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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快被闷死了,天气又热,出了家门根本没地方可以吹冷气,想吃个麦当劳还得走二十分钟的山路,然后等一天只有三个班次的公交车—还不一定准时!”
“更糟糕的是,暑假过完,我就得到附近的大福小学上课。大福小学?哼!又不是麻糬!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土,班上的同学一定更土!我想转回去都市里的学校,但我爸不肯,
我本来想联合我姊一起说服我爸,可没想到那个臭女人居然喜欢这里!”
“你知道吗?我老爸在外面工作,成千上万的人要听他的话,要多神气有多神气,要多屌有多屌,可是在家里,他居然只听我妈跟我姊的话,那我呢那我呢?我几乎跟我家的蚂蚁一样没地位!”
“我爸说,如果我很行,就自己想办法回台北,为了证明我是个男子汉,我昨天晚上就偷溜出来”
“可是你现在要回家啦”
小男孩白她一眼。“我是因为没料到这里太落后,算错这里和台北的距离,要离开这里还不简单?等我从长计议再说。”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傻傻的应和着他。
两个小孩一条狗默默走在田间小路上,良久,他终于开口问她“喂!你叫什么名字?”
“谢辛童。感谢的谢,辛苦的辛,儿童的童,大家都叫我童童。”
小男孩眯眼看她“听你的名字就知道你很好欺负。”
“真的吗?可是我爸爸说,这个名字很好,很适合我,说我会遇到贵人。”
“是‘跪人’吧!”
不理会他的嘲弄,谢辛童好奇地问他“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做什么?”他不耐烦的撇撇嘴。“反正你也不会写。”
“或许我不会写,可是这样我就可以叫你的名字啦!还可以找你出来玩,总不能一直叫你大哥哥吧!”
“应煦。答应的应,和煦的煦。”
“哇!真的好难写喔!”
小男孩哼哼两声。
“那以后我都叫你应大哥,好吗?”
“嗯!”意外地,他有点喜欢这个称呼,让他感到很骄傲。“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罩的,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上我的名字,知道吗?”
“可是,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仆人吗?”
“你是啊!所以这世界上,我欺负你可以,别人欺负你就不行,明白了吗?”
她皱着一张小脸。“明白。”
“明白就好,当我的仆人,我不会亏待你的。”
果然,回家当天,应老爸原本要狠狠追打逃家两天的儿子一顿,可没想到谢辛童马上拉着小黄狗扑到他身边,哭着央求应老爸不要打应大哥。说他对她很好,不但买冰给她吃,还帮她背书包,怕太阳晒晕她,还拿帽子给她戴
呃!就算应老爸再怎么不相信自己这人小表大、自大又骄傲的儿子会有良心发现的一天,不过在小女孩唱作俱呃!不对,是这番感人肺腑的真情告白下嗯!他宁愿相信小女孩的眼泪,也不想猜测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了。
哼!他就说嘛!老头都喜欢小妹妹,他老爸更是不例外。
数年后
靠躺在床上,应煦万般无聊地转着历史教科书,偶尔踢踢那床底下的谢辛童两脚。
“喂!你好了没?”
“还没。”
“怎么这么慢?”
谢辛童扁嘴。“已经很快了,不然你自己缝嘛!”
“靠!还敢回嘴,我堂堂大少爷能拿针线吗?万一刺到我的手流血怎么办?”
“刺到我就不会流血吗?”他明明说自己是铁铮铮的男子汉,却选择做这个全都是珠珠和蕾丝的布娃娃,这不是摆明了要整死她吗?
“痛的是你又不是我,”应煦翻开漫画,朝她哼了一句“你是我的仆人,帮我做家政作业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低头喃喃自语“玛利亚就不用做你的家政作业”
“你说什么?”
害怕他出神入化的弹额攻击,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最好。”他躺回床上,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漫画,利用眼角余光,偷瞄正值发育期的谢辛童。
还记得小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她瘦瘦小小的像只发育不良的小猫咪,害他以为她只念幼儿园,没想到几年下来,有他几乎照三餐的喂养,这丫头居然长高了不少,皮肤也光滑许多,到了青春期,她更是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不该长肉的地方就没长,跟小时候那又黑又瘦的身形相去甚远。
案母在得知童童家里的情况后,曾经有一度兴起领养她当养女的念头,他本来也非常开心,想说终于有个人可以让他使唤了,直到某天听了老姊的一席话,他才发现让她当养女是大大失策—
“如果童童当我们家养女,那就变成你妹妹喽!”
