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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黑马,一袭蓑衣,从大雨滂沱的街道尽头,疾奔而来。
那人到了醉香楼前,拉缰急停,马儿还未停稳,人已经一拍马鞍,飞跃而下。湿透的蓑衣随着他迅猛的动作,掸出一圈水珠。
门口的侍卫刚要拦下这人,一块乌黑沉重的令牌已经飞入其中一人的怀中。那侍卫忙不迭拿到眼前一看,立即放行,让此人入内。
来人一路畅通,到了寒竹轩外。守在门外的书生一见这人,心中暗道不妙,连忙迎了上去。
“你怎来了?”
来人稍稍抬了下斗笠,露出一张冷硬的古铜面孔,颌下长了一片青青的胡茬,两眼下带着疲惫的乌青。此人正是好一段时间不曾露面的吴鑫,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问道:“宗主如何了?”
书生脸上也露出凝重的神色,微微摇了摇头:“叶澜那小丫头还在里面,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不是说已经把北派余孽困在怀安了吗?你不在那里主持大局,怎么倒跑回来了?”
吴鑫脸上露出悔愧之色,咬牙切齿道:“让那叛徒跑了!”
“跑了?”书生几乎要惊叫出声。“你与陈英联手,又有诸多兄弟相助,怎么还能让人跑了?”
“那女人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用毒的高手,不少弟兄都着了道。若不是关键时刻樊野那小子为我挡了一下,恐怕你现在看不到我站在这里。”
“樊野?他不是还在养伤吗?他现在如何?”
“我也没想到他一直坠在我们后面,现在他中了剧毒,危在旦夕!宗内最擅黄岐之术的五长老都没法子,事态危急,我只好来请宗主决断。”
书生也急了:“可是宗主如今正是治疗的关键时刻,怎能干扰?”
两人相对无言,都是忧心忡忡。
正当此时,房门应声而开,一道纤细的人影立于门边,天青色的衣裙瞬间被飘入的雨水打湿了衣角,渗出一片深沉的碧色。叶澜静静的望着院中二人,脸上是疲惫而冷淡的神色,然挺直的身姿却仿佛一枝不曾倒伏的细竹。
她的声音穿透风雨,是那么的坚定,那般的令人信服。
“便是宗主醒来,在解毒一道上,亦是无用。天下用毒者千万,能越过我的,却寥寥,带我去吧。”
一刻钟后,一辆青呢马车,冒雨出城。谁也没看到,阴暗的街角中,三个掩盖在斗篷中的人影静静的立着。
“这就是你口中的宗主,谭月初?”身形最高的那人声音低沉,斗篷下一双眼睛阴冷如蛇,露在外面的一双手细长白皙,指甲盖根部有些发黑。
“呵呵呵呵,这一次,我要他们一起下地狱……这就是他们得罪我的下场……”陈未语深深的望了一眼躲在两人身后的娇小人影。
陈未语一心以为若得知樊野性命垂危,谭月初必定会亲往。何况那马车也确实是他的座驾,除了他,还有哪个病弱之人能乘坐呢?
只是她这些天东躲西藏,消息闭塞,她哪里知道,谭月初此刻正在麻药的作用下昏睡,代替他的,是一个她从来不曾注意的,变数。
叶澜累极了,这马车金玉其中,布置的极为舒适,她便闭目假寐起来,丝毫不知危险正在悄然来临。
为了减少谭月初的痛苦,叶澜在酒中掺的麻药分量重了些,估计要一天一夜才能醒。到时估计叶澜已身在怀安城中,便是想救她,也是鞭长莫及了。
当初从怀安一路到曲靖,跟着王府的大型车队晃晃悠悠走了好几天,如今轻车简从,打马疾驰之下,行程竟缩短大半。
星夜兼程,翌日天将擦黑之时,这辆马车便进了怀安地界。等到了南派等人在怀安的据点,已是亥时三刻。
叶澜挑帘下车,面前是一栋老宅子,早有人等在门口。马车一停,便举着伞迎了上来。
“见过右护法!”
大概是左瞧又瞧没见到正主,那人不由把目光落在叶澜身上:“这位是?”
叶澜在千绝宗的时候,少有人见到她,便是见到了,也并不如何关注,加之为谭月初治病之事乃是机密,因此那弟子竟没有认出她这位“熟客”。
吴鑫也不多做解释,脱了蓑衣,主动接过那年轻弟子手中的伞,为叶澜撑着,转头道:“不必多问,速带我们进去。”
“是,护法请!”那弟子一看吴鑫这郑重的姿态,便知来的不是个一般人物,连忙将人迎进去,一路上将吴鑫离开这两日的最新情况一一说来。
听到那弟子说樊野只靠着续命的药材吊着一口气,叶澜心里也十分焦急。这小子怎么这样不安分?刚给他治了外伤没多久,又跑来掺和这趟浑水,搞得自己一条小命都要丢了!
