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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望去, 大厅各处都是椅子。
由于刚刚混乱的场景, 所有人都四处逃窜。有些人在逃跑的时候, 撞到椅子向前拖行了一段距离。
踉踉跄跄。
现在椅子摆放得格外凌乱。
在薄父亲和薄母亲离开后, 管家指挥着女仆们将椅子重新搬到原来的位置。当最后一把椅子,搬回去后,众人才知道陈冰艳口中的“多了一把椅子”是多在了哪里。
在监控视频中,长桌的最后——也就是同薄父亲的主位相对应的那个位置,是没有座椅的。但是现在, 那个位置上, 多了一把椅子。
“这把椅子是怎么来的?”马文斌惊了, 他立刻看向管家道, “怎么会多出来一把椅子。”
管家脸上的神情依旧无懈可击。听到马文斌的质问声后,他的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那把多出来的椅子上道:“可能是哪个女仆把椅子放错了吧。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这怎么可能, 这是多出了一把椅子啊!”站在马文斌旁边的一个玩家尖叫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有些狂躁。
他很想上前,扒拉着管家的衣领, 强烈表达自己的害怕和愤怒。但是当他的目光上扬,视线同管家目光对视的时候, 他突然微微一愣。
管家脸上的笑容依旧像是精心丈量过的一般, 但是眼中却带着些许的疑惑。显然, 在他的认知里,多出一把椅子并不是一件大事。
确实,如果是在一个月前,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到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多了一把椅子,就代表已经有鬼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而他们看不到它。
……
……
朝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高跟鞋一脱,穿着拖鞋来到了浴室里。
等洗了一把澡,柔软的睡衣覆盖在身上的时候,她才优哉游哉地来到了卧室,坐在了床边。
今天晚上的十二点,估计有一场好戏看。
她拿出手机,调了一个闹钟,随后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窗外的月光绯红而又轻柔,就像一层薄薄的细纱一般。然而隔着一层深邃而又幽深的黑夜,那月色并没有照到这栋薄家别墅上。
到了晚上十一点钟左右的时间,整个别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过了半个小时,朝苏的闹钟响了起来。刺耳的闹钟让朝苏从睡梦中惊醒,她半眯着眼睛,伸手正在床头柜上摸索的时候,下一刻,闹钟静止。
朝苏摸索手机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整个人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起来。她一动都不敢动。
因为换了一身衣服的原因,卡牌被她放在了手边,此刻她的右手指腹可以隐隐摸索到卡牌的边缘。
她屏住呼吸,手指紧紧地攥住卡牌。
下一秒,她就听到一道幽幽的女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醒了。”
不,我没有。
朝苏将注意力落在了手中的卡牌上。扁平的卡牌向上拉长,最终变成了立体。朝苏的枕头边,多出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同那台不会动的收音机不同,这次,高跟鞋仿若有自主意识一般,在房间里走动了起来。
“噔噔噔。”
红色的高跟鞋向下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这滴血的声音极轻,但在这极为安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明显。
“滴答滴答。”
在血液滴落大概十秒之后,朝苏便将精力从卡牌上移转。当她切断同卡牌的连接之后,整个房间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朝苏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灯,目光扫视着房间。
房间干干净净,在她切断了从卡牌的联系后,高跟鞋连同那滴落在地面的血迹都消失不见。
仿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朝苏的幻觉一般。
朝苏将头发扎了起来,整个人的神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的严肃。
她的猜测果然成真了。
这个副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翻开身份牌,又重新阅读起上面的文字。她的目光在一行文字上稍作停留——
本次副本为休闲类灵异空间,原则上不会有人死亡。
只是原则上而已。
朝苏心下“咯噔”了一下。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快步来到了衣橱旁,上下扫视了一圈。
衣橱里的衣服大多都是紧身的制服。朝苏在里面扒拉了一下,只能勉强找到一套健身服。
这套健身服透气而又轻薄,朝苏穿在身上,露出了白皙而又紧致的腰腹。她随意地挑选了一件宽松的衣服搭在了身上,穿着高跟鞋朝着门外走去。
高跟鞋踩踏在地面上,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朝苏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客厅。客厅里空无一人,唯有头顶上的吊灯发出明亮的光芒。
光芒照射在朝苏的眼皮上,朝苏懒懒地抬起了眼睛,目光扫视大厅。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大厅里居然没有玩家的存在。
这一次的玩家都这么怂吗?
