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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台咖啡机,却被咖啡机的复杂功能吓唬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梓乔家里没有咖啡机,她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啊!
目光在四周捜索半天,幸好瞄到一盒冲泡的滤挂式咖啡,她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泡咖啡。
只是她高兴得太早,因为她还不习惯饮水机一压便可给水的便利,在无法控制力道的状况下,热水一股脑儿冲下,直接将悬在杯缘的挂耳给冲进热水里。
上官瑞晴眼看着咖啡粉就要跟着滑进水中搅和成团时,急急想拉起挂耳,却被杯中的热水给烫着。
“啊!”她痛得缩回手,手肘不小心撞到身旁的置物架,架上的备用茶包、瓶瓶罐罐被她那一撞,铿铿锵锵的全落下来。
惊见那一堆东西直接砸在她身上,上官瑞晴来不及闪躲,只好蹲下来抱头保护自己。
等一切恢复平静,她站起身,懊恼自己的笨手笨脚,也庆幸掉下的东西没有害她受伤。
将东西一一放回原位后,她偷偷的湮灭方才那杯手拙泡出的产物,又拿了个咖啡包,打算重泡一杯。
有了前车之监,这次她不敢大意,先拿了个空杯确认饮水机轻压后的给水流量。
因为太过小心,她根本没发现,傅定琛因为迟迟等不到黑咖啡,来到休息室察看。
他的脚步一定,便发现她一脸谨慎的站在饮水机前,用慢条斯理、轻轻柔柔的动作,拿着空杯反复观察饮水机轻压后的流量。
傅定琛不懂她为何会有如此诡异的行径,更讶异她的动作会如此没效率,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在蘑菇什么?”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冷肃嗓音,上官瑞晴惊得抽了口气,一紧张,手一个不稳,手中装满热水的杯子顺势掉了下去。
她没多想,直觉伸出手想救那个杯子,傅定琛不假思索拉了她一把,恼声问:“你是笨蛋吗?”
她手中的杯子不断冒出氤氲热气,伸出手不被烫伤才怪!
上官瑞晴整个人顺势撞进他怀里,再一次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她又羞又窘,脑子烫热地忘了此时最该做的是推开他。
感觉她柔软的身子贴上,一股属于女人的娇香便跟着扑鼻而入,傅定琛有一度心猿意马,但念头才起就被他抑下。
在上班时间,他不允许自己有其他公事以外的心思。
他轻轻将她推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算了,咖啡不用泡了。”
明显感觉自己被嫌弃了,上官瑞晴心底有些不悦。
过去她毕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他就算只喝了她亲手倒的白开水,都该偷笑了,无奈这并不是她所在的时空,不认分她就活不下去,不展现积极的态度,很可能就会丢了工作。
面对这个对自我及他人都很严格的上司,她只能抑下真实情绪,寻求补偿的机会,急声道:“我可以再泡一杯,这一次我不会搞砸的!”
傅定琛半眯着冷锐鹰眼、皱紧眉头。
堂弟是怎么一回事?
口口声声说会千挑万选,结果竟选出这样的员工?
想起她在开会前也是慌慌张张,加上连泡咖啡都泡不好,他实在很难想象她能有多能干。
“不喝了,我有几封信要请你回。”略顿,他忍不住又问:“你会用电脑吧?”
上官瑞晴脸微微一赧,心里有些恼、不服气。
她虽然残有这些现代用品的使用记忆,但是还不熟悉前难免生疏。有朝一日上手了,她绝对会做得很好。
再说,他若是要她当场绣条帕子或弹琴作诗,她有信心可以做得更好。
“我会。”
傅定琛点了点头后进了里间办公室,而需要她回复的邮件资料已放在办公桌上。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上官瑞晴定了定心神,在等待电脑开机的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才开始处理傅定琛交代的工作。
一个小时后,一抹冷嗓再度打断她的思绪。
“周小姐,再半个小时会有个刘先生过来,你先到隔壁的会客室泡茶准备一下。”
上官瑞晴暗暗庆幸在他开口的前一刻便做好了交代的工作,她点头。
却见他不放心的又问:“泡茶你ok吧?”
见识过她冲咖啡的能力,他不敢对她抱有太大期望。
“很ok,绝对ok!”
在上一个时空,泡茶可是她的长项,而现代的泡茶过程很便利,完全不需要技巧,只要拿个茶包丢进热水里浸泡就可以;加上有了刚刚泡咖啡的经验,她相信自己这一次可以做得很好!
见她信心十足,傅定琛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刚刚他调了公司内部资料,看过“新”秘书的资料,大略了解她这个人。
她的学经历与她的模样一样平凡,父母在她十八岁时离异,因而养成她独立、负责任的个性
只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对员工的要求,若她的表现再继续不合格下去,他会毫不犹豫炒了她!
“等与客人谈过后我会按内线,你再帮我把我锁在办公桌抽屉里的东西送到会客室。”
听说日前有个古玩爱好者想用一只金琥珀鼻烟壶与爷爷交换古时官员用过的玉梳,爷爷将此事托给他处理。
来台湾后,直到今日他才有空与对方交易。
上官瑞晴接过他递来的钥匙,点了点头。
“那我去做准备。”
“嗯。”傅定琛看着她整个人瞬间紧绷的忐忑模样,暗叹了口气,希望笨手笨脚的助理可以机伶点,否则别怪他无情啊!
