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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也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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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参加过高考,高二预交过一百块钱的高考报名费,没过几日,在未被学校赶出去之前便悄然离开学校了。往事不堪回首——记得离开学校那日,我摆了一桌宴席,把学校的几好友拉来,好好的吃了一顿。席间,退学之事未曾提起。待到吃完,我说了一句——我他妈的不上个球学了。弟兄几个莫不惊叹,然后唏嘘,再后来相濡以沫大醉而归。晚上,我一弟兄到办公室里向恩师交长达十页之多检查书之时,我和另一哥们乘着茫茫夜色潜入车棚,把恩师们的自行车前后两轮各扎了个小洞,以作我告别学校最后之纪念。原本想拿刀划一道伤痕,众人皆反对,说——划长线很容易被发现,不如打小洞,要坏也坏在半路上。末了,在斑驳痕痕的水泥墙上,用粉笔一挥而就——操你们女儿的!第二天,他们一放学,来告诉我:老师们今天都迟到了,无精打采疲惫不堪,昨天晚上一定是累坏了。老师见老师,两脸苦愁愁。这是学校留给我的最后记忆,以前太多,最后也不少,想我这学上得也蛮刻骨铭心没齿难忘的。

    去年高考,那时我为兄弟们的陪考,忙坏了。早上起得早,晚上玩得高兴睡得迟。中午最为累,提一西瓜和几瓶饮料,混迹家长流之中,等待凯旋而归的他们。远远望去,人山人海,都他妈是不要命的家长,在那里顶着太阳背着不着边的期望两眼干等着——“嗨,听说没?昨儿语文考题,那xx中学一下猜中三题。我孩子就在那里读着呢。”

    “我孩子也发挥得好,况且今年才三补,一定要北大清华的。考不上,明年接着考,大不了五六补。”

    也有无聊者问我,我也无聊且答:我父母上班,来不了,只好让我陪考;碰巧我哥哥姐姐表哥表姐全扎堆在一学校考试,所以我备了这么多降暑的。如若再问,我烦了,必定是这样回答——我爷在这里考试呢,我能不来么。

    高考完,大家像疯了一样玩,酷暑、睡眠、学业统统可以忽略不计,足足高兴了好几天,之后,噩梦抵之,大家纷纷落榜,挑了一两所三本(或是专科)大学逃离了,剩下几个上不着下不挨的只好补习。如果下年还差点呢?想像力在这里开始作祟了。事实上,有百分之六十的想像力很丰富,开始复读了。次年还有一大半人想像力丰富着。

    我一朋友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专心于学业,混迹于题海之中,寻一片天空,为了海阔天空,今年二补。

    我一朋友高考后,写喝高了,填了北大清华,教育局大官大半夜致电其班主任,言有一高才生志愿有小误。班主任于半夜火速赶到教育局修改志愿,过后大骂:“此子不成材!”我这友火速去火速回火速地把恩师车轮卖了。之后,学美术,学了两年,为了艺术,今年二补。

    我一朋友高中混迹三年,混吃混喝混睡觉,今年一补,在高考之前,找了所大学,满是放心地参加高考去了。

    相比三位,我一事无成郁闷不已混混而下,下午拿一碟子偶过街市,被一盗版书贩拽住,说:要不要丁度巴拉斯作品集?

    我说:多少钱,质量如何?

    那人:兄弟,放心,质量一流,绝对保证。

    我问:有贾樟柯的作品集吗?

    那人说:有,跟安哲罗普洛斯搭着卖。昨天在街上有人跟我吹牛,说是他认识贾樟柯,还挺熟的。你猜我怎么回的——我操,你知道不?我和张导还一条裤衩过呢。

    我问:价钱如何?

    那人:价钱比你手头这碟肯定便宜,三块一张d9,如何?

    我一想,划算,买了去,送给三位,赶紧仓皇而逃,奔赴夜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