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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夜寒纤长浓密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失落，他眼眶通红，眼底暗淡到像是撒了一层冷灰。
见她手腕处的伤已经好了些，夜寒不自觉的将晨曦扯到自己胸口。
虽是把人护在怀里，可还是不想让晨曦才刚好了一点儿的身子就这么站在风口里。
顾夜寒手臂一紧，瞬间就把晨曦一下往怀里一带，让她软软的挂在自己身上，怎么都逃不掉。
“你………”
忽然间被腾空，晨曦蹙着眉，她被迫趴在夜寒右肩上。
始终记得夜寒右肩处的刀伤是因为自己造成，晨曦眸中闪过一抹痛色，心底的酸涩就快压不住。
那些亲密与甜蜜她都用力刻进了骨子里，怎么可能是假的，怎么会，轻易被别人替代………
原是紧抓着夜寒肩膀处衣衫的指尖默默缩了一下，晨曦压根不敢用力压着他。
她就抿着唇瓣只能乖乖的任由夜寒把自己抱到了里屋。
“我那么久没见你笑过，你跟着他就这么高兴，是么？”
感觉到他的宝贝先前其实有去挣扎，顾夜寒把人温柔放下后，指尖还是不肯从晨曦细软的腰间上挪开。
他整颗心沁的发酸，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敢弄疼他的晨曦，顾夜寒用力攥了另一只手的指节，疯狂的醋意让他泛红的眸底染上一抹自嘲。
他微微顿了一下，一贯低沉的嗓音都带了一丝沙哑。
“他都能碰你，我现在连抱你一下，都……不行？”
还是被夜寒流露出的脆弱模样刺到心里狠狠抽动了一下。
晨曦看他红着眼眶却又隐隐透着病色，整个人就像是一幅破碎的画卷，她眸中很快泛起一层浓到化不开的担忧之色。
“你的伤，我刚刚是不是……压到你的伤口了？”
心思全在夜寒的伤上，晨曦刚想再去说什么，就被夜寒的一句，“你不会，喜欢上夏锦言了吧？”刺到一片茫然。
夜寒他，在说什么………
她那么喜欢他，比所有人，所有事，都要喜欢。
自己有多在意他，夜寒就……真的不明白么………
此时屋外，“哐！”的一声，门忽然就被程遇一下子撞开。
可中了药粉后，他浑身僵的都动不了，很快就摔在了门口。
“晨曦………顾夜寒，你他妈的真是卑鄙………”
“阿遇！”
眼睁睁看到阿遇被紧跟而来的阿城瞬间强制性的劈了手刀后径直拖走，晨曦刚想跑过去就被夜寒握着手腕一把扯得揉在了怀里。
“不准去。”
意识到自己语气稍微重了一点，顾夜寒肩膀微微下垂。
他软下声音，眉眼处的锋利很快就变成了一股浓烈的忧伤。
“晨曦，别去………”
“你！你是不是下午就来了？谁允许你做这种事的？！”
软糯糯的语气含了愠色，晨曦想去挣扎又始终敌不过夜寒的力气。
不舍得真把夜寒的手掌抓疼，她被迫轻而易举的被夜寒掌住了软腰，却挣扎的越发厉害。
“放开！！你放开！！你把我哥和安浅他们怎么样了？！”
哭过后残留的水雾让清澈的瞳眸变得更加透亮，红红的眼尾让晨曦生出美人动怒的风情。
“阿遇站都站不稳，你是不是给他们都用了什么药？”
看他的宝贝为了一个程遇就对自己凶乎乎的，顾夜寒心里真是委屈的要死，也醋的要死。
“只是暂时动不了，因为你，我不会伤他们。”
“晨曦，我就是想单独见你……”
当时自己在说明来意后，程遇和程井就碍手碍脚的压根不让他等晨曦。
还说什么晨曦和他互不相欠，让他别来打扰她。
他当时还因为夏锦言的事醋的要死，才懒得和这两人多废一句话。
在和他们动手后，顾夜寒和阿城用脚背一脚就将他们的脖颈与头踹成了90度，看他们倒地后林安浅和宋晨景也从里屋出来。
没法伤到安浅他们，阿城在夜寒的示意后屏着呼吸，撒了药粉，只能让他们四人先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看到了夜寒眼中那抹浓到化不开的忧伤，晨曦清浅的瞳眸微微闪过一层茫然无措。
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楚与心痛悄然蔓延至她破碎的心尖，煎熬在无声中一点点崩裂。
