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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洗礼过去三年,随着总主教和神职人员们的离开,除了偶尔那个总主教会回来看望他的教子外,内维尔男爵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风平浪静。
一天,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法国中午。
一个气喘吁吁的壮硕胖墩从远处跑到小丘下大叫着,让一个胖子在短短几分钟内跑完一千米实在太过牵强了。
“科尔宾少爷…科尔宾少爷…”
小丘的树荫下,一个闭目的黑发男孩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睛,他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
“是我妈妈叫我让您回家。”胖子在下边憨直地说道。
“是菲欧娜大婶?”男孩扭动了几下腰杆发出啪啪的响声,靠着大树睡觉不如家里的床铺舒适。
小胖子一脑袋黑线地瞅着那个缓缓从陡坡上走下来的小主人:“少爷。我妈妈叫罗索娜不叫菲欧娜。”
“哦。以后我会记住你母亲叫做罗索娜而不是菲欧娜的。”那个黑发的小男孩站在小胖子面前才到他的下巴。然后他望了一眼远方正在扩建的里昂堡,他指着城堡前那一队正在徐徐前进的队伍说道:“斯托克,你母亲菲欧娜大婶有告诉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吗?”
“好像是领地有客人来了,科尔宾少爷。”小胖子再次十分幽怨地地提醒到,“并且我母亲是罗索娜不是菲欧娜。我也不是斯托克。”
名叫科尔宾的小男孩仔细地打量旁边的小胖子一眼才恍然大悟道:“哦,我说怎么那么奇怪呢,原来你不是老二斯托克,而是老大斯洛克。斯洛克,我们走吧,别让我母亲等急了。”
可怜的小胖子甩着七十多斤的肥肉跑了一千多米才没休息多久又要开始运动了,他哭丧着跟着那个科尔宾少爷的身后,不过让他如此沮丧的原因不是这个:“科尔宾少爷,我不是斯洛克大哥,我是史罗可。兄长他们一个个头更高,另一个脸更圆。”
斯托克、斯洛克、史罗可三兄弟是里索特这个苏格兰版史瑞克与罗索娜生的孩子,当初某人见到那个罗索娜大婶时便惊为天人,麻花辫、大饼脸、两个篮球一般大的胸脯,除了耳朵和皮肤,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力雕刻出来的。
几年下来想让他改口,难了。
“谁让你们三兄弟长得那么像呢,别指望一个四岁的小屁孩能把你们分辨出来,走吧,斯托克。”走在前面的男孩打了个哈欠,昨晚他又没睡好。后面小胖子史罗可很纳闷科尔宾少爷经常弄错他们一家人的姓名。
科尔宾·盖洛德·埃蒂安·德·内维尔,这便是王务臣的名字。人们养着小猫小狗之类的宠物给它们起名字,宠物们被叫久了,自然而然也就懂得那个特殊的发音是在呼唤它们。对于人类同样也是此理。现在,别人一叫科尔宾,这家伙可以毫不犹豫地就回头,可换上有人喊王务臣,这家伙估计得想那么几秒才回味过来,哦,原来是在叫我呢!
他曾经就使用那个名字。
在法语里,【科尔宾】是黑色头发的意思,这是男爵夫人为了纪念她儿子与她一样拥有一头漂亮黑发的。【盖洛德】,是上一任内维尔家族与另一个家族联姻继承过来的姓氏,意为具有勇敢力量。【埃蒂安】,王冠之下的当今法兰西王室血脉的旁系分支,获赠于漂亮的伊莎拜拉男爵夫人。【内维尔】,来自男爵的内维尔家族,很挫的一个含义:来自新农村。
如果加上一个【德】,他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来自新农村的王冠之下有勇敢力量的黑头发。
很剽悍的头发的不是么?
