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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沼气池,虞浮凉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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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陈夏答应这件事,许氏和陈海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陈夏不答应。

    而如果陈夏真的不答应的话,他们甚至也想了另外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让陈夏先从青园那里离开。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做法,许氏和陈海也不想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陈强已经去世,这件事就该结束。

    就此画上一个句号。

    说是许氏经历了陈强的这一件事想让陈夏在青园住了下来,但这并不是所有的原因,许氏对陈夏说的理由也有。

    总之。

    孩子晚上不用跑来跑去,倒是让许氏慢慢放下来心,至于之前的那些对青园的望而却步,现在也都在被抛到脑后了。

    由许氏给陈夏收拾了东西,陈海晚上做了饭,一家人简单的吃了一下,许氏和陈海便将陈夏送进去了青园。

    “夏夏,这没多远的距离,你白天可以随时回来,但是等天擦黑了以后就不要乱跑知道吗,路上也没有灯,摔倒了就不好了。”

    “你们放心吧,爹,娘。”陈夏接过许氏手里的衣物,“那我先进去了。”

    许氏笑看着她,“好。”

    陈夏又回头,“对了,娘,那我明天需要请假吗?”

    明天是陈强下葬的日子,陈海虽和老太太那边断绝了关系,但是陈海和陈强的兄弟关系是割不断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不是说不存在就不存在的。

    许氏说的特别肯定,“不用!”

    她看向陈海。

    陈海说,“这些事情我们大人来忙就好了,你才刚发了烧,好好养身体才是重要的事情,而且你们学校还在准备一场大型考试,夏夏,你不用操心这些。”

    “好。”

    陈夏本来也不是多想去。

    将陈夏送到了青园,许氏才彻底的放下一桩心事,和陈海一起回了陈家,但此时,陈家却是人满为患。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大坑,我早就瞅见过陈夏那个死丫头天天偷偷摸摸的挖这个坑,大师,你可得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个坑,我儿子才死的!”

    陈老太太咽不下这口气,黄秀花说的那句话始终萦绕在心头,陈海一家是越过越好,这句话像是施了魔咒似的在她耳朵那里不停的重复。

    以前陈海家是什么样?

    房屋漏水,吃不饱睡不好,除了嫁人的陈兰,三个小孩面黄肌瘦,身体瘦小,但是现在呢。

    修了房子,盖了一间新房,三个小孩还上了学,听说陈兰的那个小杂种的奶粉都是直接用钱买的。

    陈海家走了什么狗屎运,能一下子突然变得有钱起来,反倒是她的大儿子陈强被青园的那些人打了一次险些死了,侥幸活下来如今又掉水里淹死。

    陈老太太封建迷信,立刻想到了借风水的想法,才喊了一个风水大师过来看看,她儿子的死要真是和陈海一家有关,她饶不了他们!

    陈兰本来手足无措,这些人一窝蜂的冲进来,陈兰根本就拦不住,陈老太太气势汹汹,那风水大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童,很能唬住人。

    还有黄秀花那些过来看热闹的人,但同时还有一些过来劝话的人韩秋也在,陈海的家第一次是这么热闹。

    看到陈海和许氏回来,她立刻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快步走到两个人身边,陈海让她不要担心,“小丫一个人在里面,你先进去看着吧,这里有我和你娘。”

    “弟弟和妹妹看着她呢。”陈兰不走。“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伯的死又和夏夏挖的坑是怎么回事?”

    许氏直接走到韩秋跟前,“韩主任,夏夏做的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所有人都看过来,陈老太太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整个人消瘦的厉害,眼窝深陷,更给人一种不怎么好相处的感觉,吊着一双灰淡的眼睛。

    “许家的,你别再乱找什么理由,现在大师都自己在这了,就让他测一测就什么都知道了,说不定就是这个坑害了我儿子。”

    许氏斥喊:“你儿子死是因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他该死!跑来这胡闹什么,给他收尸就算我们家最大的仁义!”