朝苏抬步朝着前方走去,在路过长桌的时候,悬挂在她头顶上的灯光开始闪烁了起来。
频繁交替。
朝苏绷紧神经,她的视线因为这灯光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她将手伸进了外套口袋里,目光就这样凝视前方。
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向了挂在墙壁上的油画。
这幅油画占据了极大的面积。
看它的第一眼,只会看到一团金灿灿的黄色。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盛开得极为灿烂,大片大片的黄色,就像是暖烈的阳光一般。看到这向日葵花的第一眼,会让人感觉到心情大好。
但……
前提是,这向日葵花里没有眼睛。
那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眼珠死死地盯着朝苏,里面没有丝毫的生气。在朝苏望过来的时候,它眨了眨眼睛。
一滴鲜血就这样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鲜血顺着画布,沿着颜料的痕迹,流了下来。
洁白的画布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浓郁的血红色,那向日葵花就像是吸收了上面的血液一样,那金灿灿的花瓣开始向外舒展开来,在花瓣的根部,那原来的黄色,变成了璀璨的红色。
红得诡异而又妖冶。
紧接着,那鲜血又向外扩散了出来。那洁白的墙壁在这一瞬间,变成了血红。
朝苏看了一眼,胳膊上面的鸡皮疙瘩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立了起来。那血红的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双双眼睛。
黑漆漆的眼睛眨动着,目光落在了朝苏的身上。
它们在注视着朝苏的一举一动。
就像是传染一样,从一幅画扩散到一面墙,再从一面墙扩散到天花板和地面上,这鲜血传播的速度极快,不过四秒的功夫,就连地面上,都出现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这些眼睛轮廓相同,颜色相同,从表面上来看,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到最后,这些眼睛都齐齐地看向她。
目光阴森而又邪恶。
被这么多眼珠注视着,朝苏只感觉到身后有些发凉。她尝试性地将精力落在口袋中的那张高跟鞋卡牌。
卡牌只凝聚出一个简单形状,红艳艳的颜色只出现了那么一瞬,随后,就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消散在了空中。
又重新在朝苏的口袋里汇聚成一张卡牌。
在卡牌消散的那一瞬间,朝苏的大脑就像是被重创过了一般,整个人都懵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住口袋里的卡牌。
刚刚的情况,明显是使用系列卡牌失败了。也就是说,这个大厅里面的眼睛鬼等级,比高跟鞋鬼要高。
市级?
省级?
还是全国级?
朝苏在心里仔细甄别着,目光在这些眼珠中不断游移。浓郁的鲜血味道充斥着鼻腔。这时朝苏这一个月来,闻到最多的味道。
朝苏的胃开始剧烈地翻腾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紧盯着她的眼睛,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不适起来。而这么多只眼睛,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停止复制。
吊灯上,桌椅上紧接着都出现了眼睛。
那些眼睛蠕动着,就在即将要把朝苏吞没的时候,下一刻,午夜十二点的铃声响起。
“咚、咚、咚。”
客厅的钟声就这样敲击了十二下。当钟声响起的那一瞬间,那漫天遍野的眼睛就这样消散。
客厅又恢复成了原来光亮洁净的样子。
但是朝苏的心情并没有多少轻松,她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
现在的平静只是一个表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厉鬼和厉鬼也是有等级压制的。就比如说高跟鞋卡牌里面的鬼,在遇到比它等级更高的眼睛鬼之后,就无法成形。
那么相对应的,能让眼镜鬼退散的,那么就说明,等下出现的鬼怪,比眼睛鬼还厉害。
根本就不是她所能面对的!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个别墅里会有这么多鬼?
