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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的衣服呢?还有我的首饰?你们拿到哪儿去了?快还给我!”
这是颜子冥进病房时听见的声音,丝微的恐惧与低泣夹杂在其中。
“颜先生”一名护士看见颜子冥,立刻走上前“她醒来后自己拔掉了点滴,医生想给她打镇定剂,她就吓成这样,我们几个人都抓到她,她好像会”飞!
护士不太敢说,因为她不是很确定刚才所看见的那一幕——
她进门后,看见一个女子双脚腾空约三十公分,凄美绝俗的容貌几乎让她以为自己看见了鬼魅,但那名女子察觉有人后,立刻双足着地。
三十多公分,对一般人来讲,跳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个高度。不过,那名女子停留的时间,及她着地时轻巧的身段,完全不像是用跳的,倒像另一个名词——飞。
“行了,我试试安抚她。”颜子冥轻手轻脚地走向缩瑟在角落的身子。
“小姐。”颜子冥成功的捉住她的手臂。
“走开!”蓝可儿原想挣脱那双箝制她的手,却在抬头惊见那张面孔后,错愕了半晌。
思念,情潮,全在这一刻涌上蓝可儿的心头,楚楚可怜的容颜上,再次滑下一串串晶莹的泪水。
“申月!”蓝可儿忘情地投进颜子冥的怀里。
一千年!她在无意识里等了一千年了
熟悉的面庞,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气息,一切的一切宛若从前
莫名的,颜子冥被突来的深情融化在另一个时空里;依稀中,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形
颜子冥讶异自己竟抱她抱得那么自然,就好像不是第一次一样,习惯怀里纤瘦的娇躯,习惯她冰冷的体温,习惯她撩人的发香。贪婪地多抱了一会儿,颜子冥才想起自己并不认识她“小姐”他想推开怀里的人,却发现自己被搂得好紧。
“申月申月”呢喃着他的名字,藏匿在他的气息里,是她盼了一千年的。
“颜先生”站在床边的医生和护士在一旁看了好久,都认为该出声以了解一下这有点奇怪的情况。
“呃!”颜子冥应声转头,才发觉房里每个人都充满异样的眼光;而每道眼神都像在询问:你不是不认识她,那为什么她会那样对你?
“申月”
颜子冥蹙起了眉心,这会儿才听清楚怀里的人喊出的名字。
申月?是戚允霈说的鬼申月吗?怎么连她也都这样叫他?
“小姐,我并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申月。”颜子冥勉强伸手拨开搂在自己脖子的双手,让两人保持一段距离。
迎上颜子冥不解的眼神,蓝可儿的泪落得更凶了。
“颜先生,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会影响病情的。”医生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你这句话太慢了。”颜子冥打撗抱着刚昏倒的蓝可儿,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此刻,他满脑子混乱的思绪全绕在方才她最后一句话——
“你忘了你全忘了”
这跟戚允霈说他还没想起来有关联吗?
他究竟忘了什么?又该想起什么?
匆匆地推开病房的门,常幽宇手中抱着一张三十寸的大相框“子冥。”
颜子冥将视线从公文中移开,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给常幽宇。“你在搞什么?”放轻了音量,他看着常幽宇手上的东西。
“她是谁?”好奇地走向病床边,常幽宇先倒吸了口气,然后转向颜子冥。
“原来真是你把她给带走了?”常幽宇第一次领教到好友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他给一百分!
“你在说什么?”他带走谁了?
“蓝可儿,戚允霈要找的那个女人。”常幽宇用手指着床上的身影。
“她?”颜子冥还是不明白。
“还装傻,证据确凿。”常幽宇把手上的相框递给颜子冥。
“这”颜子冥眯着双眼,锐利的眸子不停地审视着相框中的照片。
这的确是赤山没错,而正中央那块冰柱里的女人,柳眉、尖鼻、红唇、水肤,这脸
颜子冥拿着相框走向床边。床上的可人儿比相片中憔悴得多,但不管怎样,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她就是相片中的女人。
难道她就是戚允霈要找的人——蓝可儿!
“你别告诉我,你前不久在路上碰见昏倒的她,然后你就送她到医院来。”常幽宇把自己的想法不,是连续剧里的情节说了出来。
颜子冥苦笑了一下“相去不远!”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很戏剧化。
“上帝!我想我改行做编剧,赚的钱可能比较多。”常幽宇把一手支在额头上,一手叉在腰间,一副无奈状。“事情怎么会巧成这样?”
“这张相片哪儿来的?”颜子冥还在研究手上的相片。
它诡异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女人被封在冰里,胸前发光的宝石像是庇护着她,而在那之下,模糊的有四行字,不过看出不来到底写些什么?
最让人感到天方夜谭的是,冰里那个看似沉睡的女人,竟活生生的躺在这里,伸出手便可触及她规律的呼吸。
“我花了十万元向相馆的人买的。”十万元!常幽宇这辈子还没想过自己竟会大手笔花十万块,只为买一张相片。
“有没有可能为合成效果?”颜子冥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剪接的缝。
“假如有,那我也要改行当相馆师傅。”奇怪,怎么今天老想着要改行。
“别看了,现在怎么办?”这么大的一个人,要往哪儿藏啊?