    孤立无援的陈老太太背猛吓了一下,许氏什么时候这么大声的说过话,黄秀花端着饭碗,擦了擦嘴角。

    “这话说的,大娘将陈海抚养长大,有这恩情怎么不念着,嫁进陈家门了这么多年了,你处理事情怎么这么薄情寡义。”

    “这没你说话的份。”许氏不喜的看着黄秀花,“就你一张嘴大,这村里谁不知道。”

    “陈海媳妇,你别含血喷人!”黄秀花端着碗就骂,“当你们家这点事谁愿意看,家里大哥死了连件寿衣都不给买,穿的还是破破烂烂的。”

    许氏怒不可遏,“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陈海看向李二,“少说两句,这怎么着都是我们家的事情,你家也别插手太多。”

    各路人都看着,李二的脸也有些挂不住,瞥瞪了黄秀花一眼,黄秀花心有不忿,埋怨自家男人不帮她反向着外人。

    争执的这一会时间,那风水大师也领着两个小童过来了,捋了捋胡子,悠哉悠哉的说,“我看这个坑的位置不太好,东位向,深2.5,宽2.4,四同死,乃不祥之兆,东指向村里那个大水洼,老人家,令郎祸事十有八九出于此啊。”

    陈老太太立刻像是疯了一样朝许氏和陈海扑了过来,但韩秋让人及时拦住了,正当慌乱之际,外面一道淡淡的声音出现。

    “大师此言差矣,双二本就是好寓意,四与五合为九,古有九五至尊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一说,由此可见这是个好寓意。”

    陈夏慢慢走过来,贝斯乖巧的坐在门口等着,许氏慌忙走过来,问陈夏怎么回来了,陈夏摇摇头,示意她一会再说。

    风水大师本来就是瞎说一气,闻言顿时心里发虚,但是想到陈老太太的给他的重财,再次开口。

    “小丫头,即便你能狡辩这些,那这位置那里怎么说,谁会无缘无故在家里挖这么大一个坑,难道不是困住人?”

    陈夏问,“我这怎么困住人?”

    风水大师言辞凿凿,“东边是水,水里又有坑,足有一人多高,这不是困人这是什么?”

    “死丫头,到底是不是!”陈老太太厌恶的瞪着陈夏。

    陈夏笑笑,指着那个水泥浇灌的坑,“大师见多识广,没想到也有大师不认识的东西啊,我这明明是个制气的腔道,气与火伴生,没有气就没有火,而水火不相容,要照你这样说,我这该是镇水位才是啊,怎么大师反倒说是灌水的。”

    风水大师的脸有些烧火,“你胡乱说些什么,什么气?”

    陈夏转而看向韩秋。“韩主任应该知道。”

    韩秋印证的开口,“这事夏夏和我提过,说是粪土和一些垃圾能发酵产气,若是能成功的话,以后烧火做饭都省了木柴。”

    韩秋此言一出,周围人中立刻倒吸一口气,议论纷纷。

    “这怎么可能,不烧木柴,难不成我们还烧气不成,这是不是想太多了,陈夏,你脑子是不是上学上傻了。”

    “是啊,小孩说的话怎么能信,这些大人也疯了。”

    “看来陈家这姑娘被退了婚事,是被退傻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还烧气,我还上天呢。”

    陈夏淡淡瞥向说话的这些人,“你们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你们这样的想法,想必以后也不会掺和这些,与你们无关的事情,看看热闹就成了,至于其他的,就别管太多了。”

    有人不服,正要回怼。

    突然冲进来一条狗,冲着他们这些人汪汪大叫。

    这些人立刻吓得血色全无。

    是青园的那条大狼犬,陈夏摸了摸贝斯的头,贝斯立刻乖乖的停下了,挑高着尾巴跟在陈夏的身后,护花使者一样。

    于是就出现一个十分怪异的画面——

    陈夏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人敢靠近。

    “既然这件事已经真相大白,那大师也就没有必要还在这了吧,赚违心的钱,大师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风水大师带着两个小童落荒而逃,陈老太太显然不甘心,但是被几个人搀扶着走了,没有了事情看,其他人也离开了。

