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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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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ub的霓虹灯旋转出炫光,夜的深沉引来对性沉迷的狩猎者,他们在挑选、在过滤,在酒气熏然下,每个人的感官更迷醉。

    可惜向来来者不拒的浪子心有所属,对不断投来的媚眼和隐含暗示的肢体语言失去兴致,一杯酒喝了两口就觉得素然无味,很想回去抱他的女人。

    而此时的丁晓君根本不在意男朋友多受女人欢迎,她急的是手上的插画还没赶完,别人的夜晚是拿来放纵,或是睡觉,她的晚上是一夭的开始。

    “呿!明明是现世报,倒来自圆其说,你真是可耻呀!清羽的学妹是有智慧的女人,你想拐她是难上加难。”

    “什么拐,真难听,我对她的感情是百分百纯金,你们这些庸俗的人体会不出爱的真谛。”风间彻将女友的学长当同盟,以肘顶了他一下。“喂!出个主意,让你学妹别再挣扎了,欢天喜地当我的新娘吧!”

    有些忧神的柳清羽蓦地一征,藉着酒杯站唇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你不是不婚,何必急着把自己绑死?”

    俏丽身影不断地浮现眼前,他一口酒轻吸,内心烦躁不已。

    “哎呀!不是不婚,是没遇到对的那个人,原本我还打算多玩几年,可是她出现了,我想逃也逃不了。”他甘心放弃整座花园,独守空谷幽兰。

    没遇到对的那个人“你怎么肯定就是她?以你花心的程度,不消多久就会变心了,她在你心中不过是一个曾经爱过的记忆。”

    就像他的父母一样,那些能够杀人的话,一遍又一遍被他们拿来当伤害对方的武器—

    “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说过要爱我一生一世的,可是一辈子还那么长,你居然有了别的女人,还跟她双宿双栖。”女人疯狂地叫嚣,砸着所见的任何东西。

    “是你逼我的,你不停地为孩子的死贵怪我,不然就是怀疑我外头有女人,一天打三十几通电话查勤,逼问我在哪里,只要一通电话没接,一回到家你便和我大吵大闹,我当然会受不了。”男人生气地大吼,把外过合理化。

    “所以,你就真的弄了个女人,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然后你安心坐享齐人之福?”女人伤透了心,泪流不止。

    “你只会怪我,为什么不检讨你自己?今天我会跟秋秘书在一起也是你逼的,因为她温柔、你泼辣,她善解人意又温婉可人,而你只会让我丢脸,我宁可抱着她也不碰你一根手指头。”男人别过头,不看妻子失态的丑容。

    “你你居然这么说,我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我当年怎会瞎了眼爱上你。”丈夫的狠心让女人后悔了,她付出的爱太不值了。

    “彼此、彼此,我才是被猪油蒙了心的人,错把夜叉看成仙女娶进门,我现在就是要更正错误。”男人气得口不择言,一心只想反击妻子满口的恨意。

    吵架没好话,原本不会撕破脸的夫妻为了争一口气,不惜用最恶毒的言语伤害最亲爱的人。

    当时,就在客厅的他阻止不了父母的相互攻计,他悟着耳朵不想听进尖锐的字眼,可是两人高允的声量仍传入耳中。

    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他们似乎永远也吵不累,最后还大打出手,彼此诅咒对方去死。

    结果真的有人死了,父亲外遇的对象有了身孕,她被嫉妒成狂的母亲推下楼,三个月大的胎儿流掉了,那个女人也因此终生不孕。

    唯一令他觉得奇怪的是,父亲并未和外遇对象在一起,在付了她的住院费和母亲蓄意伤人的和解费后,他们便分开了。

    “喂!太不够意思了,连你也怀疑我对晓晓的感情,我自己的心我还会不清楚吗?爱了就是爱了,身不由己,除了她,我眼中看不见其他女人的存在。”他情比金坚,海枯石烂。

    “我是不确定,你的心像一阵风,飘忽不定,也许你是贪一时新鲜,过个三年五载,你又开始不安于室,寻找你所谓的真爱。”爱是易变的,不能长久。

    本来吻笑的风间彻忽地沉下脸,神色冷唆地揪起他衣襟。“收回你的话,别逼我动手。”

    他不怒反笑。“说中你的痛处了,因为你正如我所言,所以恼羞成怒,怕自已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柳清羽,你才是混蛋,别以为我不敢揍你,我对晓晓是真心的”不容许他有半丝污蔑。

    见两人真要打起来,夏桐月和秦弓阳连忙放下酒杯,一人一个将人拉开,不让交好的朋友为几句不愉快的话而伤了情谊。

    风间彻的风流众所皆知,他会终结花心专一爱一个人的确跌破不少人眼镜,很少有人愿意相信浪子真的收心,老是想挑战他的底线,看他是不是真对周遭的美女无动于衷。

    比较教人不能理解的是柳清羽,向来谈笑风生的他是四人当中最温的一个,从不与人起冲突,也不会刻意挑畔,顶多调侃两句风凉话,温雅得像是没脾气的圣人。

    所以他的操问从何而来就值得深思了。

    “清羽,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你醉了吗?”夏桐月架开他,眼露疑色。

    “没什么,故意和他开开玩笑,谁知道他当真了。”他拨开好友的手,神色自若地拍拍弄皱的衣服。

    “什么玩笑不好开,偏踩他痛脚,丁晓君是他的禁忌,可以谈论,不能轻侮,他爱惨她了。”深陷爱情的男人是疯子,招惹不起。

    他轻笑。“我明白,我是帮学妹试他一试,免得遇人不淑。”

    柳清羽脸上挂着温笑容,实际上内心阴霆一片,他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很烦,整个人躁得很。

    “我看你不像没事的样子,该不会像阿彻一样遇到难解的感情问题吧?”夏桐月说着揶揄话,好化开令人不快的凝重。

    “呵,我才刚和前女友分手,哪有感情问题可言”柳清羽蓦地怔钟,话语一顿。

    感情问题?!

