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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猫哪有这么漂亮的斑纹?”戴银儿没好气地瞟他一眼,瞧小豹不断地咬着她的手,不禁问:“你喂牠吃东西了吗?牠咬着我的手是不是饿了?”
“我”金秀外还在错愕之中。这女人的胆是用什么做的?不但没有如他所愿的吓得花容失色,还抱着小豹逗玩。“喂,牠是豹,长大之后会吃人的。”他忍不住再次提醒她。
“才不会,只要好好教导牠的话,牠会听话的。”戴银儿逗小豹逗得笑瞇眼,朝他望去。“喂,你怎么会知道我好喜欢豹?”
金秀外的心猛地卜通卜通地跳了两下,无法反应地看着她。
“欸,你说,咱们要喂牠吃什么?我瞧牠的牙还小,能吃肉吗?”
他看着她撬开小豹的嘴,轻触牠的牙,充满喜悦的碎碎念着。
“可吃生肉的话,恐怕会让牠野性难除,还是把肉给烫熟了再给牠,或者,先喂牠一阵子奶再说?喂,我说了老半天,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她瞪着他,但看在他眼里,她像在娇嗔,而那打从内心的喜悦微笑,竟让他有些目眩。
“我我当然有在听,反正牠要吃什么,你自个儿去处置,不需要问我。”他口气透着凶狠,像是要将莫名的心悸给平复,可惜,心还是微微地颤动着,教他一头雾水。
“对了,你这只小豹是打哪来的?母豹呢?”她问着,轻抚那柔软的皮毛。
“我怎么会知道?”他没好气地回答,赶紧站起身,用力深呼吸。
他是病了吗?
忍不住地,再偷觑她一眼,发现她正瞪着自己,那双杏眼闪动着潋滟光痕,丰嫩的唇微噘着,让他突然有股冲动想要一亲芳泽
这心思一涌上,吓得他往后跳上一步,直想拍自己的脑门要自己清醒一点。
这婆娘的双面人嘴脸,他是亲眼瞧过的,由此可见,她城府之深。更何况他的那里昨晚才蒙她抬膝重创,这新仇旧恨,他怎能忘得这么快?
他向来禀持着有仇以仇,岂能轻易就被她的笑给骗了!
“喂,你说清楚,这小豹到底是打哪来的?母豹会找小豹的。”她皱着眉问。
虽然她是很喜欢这只小豹,可要是母豹还在林间寻找牠,那就不好了。
“你”“少夫人,你别担心,这小豹是猎户猎了母豹后,顺便将牠带到城里叫卖的,刚好爷儿经过,就将牠买下。”并奇小声解释着。
金秀外闻言,气呼呼地回头瞪他。这笨蛋说的什么话,好像他买下小豹是要讨她欢心似的。
别傻了,她谁呀?他为什么要讨她欢心?
“原来是这样”戴银儿沉吟着,将小豹抱得更紧。“宝贝不怕,往后你就在这里待下,我保护你喔。”
她疼惜地亲着小豹,意外发现这小家伙没想象中那么欠调教。
金秀外瞥见她那温柔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当畜生,可以偎在她胸前,让她亲个够她奶奶的,他大少爷不当居然想当畜生?!
这女人是不是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太可怕了!
“喂,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大礼。”戴银儿突然抬眼,冲着他一笑。
霎时,金秀外觉得有点头晕,还呼吸困难,甚至快要站不住脚妖孽呀,不成,他必须振作,不能忘了今天的任务!
“那,你要回报我什么?”他再度蹲下,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这招够狠吧!
昨天不过是想亲亲她,她就想绝他子孙,如今特地邀功,绝对能逼出她的真面目,而门外有证人两枚,如此一来,他就能到奶奶面前参她一本!
戴银儿勾着笑,很大方地倾前,往他颊上一亲。
那柔嫩的触感,让他感觉像是尝到富阳楼最著名的酸菜,直酸进骨子里,再烫进心坎里,漾开一股酸麻滋味。
金秀外瞪大眼,再见她笑得妩媚道:“够不够?”
不够可惜,他整个人已经化为一摊春水,说不出半句话,只能不住地看着她那一张一阖的唇。
完了,他中毒了,而且症状不轻。
金府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即将登场,戴银儿忙着到处问人找戏班的事,一边骂着那株嫩草。
打从那天之后,那家伙又消失了,好不容易对他印象好一些,结果他回头就来个人间蒸发,把筹备寿辰的重任统统给她。
还好她找了傅总管和资深的许嬷嬷商量,总算摸清楚老夫人的喜好,也找出往来名册,一一地发出邀帖。
怕府里厨子应付不来,她还特地出了趟门拜访一些大酒楼借调人手。
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寝房,就见小豹等在门边,伸长脖子等着抱抱,她心花怒放,一把将牠抱起,却将清瑶吓得裹足不前。
“你下去吧。”她笑道。
反正她也没尊贵到非得有人跟前跟后的伺候着。
“是。”清瑶赶紧关门走人。
戴银儿不禁莞尔。明明就是可爱的小家伙,怎么府里的女眷全都像见鬼似地避之唯恐不及。
将从厨房取来的鸡肉摆在角落的碗里,她便放小豹去用餐。
接着她取下发钗,檀发如瀑倾落,只是才刚褪下外衫,小豹已经等不及地咬着她的裙襬,她不禁笑瞇眼,却见碗里的鸡肉根本动都没动。
“小秀,怎么了?为什么这几天晚上都没吃东西?”
