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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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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小豆子,你有没有读过书,什么烂成语,你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不怕笑破读书人的肚皮。”文词乱七八糟的,真是没救了。

    有牟静言强势介入,料想李华阳一个妇道人家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使不出别的法子阻止小叔把儿子往身边带。夏弄潮稍微安心了。

    “哎哟,你别打我的头,会把我打笨,我说的全是赞美耶!你穿古装真的很美,灵气逼人”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漂亮一百倍。

    夏弄潮一把捂住他嘴巴,再赏他一记爆栗。“是女装不是古装,你再乱说话就等着被当疯子看待。”

    “哈唔”我知道了,快放手,我不能呼吸啦。

    失踪时七岁,如今已是十岁大的蓝雁行,身高比同龄男孩还高一些,差不多快和夏弄潮一样,骨架修长而偏瘦,不过曾有一段时日没照到阳光,整个人看来稍嫌苍白,消瘦的身板活像套了衣服的人形风筝,风一大就被吹走了。

    由于没有仪器侧试,误差的那三年只能归究时空乱流所致,至于会有什么影响,目前不得而知。

    “当了几年的傻子还想继续犯傻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她疼爱地揉揉他的头,一切辛苦是值得的。

    已是个小大人的蓝雁行别扭地道谢。“好啦!大恩大德等我想起来再报。”

    “切!人小表大。”果然是个鬼灵精。

    “说你美你还不信,不然问问二叔,他的话最中肯了。”他家的弄潮姊姊是世界第一美人。

    “不要,很丢人呐!我穿这样很奇怪”她连路都不会走,伍伍泥泥的,

    “不会的,很好看,没人比你更美了,对不对,二叔”咦?怎么没反应,难道古人的审美观和他们不一样?

    “二叔、二叔,你站着睡觉呀!这是哪一门子功夫,教教我”

    看傻眼的牟静言根本听不进任何声音,黑眸深幽舍不得一眨,直愣愣地看着仿佛由画里走出的瑶池仙子。

    男装的她已是清妍动人,没想到换上一袭女装,更村托出清灵出尘的绝色姿容,一颦一笑皆流露脱俗娇态。

    她是真的吗?或是山中妖孤幻化而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只在九重天外。

    “弄潮姊姊,二叔变成石膏像了,我可不可以用水泼他,把他泼回神?”蓝雁行眼中闪着恶作刻光芒。

    “我先把你丢进湖里泡一泡,看看你的头顶会不会冒出芽。”

    “暴力女,你想溺死我,我才不怕你,来追我呀二叔,快救我,弄潮姊姊要杀人!”他咯咯笑地满室跑,玩得不亦乐乎。

    救他?!

    弄潮姊姊要杀人?

    槛不防被撞了一下,一团肉球撞上他又转向他身后,拉起他衣摆做了个逗趣的鬼脸,牟静言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伸手伶出一只小瘦猴。

    “弄潮姊姊是你叫的吗?改口。”这小表未免和她粘得太紧,真碍眼。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为什么我不能叫她弄潮姊姊,你住海边喔,千么管那么宽。”他两脚构不着地,前后左右乱踢。

    “不听话就挂着,晒成肉睛腌了配酒也好。”他高高举起,作势要找个地方吊着。

    有惧高症的蓝雁行赶紧开口求饶“好啦。我改口,二叔高抬贵手,别摔着我啊!好痛,你竞然把我丢下”

    好可恨,他长大一定要报仇。

    “以后只准喊她夏姑娘,还有,不许碰她一根手指头。”可笑的,他跟个毛没长齐的小表吃醋。

    揉揉发疼的**,蓝雁行恨恨地说。“不公平,她又不是你的,你不可以这么霸道。”

    “因为她就是我的。”牟静言宣告,眼含万千情丝地凝视近在眼前的袅袅佳人。

    蓝雁行征了下,然后哇哇大叫“不行不行,我长大要娶弄潮姊夏姑娘,她是我的啦!你是大人,不能跟小孩子抢。”

    “你想娶她?”他冷笑地朝个头仅及自个肩高的侄子走去,大掌一张压住他的头。“如果你长不大,我想她会乐意为你掉两滴眼泪。”

    威胁小孩子,真是太可耻了。“好吧!这辈子我让给你,下辈子是我的。”

    迫于yin威,他含泪相让。

    不过,他心里其实打着小算盘,等他们找到他的钛合金手环后就要回家了,他这个名义上的二叔连这辈子都没有,哈哈哈!

