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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妃的身份,教旁人纷纷礼让,她与孔书雅还未排上一会儿,就走到了队伍前列。
“抱歉,姑娘你心地念想的良人,早已结亲。”
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姑娘听言,顿时心寒,但姑娘又不想信。“怎么可能?柳郎待我如此之好,怎、怎么会骗我?你……是骗子!”
坐在摊后的红衣姑娘无奈抚额,顺了顺趴在摊位上白兔的毛发,若无其事道:“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是你求我给你算姻缘,我给你算了,你不信怪我喽?”
“你……”周围人窃窃私语,教姑娘颜面上挂不去,又瞧见红衣姑娘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森气息,半张脸还被长发盖住,讽刺道:“大师傅怎么会收你这个丑八怪做徒弟!”
正在歇息的白兔抖了抖腿,满是不爽。
“姑娘,你人丑就算了,干嘛要暴露你的心也丑陋不堪?”
兔子张口说话,教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在丫鬟的搀扶下,颤抖的离开。
“小静儿,你以后再多嘴,我就把你的毛拔下来烤了吃。”红衣姑娘不太满意兔子张口说话,顺手捋了捋兔子的毛发,颇是危险道。
兔子无语,白了她一眼,就继续睡下。
一想起还要坐在这里,红衣姑娘心甚累,淡道:“下一位。”
听言,孔书雅拉着李惠明与红衣姑娘对坐,说道:“小师傅,给我这位妹妹看看姻缘吧?”
红衣姑娘抬眸,而李惠明正巧看清姑娘的容貌,甚是惊讶:“玲珑姑娘?”
“你们认识?”孔书雅道。
“之前因缘巧合遇到过。”惠明点头,又朝玲珑道:“原来你在静月庵啊。”
“帮人扯扯淡而已。”玲珑淡道,脸容看不出情绪,可唇边却悄然泛笑。“姑娘,也是算姻缘吗?”
“不算是,我妹子有了未婚夫,就是想在成亲之前,问问小师傅,我妹子的未婚夫以后会对我妹子好吗?或是,以后能生多少子嗣……”
孔书雅替她抢答,问题倒是直白,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能生多少子嗣,我还不知。”玲珑的眼光瞅向孔书雅隆起的肚腹。“不过王妃你,倒是能生四个孩子。”
“四、四个?”跟在孔书雅的彩衣有些惊了,伸出四指,说不出话来。
“三男一女,不会多也不会少。”玲珑淡道。
“能生下宋王的子嗣,真是让人羡慕!”
“三男一女,宋王必定十分卖力吧。”
“啧啧啧,你瞧见王妃脖子上的红点没啊?宋王可真是……”
听言,孔书雅脸色微红,趁着玲珑给李惠明算姻缘的空闲,她起身离开,而彩衣则紧跟其后。
玲珑搭上李惠明的手,想在她身上看些什么,却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李惠明瞧她面露难色,问道。
自个儿修为不高,探看不到她的未来。这种话她怎么会说的出口,便拽起熟睡的小静儿的小爪子,小小的兔爪印在她手心,挠的她手心痒痒的。
起初熟睡的小静儿,在探看她时,像是被雷劈一样,顿时毛发炸立起来。
“姑娘,有人改了你的气运!”
有人改了她的气运?
那只小兔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李惠明坐在槐树下,对方才小兔子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玲珑说,小兔子是灵物,不会说错话。
而且,那只小兔子还说过,她的命定之人就在她身边,她却没注意到……
“小姐,宋王妃去抽签这么久,还不回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我就在这等着,你去瞧吧。”
雪暖离开,她坐在槐树下,扬头看着挂在大槐树上的姻缘牌,那上面写了均是名字。
“李惠明。”有人在叫她。
她下意识侧身,淡淡香气飘至她鼻尖,不是槐花香,而是……
“来人啊!有刺客!”
孔书雅慌乱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她只觉四肢松软,全身无力,模糊中她只看到一抹身影朝她走来,他手里拿着的是十字弓。
十字弓……果然不出她所料。
李惠明被掳走,孔书雅差点滑胎流产,让静月庵的人都吓了一吓,更是让李重吉生怒,立马派出随侍沿着惠明被掳走的方向搜索,企图找出蛛丝马迹。
直至黄昏,李重吉派出的随侍,都未回过消息。
月上梢头,万物寂静,庵内似乎空荡了许多。
翟光邺居住的是临水轩房,拉开门窗,就可看到挂在树梢上的月娘。
良辰美酒,又有一盏酒,可问明月。
“哟!难得翟公子好心情,也不知可否赏奴家一杯酒?”