“对啊!”他嘿嘿两声。“我要叫她帮我写作业。”
应璃冷哼“那你知道,哥哥跟妹妹不能结婚吗?”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不过在那当下他当然死不承认。“谁、谁说我要跟她结婚了?哼!”话是这么说,不过后来应煦便对让谢辛童当养女的事非常反对,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他在今年升上国中,谢辛童还有半年才从小学毕业,原本每天都能见到面,但现在两人不同校,下课时间也不一样,见面时间少,于是他便强制要求她每个周末都到他家来。
吧么?嗯比方说,要她帮他做美劳作业或是家政作业,可他发现她的艺术造诣颇高,手也很巧,太简单的手工艺她不用两三下便做完了。所以,他都专挑难度高的给她做
等她总算缝完最后一颗珠珠,他问她“你这次又把‘豆豆’缝在哪里了?”
“我藏在公主的头发里。”她小心翼翼的翻开帽子一角,里头有一个不显眼的小狈图案,那是她帮豆豆设计的正字标记。
“这次不会再被老师发现了吧!”
“不会了。”
应煦看了一眼就把娃娃装在纸袋里,明天好带去学校交差。
看着谢辛童依依不舍的看着纸袋,见他没反对,又拿出娃娃,坐在旁边玩它的头发、裙子,双眼还不时发出亮光,他说:“喜欢的话,等我交完差,那娃娃就送给你好啦!”
“真的吗?”
“废话,不然摆我房间能看吗?”他的房间可是真男人的世界呢!从一代到三代的赛亚人公仔、世界大赛级等比例缩小的超级跑车,书架上还有几尊黑色骷髅头模型,计算机桌面与
墙上海报贴满帅气的但丁与尼罗这种地方怎么能摆一只珠光宝气的公主猫呢?
“耶!谢谢。”她喜孜孜地笑着,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一直线。
“来,这里亲一下。”他指指自己的脸颊。
谢辛童乖乖的照做了。
嗯!偶尔施点小惠就能笼络人心,换来仆人的忠心耿耿,不错不错,很划算。
“把抽屉的指甲剪拿来。”
她乖乖照做,接着他再自然不过的把手放在她面前。
“自己的指甲不会自己剪喔!”她嘴巴抱怨着,但还是顺从的拉过他的手掌,仔细地帮他剪指甲。
“如果我不剪,指甲太长戳伤你的额头怎么办?”说来说去都还是因为她啊!“到时候你又哇哇大哭,说我欺负你。”
“那你就不要再戳我额头嘛!我又没求你。”戳她额头的人是他,怕她受伤的人也是他,可剪指甲的人是她啊“你说这是什么话?”他伸出刚修好的食指。“我不只要继续戳你,还要戳你戳到一百岁,你到哪里我就戳到哪里,你就乖乖的帮我剪指甲剪到一百岁!”
谢辛童简直就是敢怒不敢言,抖着手上的指甲剪尽管生气,却又不敢真的连皮带肉给他剪下去
她就是孬啊!
等剪完指甲,他催促她拿功课出来写。“写完拿给我看,不会的再问我。”
她低头,开始认真写作业。她在班上的成绩虽然不是顶尖,但大都保持在前十名内,她不是很聪明,但还算认真,再加上她有应煦这个天才小老师,有时候他讲的比老师还清楚。
“一平方公里等于几平方公尺?”
应煦头也不抬,反问她“一公里等于几公尺?”
“一千公尺。”
“平方就是长乘以宽,一千乘以一千等于多少,一平方公里就等于多少平方公尺。数学要活用,只知道死背你到死也背不起来。”
当谢辛童低头继续努力写作业时,门外敲了两三声。
叩叩—
“我们来了。”
“进来吧!”应煦收起漫画,在地上清出空位,又催促谢辛童收拾东西去隔壁书房写作业。
“我不可以在这里吗?”她可怜兮兮的问道。
他很快地回答“不可以。”
只见三四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生走进房间,看见她在小桌子上写作业,一点也不讶异,反正他们每次来,她几乎都会在。
“童童也在喔!”插拍拍她的头。“真乖,在写作业耶!”
见状,应煦赶人赶得更凶了。
“快点滚到隔壁去写功课啦!”