    “你敢跟我谈条件?”活得不耐烦了,不论这辈子或是下辈子,这小表都休想夺走他的女人。

    大眼瞪小眼,牟静言竟跟乳臭未千的毛头小子较劲,丝毫不觉此时的行为有多幼稚。

    “我、我你欺负人,仗着自己是大人欺凌弱小。”哼!他将来一定会长得比他高,然后一拳击倒他。

    “是呜?”他想像着五、六年后,现年十岁的侄子会和他一般高大,甚至以成年男子的姿态接近夏弄潮

    不行,他必须防范未然。

    两人像孩子般的斗嘴,让一旁的夏弄潮莞尔不已,黛眉如画,映雪朱颜娇艳可人,渲染出一幅人间绝色。

    牟静言再度看得失神,侍难自禁地走向她,大掌一扶杨柳纤腰,多少深情尽在眸底深处。

    “你很美,比我想像中还要风华绝代。”灵目璨璨,脱俗出尘。

    双颊不自在的纬红一片,她娇羞地低下头。“你嘴上抹了蜜,我这打扮明明就怪模怪样的,连替花也戴不好,你在取笑我对不对?”对着铜镜瞧了老半天,她怎么看怎么怪,突显不出仕女的古典美,反而不伦不类,大脚丫子每踩一步,裙摆上就多了记鞋印。

    不习惯自己古装扮相的夏弄潮百般挑剔,自认为姿色平庸,不满地嫌东嫌西。

    他笑了,眼神柔和地在她耳畔低语“你不施脂粉的模样更美,皮肤宛若吹弹可破,清灵模样让我为你迷醉。”

    “哪来的登徒子,满口的花言巧语,说你骗了几个女人了,我先截瞎你一双贼眼,免得你再去危害别人。”她窃喜在心,表面却装出凶悍样。

    没有人不爱听好听话,尤其是从喜欢的人口中。

    牟静言宠溺地迎握她落下的小手。“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的眼里、心里只装得下你。”

    “好了,别再肉麻了,我都难为情了,说好任你摆布一天,你想怎么折腾我!”第一件事是穿上女装,她照做了。

    “带你上街。”入府以来,她鲜少跨出山庄一步,是该出去透透气了

    “让人看猴戏?”她自比为猴,沿街让人观看,指指点点。

    他轻笑。“有这么美的猴儿,没人愿意瞧自家的黄脸婆。”

    “还笑我,你这人太坏了,本姑娘要反悔不陪你瞎闹心她说着就要往回走。

    “我没关系,倒是你不想看看西湖美景,瞧瞧城南凤凰山,坐在钱塘江旁尝尝醋溜鱼片,把咱们临安城全给走遍?”他没哄过女人,她是第一个。

    听了心动,她横眉一娣,主动挽起他的手。“要是不好玩,让我白受一肚子气,你夜里就寝时留点神,小心几条虫子钻你脚底板。”

    夏弄潮口中撂着狠话,可没一件敢大着胆做,只能逞点口舌威风不让人小靓。

    闻言,他笑声轻扬。“那我就抱你上床共枕眠。”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娘亲过世以后,今天是他最放松的一日,不操劳庄务,不勾心斗角,不与老谋深算的老奸商打交道,心里欢喜有人相伴,如此惬意人生,夫复何求。

