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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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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日待在空寂的深渊,他很想念哥哥,可哥哥却好像忘了他这个弟弟,从盼望到失望……他始终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十年时间,琅华发现她终于能见外面的光景,二十年后,她能开口说话了。

    这时候,已经对哥哥由爱生恨的小鬼王带上了面具,他不想再看见这张与哥哥一模一样的脸。

    “你没事吧?”

    琅华看到长大了些的小汤圆闷闷不乐坐在树干上,半张面具下能看到他露出精致的下巴,红润的嘴巴嘟得老高。本来不想打扰他的,但是……

    没事的话,能不能别揪神木的树叶了,挺疼的。

    琅华修养在凤栖神木里,还融合了神木之心,自然对神木感同身受。小汤圆揪叶子,没多疼,但是揪的多了还是蛮痛的。

    冷不防听到第二个声音,小鬼王吓了一跳。“谁?快出来!”

    警惕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深渊,小鬼王捏紧了手中的刀片。

    唉!微微的叹息声在深渊响起,小鬼王觉得有些耳熟。

    “小不点,我是琅华。”

    那声音十分的悦耳,就好像那山间泉水流淌过一样,让他的心褪去了一丝害怕。一听琅华这两个字,小鬼王立刻想起来了。

    那个跑到木头里的小姐姐。

    “我是鬼面”不是小不点!

    五千岁后,小鬼王顺着神木爬出深渊,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鬼面这个称呼是他带着面具后,遇到的地星人喊出的。虽然他不懂什么意思,但除了“弟弟”外,他愿意其他人这么喊他,已经有了称呼的小鬼王不喜欢小不点这个新称呼。

    “鬼面,面面!”大白汤圆可不是面做的嘛!。

    没有朋友的鬼面,结识了住在木头里的阿琅,尚且不知孤独为何物的小鬼王每天都来找木头说话。

    这天,琅华等呀等,面面没有来,第二天,第三天……面面像是突然消失不见了。琅华很担心,面面他怎么了?

    神木长在深渊,她根本看不到地面。一年时间过去后,琅华终于等不住了,她使劲向上挣扎,希望树冠能长出深渊。

    不知多久过后,当神木树顶的第一片叶子接触到阳光,琅华发现她能动了。成功从神木里脱身,琅华看了眼深渊之外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岭,也不知飘荡了多长时间,她在一处小泉旁听到了熟悉的啜泣声。

    “呜呜呜,哥哥,阿琅……”

    “面面!”

    抱着双腿,把头埋在胸口,听到声音的鬼面抬头,泪眼朦胧。

    “阿琅!”少女那精致的笑脸和脑海中那样貌有些模糊的魂影重合了在一起,白衣少年眼中渐渐浮起水汽,猛的一把抱住对方,把脸埋在她的胸口,满是委屈的哭了起来。看见陌生又熟悉的人,面面哭得委屈极了。

    哥哥离开后,他好不容易遇到了阿琅,那日被地星人反叛军掳走后,他的生活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每天都是来自不同人的谩骂殴打,那群有异能的地星人嫌他没有异能,每天都换着法子来欺负他,用异能控制他,让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他不知道他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是否可以坚持到找到哥哥的那一天,他真的只想问一句哥哥为什么丢下他。

    他想哥哥,想阿琅,面面真的好疼,好怕啊!

    今天难得那群人高兴,可以让他出来走走,他不敢逃,因为他尝过逃跑的后果,所以只能一个坐在没人的溪边偷偷流眼泪。

    连哭的声音弱弱的,加上面面穿的那一身白衣完全就是一个小白兔一样的小哭包。

    扑在琅华怀里的面面,久违的觉得开心。阿琅的怀抱好温暖,面面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他们都和我说哥哥丢下了我,说我是废物不要我了。”

    “他们总是打我,我好疼,可是我不敢哭,我怕哭了就再也找不到你和哥哥了……”

    “我真的找了好久……我好怕……”

    “不怕,不怕,以后我会保护你的。”琅华的眼有些泛酸,“你哥哥不是不要你了,他在外面降妖除魔,惩恶扬善,维护正义。”

    那日,初见面面时遇到的那个男人就是面面的哥哥,她游荡的时候也听到过,不像面面这个没有异能的小可怜。斩魂使那正义凌然的王霸之气,妥妥的正派大佬。

    “面面,我带你走。”

    面面抱着琅华的腰,她带着面面少年飘出这片林子。因为带着一个半大少年,琅华的速度比平常慢了一点,等到半晚时分,他们才在一处山洞前停下。

    “好痛”脚一着地,面面就痛呼出声,猛的摔在地上。

    琅华有些焦急地扶起他,“你怎么了,没事吧?”

