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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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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受到一阵阵的刺痛,脑子象是被什么无形的工具敲打着,让他难受地低吟出声,吓坏了一旁的潘巧佩。

    “你怎么了?”见他抚着额头,一脸痛楚,她连忙撑着他的身子,着急地询问着。“头痛吗?还好吗?”

    冯雅元紧闭着眼忍着痛,没有开口回答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想起什么了。

    潘巧佩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担忧地看着他,试图看出一点端倪。

    不对!她怎么那么笨?她一定是傻了,才会净问这些愚蠢问题,看他的样子当然是不好,她应该赶快带他去医院!

    “你撑得住吗?我们去医院。”

    对,马上去!她小心翼翼地想扶着他走去叫出租车,却反被他扯住。

    冯雅元一把搂住她,将头靠住它的肩上,那些片段不连续的画面象是终于找到了排序,终于能顺利播放。

    “那是什么?”他皱起眉,看着她手上的红色物品。

    “糖葫芦。”年纪颇轻的大女孩笑得很开心。“你吃吃看嘛!这外面是糖浆,里面包了西红柿,超好吃的哦!”“我不要。”他痛恨甜食,更别提这东西的外型很可笑。

    “吃看看嘛!”女孩大力推荐“这是知名小吃耶!你看红艳艳的多讨喜,吃下去又甜滋滋的,是我的最爱耶!心情沮丧还是伤心难过的话,吃下去马上会好起来哦!”“不要。”他不为所动地拒绝。

    “吃看看嘛!”她一手各拿了一串,现宝似地笑得神秘兮兮。“我教你哦,你先唤一颗蜜饯的,再咬一颗小西红柿的,等在嘴巴里面咬开又酸又甜,绝妙好滋味啦!”

    他好笑地看着她一脸陶醉的模样,仍是不改初衰地摇头给她看。“不吃!”尽管她卖力演出,但是糖、西红柿、蜜饯,统统不得他的缘。

    “试一下嘛!”女孩使出无敌号嗲功,伸长了手将糖葫芦往他嘴边塞去,意图逼他就范。

    他闪躲着,被女孩认真的模样逗笑,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玩闹着,直到女孩小脸泛红,微微动了气,最后豁出去地自己在两串不同口味的糖葫芦上各咬一口,然后强行“喂”到他嘴里。

    果然有酸有甜,他搂住发狠的女孩,宠溺地任由她在自己口中作乱,待吞下那甜得有些腻人的糖葫芦后,便快乐地实拖反制,继续火热而窒人的深吻

    对他而言,她才是绝佳上品。

    脑中的刺痛渐渐褪去,他挺直身躯,对上她担心的面容,与脑中那一张年轻一点的小脸重迭。

    “雅元?”潘巧佩担心地握住他的手,他却轻轻地挣开,对她笑了笑,拉着她站起来,走到摊贩前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西红柿,一串蜜饯。

    她顿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她连眼都不敢眨,视线却模糊了起来。

    冯雅元看着她的泪珠滚了下来,学着记忆中的她,两种口味各咬下一颗后,俯身喂到她口中。

    有酸、有甜,还带着她的泪,是记忆中的滋味。

    “你说过的不管是伤心难过,吃下去心情就会好起来。”嗓音沙哑,不住地在她唇上啄吻着。

    她哭得实在太惨了!

    潘巧佩紧紧抱住冯雅元,没跟他说,自从他离开后,她再也不吃糖葫芦了。

    没了他,再甜蜜的回忆也总带着苦涩,这便是她这几年来的心境。

    他也没开口,就这样任由她紧抱着,像个迷路的小女孩似地在他怀里痛哭。那泪水湿透了他的胸口,烫了他的心,唤起他的情。

    “对不起。”

    由于潘巧佩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冯雅元只得先带着她回到饭店房内,放了一缸热水让她泡个澡,平缓那惊人的眼泪。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惹你伤心的。”看见她红肿的双眼,冯雅一下心疼得不得了,跪蹲在她面前,一脸歉意。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动作,却会让她伤心至此。这也让他知道,她有多看重两人过往的一切。

    穿着浴袍的潘巧佩接过冯雅元递来的热茶,平静后只觉得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哭得不能自己。

    “你想起来了?”嗓音还有些哑,她不自在地喝了口茶。

    “只有想起那一段。”一直观察着她反应的冯雅元,看出了她很快掩饰住的失望。

    “嘿!别这样。”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语气再温柔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带着我走过以前我们曾一起去过的地方,也许我就能想起来,就像今天一样。”

    她在意的、她希望的,他都想替她达成。

    “虽然我不敢保证能够想起所有的事,但我能保证,现在在你面前的,依然是一个深爱你的男人。”移坐到她身边,将她的小掌印上自己的左胸膛,他吻了吻她的唇。“即使我没想起来,即使我忘了四年前跟你相处的大小事,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牢记所有和你在一块的点点滴滴,我们之间还有更长远的未来,我要制造出比以前多出数倍的美好记忆。”

    屏息地看着她,他问得诚挚:“这样好吗?”

    潘巧佩看着他脸上的期盼,摇了摇头。

    “不行吗?”他沮丧地吐出一口气,还以为自己这番告白足以打动她呢!

    “不是的”潘巧佩眨眨眼,又想哭了。“你不要再想了,忘记就算了,没关系的”还是忍不住地又哭了。

    “怎么又哭了呢?”冯雅元头疼地拿过她手上的茶杯放到一旁,拥她入怀。“被拒绝的人是我,怎么反而是你在哭?”

    “不是这样的。”潘巧佩摇着头,咬了咬唇。“如果会那么痛苦,那么我情愿你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是在赌气,也不是不想他恢复记忆,只是先前的那幕记忆犹新,她记得他痛苦皱眉的模样,如果这是想起来的代价,那她不要了!