小豹只管咬着她的裙襬。
“不合胃口吗?”她疑惑着。这几天小豹食欲不佳吃得少,所以喂她的肉从牛肉、猪肉换到鸡肉,没想到牠还是不捧场,她不由得有点担心,不过看牠又活蹦乱跳的,或许是她喂太多了也说不定。“小秀,过来。”
她喊着,走到床边,小豹已经利落地跃上床,占好位置。
戴银儿躺下拉妥被子,抚着小豹的头。“小秀,你想,你那没心没肺的爹,明天会不会回府?”
小豹舒地偎在她怀里,发咕噜噜的声音,算是响应。
“你也不知道吗?”她不禁失笑。“可不是?你怎么会知道!”
戴银儿不再想,闭上眼,搂着小豹,疲倦瞬间将她卷入梦乡。
她睡得很沉,甚至连有人推门而入都没发觉,反倒是小豹已经机警地醒来,朝着门口发出低狺声。
“你叫什么我每天晚上都喂你吃牛肉,你敢把我忘了试试看!”金秀外横眉竖目地瞪着小豹。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那一夜之后,他变得不太敢正视她,也因此,他把奶奶寿辰的事全都丢给她,然而看她忙得头一沾枕就睡着,他又不禁有些内疚甚至是心疼。
小豹算是他带回来的,他本来就有责任要照顾牠,喂牠也算是稍稍替她分担了点事。
再看向角落的碗,他考虑要不要跟银儿说他已经喂过,但这样不就等于向她承认他躲着她吗?
像是认出他是谁,小豹又乖乖地趴回女主人的怀里。
收起脸上的凶狠,金秀外作贼似地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瞧她脸带疲惫,然而尽管入睡,唇角还是微勾着。
怔怔地看了好半晌,突见她翻过身,他吓得赶紧躲到旁边的花架后,直到没再听到任何声响,才又探出头。
确定她依旧熟寐,他不禁叹口气,用力抹了抹脸,自问:“我在干么?我是她相公又不是贼”
话是这么说,但这几晚,他夜夜当贼,却什么也没偷着,只是傻傻地看着她的睡脸,像是要确定什么,又像是要否定什么。
他思绪有些飘忽,但当他瞧见小豹因为她翻身,干脆趴睡到她胸口上,他突然有股冲动想要尝尝豹肉是什么滋味。
“不要太过分了,小子下去。”他咬牙低声命令着。
看他一眼,小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牠渐长的牙齿。
“我叫你下去。”他干脆动手把牠拎起。
小豹不悦地发出低狺声,令戴银儿睡不安稳地动了起来,金秀外二话不说地溜出门外。
“小秀,怎么了?”半梦半醒的她安抚着小豹。
半晌,小豹乖乖地趴着入睡,夜色继续静默,彷佛谁也未来过。
直到门外响起压抑的呢喃。“小秀她怎会替小豹起了这个名字?”
是因为她视他为畜生,抑或是她挺喜欢他的?
金秀外患得患失地想着,今晚注定又是个失眠夜了。
金老夫人的七十大寿,节目从下午开始。过午之后,宾客鱼贯到来,戴银儿到傅总管的介绍下,以金府女主人的姿态笑脸迎人。
端庄的态度,娴秀的举措,让宾客们赞不绝口。
当节目一开始,金老夫人和宾客们都惊诧不已。
“这卓三娘的戏班年年这个时候不都是在宫里表演的吗?”
“可不是?听说太后年年都在开春时分召卓三娘进宫。”
“金老夫人好大的面子,竟能请得动卓三娘。”其中一名宾客忍不住赞道。
金老夫人笑得阖不拢嘴,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卓三娘的戏班,名气大到家喻户晓,表演项目从杂耍到戏曲皆有,不管是任何节庆,要是能够请到卓三娘到场,那就代表着那府邸的身分非同一般。
一群宾客都是与金府有所往来的商家女眷和大老,一再地捧着金老夫人,让她老人家的笑容,直到夜幕低垂都挂在脸上。
所有宾客都入了席,为了方便欣赏表演,席位全都设在戏台前方,傍着人工河,河畔种值杏树,偶尔会飘下几瓣花朵,附庸风雅一番。
如今,戏剧里正穿插着喷火表演,让宾客看得目不转睛,惊呼连连。
金老夫人自然是乐在其中,但眼看菜已上桌,最疼爱的孙子竟没陪侍在侧,她不由得问:“银儿,秀外呢?”