    掀起对方的裤腿一看,那红肿的脚踝出现在视线里,并且边上也都是一条条的青紫。

    “这是那个混蛋打的?我帮你报仇!”把白嫩嫩的汤圆面面弄成这般模样,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没用的,打不过他们,他们很厉害。”

    反叛军手上的东西力量太大了,面面不敢冒着这个险让贼酋他们发现琅华。而且阿琅那么好看,他们一定会把她给抢走的,阿琅只可以是他的,谁也不可以抢走!

    “我已经不疼了”

    他的笑容带着安慰,也带着讨好,琅华看得眼睛更酸了,“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嗯”

    神木之心让琅华对草木有所感应,她能让有灵气的草木帮她打探消息,所以才能很快地找到面面。

    分辨出自然生长能治疗伤痛淤青的草药,琅华把砸出的草药汁混合着其他药渣,用一片宽大的叶子包裹敷在面面的伤口上。

    “不痛了,冰冰凉的。”伤口传来的感觉让面面惊喜。

    琅华笑着把什么东西放到面面怀里,“我摘了果子,刚尝过了很甜的,快吃吧!”

    “嗯”面面唇角扬起,此刻他的目光正盯着眼前人,魂体的少女一如多年前的模样,精致漂亮,唯独那小巧的嘴唇是粉嫩嫩的,让人有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连忙咬了口清脆甘甜的果子。

    果然,很甜呢!

    琅华的魂体并不十分稳固,脱离神木的时间不能太长。这也是她刚知道的,一瞬间从丛林回到神木里,她被禁锢不得动弹。

    面面,面面还在森林里,她出去找药前说过会很快回去。

    面面,不……她不能继续待在神木里。

    神木将讯息传入琅华脑海,她必须要待在神木修养,否则她的魂体就会奔崩离析。

    不行,面面还一个人留在那,太危险了。

    琅华拼命挣扎,企图摆脱神木的强制禁锢,可她的动作如蚂蚁撼树,没有丝毫作用。反倒是连意识都被强行禁锢了。

    “阿琅!”心头莫名一跳的面面察觉到不对劲,他拖着未好的身体,发了疯似得在森林里寻找琅华。

    一无所获。

    连阿琅也丢下他了……

    他靠在石头上,紧紧地抱着自己,把头埋在怀里,露出有些突出的背部,整个人就像是被丢弃的宠物一样,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希望主人的归来。

    这一刻,面面心中的绝望如潮汐一点点将他淹没。

    “连你也要丢下我吗?”

    三天三夜,面面将整座山头翻遍了,累极躺在地上,面面捂住脸,将自己浑身是伤的身体团缩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中是止不住的泪水,“你骗我……你骗我……”仅仅就是这三个字就带着数不尽的伤心与难过。

    伤心到麻木的鬼面,藏在金色面具下的眼睛逐渐冷凝,就算是被贼酋找到了,他也满脸的麻木。

    贼酋想要虐杀鬼面玩乐,反被鬼面爆发的吞噬异能解决了。杀光欺他辱他的人,滚烫的鲜血顺着鬼面的金色面具低落。

    白衣被血染脏了,鬼面嗜血的眼神里尽是阴鸷,仇恨,还有一丝微不可见藏在心底最深最底端的悲伤。

    既然你们都负我,我便毁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想到那道魂影,鬼面眼中的阴霾更重,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折断你的翅膀,将你牢牢禁锢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能去。哪怕是捏碎碾成粉末,也不会让你有落入别人手中的机会。

    听到反叛军拿到圣器的消息,斩魂使沈巍和昆仑君都坐不住了,紧赶慢赶与反叛军在深渊相遇。

    一身白衣白袍,黑发变得霜白,已成为反叛军首领的夜尊还带着那个金色面具。他在神木下站了许久,袖中手终于动了动。

    打斗声却从崖上传来……

    一甩袖,夜尊冷哼一声,飞身回深渊的崖上。

    黑衣黑袍黑面具,那是他亲爱的哥哥,斩魂使沈巍……

    夜尊冷笑,讥讽地看着哥哥与陌生人并肩而战。

    那人便是哥哥的心头好,昆仑君吧?

    果然是他的好哥哥呀!

    沈巍也发现了面前这个反叛军首领的走神,斩魂刀一挥,面具应声而落,沈巍瞬间就僵在原地。

    “……弟弟?”

    “哥~”这可怜巴巴的一声,听得意识刚苏醒的琅华小心脏都忍不住颤了颤,一来就放大招真的好吗?

    “……弟弟?”沈巍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幅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你竟然是反叛军的首领……”

    “哥哥,不是这样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