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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坊坠桥案 第三十一章 奇怪的箱子

作者:蜡笔书生甲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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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屋里的声音就没办法听了,魏昶跳下屋子。

    这时他见到两个人,一前一后,扛着一根很粗的扁担,这种扁担不是普通的扁担,比平时用的粗了许多,大家习惯叫它“双人扛”。

    双人扛下面,挂着一个黑漆大箱子,漆面光滑,反射着月光。如果不是那一抹月光,或许还看不清那箱子的全貌。

    两个体格健壮的兵,扛着箱子颇为吃力,看他们留下的脚印,很深,目测箱子最少有三百斤。

    两个人把箱子扛进一个库房里,那库房就在林森家院的一角,房子不大,可就在门卫兵的旁边。那里最是安全,全天有人守候,但凡不会有小偷瞎了眼敢跑这里偷盗。

    那两个人把箱子放下,然后揉了揉腰,其中一人拎着木杠就往回走,另外一个摇了摇头,也快步跟上。看他不情愿的样子,仿佛埋怨前面那个人走路太快。

    这也不难解释,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在这里干活,又不是给自己干,当然会有些怨言。像这帮没打过仗的兵,如果训练懈怠的话,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干些活都会觉得吃亏。这种事儿倒也不少见。

    魏昶一直躲在灌木丛里,看着这两个人来来回回走了五六趟,其中一个人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最后一次把箱子送进去,他便撂挑子了。坐在那里,大口喘气。

    那个拎着扁担的人扭回头,骂了两句什么,然后就走了。

    另外一个仍然在大口喘气,回了两句什么,可他却没站起来,而是倒在了地上。

    门口两个卫兵没理他,他就一直躺着,竟然躺了足足一刻钟。

    这个时候,两个卫兵觉得奇怪,互望一眼。其中一个走了过来,用脚踢了踢他。结果发现,他已经死了。

    别说两个卫兵感到吃惊,就连魏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不久后,院子里变得闹哄哄的,其中一个人,看服装便知是这群人的头,是一个十夫长。他检查了一下死者,然后大踏步走进院子深处,来找林森报告。

    不久后,屋里灯亮了,家丁开门,十夫长走了进去。

    他与林森说了些什么,魏昶听不清,不过看灯光下的影子,林森表现得很稳重,他说了两句什么,随后听到十夫长清脆的回应声:“喏!”

    随后十夫长命人把死者带走,后续如何处理,倒也不为人所知。

    这时已经是子时了,魏昶看了看四面。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阁楼上,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那里,因为那里正好处在哨兵的视线之内。可现在看起来,突然觉得那里有些奇怪。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灯光呢。

    突然一个人影从窗户上闪过,然后那人推开了窗户,魏昶一看,竟然很像唐显。

    “他怎么会在这里?”

    魏昶一愣,四下看了看,寻找角度,又藏到另外一个地方,这里距离唐显的位置近了一个院子,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就走进了卫兵的视线。

    这时他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唐显,手里拎着一把九寸扇,魏昶一眼就看得出,那不是简单的扇子,而是一种武器。

    这种武器很邪门,扇子两边是精铁打造,可以用来抵挡

    对面刀剑劈砍,而反击的时候,不仅可以用来当武器,还可以在扇子的折缝里夹杂暗器,这种武器不是普通人能用的,因为它的招数需要精确掌握。

    看来平时小看唐显了,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金吾卫。

    但是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魏昶无法跳出去与他详谈。只是看着唐显默默地站在窗口,望着林森的房间。

    他在看林森?

    听祁琪说过,唐显曾经亲口承认,他与林森的漂亮媳妇有一段感情,那么,他一定是来看金彩儿的了。可是,这样望着金彩儿和她的老公在一起,唐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他喜欢这种感觉?

    这简直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不久后,唐显关上了窗户,听脚步声,好像是下楼了。

    魏昶觉得应该迅速离开这里,他特意看了看这个阁楼的牌匾,黑色匾额上书“听风阁”三个字。

    在这个阴森的地方,能有这样优雅的名字,倒也让人觉得稀奇。可是,这个阁楼是干什么的呢?