他侧身,就见穿着丫鬟衣裳的女子坐在廊边,娇媚的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虽不是同一张脸容,他也看的出来眼前丫鬟究竟是谁。“雪暖姑娘。”
“这就把我猜出来了?”雪暖揭去面具,朝着他笑。“奴家的易容术,可是学了好久呢。”
翟光邺不语,起身欲拉上门。
“我说,你不是李惠明的未婚夫吗?”
他拉上门的手顿了顿。
“我瞧着,怎么不像啊?”雪暖抿唇,斜依门窗处,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翟公子不是很情愿当李从珂的上门女婿呢……”
“你说够了没有?”他问着,可语调并无任何起伏。
“没有哦。”雪暖淡挑眉,弯身将他未碰的酒杯拿起,饮了一口。“翟公子这么淡定,莫不是怕自个儿不理智起来,在李重吉面前暴露了自己多年隐藏的秘密?”
说罢,瞧了翟光邺一眼。
“哎哟哟,教奴家猜对了呢。”雪暖挑眉淡笑,只以袖拭净唇边薄酒,放下酒杯:“可,若翟公子若是知晓,绑走李惠明的是安家大公子,会怎么……”
雪暖想在说些刺激的话,一转身却发现翟光邺消失不见,顿时无语,不禁喊道:“翟光邺!你真是……受不得一点刺激啊!”
安崇赞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
一想到是安崇赞绑走了李惠明,他心底更是慌乱,比之前他在房内时,还要慌乱。
他待在房内,就是不想听到关于李惠明被绑走的消息。
“你说什么?还没找到?”
未靠近庭院,翟光邺就听到李重吉生怒的声音。
他理了理衣袍,再调稳呼吸,在随侍的通告下,进了殿房。
殿房内,李重吉与宋王坐在上座,听着跪下的随侍报告,而受惊的宋王妃亦在旁边坐着。
见他来了,李重吉缓和面容,甚是不爽:“你歇息好了?”
歇息,是他不想掺和其中的理由,也难怪李重吉对自己冷眼相对。“是。”
李重吉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冷静不下来,而宋王……罢了。
随侍并无任何消息,只说到在追捕凶手时,突然没了踪迹。
线索太少,况他也未亲眼目睹过情景,目睹过惠明被掳走的只有宋王妃。
说到宋王妃,翟光邺才发现端坐在座上的孔书雅有些异常。
“王妃,您不舒服吗?”随侍说孔书雅差点滑胎流产,若不是身侧丫头给她做了肉垫,腹中胎儿怕是不保。
孔书雅抬眸,看到翟光邺的目光就有些躲闪,是她的错觉吧,她怎么感觉翟光邺像是知晓她隐藏在内心的秘密……
“没、没有的事。”孔书雅躲闪,有些结巴。
孔书雅的异常,宋王看在眼底,只道:“王妃,你是否有什么事隐瞒着本王?”
瞬间,一张脸容闪过脑海。
孔书雅咬着唇,不想说。
“是不是惠明让你不要说的?”
闻言,孔书雅抬首,看向李重吉时,李重吉就恍然大悟。
五指抓握梨木方桌,似要捏碎,李重吉拍桌。“我就知道,她肯定知道自己要被掳走!”
方桌应声而裂。
彩衣早就被李重吉吓得不轻,看方桌碎裂,更是吓得直抖。
而一直沉默的孔书雅,也在此开口。“大公子,除了此事,我还有一事要告知你。”
“何事?”
瞧着李重吉急切模样,目光稍瞥,孔书雅看向翟光邺。“绑走惠明的是安家大公子,安崇赞。”
除了翟光邺,殿房内的人都惊讶不已。
“他不是被处死了吗?”宋王问。
“书雅不知晓,他到底死没死。”孔书雅敛眸,藏于袖中的十指抓握成拳,骨节泛白,待能掌控自个儿语气时,她抬眸看向宋王:“他告诉我,若想救惠明,要让……”
“要让……”安崇赞的要求,她有些说不出口。
“什么?”
孔书雅终是看向翟光邺,缓道:“要让翟公子……”
宋王与李重吉的目光都转向翟光邺。
“自杀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