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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原本是想醒着等她的夫婿回来的,丈夫未归,做妻子的不能先睡,这是她出嫁前,那些西园寺家的女佣大姊跟阿姨们告诉她的。
当然,她们告诉她的不只这些,还包括男女之间的情事。她虽已是二十三岁的年纪,但因为一直被“关”在家里,所以对男女之事还十分懵懂,想到要跟未曾谋面的男人luo裎相见甚至做那种事,她心里便十分惶恐害怕。
可她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表现,绝不能让丈夫不悦,只要她把他伺候好,他就会对她的娘家好,那父亲及姊姊或许就不会找她母亲麻烦。
为此,她早早就换上阿桃为她准备的睡衣,乖乖地坐在床上等待。
可是,不论她怎么等,等到眼睛几乎快睁不开了,丈夫还是没回来。
终于,她忍不住地倒在舒服的大床上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新房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打开。
恍惚间醒来,她闻到又浓又呛的酒味,借着房里的烛光,她看见进来的是个高大的男人。
她吓了一跳,急忙从床上翻坐而起,本能的抓着被子往自己身上遮掩。
“你是谁?”她惊疑的质问。
男人砰地又关上门,边走边脱去身上的衬衫,直往她逼近。
她害怕得大叫“阿桃!阿桃!”
“你在喊什么?”就在她惊惧喊叫的同时,他已经爬上了床,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她害怕的想挣开他,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昏黄的烛光下,她看见他的脸,那是一张端正,神情却有些可怕的俊脸。
他约莫三十岁上下,虽有着一张俊伟潇洒、英气逼人的脸庞,但此刻他的眼里充满了红色的血丝,眼神阴鸷又骇人。
“你已经落入我手中,谁都救不了你。”他冷然一笑,手臂一使力就将她拉向自己。
“啊!”她尖叫着,却无计可施,此刻的她活像条砧板上的鱼,就算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出厨子的手掌心。
“你你是谁?”迎上他锐利又冰冷的眸子,她声音颤抖地问。
“我是你的丈夫。”
闻言,怜陡地一震。
他是她的丈夫?他是说他就是伊东长政,那个以十万圆聘金想迎娶姊姊的男人?
喔,不怎么会?他们不是说他是个残又丑的男人吗?可眼前的他四肢健全、相貌堂堂,根本是个难得一见的性格男子
“你是伊东长啊!”她话未说完,他的大手已往她胸前一抓,粗暴的扯开她睡衣前襟。“不”她惊慌羞赧,连忙以双手掩住胸口。
“不?”他冷冷盯着她,唇角一勾“在我面前,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无情的语气及眼神,令怜害怕得全身发抖,这一切都跟西园寺家的女佣们说的不一样。
他好粗暴、好可怕,一言一行根本不像是渴望她,反倒比较像是仇视她?
她做错了什么?因为她睡着了没等他?
“你在想什么?”他目光一凝,直直的瞪着她。
“不,我没啊!”怜话未说完,他就抓住她掩着胸口的手,往床上一按,两只眼直视着她luo裎白皙的胸脯。
她感到既羞耻又惶恐,可是不敢叫,也不敢反抗。她不能惹他不悦,得讨好他、取悦他,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她不断在心里对自己如此说。
突然,他俯下身,狂乱的以唇舌在她的脸颊、颈子及胸口磨蹭吮吻着,而她完全不敢动,只能任由他的大手粗暴又用力的在她身上蹂躏。
她忍着惊羞屈辱的泪水,认命也认分的由着他对她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女佣们说“那种事”牙一咬就过去了,她想这一切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闭上眼睛,她想把这当作一场恶梦,但就在她这么想的同时,他的手已沿着她的腰侧往下一滑,撩起她的睡衣,并将身体挤进她颤抖的两腿之间。
感觉他的手在底下扰动着,却不是在触碰她,而像是在脱卸什么,她紧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不敢叫也不敢动,全身紧绷而僵硬。
然后,见到他扯下她第一次见到也第一次穿上的洋人底裤时,她几乎要尖叫,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在一阵狂野的揉抚之后,她感觉似有什么炽热硬物要侵入她的身体,她本能的抗拒着,却还是不敌它的强势入侵
她一直深呼吸忍耐着,身子从没这么痛过,就算姊姊赏她几巴掌或在她手臂内侧划上几刀时,都没这么痛
痛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她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就在一记彷佛贯穿她身体的撕裂剧痛后,她终于失去了意识。
看着床上昏厥过去的女人,以及洁白床单上那抹令人心惊的红,伊东长政突然醉意全消,整个人瞬间清醒。
那是什么?落红?他的新娘子还是个处子?这不可能啊,她不是已经嫁过人、离过婚,怎么还会是处子之身?