又是农村又是王冠的,而且还拥有勇敢的属性,也不知道这头发获得勇敢的属性是面对剪刀的时候悍然无畏让锋利的剪刀难以下口还是对抗秃头化入侵的时候反抗顽强。是后者的话估计会很受广大秃子的欢迎。当然,也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毕竟勇敢这个属性可是需要懦弱承托,如果所有头发都几乎掉光就剩脑袋上面有个随风飘荡的细毛,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城堡,十多辆宽蓬马车正在城堡前的小空地上卸下物品,几十个陌生的面孔,以及一面不算难看的家族旗帜。科尔宾一看就晓得又有闲得无聊的贵族跑来他们家蹭饭吃了。
路上,家族仆从们都朝这个睡眠严重不足经常睁着死鱼眼的少爷问好。守候在门口的骑士替科尔宾拉开了城堡主楼大厅的木门,里面一个中世纪贵妇正和他老妈在一起。
老妈的贴身女仆罗索娜大婶在一旁压低了声音介绍道:“小主人,那位贵妇是我们内维尔家族近亲盖洛德爵士的夫人。”
哦,走访亲戚,这应该是贵族间拉近关系维系家族生存的手段吧。心不在焉的科尔宾记得盖洛德家的领地在更南方一些,比维恩城还南方。
他走上去,老妈伊莎拜拉自然很熟络地把她骄傲的儿子介绍给过来盖洛德爵士夫人。盖洛德爵士夫人瞅着科尔宾可是眼前一亮,这个一脸没睡醒的小家伙可是大名人了。早在三年前斯特朗助理主教就从里昂教区离任了,据说是他很有审判异端的天赋从此进入了直属教皇的异端审判庭,他每到一个地方,接连不断的贵族家庭都会邀请这位很神奇很厉害能够对抗撒旦的神甫替准备生产的孕妇祝福。
两年下来,更加油光满面的斯特朗神甫胖了一圈,但听伊莎拜拉夫人说没一个贵妇能虔诚到可以从神甫自主创造发明的各种仪式中挺过来,那些个贵妇不但自己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就连婴儿也跟着弄死不少。
这下子,科尔宾的名声更响亮了,没见过他的人羡慕地称赞他为主的宠儿,而耍杂技似的把他生出来的伊莎拜拉更是获得了教廷赐予的虔诚头衔,从此人们都得称呼她为虔诚的伊莎拜拉而不是男爵夫人伊莎拜拉。
“爵士夫人,你好。”科尔宾的礼节似模似样的。
盖洛德爵士夫人礼貌地问声好后还想摸了摸科尔宾的脑袋,手臂一抬,正魂游天外的科尔宾被一股强烈的气味笼罩了,死鱼眼瞪得硕大。
屏住了呼吸,十多秒的时间过去,科尔宾睡意全无了,满脑子就想着这挺丰满的爵士夫人多长时间没洗澡了,体味混杂狐臭强大到能起着提神醒脑的作用。
中世纪的生活很悲催,虽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伪幸福生活,可是这里的人都很少洗澡,他老子一年洗澡的次数一个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为此他老妈还抱怨过男爵不为健康着想。
每次男爵莱昂内尔洗澡的时候,科尔宾就站门外眼巴巴地瞧啊瞧啊,口水都快流下了。两眼放光地看着男人的身体流口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搞基呢。就这模样放到圣殿骑士团那被审判的时期就是一个下地狱的大罪。
他提议要去学他老子,结果给他老妈一巴掌抽屁股上。提议驳回。
三岁的那天,科尔宾掌握了一项据说是中世纪贵族才做的高雅事情:给自己上香打粉底。东方不败这变态的眼界若不局限于中原绝对能在欧洲这边找到一大票志同道合的友人。兴许当东方不败移民后还能提前让香水发明出来!嗯,然后我们就等着几百年后中世纪的男人把绣花针捏在手里玩了。估计到时候蒙古人西征时会被雷的不轻。
无奈之余,科尔宾只能减少户外活动,等厨房烧开热水,他会借口为晚上准备口渴后得饮用水让仆人用手臂长的罐子盛满热水放到他私人房间里。等睡觉了,锁上房门再把偷偷藏起来的毛巾伸进还温热的水力擦拭身子。
城堡里仆人非常多,据不完全统计起码有三十多个女仆之类的女性家眷,十多个男仆,二十多个骑士,加上扈从什么的,一共一百六十多口人,人人几乎都有体味。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济天下,穷的只剩下名声的科尔宾弄得跟做贼似的才保证自己不会散发体臭。其他人,他管不了,也不想管,洗澡有害身体的意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根深蒂固。
奇怪的是他老妈伊莎拜拉不洗澡并不会有那种臭烘烘的味道,他老子跟他老妈睡的缘故,也不是很坏。
所以曾经,伊莎拜拉问科尔宾想找个什么的女人做夫人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含糊地就回答到选个像老妈那样的。
那年,不到二十的伊莎拜拉只以为那是孩子恋母的天性,当晚,科尔宾为自己的回答付出了代价,因为老妈跟着跑过来睡,他无法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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