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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追我啊!”
幕何一个飞扑躲开掠过的凶器,一颗几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大树就那么被拦腰斩断。
“躲得倒挺快的啊,有意思。”妖怪抬起刀指向幕何:“报上名来,我感觉你和之前的家伙不一样。有资格与我一战。”
“这位……大哥。”幕何悄悄地往后撤着,一边紧张地转移着妖怪的注意力:“人和妖怪其实都差不多吧,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你看,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我跑!”
幕何将一切都交给自己的意识,随着身体用力地往后倾,失重的感觉让幕何意识到……
赌对了!
其实,就在被发现的那一瞬间,看似慌张的他却无意间窥见了背后的空洞,可以让他直接跌下刚刚路过的那条小河!
猛烈的水花哗然溅起,凭借着不错的身体素质和水流巨大的缓冲力,幕何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狼狈着起身的幕何顾不上被水花打迷的眼睛,就那么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知道自己应该逃跑,向前跑。
“呼、呼、咳……应该甩开了吧?”疲劳到剧烈咳嗽的幕何后怕地看向背后。
这让幕何稍微偏了下头,恰好救了幕何一命。
感受着背后刺来的利刃贴在脸上的冰冷感觉,幕何稍微咽了咽口水。
“还想逃吗?”像是高大的巨人一样的邪魔却用挑逗的语气问道:“看,你腰间不也是有剑吗?拔出来吧。”
“妖怪先生,你长得这么高大,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啊!”幕何尽量缓住妖怪的情绪,强作镇定地说道:“更何况,妖怪先生你这么厉害,肯定不会去强行谋害一个弱小的无名小辈吧?这可不是一名大剑士的所作所为啊!”
幕何简直要感谢死那些远方游人了,平时干活累了的时候就听那些人闲谈。据说那些武士剑客对决的时候总会说什么“不斩无名之辈”之类的话,若是今天让幕何猜对的话,回去他一定每天干两倍的活……
“虽然是个小崽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挺悦耳的。”没想到妖怪却很受用幕何的恭维,大笑道:“哈哈哈哈!那么就报上名来吧!说得也是,我钺戟川十六卫门不斩无名小辈!”
“那个……能不报上名吗?”
“那就视作对我的挑衅,挑衅我的家伙一律都要死!”
【明明是你先主动挑衅我的喂!!】虽然幕何心里已经炸开锅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强行保持冷静:“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妖怪先生下次再……”
“咔嚓。”
轻轻弹掉肩膀上的灰尘,妖怪看着幕何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很暴躁。”
幕何看着眼前的巨大岩石被一分为二,表情僵住了。
“战或死,自己选。”妖怪狞笑道:“这可是【旧代妖魔】特有的战斗方式,为我崇高的敬意感到荣幸吧!”
“我、我战!”幕何不知为何脑袋一发热,一咬牙就吼了出来。
说是这么说,幕何也拔出了他的刀,但是……
【果然还是好恐怖啊啊啊啊!!!】
幕何的手死死地捏着武器,缓慢地接近了妖怪。
就在这时,幕何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下。
“噗呲。”
因为幕何的摔倒,被斩成碎末的只是他背后的树。见状,妖怪却更加地狂喜了:“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躲开了我酝酿已久的一击!太精彩了!”
“你听我解释!那只是个意外!只是一个意外啊啊啊啊啊!!!!”幕何几乎是崩溃着吼出这一句话的。
“恰逢敌手!厮杀地血肉横飞吧!”
劈开空气的尖锐声音,无限放慢地传入了幕何的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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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何你又去厨房了吧!”一心大师愤怒地抬起了手杖。
“大师您冷静……呜哇!”
幕何险而又险地躲过了一心大师的木杖,有了先前挨打的经验。现在只要幕何感觉到一心大师“变得很可怕”后,就能提前感觉到木杖的动向。
“躲!?你居然还敢给我躲?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咦?”
“哎!?“
幕何摸着自己的脑袋,怔怔地望着眼前砍空的妖怪,貌似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躲过去了。
妖怪也愣了一下,接着更加如临大敌地架起双刀:“开始认真起来了吧!杀啊!“
“喂!我从来没有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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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何那小子差不多也该感觉到了吧。”一心大师啜了口茶,一脸悠闲。
“所以说……大师你果然是疯了吗?居然在日常的时候就怀着杀意对他攻击,你是想杀了他吗?”九空熏捂脸道。
“要是死了的话也只能说明那小子没本事,日常如战场是训练的一环,不爽不要来。”一心大师面无表情地说道:“至于疯子?升天的那个老鬼比我疯不知多少,我学了他一点皮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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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躲吗?”妖怪将双刀插回刀鞘问道:“为什么不攻击?”