各种疯狂的情绪混合着酸涩汹涌着冲向她的嗓子，晨曦被哽到什么话都说不出。
好不容易有了些血色的小脸悄然滑下一颗破碎的泪珠。
有些微凉的指尖轻贴上夜寒透着病色的脸颊，晨曦微微颤抖着咬了好几下的唇瓣，琉璃般的瞳眸渐漫上一层悲凉的水雾。
自己如果回去，就一定会带着哥哥的。白曼玉为了和夜寒一起，处心积虑，甚至想要自己的命。
奶奶有每周会来顾家聚餐的习惯，白曼玉也绝不会真的死心，一定还会装无辜扮可怜的见缝插针来害人。
轻轻吸了一下哭得红红的鼻尖，晨曦凝着泪珠的睫羽微微颤了颤。
这是不是……自己最后一次，能再去贪恋夜寒了………
熟悉的烟草气息随着风漫入鼻腔，晨曦的呼吸很不稳，去触夜寒脸颊的指尖也带了不易察觉的留恋。
她都已经失去小染了……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去拿哥哥那没法还手的身体去做赌注……
何况自己和安浅他们想为小染报仇，可夜寒应该会保白曼玉，不会对她下死手的……
可站在夜寒的立场，他的选择没有错。
她也不想让夜寒受煎熬，自己好像每次都要站在夜寒的对立面，她不想，从来都不想……
她和夜寒间，无论他们两个怎么努力，似乎都破不了这个死局……
“夜寒，我这次就不回去了……”
僵僵的抽离了自己去靠近夜寒的指尖，晨曦强压下想去依赖他的冲动，她甚至都不敢去抬头与夜寒对视。
“你训练不要受伤，你的身体和心都会疼的，伤口发炎就去处理，别拖着………”
鼻尖忽的凝起一股酸涩， 晨曦仓促的垂下眼眸，破碎的话语低到夜寒快要听不清。
顾夜寒满脑子就只剩下他的宝贝在说那句，“夜寒，我这次就不回去了……”
他墨色瞳眸一片乌沉，那句话落在心里就和刀斧劈砍一般沉重。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心脏像是被碎刀一下下的残忍切割着。
眉眼处的那抹化不开的情愫都被惨淡的月光揉碎。
为什么………他在认错以后，他的晨曦，还是不要他………
胸口和右肩处的伤口随着方才的打斗似乎又在开裂，顾夜寒不顾皮肉撕裂的剧痛。
一想到晨曦方才和夏锦言拿着的烟花棒就是自己曾陪着他的晨曦无数次点燃的那一款。
强烈又滚烫的醋意几乎淋穿了夜寒破碎的心脏。
他一把捉住晨曦抽离的指尖，他红着眼眶，声音沙哑的厉害，夜寒几乎快要心痛到失去理智。
“不回去………和夏锦言放烟花很开心是吧？”
眼中一下就晃出了泪光，顾夜寒不甘的一把轻捏起晨曦的下巴。
闷沉的嗓音除了愠色，还透着一种无尽的悲凉。
“那我算什么？这是我陪你放的烟花，我和你的一切，又算什么？！”
越想越心痛，顾夜寒的心尖被强烈的苦涩与醋意冲得破碎淋漓，狂烈而沉痛。
他真的不想弄疼他的晨曦，可那些回忆为什么都碎掉了………
那明明都属于他和晨曦的回忆啊，为什么被别人代替了……
看到夜寒满是病色的脸颊滑下了破碎的泪痕，没去在意被捏的有些发疼的下巴，晨曦鼻尖忽的凝起一股强烈的酸涩。
完全被醋意炸的失去理智，夜寒赌气的话语很快带了一抹轻嘲，指尖也在一点点加重力度。
“你不是说想和我走到最后？我看你的心思全在那个姓夏的身上！！！”
听到夜寒带了愠色的话语，晨曦眼中凝着的泪水瞬间随着颤抖的心一颗颗的往下滚。
他怎么能这么说，夜寒知不知当时放烟花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都是他……
从来，就都是他啊……
就算他的命里注定逃不开那些血腥与杀戮，水里火里，她都愿意陪着他，走到最后………
顾夜寒眸中一闪而过的愠色还是让晨曦有些生闷气，她噙着泪，赌气的哭喊出一句。
“假的，我和你的回忆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被这句话刺到心脏狠狠抽动，顾夜寒茫然的看着面前被惹急的小兔子，他心如刀绞。
“砰砰砰。”敲门声忽的响起，夏锦言温柔的嗓音透过屋门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