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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妃有孕,皇帝大喜,先赏赐给宋王妃许多奇珍异宝聊以解闷,又命太医署好生照料宋王妃,待遇比之前年秦王妃生子更为看重,教朝中重臣更是猜测宋王会不会被立为储君。
而后,皇帝携宋王一起去看宋王妃,其他人三两成对也就散了。
踏过门槛,李惠明吊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方才在殿内,她可真是紧张到手心出汗。
侧首,李重吉揉了揉她的头:“做的不错。”
方才李重吉在殿内都在观察着她,怕她言语不适,随时都准备为她挡话,而他这个妹妹,倒是让他意外,看起来比谁都柔弱,可初次面圣,没被阵势吓到,反倒是大方淡定,教他欣慰不少。
宋王妃受惊之事,算是罢了,可目前她倒是担心起李重美。
孔书雅怀有身孕之事,想必不过半日,重美哥定会知晓,到那时……重美哥不会做出什么冲动行为吧?
跟在李重吉身侧,她缓道:“重吉哥,宋王妃已有身孕,重美哥他……”
“别和我提他。”李重吉蓦地打断她的话,觉四周无人,才又道:“我不想再管他,还有,重美与宋王妃之事,你切莫再提,若被他人听了去,会害了宋王妃。”
惠明噤声,不再提此事。
说是来巧,她与重吉哥返回路途走时,却不经意间遇到秦王,当然,他身侧还有折家公子。
她与重吉哥自是不能教秦王让路,便稍往路旁靠了靠,待秦王走过去,在沿路返回。
哪知秦王却在她身侧停了停,见她行礼甚是蔑视道:“你就是李从珂的小女儿?”
“回秦王殿下,正是。”她淡道。
“抬起头来。”
微敛眉目,她抬眸,就瞧见秦王正以不悦眼神瞅着她,似乎自个儿欠了他一笔银子,她暗自深呼,只告诉自个儿,秦王是闲的没事干……
“果然是李从珂的女儿。”秦王淡拂袖,甚是不悦:“这双眼睛,最会骗人。”
李重吉脸色微僵,甚是不悦,而折从瓀的脸色亦是差的可以。
见她不语,秦王又道:“方才你在大殿之上,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可真是把父皇骗得团团转,怎?凭着自个儿是李从珂的女儿,便不将欺君之罪放在眼底吗?”
“秦王殿下,惠明只不过十四年纪,若是她哪里惹了您,责罚重吉便是了,还望秦王消消气。”
“十四的年纪就会骗人,重吉,你倒是有个好妹妹。”秦王瞅着李重吉,又笑道:“责罚你?本王倒是怕脏了自个儿的手。”
定看着秦王唇边嘲笑的弧度,李惠明深调呼吸,定瞅着他道:“惠明当然是父亲的女儿,只是,秦王通过眼睛说惠明骗人,未免有失偏颇了些吧?”
“惠明!”李重吉出口,示意让她噤声。
“哦?”秦王笑道:“李从珂的女儿,嘴上功夫倒是有一套,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
“殿下!”李重吉微怒,而折从瓀则是瞧着秦王,眼里有着不屑笑意。
李惠明深吸一口气,严厉道:“惠明虽不是皇室血脉,可父亲是圣上所收义子,也算半个皇家人,你依理要喊家父一声义兄,可你却一出口便蔑视家父直呼其名讳,更何况,依着辈分来说,我也算是你女儿辈的人,可你却出口轻佻,素日里学的四书五经都喂狗了吗?”
当下,不仅折从瓀,就连李重吉都甚是惊愕,一连串的话教李重吉都捋不清其中缘由。
“还是说,你凭着自个儿是秦王,便不将诽谤之罪放在眼里吗?”
“你、你……”愣是结巴了半天,也没找到反驳理由,一气之下,秦王气愤的拂袖离开。
折从瓀跟在其后,只是临走时,倒是颇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
待至所有人走后,李惠明方才的强悍气势,一下子松了下来,歉意道:“对不起,重吉哥,我一时气极,我去向秦王道歉。”
说罢,李惠明拎裙欲离开,而李重吉则是及时拉住了她,也不似她想象的那般苦恼,反倒是淡笑道:“此事,你不用道歉。我去。”
“可万一秦王殿下迁怒于你……”
李重吉再次拒绝让她去道歉,反倒是扬起一抹笑容:“他不会的。反倒是惠明你,你的反应倒是让我意外……不过挺好的,之前你太过沉稳的态度,都教我有一瞬觉得,你不止有十四岁。”
更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叮嘱她要早些回院,自个儿就去找秦王了。
可到底是自个儿惹的祸,在李重吉走后,她思前想后,便想去找秦王,哪知才转身,身子就被定住,诧异的望着翟光邺……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翟、翟公子。”她有些手足无措,瞧着翟光邺亦是一脸尴尬,便道:“今个儿天不错,你也来散步啊……”
翟光邺面露尴尬,很是不自然道:“嗯闲来无聊,便来随意走走。”
“……”李惠明实在找不到话题,便朝他道:“那就不扰翟公子散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
瞧她转身,目光下移至她不自然的右手臂,薄唇淡掀:“慢着。”
她停下脚步,不太敢回首,道:“翟公子还有何事?”