“他”心里把秀外骂个狗血淋头,她安抚道:“奶奶别急,他正给奶奶准备大礼呢。”
那家伙到底是死哪里去了?她笑着,但额角却颤着青筋,要不是她的功力太深厚,只怕脸上的面具会碎裂掉落。
可真不能怪她,实在是他太欠揍!
从下午开始,她便要傅总管派人去找,但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也不想想看老人家这么疼他,一直盼着他出现,结果他在十几天对老人家甜言蜜语一番后就闹失踪他最好还记得露脸,否则,她就让他再也不用出现!
正暗骂的当头,外头传来的声响,她不禁抬眼望去,瞧见黑压压的一群人从长廊走来,而走在最前头的正是那个嫩草相公。
随着人群逐渐走近,有些宾客也拨了心思望去,彼此交头接耳。
“瞧,那小恶霸回来了。”
“又跟那群纨绔子弟混在一块了。”
“唉,金家怎会出了个游手好闲只会欺负商家的恶霸。”
“八成是被老夫人给宠坏的,再这样下去,早晚败光金家祖产。”
他是个恶霸?她很怀疑。
因为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像是个谐星啊正忖着,他已经快步走到金老夫人的面前,一把热情地抱着老人家。“奶奶,寿辰快乐。”
“你这个小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才到?”
“还不是为了要跟岁真拿这个。”金秀外立刻打开手中木盒,竟是一柄质地莹白的羊脂玉如意,雕制得极无细腻。
金老夫人一拿上手,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是咱们玉矿产的?”
“是啊,是铜锣县最好的玉矿,就只有这么一块,质地透光莹润,我一瞧见,就决定要做为寿礼送给奶奶,送到岁真那边时,他说这种玉质难雕,所以才费上一点时间,一完成,我就赶紧带回来了。”
金秀外说着,倒不是在夸耀什么,只是希望自己的用心可以换来奶奶的开心。
金老夫人感动得红了眼眶。“铜锣县那么远,一两天的时间才到得了,为了奶奶的寿辰,你专程跑了一趟,还安排了这些节目你这小兔崽子,算我没白疼你了。”
他一愣,这才发现在戏台上表演的竟是卓三娘戏班,而桌上的菜色好样是富阳楼的招牌,只有他们的大厨会做他蓦地抬眼看向戴银儿,怀疑她到底是怎么请出这些重量级的角色。
“奶奶,那不是我--”
“奶奶,相公还带了朋友来,先请大伙入席吧。”戴银儿浅声打断他的话。
金秀外疑惑地看着她。她不让他解释,不就意谓着她不打算居功?
“金奶奶,祝你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一票锦衣华服的男人齐声道,稍稍寒暄了几句,后头的随侍立刻送上数个精致的盒子。
“好好好,先入席吧。”金老夫人笑瞇了眼。
“相公,这边坐。”戴银儿柔声道,脸上抹着无懈可击的笑。
金秀外怔怔地看着她,心悸又再次浮现。然而一干好友就在身后,他怎能容许自己出现丁点的糗态?
敛起笑,他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摆着相公派头,招呼着好友们坐下。
戴银儿给足他面子,由着他威风,却暗自观察着他带来的五个朋友,直到最后一位入席时,她才尴尬地垂下脸。
晁岁真淡淡看她一眼,随即入座。
然这一幕偏让金秀外瞧见,心里莫名恼着,好像风和日丽时,突然风云变色,大雨来得教人猝不及防。
哀着胸口,他只觉得自己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就连吃起东西,也尝不出味道,跟好友聊是非也变得一点都不有趣,甚至连戏班已经表演结束,他却等到欢声雷动才回神,跟着一起拍手叫好。
而就在卓三娘特地前来敬酒时,特地搭起的彩楼上传出丝竹声。
金秀外抬眼望去,瞧见坐在彩楼里弹奏乐器的,竟都是他的小妾丫鬟,他赶忙看向戴银儿,不解她怎会安排这种节目。
在奶奶的寿辰,怎能让她们出现在这?万一惹得注重身分的奶奶不悦的话
“这琴弹得可真好。”卓三娘赞叹道。
“是啊,弹琴的那位是我相公的小妾,琴艺出众,我便要她和其他小妾一道献艺,就当是给奶奶祝寿。”戴银儿温声说着,笑得客套有礼。
卓三娘颇诧异地看她一眼,旋即对着金老夫人说:“老夫人,你有个相当有气度的好孙媳,这是你的福气。”
“可不是?”金老夫人尽管对这安排并不满意,但也不想当众让孙媳妇下不了台,再加上有人称赞,她的不悦之情消退不少。
送走卓三娘后,丝竹声刚好停歇,也正是宾客准备离席之际。
一一将宾客送出大门后,金老夫人也破例让那票小妾丫鬟一道入席。
小妾丫鬟们惊喜不已,乖巧地入了席,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不敢靠近金秀外太近。
这结果连戴银儿都有点意外。
毕竟她的用意只是希望一家和乐罢了,倒没想到金老夫人真有度量可以容忍。
然而,这么一来,就连她都不能走了。
她近来忙得要死,今天更是从早忙到晚,晚饭都还没吃。越想,她就越怨,忍不住扫了罪魁祸首一眼。
要不是他,她不用让自己这么累。
而她竟还得陪着他那票朋友,听他们说着不切实际的梦想。
“对了,少夫人,咱们姊妹都准备了才艺,可只有你没有献艺,这样说不过去吧。”端坐在金秀外身边的容婧,今儿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双狐媚的眸寻衅地看着她。
戴银儿微扬起眉。“我没有什么才艺。”
这丫头真学不乖,她愿意暂时将旧恨放在一边,邀她展现才艺博得金老夫人的欣赏,她倒马上挑衅起自己。
“怎会?大户人家的千金,不都是琴棋书画皆通的吗?”