    魏昶不再多想,原路返回来到逢欢客栈。一回来,就见祁琪坐在屋里。

    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蜡烛也已经燃尽。

    看来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呼!”魏昶吐了一口气,突然苦笑说:“好好一个千金大小姐不当,非要来受这份儿罪。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祁琪惊醒,揉了揉眼睛说:“你怎么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魏昶坏笑一声说:“去平康坊了。”

    “别贫嘴。”

    “我去林森那里了。”魏昶坐下,本向洗脚,可是夜太深了,他也不想打扰店小二休息。

    “你是怎么进来的?”祁琪回身看了看房门,依然是从里面关着的。

    “我从窗户跳进来的。”魏昶把鞋脱下,丢到一边。

    “这是二楼!”祁琪道。

    “他们客栈的楼这么矮,我想你也能跳上来。”魏昶脱掉另外一只鞋。

    “真服了你。”祁琪站起来还说:“你都去发现什么了?”

    “没发现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魏昶坏笑说:“不过我看到林森了,那一张大黑脸,完全配不上金彩儿。或许他比我还丑,你觉得呢?”

    祁琪冷笑一声:“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哼。”魏昶轻哼一声道:“我还看到了一个人,我想,我如果说出来他在干什么,一定会让你不开心的。”

    “你直接说吧。没有什么能让我不开心。”祁琪冷着个脸。

    “唐显也在。”

    祁琪一惊道:“他在那里干什么?”

    “他站在疯人院的一个阁楼里,翘首观望林森的宅院,大约有十丈远,我想他能看到林森和他的夫人在灯光下都干了些什么。”魏昶隐晦地说。

    祁琪听明白了,突然一阵脸红:“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什么吗?”

    “我发现他手上的扇子不一般。你见过吗?”魏昶说。

    “他的扇子?”祁琪想了想:“平时他并不拿扇子。”

    “看来今天晚上他可能要有什么行动。”魏昶揉了揉额头

    说:“可是我们完全无法判断他要干什么。”

    “会不会是针对你的?”祁琪问。

    魏昶突然苦笑出声道:“是谁跟你说什么了吗,为什么你突然改变看法了。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在诬陷他吗?”

    “我谁也没说,就是自己想的。”祁琪看起来有些灰心丧气,她可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女孩。

    “你回去都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哦对了,李冼说,他已经弄到钱了。不过他现在有了一件头疼的事。”祁琪情绪不高地说。

    “李冼?”魏昶脸一紧,“他是想找我做生意,可我哪有钱跟他一起。他非要让我把家里的房子卖了,那不是异想天开吗?就算我想卖,老爹老妈也不能同意。”

    “你家在长安城还有房子呢?”

    “永阳坊。”魏昶顺口说了一句,突然扭回头说:“哎?你什么意思,你瞧不起谁?”

    祁琪突然忍不住笑,摆手说:“我没说瞧不起你。”

    “切。”魏昶切了一声,整理袜子:“就说这些吧,赶紧去睡觉,明天继续查案。”

    “你还有线索吗?我觉得所有线索都断了。”祁琪沮丧地说。

    “我觉得咱们只要盯着林森,一切都有可能知道。就算天桥案差不多出接过来,我也有一种预感,林森这里会有大案。”魏昶小声道。

    祁琪突然来了精神呢:“你是说断肠草,你有证据吗,可别忘了,诬告朝廷命官,罪可不小。”

    魏昶揉了揉脚说:“唐肃那么老实的人,你说,他的断肠草会是谁提供的?”

    “你是怀疑唐显?”

    “那么唐显会从哪里弄到断肠草?”魏昶继续追问。

    “刚才你说,唐显在林森那里,而且还能走进阁楼里。换句话说,他与林森的关系不一般。”

    “对,这更进一步让我确认,林森就是在买卖断肠草。”魏昶说。

    “那么刺杀你的人呢?你不打算查了?”祁琪道。

    “我只是一个小角色,别人要杀我,为了什么?”魏昶躺下说:“我想这件事不会持续很久,当他们的故事结束,他们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或许就会离开长安。到那时候,只要我没搅合他们的好事,他们就不会再追杀我了。”

    “也就是说,你也放弃了。”

    “我当然不没有放弃。”

    “你一直怀疑唐显。”

    “可以这么说。”魏昶有些困了:“我说祁琪大小姐,你不是打算在我屋里住一宿吧?”

    “可能还真的会是这样。”

    “什么情况?”

    “他们店里没有其它屋子了。”

    魏昶突然坐了起来:“那么这里给你睡。”

    “不用,我趴在桌子上睡一宿就行了。”

    “你倒是个大方人。可是万一被人看到了,要说闲话。”

    “我们两个的闲话?怎么可能?”祁琪耸了耸肩:“那种闲话传出去,我都懒得解释。我想大家也不会爱穿这种毫无可能的闲话。”

    “好,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