    韩秋本还想找陈夏细说燃气池的事情,但想到这两天陈家发生的事情,便也咽下了到口边的话,等下次再找个机会说。

    外人都离开后,许氏才关心的看向陈夏。

    陈夏说,“我回来拿点东西,这就准备回去了,娘,那些人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动气多了也不好。”

    许氏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陈夏去青园前,把一包冰糖和一些菊花茶给了陈兰,“姐,娘最近动气太多了,你好好劝着她点,这个可以泡来喝的,入秋干燥了,多喝点茶。”

    陈兰接了过去,“我记下了,夏夏,你一个人在青园那边住害怕不害怕。”

    “不害怕,青园里有很多人,而且,还有它呢——”陈夏低头,看着贝斯。

    陈兰也笑了笑。

    陈夏带着贝斯回去的时候,竟然在她的屋里见到了虞浮凉,他的手里拿着她才刚刚锯好的轮廓,接下来就是造型搞粗胚了。

    但是可爱风格的木雕造型这一过程最难了,锯轮廓的时候陈夏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手上还磨了不少的水泡,更不用说接下来的工作难度等级翻倍不止。

    虞浮凉看过来,问了一个问题,“困吗?”

    “……不太困。”

    接着眼前便多了一双手套,“戴上,既然是生辰礼物,总得应应景。”

    八月还剩最后三天,而到了九月,就是虞浮凉的生日了,若是陈夏单独做这些的话,肯定搞不好,她接了手套。

    在地下铺了个东西,两人直接坐在地面上,虞浮凉拿着那块木头,对陈夏说,“接下来的工作不仅是验证这块木头选的好不好,还是考验手功的时候,是要把你脑海中的形象一点点的呈现出来,比例,立体,重心,这些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陈夏有点懂。

    虞浮凉套上手套,拿了锉刀,“我只负责动手,你负责从哪里动手,可以吗?”

    陈夏笑着说,“好。”

    画在纸板上猫是单调的线条,但是雕出来的猫就是除了没有生命,也要表现的栩栩如生,好在陈夏的空间能力还算不错,能大致想象出来。

    再加上虞浮凉熟练的手艺,两人努力,将一个不错的可称得上成功的粗胚成功的制作了出来,陈夏惊奇的把玩着那个已经颇具猫形态的木制品。

    过了会,评价道,“其他都还好,就是有点扎手。”

    虞浮凉换了手边的工具,“还没打磨,当然扎手。”

    “那打磨的话,我可以做吗?”陈夏说。

    “嗯。”

    接下来是要把猫体的具体形态给细化出来,而经过这一过程得到的细胚更令人惊艳,陈夏一脸不可思议。

    接下来的修光,打磨,倒是不用太费力气,但技巧性也很强,不过陈夏很聪明,虞浮凉教了她一遍怎么怎么做之后,她很快就上手了。

    已经至深夜,但屋里的两人还专心于手工,外面院子里,老林和寒云两个人坐着说了一会话,从外面往里看,看了一会,寒云感叹。

    “这恐怕是先生收到的一份最贵的生辰礼了。”

    “贵不贵倒是其次。”老林意有所指道,“主要是合心意。”

    至于是送的礼物合心意,还是送礼物的人合心意就不好说了,寒云一副明白的神色。

    “老林,过年的时候先生也不回去吗?”

    老林摇摇头。

    “真不回?”

    老林道,“我也不知道啊。”

    “我母亲服侍老夫人,我们家这一脉过年时也是要去给老夫人拜年的,母亲已经写信给我了。”

    寒云拿不定主意,“老林,你说,我过年的时候需不需要回去?”

    马上就到了九月,距离过年的时间还有三个月,但是三个月看着时间长,可过的也快,眨眼之间估计就到了。

    寒云也开始纠结这件事。

    而回不回去也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