说着,就见桌上竟不知何时出现纸和笔,瞧她那嘴脸,根本就是早有算计,打算看她出糗。
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戴银儿缓声道:“那些才艺太过通俗,不如来点更特别的,我有个还不错的游戏,邀大伙一起来玩玩吧。”
说着拿起毛笔,在纸上潇洒地从一写到九。
“银儿,这到底有什么名堂?”金老夫人见状,不解地问。
“奶奶,这游戏叫小町算,从一到九,不管把几个数凑在一起加减,反正最后得到的数是一百就可以。”她解释。
“喔?”
“怎么可能?嫂子是故意整人的吧。”金秀外的一个友人笑道。
戴银儿笑瞇杏眼。“这问题呢,对丫鬟小妾们是难了点,但只要家里有经营产业的人,压根就不难。”
这话说得委婉,但却隐隐感觉得到话中的挖苦。
金秀外听出来了,有点不快,却隐忍着。
“嫂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依我看,嫂子是端不出才艺,才拿这把戏诓人吧,这怎么算都不可能凑出个一百。”
面对金秀外朋友的质疑,戴银儿不慌不忙地拿起笔写着。“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有点智慧,应该都懂。”
这次,她把话说得更清楚了,金秀外的浓眉已经狠狠攒起。“银儿。”他低斥着。
她没再开口,径自写着答案。“九十八减七十六加五十四加二十一,不就等于是百了?”
“既然你答案都写出来了,这游戏就结束了,有什么好玩的?”有人哼道。
“焦爷肯定少在府里掌帐,才会以为答案只有一个。”戴银儿巧笑倩兮说。刚刚站在旁边,她就已记下几个人的名字和家业,想点出对方的名,压根不难。“得多学学,否则家中的生意要怎么经营下去?成天满嘴荒唐,空有梦想,能成就什么大事?”
“你!”那焦姓友人面目不善地瞪向金秀外。“你这妻子要是不好好管管,改天爬到你头上撒尿了!”
话落,拂袖走人,其他三位见状,也立刻跟进。
“喂,你们”金秀外挽留不住朋友,回头瞪着妻子。“你那张嘴就非得那么伤人?”
戴银儿垂下眼,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模样。
“我倒觉得嫂子这种做法极好。”晁岁真说着,搁下手中的笔。
“岁真,怎么连你”“你解出来了。”戴银儿微诧地看着他写下的答案。
“很有意思的游戏。”晁岁真淡笑着。
“你真了不起。”她忍不住夸道。
虽然小町算不是很复杂的数学问题,但也需要一点时间思考的,他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答案,看来小嫩草的朋友也不全都是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嘛。
她那毫不遮掩的敬佩眼神,让金秀外气得快吐血。
“嫂子夸奖了。”晁岁真微敛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蓦地起身。“秀外、金奶奶,我先走了。”
“好好,你要是有空,常到府里走动。”
“好。”
暗总管送着晁岁真离席,眼看孙子就要动怒,金老夫人先发了话。“秀外。”
“奶奶。”他应着,气势消减大半。
“明天开始,让银儿掌铺子账目。”
话一出口,别说金秀外,就连戴银儿都难以置信。
“奶奶,她怎能到外头抛头露脸,这”“银儿懂算术,能替你管帐,而且,她很有识人之才,待在铺子里,可以帮你打理一些事。”她知道孙媳妇是故意气走秀外的朋友,事实上,她自己也很清楚孙子的那群朋友,除了岁真,一个个都只会风花雪月。
“可是”
“没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