    他是因为夏小晚的逃进才心乱如麻吗?她同不同意和他交往没那么重要,乐意当备胎的女人随招即有,不是非她不可。

    可是心头没来由的一股烦间是怎么回事,很久不曾有过的焦虑竞然找上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发慌。

    “咦!那不是我堂妹吗?”一向不涉足声色场所的她怎会在此出现,他没看错吧。

    “什么堂妹,你不是三代单传?”从祖父一直到他这代都仅出一子嗣传承香火。

    “是远房堂妹,同宗但不常往来,不过她很倔,人也挺有骨气的,当年到我家借钱被我父母所拒后,她就真的一毛钱也不再拿,就连我有房子要借她住也不肯接受,非要给房租不可。”夏桐月似想到什么的“啊”了一声。“对了,她现在是医学系的学生,好像被分派到你们医院实习,清羽,麻烦你照顾一下。”

    “你堂妹叫什么名字?”他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名字,但想想不太可能,夭底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她叫夏向晚,小我七岁”应该是这数字吧!

    “夏小晚是你堂妹?!”柳清羽表情古怪,似乎想放声大笑。

    真这么巧?!

    “什么夏小晚,是秋潮向晚天的向晚,她是夏向晚呢,等等,那个男的在千么,居然硬拉着她不放”

    没等他说完,柳清羽的身影已消失眼前,动作极快的挥出一拳。

    “许礼仁,你说许奶奶有东西托你转交给我,我人都来了,你还不拿给我?”她等会还要回医院值斑,没空陪他闲磕牙。

    “你急什么?我们也算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坐下来聊一聊有什么关系,我这些朋友想认识医学院的高材生。”方面大耳的许礼仁长得不算太差,称得上体面,就是语气有些流里流气。

    夏向晚看了看他所谓的朋友,心里很不舒服的打了个突。“有什么好聊的,医学院的学生还不是两颗眼珠一张嘴,要吃喝拉撒睡,他们认识我没有好处啦!除非生病了,需要我帮忙乔病来。”

    “呸!呸!呸!触霉头的话少说,我是看得起你才叫你过来,你不要不给面子喔!你家的山坡地可是有不少买家等着出价。”他不忘相吓,小小地行威胁手段。

    夏向晚口中的许扔奶,为人敦厚有善心,是都里间有名的大善人,长期救助贫困,对有问题的家庭施以援手。

    而许礼仁就是她的长孙,她一直十分疼爱他,有些过于宠溺了,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以致宠出他不可一世、好高鹜远的个性。

    唯独夏家那块山坡地她怎么也不肯登记在孙子名下,还特别交代儿子,日后原地主来要就得还,不可强占或出售。

    其实许奶扔年轻时曾欠夏爷爷一份人情,她娘家弟弟溺水,是夏爷爷不顾危险跳下濡急河水救人,她一直感念在心,期盼有一夭能报答。

    因此她拿出所有积蓄并不是想买下那块地,而是有意报恩,可是夏家庭训不容许施恩望报,所以才采用买卖方式过户,夏爷爷是卖地,才肯收下那笔钱。

    不过夏向晚并不晓得许奶奶的心意,她一心想靠自己的力量买回祖产,一听到许礼仁的语带暗示,她根本不敢给他脸色看。

    “你到底要千什么?这里太吵了,我不习惯,你把东西给我,我要走了。”走近几步,她手心朝上,向他素物。

    “走?”他yin秽的低笑。“来都来了还走什么走,陪我喝杯酒吧!当医生的气质就是不一样,你越来越漂亮,连胸部也长大了。”

    夏向晚气恼地拍开他的咸猪手。“礼仁,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你怎么越来越下流了,以前的你虽然有些大少爷派头,可心地还算不错,现在却你交的是什么猪朋狗友,连本性都变了。”

    “你说谁是猪朋殉发?”一个染金发、穿耳洞的年轻人不客气地发飙。

    “说话小心点!没玩过医生,你想当第一个吗?”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臂上刺了虎头,目露凶光。

    “不就长得还能看嘛!你践什么践,当医生了不起喔!”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吐着烟圈,看不出年纪的她显得世故,偎向许礼仁身侧咯咯娇笑,烟熏的眼妆微微上扬。

    “听到没,夏向晚,不要看轻我的朋友,他们可不是你惹得起的,别再自命清高了,来到这种地方就要痛快地玩一玩,把你矜持的假面具撕掉,大家乐一乐。”他作势要拉她,让她跌入他怀中。

    不想象他们一般堕落,夏向晚身一闪,避开了他的手。“许扔奶要是知道你变得这么放荡,一定很伤心,你辜负她的疼爱。”

    “少少罗嗦,叫你喝就喝,那个死老太婆都一脚跨进棺材里了,哪有力气管我,提她只会扫兴。”许礼仁眼中一闪心虚,但是为了不在朋友面前丢脸,他更大声地叫嚣。

    “你良心被狗啃了,许奶奶那么疼你,你居然咒她早死!”她气不过地朝他头顶拍下去,像小时候,那时她是全村最野的女生,常追打欺负人的他。

    其实以他们儿时的交情,那一掌根本不算什么,他常常挨打,而她是打人的一方,两人像在玩的打闹,根本不会痛。

    可碍于有其他人在场,许礼仁即使不想为难她也得做做样子。

    这叫骑虎难下,男人的面子不能毁在女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