刚刚那只眼睛鬼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这么想,朝苏就觉得遍体生寒。
然而游戏还要继续。
朝苏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楼梯走去。高跟鞋踩踏在楼梯上,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太过空旷的缘故,高跟鞋的声音格外地清晰。
……
……
二楼,陈冰艳站在门口,仔细听着走廊外面的声音。
就在刚刚,她听到了四道开门的声音。也就是说,在十二点之后,一共有四名玩家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们的脚步踩在走廊的地面上,格外地清晰。
她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握住了门把,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间。直至摸索到枪.体的轮廓后,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打开门,从房间里闪了出去。
整个走廊空旷不已,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墙壁和地面上,让整个场景多了几份暖色调的氛围。
陈冰艳的脚步踩在走廊上,声音轻不可闻。像她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自然是知道如何动用身体的力量,让自己的脚步放轻。
她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她目光看向她右边的房间。
那里的房门缓缓向后拉开,一个双马尾姑娘就这样闯入到陈冰艳的视线当中。
双马尾姑娘看到陈冰艳的时候,也明显怔愣了一下。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双马尾姑娘率先发出了邀请。
“一起?”
陈冰艳想了想,谨慎地点了点头。
看到陈冰艳答应后,双马尾姑娘不由扬起了一道灿烂的笑容。她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抬步走到陈冰艳的身边,语气欢快地说道:
“好啊好啊,姐姐叫什么名字?”
“陈冰艳”。陈冰艳努力回想双马尾姑娘的名字,便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个双马尾女孩的名字。
这显然有些不大正常。
陈冰艳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看向双马尾姑娘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她的记性很好,最近发生的一些细节往往都能记住。然而,现在,无论她怎么回想,都没有想起这个双马尾姑娘的名字。
她究竟是谁?
难道她就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双马尾姑娘像是没有察觉到陈冰艳态度地转变,她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对方道:“怎么了?”
“我不记得你的名字。”
双马尾听到陈冰艳的话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你看我这记性。”
“我叫木欣凝。你不用感觉到不好意思。你不记得我很正常。这是我的体质天赋之一。”
体质天赋吗?
陈冰艳点了点头。她对这个词显然并不陌生。事实上,她也有体质天赋。只不过,她的体质天赋有些鸡肋。
一想到这一点,陈冰艳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大好看。她朝着木欣凝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她的同行。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这条道路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晚上的走廊比先前的走廊要长。更别说,她们头顶上的灯光了。
越来越暗。
到最后,快要到楼梯口的时候,她们感觉到浓郁的黑暗环绕在身周。
“小心一点。”陈冰艳开口提醒道,她的手就这样摸向了腰间的枪套,当着木欣凝的面,就这样将枪套里的枪给拿了出来。
“好呀。”木欣凝听到陈冰艳的嘱咐后,立刻回应了一声。她的尾音微微向上扬起,看起来格外娇俏可人。她头上的双马尾一颤一颤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一下。
陈冰艳看了木欣凝一眼,目光从她的双马尾中划过。她们就这样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脚步。
有声音!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止住了步伐。他们听到了高跟鞋声踩踏在楼梯上的声音。
一下接着一下,在这空旷的楼梯上响起。
是谁?
陈冰艳两人一瞬间绷直了神经。他们站在了角落里,就这样看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踏到了楼梯上。
紧接着,借着那点点微弱的光芒,他们看清了那双高跟鞋的主人。
是那个家庭教师!
在看到朝苏的第一眼,陈冰艳同木欣凝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彼此的目光中察觉到相同的疑惑。
明明是那个家庭教师告诉他们,晚上十二点之后千万不要出门。那么现在,为什么这个家庭教师要出现在那里呢。
而且……穿得如此暴露。
即便周围如此昏暗,但是借着那些许微弱的光芒,陈冰艳她们还是看到了朝苏白得有些耀眼的腰腹。
腰腹上的线条紧绷,露出流畅的马甲线。在下面,健身裤紧紧绷着那双纤细而又有力的双腿。
陈冰艳有些知道朝苏要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朝苏根本就没有在二楼多停留片刻。她抬步,朝着三楼走去。很快,她的身形就这样消失在陈冰艳的视线中。
“走,我们跟上去。”直觉告诉陈冰艳,这个家庭教师身上一定有很大的问题。
木欣凝对陈冰艳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她点了点头,跟在陈冰艳的身后,朝着三楼楼梯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
十步。
十一步。
十二步。
十三步。
十四……
陈冰艳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在她的身旁,木欣凝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陈姐姐,你怎么不数了?”