“拜托,我在这里会乖乖的不发出声音,你们玩你们的,我绝对不会吵你。”
谢辛童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诱发在场所有小男生的同情心,但没有一个敢向应煦求情。自从升上国中后,班上有三分之一的同学和他念同间国小,自然知道风云人物应煦异常关注
小他一届的小学妹谢辛童,表面上两人是主仆关系,实际上
只要应煦说一,谢辛童绝不会说二;他说要喝牛奶,谢辛童就不会喝羊奶;他要她帮他倒垃圾,她就会连垃圾桶盖都帮他洗好大家都以为谢辛童好欺负,但若有人想如法炮制时,应煦又会跳到那人面前大吼大叫。
最有名的例子就是谢辛童她哥了,听说他为了妹妹的使唤权和应煦打了一架,依照伤势的严重程度来看,应煦略胜一筹,然后隔天,应煦起了个大早,特地到导师办公室,又哭又闹的说谢嘉德打他,女老师一时被他那张有如天使般纯真的面孔说服,再加上他平时又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得过大大小小的奖项,相较于谢嘉德成天就知道聚众生事,当然是可爱的应煦说的话值得信任
从此之后,没人敢再动谢辛童的歪脑筋,他们知道应煦明着来可怕,来阴的更可怕!
所以,说他们是主仆关系,他们的确是,但好像又不只如此。
和应煦当了三年损友的插p看到谢辛童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拍拍他的肩。“她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反正她在旁边也不会吵。”
其它男生跟着附和了几声。
“你找死啊!”应煦连忙用脚踢踢她的**赶人。“快点走啦!不然娃娃不给你喔!”说完,塞了颗糖果到她铅笔盒里面。
谢辛童只好摸摸鼻子,抱着数学作业离开他房间。
她一离开,插p立刻锁上门大叫“看片!”
“小声点啦!她还没走远。”有人这么说。
“安啦!”他从背包倒出二十几片光盘摊在应煦床上。“应煦房间不但有超大尺寸的液晶屏幕,还有立体环绕音响,更棒的是—超豪华的强效隔音设备啦!”
这样就算他们在里面打起第三次世界大战也没有人知道了。
几个男生兴匆匆地围在一起讨论今天要看哪几部片子好,插逮住机会将应煦拉到一旁,将一个盒子交给他。
“兄弟一场,别说我亏待你。”他是片供货商,当然得给应煦这个播放商一点甜头喽!
“啥?”里头是一片片光盘。
插p眯起眼,得意扬扬地说:“女仆养成系列。只有你有,别人没有。”
“女仆养成?什么东西?”
他凑到他耳边咕哝几句,只见应煦突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上的光盘片,然后拍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
插哼哼两声“就知道你会喜欢。”
不该看的,他好后悔呀。
原来女仆养成计划且是那样的,害他现在不敢再随便大声嚷嚷说,谢辛童是他的女仆,一个不小心,想到电影里的画面,害他
的确,只要他开口,就算她一再怎么不愿意,她也都会乖乖照着做,不管是去欺负虎伯家的狗,或是亲他的脸颊、当枪手做美劳作业、叫她去水沟找金鱼她都会乖乖听话,那她也会帮他做电影里面的事情吗?
吼唷!他在想什么?应煦将水龙头打开继续冲冷水。死插p、臭插p,借那什么片子给他,害他有令几天不敢找童童来玩,以后也不敢叫她亲他了啦!一想到她和他单独待在房间,
他就
冲冷水、冲冷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过话说回来,片子里面那些一女主角穿的衣服很可爱耶!发圈也很好看,上面还有很多蕾丝跟珠珠,童童最喜欢蕾丝了,那种衣服不知道哪里有卖,看到的话,买一件给她好了
噢!no这样他不就慢慢和他从小最讨厌、那些只爱可爱妹妹的臭老头一模一样了吗?哼!他才不要!
不过,他要一直欺负童童到大吗?他怎么觉待她长越大越让人不想再欺负她,偶尔能戳戳她额头、或捏捏她脸颊就很爽了,也许再过个几年,他就不想欺负她了,到时候要干
什么好?
算了,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去想办法吧!
某个周末,为了宣泄多余的脑力与体力,他和一群朋友约好去公园打球,理所当然把他的仆人叫出来帮忙加油。
“加油就加油,你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谢辛童身旁放着两个大纸袋,里头装满五颜六色的毛线球,另外一个大包包,里面装了三瓶冰冰凉凉的矿泉水,还有一条他专用的毛巾,当然还有一只小黄狗。
“帮你加油好无聊,而且你又不一定会赢,当然得找点事情做啊!”说着,她坐在凳子上开始织围巾。
先不提她的大胆言论,在这样的大热天,看到那一大坨毛线他就一肚子火。
“现在是十月,”他戳戳她的额头。“你带那一坨毛线做什么?喂狗吗?”
“豆豆才不吃这些东西呢。”她弯身又喂了豆豆一片狗饼干。“你赶快去打球啦!插哥他们都在等你了。”
他嫌恶地转开头。“不要让我看到那团毛线,热死了。”
说着,他便往球场方向跑去。
唉!她也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