更令他心惊的不只是这刺眼的红,还有她左眼下应有如今却不存在的小黑痣。
即使对西园寺爱的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但他并没忘记她左眼底下的黑痣。
这女人不是西园寺爱,只是一个长得跟西园寺爱颇为神似,却跟他毫无瓜葛的女人。
她是谁?他想要的是西园寺爱,但他们送来的竟不是正主儿?
一股好似要灼伤他般的炙热怒焰冲上脑门,令他猛地拉起失去意识的女人。
怜受到惊吓而转醒,倏地瞪大了眼,惊恐不安的看着这散发强烈怒气的男人。
“你是谁?”他冷冷地沉声质问她。
她确实不是西园寺爱,因为他在她身上嗅不到一丝傲气、骄纵及冷酷的味道。
迎上他慑人的眸光,怜不禁全身颤抖,她知道自己已经被识破了。“我我是”但她不知如何向他解释,他看起来生气又失望。
也对,他原本是想娶姐姐的,现在发现娶的人根本不是他要的,难怪会如此气愤。
“西园寺居然敢塞个冒牌货给我?”确认心中的猜测后,伊东长政勃然大怒。
“是请你别生气”怜知道他非常的愤怒,试着想安抚他。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他瞪视着她,阴沉地说:“我要的是西园寺登二郎的女儿,不是你。”
“我我是西国寺登二郎的女儿。”她怯怯地回答。
他冷冽一笑“你在耍我吗?我会认不得西园寺爱?”说着,他猛地掐住她下巴,恶狠狠的直视着她。“西园寺爱的左眼底下有颗黑痣。”
闻言,怜心里陡地一震。
他见过姐姐,知道姐姐左眼下有颗黑痣?这么说来,他是在见过姐姐后,因为十分钟情才派人登门提亲的吗?
可既然他这么中意姐姐,为什么又不亲自登门拜访,而要搞得如此神秘?
相信要是姐姐见过他,决对不会拒绝这门亲事的。
“西园寺这只老狐狸,竟敢随便找个人代替他的女儿来骗我的聘金?”
“伊伊东先生,我、我不是随便一个人,我是”她畏怯地替自己澄清“我是西园寺怜,也是西园寺家的女儿。”
“什”伊东长政惊疑的看着她。她是西园寺怜,也是西园寺登二郎的女儿?西园寺家几时多了一个女儿?
他知道西园寺有个正室所生、名叫“爱”的女儿,以及一个名叫“悠”的庶出之子,但却从没听过他还有个名叫“怜”的女儿。
怜这名字取得真贴切,眼前这女人确实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不管你是不是西园寺家的女儿,我要的是西园寺爱。”他翻身下床,随手拿起一件长袍穿上,冷漠的看着像只小羊般瑟缩在床上的她。“天一亮,你就给我滚回西园寺家!”说罢,他转身走出房间。
天一亮,你就给我滚回西园寺家!
拖着疼痛不堪的身躯,怜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想到丈夫临去前撂下的这句话,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是姐姐就不行吗?即使她跟姐姐长得如此神似也不行吗?她知道,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跟从小就是男爵千金的姐姐不能相提并论,但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就不能看在这个份上“凑合”一下吗?