“我、我根本就不会什么战斗啊!”
妖怪听到幕何的辩解后十分不屑道:“是吗……那我就逼得你出刀!”
说完,妖怪庞大的身躯扭成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双手交叉着握住刀柄。
“这幅架势……不会吧!?”
“挺有眼光的家伙,如果你想挡下我这一招的话,最好还是正面硬抗吧。不然可能会变成碎肉末哈哈哈哈哈!”
“不,其实我什么都没有能看出来……”
“你居然……在小看我吗!可恶的混账!”
狂怒的邪魔动了。
时间被无限延长。
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那接近的巨大风压。
用巨大风压将对手碾成碎末,这就是妖怪的奥义。
怎么做呢,要保命的话……
【不,应该是怎么击溃呢……】刹那间幕何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原来自己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皆为无懈可击。被狂风庇护的妖魔像是猛龙一样朝幕何斩来,不说那两把超高速挥舞的巨型野太刀,光是那狂暴的风压,只要幕何稍微蹭到一下就会被卷进去碾成肉末吧。
但是并不是说此招无解……
幕何看到了。
中间,空门大敞。
【龙卷风一般……?】
虽然外部的气流急速旋转,但是无论如何最中心的部分绝对是平稳的“风眼”
而眼前杀招的“风眼”,正向幕何敞开。
没有任何的退避可能性,只能硬碰硬。
斩开它。
幕何这一刻不再是【他自己】,那个苍老的老人的背影似乎和他重叠了。
双手握住的刀不知为何,往上抬起。
无关天资。
无光愚聪
任何人都能使用的奥义。
最简单,但却能发挥出最大威力的一式,就算是最为愚钝之人也能挥出的一刀。
这,就是【钝锉】之极意。
[蠢才就应该有蠢才的样子!]
“钝”
嘴角无意识勾起。
[笨蛋!真是那么蠢的话那就把刀狠狠地直劈不就好了吗!]
“锉”
那一刹那,幕何理解了【钝锉】之极意。
——蠢才,那就是普普通通的直劈啊!
“切金斩鬼!无物不斩!”
那八千次的挥砍,全部凝缩为一剑全力刺出!
那就是最为绮丽的光!
光。
钺戟川十六卫门最后能看到的,是金色的光。以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幕何。
【斩鬼者啊……】妖怪吟叹着自己亡敗的原因,毫无悔意、甚至欣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尘封七十年的一剑,终于借幕何的手再现……
“死了?”
幕何怔怔地,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他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我可以回家吃饭了吗?”
果然还是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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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的奥义还不错吧?”一心大师摸着胡子,怀念地看着外面活蹦乱跳的幕何。
“何等绮丽的一击啊!大长见识。”九空熏笑道:“是在下之前唐突了。”
“……”
一心大师没有说话,走向了屋外。
“交给你们了。”
九空熏一愣。
“……是!”
旧时代和新时代的接替,依旧在不断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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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傻子吗!来来去去就只会那么一招直劈!”浑身浴血的男子将头发捆成马尾,鄙夷地望着尸体堆另一端的少年。
“你才是疯子吧!不躲也不闪!完全就是以伤换伤!”也是全身密密麻麻伤口的少年立刻反驳道。
“疯子!”
“傻子!”
“疯子!”
“傻子!”
等到二人都互相骂得筋疲力尽后,马尾发男子问向少年:“我们也算是同一个战场的战友了,小屁孩你叫什么?”
“我才不叫‘小屁孩’!”少年立刻炸毛:“我的名字叫做居名一心!你这个疯子!”
“切……”男子没有反驳,扭过头去不屑道:“反正也就是只是一个傻子而已……”
“那你呢?疯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子听到少年的询问后,看着他笑了笑。
“老子叫作本格寺真我!给我感恩代谢地一辈子记住吧!傻子!”
………………
彩蛋:
【幕何】为梵文【moha】音译,意为:“愚蠢、不可救药的糊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