忽然被阿飞突然的话语噎住了,卡在嘴里冒不出来。恨恨的瞪了一眼阿飞,青萝忽然又笑道:“我请你喝酒,怎样?”
阿飞看了青萝一眼,道:“我喝不起。”
“我请你喝,不要钱!”
阿飞不说话,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得他的脸看起来更瘦削。
“不是我自己买来的东西,我绝不要;不是我自己买来的酒我也绝不喝。这样说,你听懂了吗?”
青萝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笑的越发欢畅了。
“那是自然,可是……”青萝话锋一转,伸出手去搭在阿飞肩上,笑声伴着微弱的雪花传了出来:“咱俩谁跟谁啊,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或者,你其实更想,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