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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前的话:今年8月1号是满月,8月30日晚上再次月圆,这一天又是农历“鬼节”历法中一月出现两次月圆时,第二个满月被称为“蓝月亮”月亮周期29天半,公历每月30或31天,这使一月内可能两次满月。三十个月左右就能发生一次,下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应是在2007年。而“鬼节”就不一定能碰上了。我要为已死去的我烧几张纸钱。)
我是窥月之鱼,我喜欢看天上的月亮,为什么出现蓝色的时候少?
我游离在婚姻的边缘,我不喜欢在透明的水里。
人说“水至清而无鱼”我想逃离。
穷苦单调而冰冷充斥的生活,再没有丝丝热情,惟有丝丝哀鸣,只此而已。
我不能把我付与贫穷寒酸的他。
我怎会游过天空,投入一湾明月的清凉。
我选着了我英俊富有的他。
第一年
我是一只美人鱼。
以前人们说:我是一条天使鱼。
其实我喜欢美人鱼,天天有五彩围绕我周围,天天有快乐充斥我身体,天天有玫瑰展现我面前。
短暂的愉悦,静没在静漠的水里,不声不响。
我轻轻地拂动双鳍,看着涟漪轻轻地浮起,又轻轻地逝去,最后了无痕迹。
其实我心是浮躁的:心里浮起一丝狡诈,叫做得意;心里浮起一丝颤抖,叫做无奈。
月亮如水照着我。
第二年
美人鱼?现在再没有人这么看我,这是我的失败,我只知道哥本哈根海边的古老美人鱼,永远年轻漂亮,永远不老,她怎么青春用驻?
呵,多么好听的名字。
美人鱼是带给人们美丽的,所以我也要带给人们魅力。
美丽,是人人都想得到的,然而我现在从他的眼神里,越来越觉得我已不美丽,我的腹部慢慢的鼓起,我的脸面出现丝丝浮肿,我的行为不再那么矫健。
但是我心里还是自私的觉得:有一个人认为我美丽,到底是我那位配偶,还是?
我烦躁的望着月亮。
第三年
得到天使鱼可以得到幸福,可天使鱼的幸福却在哪儿呢?
自从女儿出生开始,其实在这之前一切便早已决定。
没有出口的房子,没有退路的缺口,一切只能向前,慢慢地游向终点。
被装进瓶中的鱼,是最可悲的动物;被装进围城里的人儿,是最可怕坟墓里的僵尸。
不会饿死,不会渴死,即使撞向瓶壁,也只是一阵眩目,唯一的等待是那株水草渐渐枯萎,凋落。
天哪,在我游离的心刚刚收回,命运却狠心的把我拒之门外。
都说结婚七年痒,怎么了?才三年,婚姻的大堂,围城的风光,都变了样。
世界是不是太过于透明?人是不是太过于势力?爱是不是太过于简单?
抬头怎看不见月亮。
第四年
我要变成会飞的爱情鱼,我要让他们看见我的眼眶中,流得出一种液体;在水里,没人看得见,他们狠心说我:是冷血的、不会流泪的鱼。
听说天空比大海还要广阔,哪里应是我的归乡?我常常看见爱情鱼在天上飘飞过。
“天空,比大海还要大吗?”
“当然!那里大的无边无际、可以到各种各样的地方,还有各色各样的颜色,不像这里,只有一成不变的痛苦”
那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因为那里,有着云朵,不是透明,可以隐藏。
我看见凄凄惶惶人散后:
一帘新月如钩。
第五年
我被无情地抛入臭水沟,我拼命的游,向着水的源头。
这样我才能摆脱污垢,我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呆一天都会危及生命。
那抹绿色刚要变嫩,又渐渐变黄,我的头“嗡”的一下,我觉得又被另一只网罩住。
来来回回,去去走走,我被装进各式各样的瓶子里,鱼也会醉生梦死。
但我还有一丝梦想,梦想大海的模样,梦想夜月的光亮。
我坚持一直在想,想去见见大海,想去看看月光。
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怎么都不让我仰望?
第六年
我作践自己,我伤害肉体,氧气越来越少,我渐渐喘不过气。
可我依旧在想,着了魔地想去见见游离之前的你,我知道我死后,身躯或许会顺着下水道流入地下,但不要紧,只要它能将我送到那里
我的眼眶中流出了温热的液体。
谁说我是冷血?谁说鱼不会流泪?那透明的,就是我的泪。
我不是在梦中吧?我分明看见我的囡囡,还有我游离前的皎洁。
人说:佛前所求五百年的修行,可得来一次回眸;而佛前许愿千年回眸,只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那么佛前所祈今世的牵手,要用多少个千年的修行呢?
哪闪亮的会是月亮?
第七年
我的鳃渐渐地张不开了,我的鳍也渐渐摆不动了,但我的脑袋依旧清醒,我的渴望依旧强烈,我努力撑开僵硬的眼帘。
那里有着无限广阔和斑斓的色彩
我好像吸到了氧,我好像见到了光,我觉得身体越来越轻,慢慢地升起朝向高出,在一刹那间,我似乎看见了蓝月亮,那下面一定就是大海。
那有我深深眷念的,我声声的在心底呼唤。
那是蓝月亮,他曾和我说:天文历法和年鉴记载,当一个月中出现两次月圆之夜时,第二个满月就被赋予了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叫“蓝月亮”
我清醒了,我明明听到他在我身旁说:我这条迷失的鱼,偷窥多年后,终又得到这可贵的再次圆满。
啊,我生命中的蓝月亮(bluemoon)!
2004年9月15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