进了房间,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樊野直挺挺的躺在榻上,嘴唇乌青,人事不知。
叶澜一进来,鼻端就萦绕着一股甜腻的腥味,她眼神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到了樊野身边,拉过他的手腕一探,嘴角不由溢出一丝冷笑。
好啊,她还在苦恼怎么把这只老鼠抓出来,没成想他却自己撞上门来。相思子虽棘手,但同样的毒药怎能用第二遍呢?
从吴鑫手中接过药箱,又吩咐人端来一杯温开水,将玉壶丸取出,化开几粒,喂樊野服下。
一旁的五长老原本一脸的轻蔑,此时盯着那小瓷瓶的眼睛却简直要冒出光来。他一手拈着胡子,抖着手道:“这气味、这性状,难道就是神医梅一仙所创,可解百毒的玉壶丸?这位小友,可否借老夫一观?”
“请便。”叶澜点头示意,回身打开针包,抽出几根银针在樊野几处要穴扎下,将他身上的毒素逼至他的右臂。
五长老捧着那小瓶又是闻又是看又是思忖,一脸的郑重其事,末了他将那小瓶珍重的放回药箱,再看叶澜的目光就带了一丝敬畏。
“不知小友与梅一仙是什么关系?”
叶澜停下动作,道:“梅一仙乃是家师名号,这位老先生难道是家师故友?”
“不敢当不敢当。”五长老愈发恭敬。“当年我家宗主还是征西元帅之时,梅神医便是宗主至交,数次救其于危难之中。后宗主被朝中奸党陷害,身中西域奇蛊,也是梅神医为其续命。只是后来发生一事,才令梅神医与宗主双双归隐,没想到今日竟能得遇神医之徒,实在幸甚。”
还有这等事,叶澜也是惊讶了。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个人,竟是师父的至交,只能说,这天下何其小。
只是此时不是多说的时候,叶澜卷起樊野衣袖,只见他的手臂已经一片紫黑的颜色,毒素已经被逼至整条右臂。在这之后,如何把毒血拔除干净,倒是个难题。
樊野毕竟已经被相思子折磨了几天,元气受损,身体虚弱,若是直接放血,恐怕毒血放完,他也一命呜呼了。可是若不放血,时间久了,毒素必会反扑,到时候再想把它逼到一处就难了。
当时叶澜中毒的时候,其实是用的以毒攻毒的险招。可是今时又不同往日,一来樊野中毒更深,二来他体内毒素含量可比叶澜当日所中更多,叶澜不敢再用这种法子冒险。
她皱眉苦思良久,忽而击掌大笑:“哈哈!真是老天助我!樊野,你小子想死也不成了!”
吴鑫见她大笑,不由问道:“可是有法子了?”
叶澜挑眉,神色颇有些得意道:“这回可要感谢你们宗主,樊野有救,全要赖他的功劳。”
“这是何意?宗主此刻并不在这里,又怎么能救人呢?”
叶澜神神秘秘的笑了一下,从药箱中翻出一个大肚瓷瓶道:“你把这玩意倒在杯中,看看是什么。”
吴鑫狐疑的接过,小心的将瓷瓶中的物什倒入水杯之中。只见一团肉呼呼的浑身乌黑的肉芽状物体,静静的躺在白瓷杯底。
“这是……”
吴鑫还在沉吟,一旁的五长老已经跳起脚来惊叫:“这难道就是宗主体内的蛊虫?”
听了五长老的惊叫,吴鑫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扔出去。这个折磨了宗主十数年的东西,此刻就在他的手里,而且刚才他还亲手把它倒了出来?要不要,这么惊悚?!
叶澜赶忙把这小东西从吴鑫手中接过来,生怕他一个激动把这救命的东西踩成肉泥。
“其实这已经不是虫蛊,而是毒蛊了。”这两种蛊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叶澜想着眉目间露出一丝庆幸,道:“你们宗主之后又中过一次毒,却是这些蛊虫救了他一命。”
想来,这后一次中毒,便是樊野所说的那一次了,只是不知他当初因何做下这样的事。只是这些蛊虫在吸食毒素的同时,也使得他武功尽失,并且每次发作,愈加痛不欲生。
叶澜不由庆幸自己右眼的异能,不然如何能准确的断定这些毒蛊的位置?又如何用银针钉住它们,将其一一取出?不过也是谭月初命大,这么些年,这些毒蛊竟没有侵入他的脏腑和大脑,要不然,那真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