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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执念在黑暗面里生根发芽扎得太深,她也便遵照心意而为。
那日月黑风高电闪雷鸣,绝佳的杀人夜。
加上她处心积虑洞察已久的环境,开始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苍天都站在她这边,奈何贼人却不在......
只留那枕边人独守空房,至此她心中已堪完美的计划,已然没机会实施,满腔怒火无处释放。
思来想去她总觉不甘,于是,她便恶趣味的跟那女人玩了些文字游戏,再然后又一不小心,碰翻了高高悬挂着的灯笼,一把火烧了他老窝,趁乱逃了出来。
脑海中浮现出那段不堪的往事,就连自己都没觉察,已经很久没修剪过的指甲已深深嵌入掌心,突然传来的刺痛,让她一下子惊醒起来。
此刻风景煞人,儿子啼语,洞内传来的浅浅呼吸声,清晰无比。
风长鸟鸣。
远处长风拂过,撩起沙沙作响的碧叶,惊起一簇簇扑翅乱飞的鹊鸟。
慕采栀看一眼疏朗的山间岚气,青油碧绿的草地山头,淙淙流淌的河流溪水,还有怀里咿咿呀呀吐字不清,好动的都不肯停下个一息半息,全程舞动拳脚的小小人儿。
一切都是这么自由而美好。
由此地此景,慕采栀嘴角油然而生出的浅暖笑意,明媚灿烂沐浴在朗朗晴空下。
长风拂过倘在滟滟阳光下沐浴的无暇面庞,带起了鬓间细碎的袅袅发丝,丝丝缕缕轻柔摇曳,如摊开的深色丝带,毫无章法的逶迤在长风中。
慕采栀回过头来,看一眼轿厢,眼底浮起一抹心忧。
***
唤的那声少主,好似牵起了尘埃下被深埋的锁链,阴冷沉重颤颤巍巍,最终无法被破解从而埋身长存。
苏若看着几乎趴在腿边,激动的浑身上下一抽一抽的巨蟒,心里颇有些忐忑不安,此时,她实在是不知该回应些什么,才能既不激怒到巨蟒,又能解了现下的危机四伏。
巨蟒近乎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的重逢温存。
对于它来说,眼前的娇韵女子体内,所散发出的独特气息,再加上灵族圣物的认主,这赫然便是它念念不忘的少主。
只是,为何少主眼底浮有不安、忐忑、惊悚、恐惧等等,还有那......一抹而逝的杀机?
巨蟒有些茫然,难道眼前和少主近乎完美的脸庞,是个西贝货?
它不动声色的昂立起来,暗灰深幽的瞳里里流露出防备之意。
一直嗡嗡振动发出清脆声响的碧落摇,却没察觉到此刻的细微变化,相反的似乎还特别欢喜。
它在苏若和巨蟒间来回穿梭,一下蹭蹭巨蟒的头颅,一下又回到她掌心温存,像特意讨好一般的撒娇。
这样低到尘埃可用作装饰武器,同样又高贵得久据一族圣物,百年间丝毫没被撼动地位的步摇,现下这番灵动模样,着实令苏若大吃一惊。
自打那日滟滟杭州城,莫名的一眼相中,再到危机重重的今天,这步摇还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啊,您好,我是苏若。”这样一直杵着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事,苏若看得出这巨蟒对自己并没有敌意与杀机,干脆就据实相告,“......是这步摇的新主人。”苏若暗暗指甲内扣,笑的蜜糖般甜糯。
“新主人?啊......也对,已过百年......”巨蟒诧异之下喃喃出声,望着笑如蜜糖般的苏若,声音沧桑又寂寥。
巨蟒眼底闪过一抹哀伤和怀念。
是了,自己都只剩下一抹残魂不甘离去,何况是早就陨落的......
“您是小主子吧?肯定是的,不然这妮子也不会甘心被你驱使。”巨蟒声线有着微微的欣喜,语气是疑问也是肯定。
尊为雪荒一族之上的圣物,被族人供奉若神了几百年,碧落摇有着圣物的倨傲和不屑,如若不是少主的遗脉,她断断不会这般甘心。
可萧条得只剩一抹残魂的巨蟒却忘了,雪荒灵族众人承认的是神女之血,而不是继任神女的后代。
听闻这话,碧落摇有些心虚,恹恹溜回掌心。
“灵隐说我是神女,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苏若不动声色看了碧落摇一眼,话语间将其收回到袖袋里。
我要说其实我生于几千年后,无意间夺了这世之身,恍惚间又成了雪荒神女......
这样会被它血盆灭口的吧?
一定会吧!
巨蟒眼里爆出喜色,连忙开口询问:“那老头在哪?”
如果苏若体内独特的血芬芳,和碧落摇还不能让它确信的话,那么她自然脱口而出的灵隐,就成了这关键的奠基石。
“我们分道在葵莘城城外,扬镳在黑河之上的山涧洞口,他说那地风水颇好契机独特,要我好好把握......”苏若突然明白了,灵隐离开时回头的那一眼,一闪而逝的诸多情绪。
灵隐那神棍大概是怕,自己闯不过会葬身于此,想来是又觉得此地契机颇深,而作为神女后人的自己,也没理由那么弱鸡......于是便有了纠结挣扎。
不过很明显,族里的未来繁华光景,战胜了他自己!
看他离开的多迫不及待!!
不过,看来眼前的巨蟒是老头的旧相识呢,不知,他是否后悔没能再见一面老友?
一角通透清明,紧接着苏若便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里应该离山洞不远,而自己躯体大概还在洞中。
在这见鬼之地的,大概是魂体受了牵引而来,这也就解释得通,空间锦囊里的食物为什么会有拆开的痕迹,而且马上要空尽。
可不,也不知自己来了几天,也不知洞中的母子如今怎样,可怜的慕采栀还在做月子呢。
“小主子,我这残魂久久不肯离去,就是在此等候要将少主所托之物,交给后人。”巨蟒释然一笑,语调温柔下来,言尽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似要一眼将笑靥如花的苏若,刻印于心间。
眼前浅笑嫣然的女子,容颜气度无一不似少主,只不过少主幼年清苦,也便养成了睿静不苟言笑的刻板性子。
是了,她又何曾明媚得如同蜜糖般绚烂?它心中渐渐泛起一抹苦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