眉目稍敛,翟光邺走至她身侧,淡问:“你的手臂,受伤了?因为要救宋王妃?”
不知他如何看出,毕竟连重吉哥都没注意到,她自个儿也想偷偷找太医解决,不让重吉哥担心。可谁成想,她会立刻被皇帝召见。
“小伤而已,不要紧的。”她婉拒。
哪知翟光邺伸出手,朝她受伤手臂处稍按了一下,就教她疼的倒抽了口气,见此,翟光邺放下手,淡道:“知道疼了?”
她点头,而翟光邺背对着她伸出手,李惠明不解。
翟光邺侧首,淡道:“我带你去找太医。”
李惠明伸出手,与他交握。
翟光邺将她带到太医所居别院,就有人认出他,他又说找王太医,那人便给他指了个方向。
走过晒满药草的庭院,翟光邺终于停下,她亦停下,看到的便是方才在大殿之上的太医正拨着药草,见翟光邺来,甚是喜悦:“化基!你难得找我,是不是有求于我?”
“帮她看看。”他指着她。
“好好好……欸?这是李惠明姑娘?”
翟光邺点头,而王峦则是擦了擦手心沾染的药汁,施礼道:“在下王峦,见过惠明姑娘。”
“不知,惠明姑娘身子可有不适之处?”
“她手臂受伤了,怕是伤了筋骨。”
“……化基,你这么清楚,你来医治啊!”
翟光邺淡瞥王峦一眼,又道:“那你还有何用处?”
听言,王峦甚是气结,但不得不老老实实的为她医治,王峦在翟光邺的默许下,只摸了摸她的臂膀,便知晓她哪里受伤,只是敷药是个极为私密的事儿,眼下她身边有无侍女,王峦原本想着回洛时再上药,而见着翟光邺那冰冷的面孔,顿时有了主意,便吓唬道:“惠明姑娘这伤的不轻,若是耽误时日,说不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说清楚。”
“为今之计,就是赶紧给惠明姑娘敷药,可敷药须要惠明姑娘脱下外衣,我虽未大夫,可男女设防……不如,我去磨药,光邺你帮惠明姑娘敷药吧?”
不行!李惠明立马想反驳,可翟光邺却应下此事,教她……有些不知怎么拒绝了。
而更让她尴尬的是,王峦把药草磨成粘稠状,便放下器皿离开了。
翟光邺紧了紧绑袖,端过器皿,便坐在她身后,淡然道:“把外衣脱了。”
怕是自个扭捏也让气氛尴尬,李惠明一手较为艰难的解开衣结,心底越是着急,手上动作越忙乱,半天也没见解下衣结,而翟光邺算是看不下去,将器皿放下,三下两除二的便把她的衣结解开,又背对着她,把她的小衣往外褪下,露出点点青紫的纤臂。
目光紧锁,翟光邺没再言语,只是默默坐下,为她敷药。
温凉触感缓解她肤上炙热感,而敷药之后,他又重新给她系上衣结。
“待回洛时,我让王太医给你开副药方,你留着,之后让你的随侍给你敷药,便好了。”
言此,他伸手拿着事先备好的干净毛巾,擦了擦手。
这样的翟光邺,教她更是猜不透,索性说出心底所想:“相思咒已解,你为何还要对我好?”
略顿,翟光邺紧抿唇,道:“相思咒解与不解,我是你未婚夫君,你的身体便是我的。我又何必与自己为难?”
他说的也是有理,又教她哑口无言了。
她正要起身,一阵噪杂声传来,正疑惑着,就见门扉突从外面推开,一身红衣的李重美忽然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重美哥?”她瞧着李重美骇人的眼神,全身一震。“你怎么了?”
李重美未瞧翟光邺一眼,只定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早知,书雅有孕了是不是?”
她怔然,静默片刻,便默然点头。
“李惠明,你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