她的身体一僵,微微转头,便看到木欣凝正半低着头,站在她的身后。她的脚尖微微向上踮起,像是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提着一样,飘在空中。
不,准确来说……
这根本就不是木欣凝,而是一个七八岁的、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
从头到尾,跟在她身后的都是这个双马尾的小女孩。
“姐姐,你不数了吗?”
小女孩的声音从她的身后方传了过来。陈冰艳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她握紧手中的枪,企图从这冰冷的器械中,找到一点安慰感。
女孩像是没有看出她的戒备。她微微歪了歪头,声音依旧天真而又冷血。
“姐姐,你怎么不数了啊。我帮你数好不好。这是第十四层台阶。”
“十三的后面,是十四哦。”
“姐姐,你数数嘛。”
“你数了,就能来陪我了。”
……
……
朝苏踏上楼梯后,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踏上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她总觉得,她刚刚走过的那个楼梯有一点点不一样了。
似乎好像多了一层?
朝苏没有数过楼梯,只能靠着直觉去判断。因此,她多看了几眼之后,便抬步朝着薄疏谌的房间走去。
现在有两种情况。
第一,薄疏谌的房间是安全的。
毕竟,他作为小说男主,安全还是有所保障的。
第二,薄疏谌的房间是最危险的。
因为,他是小说男主。
这样想着,朝苏踏着高跟鞋,在薄疏谌的房门口停了下来。她抬手,没有敲门,直接扭动门把,走进了薄疏谌的房间。
薄疏谌卧室的灯是亮着的,被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浴室里传来洗漱的声音。
朝苏在窗边找了一个单人沙发坐了下来,她伸手将自己的外套稍微解开了一点,双腿交叠,身体自然而然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的姿态看起来悠闲而又轻松。
但是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神经紧绷着。她就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稍有动静,就会射出那一箭。
卡牌并不是她的依仗。
从刚刚在大厅中的表现就可以得出——光是那个眼睛鬼,就能够让那个附身在红色高跟鞋上的厉鬼不能现身。
而朝苏的另外两张卡牌——收音机和请帖,她并不确定,能够对付那只眼睛鬼。
不,就算能对付又如何?
在眼睛鬼的身后,还有更厉害的鬼。
就在朝苏垂眸沉思的那一瞬间,浴室门缓缓打开了。浓郁的水蒸气从里面飘散了出来。在如烟如雾的水蒸气中,一道身影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薄疏谌。
薄疏谌穿着一件灰色的睡衣,目光在看到朝苏的时候,充满了惊讶,脚步微微一顿,犹豫了一下后,便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怎么突然过来了。”他坐在朝苏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伸手拿起小桌子上的水壶,朝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
清澈的水流就这样滴落在杯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很快,杯子就被蓄满了。薄疏谌将这水杯放到了朝苏的面前,水杯里的水因为晃动而产生些许的涟漪。
“这不是要晚上补课嘛。”看到薄疏谌的身影后,朝苏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一些。她坐直了身体,微微弯起眉眼,勾唇朝着薄疏谌笑道。
按照他们之前的剧本,家教老师每晚都会去薄小少爷的房间。美名其曰:晚上补课。
而他们的补课时间,都定在晚上十二点。
如果玩家在十二点上来的时候,就会看到家教老师同薄小少爷约会。再怎么神经粗的玩家,都会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
家教老师同薄小少爷有关系。
薄疏谌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他从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朝着书桌走去。
朝苏应了一声,正准备抬步朝前走的时候,目光落在薄疏谌的后脑勺上,像是发现了什么,她的动作微微一僵。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薄疏谌的声音从朝苏的前方传来。然而让人觉得有些诡异的是,薄疏谌从头到尾都没有转过头来。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朝苏没有继续朝前走的呢?
原因很简单。
那是因为——
朝苏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薄疏谌的后脑勺上。在那漆黑浓密的头发中间,一只黑漆漆的眼睛正隐藏在那里。
它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向朝苏。
与此同时,“薄疏谌”的声音再次在朝苏耳边响起:
“不是要补课吗?怎么不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