    “你是所以你摇头的意思是”冯雅元有点不敢确定了。

    “对不起。”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又是一串眼泪。“都是我不好,是我小心眼,明明知道你不是故意忘记的,却还是生你的气,不想让你好过,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没有选择”

    冯雅元懂了。“意思是,你原谅我了?”唇畔露出抹笑,大掌抚着她柔细的发,高悬的心安稳落地。

    肩上的头又是点又是摇的。“你没有错。”所以不需要她的原谅。

    他说得没错,他即使想不起来,可是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能够再制造出更多幸福快乐的回忆!她这样将自己困在四年前,才是最笨的!

    “对不起、对不起”一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潘巧佩就好难过,他也是无辜的,她却

    “别说了,我也有错。”轻柔地拍着她、轻声地哄着,冯雅元觉得自己又拥有了全世界最重要的珍宝。

    记忆也许在意外中磨损了,但他的人,他的心,都有着她的影子,潜意识里,他仍是那个爱她的男人。

    “我爱你。”亲了亲她的发顶,他带着笑容,抱紧终于回到他怀里的宝贝,不肯再放手了。

    这一次,他不愿再忘了她。

    半夜铃声,是最惹人厌的。

    怕吵醒累极的潘巧佩,冯雅元飞快地接起手机。

    “威尔。”电话那头,杰克?史瑞的声音异常兴奋,

    一听是他,冯雅元压下本欲脱口而出的粗话。

    “等我一下。”爬梳过凌乱的头发,确认潘巧佩仍在睡梦中,他细心地将被子拉拢后,才起身到外头的小客厅去。

    “现在是半夜。”他不悦地道。

    “大少爷,你要我调查事情,我一查出眉目就立即回报,哪还管得了现在台湾是什么时间?”杰克觉得自己真委屈。

    他不说,冯雅元都要忘了这件事。

    “你查到什么了?”虽然和潘巧佩已经谈开和好,但他还是很想知道四年前的事情。他一整个下午都缠着她,要她多说些两人从前的事,但她不说就是不说,就算被他问得急了,也只是轻轻带过,说了些两人相识的经过、一些交往时的趣事。

    但他看得出来,有些事她选择了对他隐瞒。

    “没有人听你提过那位小姐的存在。”杰克很识相地切入正题,毕竟吵醒这位元少爷又耍白目的话,难保他不会对自己秋后算帐,哪天想到便出手恶整他一顿。“你的家人、好友、助手,公司里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我,都不知道那位小姐的事。”

    冯雅元沉默,这一点他早就料到了。若是有人知道,早就该提醒他了,而不是让潘巧佩一个人孤零零在台湾心碎地等他想起她。

    “不对劲!”没道理,如果四年前他如此重视她的话,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人知道?虽然不记得当时的事,可是他确定她对自己一定相当重要,这样的定位,为什么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两个人交往的事?

    向来不动心的自己在异国谈起恋爱,应该是会起轩然大波才是啊?

    “如果没消息,那你半夜打电话来做什么?干扰我睡眠吗?”这样分明就是调查行动没结果,还敢在半夜打来吵他?

    “因为我发现有些怪异的地方啊!”“那还不快说?”重点不讲,尽说些让人生气的事!

    “这就说了。”真是没耐心。“我记得,你当初是负责亚洲市场,台湾是第一站,只打算停留两个星期吧?”

    “杰克!”冯雅元闭了闭眼,如果杰克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要掐死他!“不要一直重复我知道很久的事!这一些我送回去的评估报告都写得很清楚!”

    也是因为他的评估报告完美得看不出任何异状,这些年来他才直觉地认为台湾一行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项已完成的工作。

    “快点说重点!”他再次催促老是玩心过重的好友,真搞不懂,这家伙明明处理事情很有一套,为什么每次说话都喜欢颠三倒四地吊人胃口?

    “就要说了,真是没耐性!”杰克不禁抱怨冯雅元的欠缺幽默“你那份报告我知道,一切都正常得不得了。”

    当初冯雅元的工作是由他接手的,他自然也很清楚报告没啥可看性。“可是你应该不知道,其实你在台湾待了不只两个星期,而是整整停留了三个月?!”

    杰克终于说出爆点。

    “什么?”冯雅元惊讶地大叫:“三个月?”

    怎么可能?他对既定的行程向来要求严格等等,他想起自己最近也频频更动行程,只为了一个女人。

    果然遇上她,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对,整整三个月。”杰克的惊讶其实不亚于他,因为太了解这个人,所以他对于这个秘密很惊讶。

    “那年你出事的时候,我人还坐镇在法国新建的饭店里,一接到你出事的消息赶回去,只知道你是出差回来后,在机场到家里的路上出了车祸,我知道你一直都有去亚洲调查市场的计划,所以也没多想,只是忙着代理你的职务,注意你的恢复状态,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一趟出差背后有这么不寻常的现象。”

    真是太可惜了!这么有趣的事居然埋了这么久才挖出来?

    那时候冯雅元陷入昏迷,他公司,医院两头忙,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注意其他的事情,后来发现冯雅元失去了部分记忆、出现些许混乱的现象,因为并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与工作,大家也都不放在心上,以为这件意外就到此落幕了,却没想到四年后,又引发如此风波。

    “我觉得不对劲,你这么反常的行为,你家的人怎么可能不吭声?”在知道好友打破原则多停留了将近三个月后,杰克就想到这一点。

    冯雅元滞留在亚洲,这对冯家跟集团是多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让冯雅元甚至大部分的人都以为他出车祸前丝毫无任何异状,而不小心遗忘的台湾之旅也有完整的报告回传,一点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