    “谁让你抱了,下流,满脑子邪恶念头。”她吟道,拉着他直往门口走。

    他大笑,欢愉无比的神侍竟吓得迎面而过的仆佣连退三步,惊恐不已地睁大眼,难以置信冷唆严谨的二爷也会笑。

    他们太恐慌了,竞纷纷走告,除了频频拭泪甚感安慰的老管家,每个人都以为他中邪了。

    “等一下,我也要跟,你们别想丢下我一个人,自个去逍遍。”不甘寂寞的蓝雁行在后头追赶,囊嚷不休。

    “青阳,你不小了,该静下心读书,学习怎么做生意。”心胸狭窄的男人搬出大道理,有意无意地推开小苞屁虫。

    可人小表大,古灵精怪的蓝雁行也不是省油的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去走走看看,我怎么长见识,学人情世故?做生意的方法书上可不会教。”想骗小孩子还早得很!

    “你这个机灵鬼。”他失笑地摇着头。

    除却“情敌”身分,牟静言用客观的眼光看待大哥的遗孤,他相貌聪明、反应灵敏又机智,若用心栽培,日后必成大器。

    “嘻嘻!我是明日拣梁,前程光明,二叔,你要不要考虑把弄潮姊姊让给我,等你百年我会替你送终嗅!好疼”提议也不行,他未免太蛮横了。

    “休想。”他嘴着冷笑,收回落在侄儿后脑勺的拳头。

    靓靓未来婶婶的小表,看他怎么整治他。

    兴高采烈,走在前头的蓝雁行忽然感觉一冷,他抬头看看艳阳高照的日头,不解为何自己的手臂上会冒出一粗粗鸡皮疙瘩。

    不过他很快把这事抛诸脑后,小孩子有得玩就好,哪管得了尚未发生的事,被人关了好一阵子,他快问出病来,不趁此机会大玩特玩怎么成!

    “哇,真是太帅了,你瞧见没?那个老板的脸都绿了,不相信我们用竹枪就能射破所有水球,要是有bb弹就更酷了。”

    看着前行的两人默契十足地做出双掌互击的动作,一气呵成未有犹豫,似乎此举早已做过上百回。

    什么是集米坏、什么是竹枪,比比弹又是什么玩意,为何从未见过面的他们会亲昵如手足,说着没人听得懂的奇怪对话?

    越走越慢的牟静言远远落于其后,没来由的不安充斥胸口,他隐约知道有哪里不对劲,可却说不出所以然来,沉甸甸的郁闷像一块大右压着心口,让他异常沉重和焦躁。

    “二叔,你是蜗牛呀!连乌龟都爬得比你快。”快到山庄门口,玩了大半夭的蓝雁行兴奋地叫嚷着。

    脸色凝重的牟静言慢慢走近两人。“以后出门在外别有任何突兀的言谈,免得别人用异样眼光看你们。”

    不只是自己,他发现不少路过的百姓也眼神古怪地暗地交头接耳,他俩的怪异用词已经引起侧目。

    “有什么不对吗?我和小豆子小少爷并没有做出引入注目的举动,应该没人注意我们才是。”她有特别留心,模仿古人的说话方式。

    她太天真了,她光是站在人群中就足以引来别人惊叹的目光,一路上他必须沉住气,以凌厉冷眸逼退对她心生爱慕的觊觎者。“我只是不想别人太过关注你们,惹来无谓的纷扰,你听过就算了,别放在心上。”

    对于心爱女子,牟静言明显纵容,不愿加重她的心里负担。

    夏弄潮笑着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以为我们做错什么事,让你烦心了,你一张冷脸害我心底七上八下的。”差点让他吓到心脏无力。

    好些时日没瞧见他凝肃俊颜,突然又见他这样还真是不习惯。

    “潮儿,你”他想问她那些深深困扰他的异常言行,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怎么了,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说出来嘛,说不定我帮得上忙。”她这颗天才脑袋加上现代知识,古人的困扰,对她不见得是。

    他摇了摇头,怜爱地轻拧她鼻头。“没事,我们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