看来是不行,因为他真的很生气。
怎么办呢?她要是被赶回去,父亲跟姐姐一定会怪她没用心把伊东长政伺候好,她没好日子过不打紧,可母亲该怎么办?
不行,她不能被送回去,为了母亲,无论如何她都得想法子继续待在这里。
不过她该怎么做呢?她要说什么或做什么,才能改变他的心意?假如她愿意以一辈子为他做牛做马来求得留下的机会,他会答应吗?
叩叩。敲门声响起。
“夫人,是我。”
听见是阿桃的声音,怜立刻出声。“请进。”
阿桃推开门,怯怯地往里面瞧,见怜已穿上衣服,这才走了进来。
瞥见床单上那一抹红,阿桃疑惑地说道:“夫人还是处子呀,为什么少主那么生气?”
听阿桃这么说,怜不解的看着她。
“少主方才气冲冲的要我进来帮夫人收拾衣物,说是天亮就要送夫人回娘家,我还以为是因为夫人已经不是完壁之身呢。”阿桃解释道,也是一脸困惑“夫人,你究竟做了什么惹少主这么生气?”
“我”怜语带哽咽地说“因为我是西园寺怜,不是西园寺爱。”
阿桃皱眉歪头,仍是很迷惑。
“怎么办?怎么办?”怜掩面哭泣起来“我不能被赶回去,不能”
阿桃怔怔地看着夫人,虽然觉得夫人可怜,却也爱莫能助,毕竟她只是个人微言轻、无足轻重的小女佣。
可见夫人哭得这么无助,她心里又十分的同情,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这位和善客气的夫人被赶回娘家下一刻,她想起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有可能说服并改变少主的决定。
“夫人,你别哭”阿桃趋前安慰她“我知道有个人能帮你。”
听见她这么说,怜像是看见希望,抬起泪湿的眼睑问:“谁?”
“凛婆婆。”
书房里,伊东长政心情懊恼又烦闷的喝着烈酒,原因无它,只因西园寺家竟送来一个“假货”都怪他喝得太醉,才会一时没认出身下的那个女人是个冒牌货。
西园寺怜她是哪里蹦出来的西园寺家女儿?
该死!他一时不察夺去了她的初夜,此刻只感到愤怒又懊悔,而且还隐隐有股罪恶感盘旋心头。
她看来是个善良的好女人,而他却粗暴的要了她不,这怪不了他,一切都是西园寺登二郎跟西园寺爱这对胆大妄为的父女搞的鬼。他们自以为是天皇赐封的华族,所以认定就算他吃了亏也只能乖乖咽下吗?
哼!他们实在小觎了他伊东长政的能耐,他已不是从前的“他”现在的他,可是有着“横滨之枭”称号的男人。
“天没亮就在喝烈酒?”不知何时,凛婆婆走进书房,皱眉轻斥“昨晚在小夜衣那里喝得还不够?”
“在这个家里,还真是没什么事瞒得了你。”他蹙眉苦笑,仰头喝下杯中的烈酒,然后又想再斟一杯。
“够了。”凛婆婆制止了他,语气严厉地说:“别逼我打你**。”
伊东长政撇了下嘴角,即使不甘愿也不得不听从,因为,凛婆婆对他而言是亲人般的存在。
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就过世,住在家隔壁的凛婆婆不但让他喝自己媳妇的奶,还分文不取的把他抚育至八、九岁,直到他跟着父亲投靠昔日主子,才自凛婆婆身边离开。后来他又发生一些事,也多亏凛婆婆,他才能振作起来,有今天的成就。
“一切不是都如你所愿了吗?”凛婆婆注视着他“你应该很高兴,怎么还一副生气的样子?”
“她不是西园寺爱。”他难掩恼怒的说。
闻言,凛婆婆一震。“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她是西园寺怜,也是西园寺登二郎的女儿。”
凛婆婆神情骤变“怎么会这样?”
“很简单,看来西园寺父女俩摆了我一道。”他咬牙切齿地说:“他们把那个冒牌货嫁进伊东家,轻轻松松骗取了十万圆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