半个小时后,傅定琛的客人准时抵达,上官瑞晴送上茶水后,回到自己的位子,等候下一个指令。
因为无事可做,她感到眼皮越发沉重,就在随时可能会睡着的状况下,突然响起的内线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周小姐,可以请你把东西送过来了。”
听到傅定琛无一丝起伏的声调,她应声挂上电话后,马上进入他的办公室,将锁在抽屉的东西拿到会客室。
织锦布盒才送到傅定琛手上,上官瑞晴发现桌上摆了个琢磨精巧的金琥珀鼻烟壶,心头那股瘾儿瞬时被挑起。
她有种想要上前仔细观看的冲动,但她没忘记此时的身分,只能万般扼腕地压抑冲动,退到一边远远的看着过过干瘾。
只见傅定琛打开锦盒,盒中有一把玉梳,不过十来公分的玉梳整体呈扁鱼形状,色泽柔润光滑,质地坚实细密,梳身处还雕琢着有着百子寓意的童子戏园图。
光看雕师在那小巧玲珑的空间雕上园苑一景,又有童子、石榴、蝴蝶等栩栩如生的画面,便知价值不菲。
思及此,她才隐忍不住想凑近观看,傅定琛突然开口:“周小姐,麻烦你再帮我们倒杯茶。”
她猛地抑下心里的想望,抱着满腔遗憾走了出去。
当她再进门,却见会客室只剩傅定琛一人,他坐在沙发上,专注打量手中的金号珀鼻烟壶。
“啊!那位先生”
傅定琛闻声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已经离开了。”
上官瑞晴看着他紧蹙的浓眉,薄唇微抿,心里暗暗猜想,他在怪她手脚不够利落吗?
她心里有些懊恼,正打算开口道歉,却因为瞥到他手中的鼻烟壶,内心微微一凛。
“总裁,我可以看看你手中的鼻烟壶吗?”
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傅定琛挑眉望了她一眼。
“你对古董也有兴趣?”
“嗯,我喜欢从老玩意儿看前人的智慧。”她轻应,一双眼迳自打量他手中的鼻烟壶好一会儿,才不解的蹙眉开口问:“总裁你为什么要拿那么精巧的玉梳,同人换赝品?”
听她煞有介事地妄自揣测,傅定琛目光深沉地瞥了她一眼,肃声问:“赝品?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见他似乎对她的话抱有存疑,她屏着气息鼓起勇气问:“总裁可以把手中的鼻烟壶借我再看仔细一点吗?”
不知她是在他面前卖弄,或真瞧出了什么端倪,傅定琛挑眉问:“你对鼻烟壶也有研究?”
就他所知,只有有钱有闲的人才有能力去把玩这些老东西,而依周梓乔的身分背景来说,她不像是这类的人啊?
上官瑞晴一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的监赏能力全是砸爹爹的银子换来的,兴致则是常赖在祖奶奶身边磨来的,但她总不可能这么对他说吧?
略思索了会儿,她换了换角色说:“以前有个富有的邻居婆婆家里收了很多古玩,我常找她玩,听着她说着老东西的历史故事,也渐渐有了兴趣,后来婆婆过世了,没故事可听,我便找有图文的书来看,看着看着也学了不少。”
“原来如此。”傅定琛不懂珍玩古物,更别说要辨真假,听她的话,让他抱着好奇的想法,将手中的金琥珀鼻烟壷递给她。
他倒想看看,仅是对古玩有兴趣的她,如何向他证明,手中之物是赝品。
没发现他脸上玩味的神情,上官瑞晴全神专注在手中的鼻烟壶上。
“琥珀的形成为松柏植物中的树脂埋入地下,经长时间的作用生成,在被埋入前,树脂中若缠有木皮或虫子,便会与琥珀生成一体。但虫子被树脂缠住时,会因为挣扎而难以保持完整形体瞧瞧这只鼻烟壶里的虫子,你不觉得它的形体太完整了吗?”
不知为什么,她愈专注凝视着那只鼻烟壶,模样愈引人入胜,让他移不开视线。
上官瑞晴说完话,一抬起头,见他望着她发着呆,忍不住开口唤了唤。
“总裁?”
傅定琛回过神,敛住不小心落在她身上的思绪,起身凑到她身边一看,果然发现,鼻烟壶里的小虫子栩栩如生,身体、羽翅,甚至连触角都十分完整。
姑且不论琥珀的真伪,如她所说,依常理推断,远古时的琥珀所含的物质怎么也不可能如此完整。
思及这个可能,他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心却紧紧一凛。
这个古玩交换是爷爷委托他处理的,他向来做事严谨、小心,对古玩又不了解,原本在交易前,他打算请人先行调查刘世坚的背景,并请专家监定。
但爷爷却认为他过度谨慎,加上刘世坚是爷爷友人力荐的对象,处处提防反而不给面子,加上刚到台湾、心思完全放在分公司上头,无暇分神,因而作罢。
如果她所说无误,那么这代表他真的拿了价值不菲的真品去换赝品?!
上官瑞晴一股脑儿说完才发觉,自己竟忘了此时的身分,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会儿四周一片静谧,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对不起,我不应该多嘴总裁就当我没说过吧!”她坞住自已的嘴,一副深怕他怪罪的模样。
看着她捂住自己的嘴,惊惶地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傅定琛的心微微骚动。
这样可爱的她意外地牵动他烦躁慌乱的心,意识到这一点,他十分费解,却因为此时的状况,实在没办法多想。
见他直瞅着她不说话,上官瑞晴小心翼翼地问:“总、总裁,你要不要再找相熟的监赏师确定呢?”
“这是当然。不过我得先打通电话联络相关人等,看该怎么处理比较好,你把这里整理一下。”敛住思绪,他走出会客室。
“好。”她点了点头,收掉桌上的杯子后,跟着离开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