“什么怎么办?”轻手地放下相框,颜子冥替床上的蓝可儿拉好被子。
“子冥”常幽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清楚地看见好友眼睛里的深情。在那瞬间,颜子冥脸上的温柔与无意间流露出对蓝可儿的眷宠,好似他已爱蓝可儿好几个世纪了。
“你真的是最近才遇见她?”看颜子冥为她拂去垂落颊边发丝的动作,是那么的随意,自然,常幽宇实在不相信他只认识她几天。
“昨天。”颜子冥简短地回答常幽宇,暗暗透露眷恋的眼光,依旧没离开蓝可儿的睡颜。
这一幕落在常幽宇的眼里,让他惊愕得退了一步。
子冥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简直像与分离许久的爱人再度重逢;他清不清楚自己眼底溢满的情波;他明不明白自己唇边绽出满足的笑容是何意义。
或许该问:子冥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所露出的的表情是啥意义?
“饭桶,让你们找个人,四天了还找不到。”戚允霈对着眼前身着黑色西装魁梧高大的男子怒斥着。
可儿离开赤山已第四天了,难怪戚允霈心急。
“少爷,要在整个台湾找个女人,实在不容易呀!”男子略颤的身子,连带的他的声音也一直抖动着。
“容易还需要你们找吗?”戚允霈简直快丧失了理智。
意识到自己已对人做出不合理的要求,戚允霈烦躁地叱退了那男子。
耳畔传来洛伯的声音“洛伯。”
“再等几天吧!的确不好找的。”洛伯试着安抚戚允霈。
“不,不能等,已经第四天了”
可儿在这儿无依无靠的,昨晚又下大雨,不知道她吃得好不好?睡得暖不暖?有没有生病?
可儿身子虚,老是吹个冷风就生病发烧的
不行!他要亲自出去找
妙美繁密的松柏林里,一株株耸立在瑰阳下的松柏,为浪漫的秋意平添了一份原始不驯的狂纵;落了满地红褐的松球,彷佛不舍着飘了整座林子绿叶的孤单。宏伟庄严,一派摩登气息的建筑物傲立在黑柏油路的尽头,诉说着划时代最尖端的审美观。
颜子冥熟练的改变着方向盘的角度,眼光控制不住的不时瞟向坐在旁边的可儿。
他不晓得为什么自己在知道她无处可去后,心中会有带她回来的念头。他甚至连她的背景都还不知道,她是一个满身是谜的女孩是女孩吧!她看起来似乎是十八岁的少女,不过,显然跟一般年少女孩活泼俏丽的形象不太符合。她不说话的时候,文静甜美得不可思议,彷佛是古代深宫内院的美丽公主;而她说话时的神韵,婉约毫不矫饰得令人心悸,犹如西方宫廷的最佳淑女。
然而,她眉宇间淡淡的郁愁无奈,似乎完全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再者,曾几何时,她纤细的背影也存在过他的脑海里?不陌生的,是她柔顺的长发在他手中的感觉。
可儿凝视着外头的景色。
他的世界,总是瑰美得超乎一般人的世界。天盟堡的出众,恍若深丛中最神秘的一座宫谷,拥有千万的峻山湖泊与草原,美得好似碧月下的仙境;而颜庄,这一片经年累月的松柏所散发出的肃穆凄凄,丝毫不逊色满溪遍湖的柳枝的优美绝伦。
“子冥,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可儿决定学习新世界的一切,第一步便是改口,唤他今生的名字。
“不,还有王妈,二个佣人,四个园丁,二个警卫。”对于可儿一路上的问题,颜子冥丝毫不觉得厌烦。
“就这样?”可儿移开对着窗外慑人心神的景致的视线。
“就这样?”颜子冥不明白她的意思。
“天盟堡似乎比这儿大了点儿,不过,只是一点点;那时候,全堡上上下下四百多人打点”可儿边说边观察着颜子冥的反应,她希望能说些什么让他想起来。
“为什么告诉我?”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见他没什么反应,可儿失望的看向窗外“算了,当我没说过。”
颜子冥不明白为何看见可儿不开心,他竟会有一丝的心疼与不舍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心恬开心的喊着。
王妈应着心恬的喊叫出现在大厅,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大少爷,这两天你都没回来,真是让我想死了。”王妈快手快脚的替颜子冥接过公事箱。
“现在看到我了,满足了吧!”颜子冥投给王妈一个笑容。
“咦,心恬、心怡呢?刚才才看见她们,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在平常,她们俩总是最吵的,今天
“心恬,心怡。”王妈朝门口的方向喊。
“你们两个干什么?”颜子冥看见心怡、心恬直盯着可儿瞧,而且就站在可儿的面前,丝毫没有避讳。
“你们”可儿无助的退了一步。
“心恬,心怡。”颜子冥走近向可儿介绍。“她们是颜庄的开心果,虽然是双胞胎,不过仔细看,她们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你们别欺侮她。”颜子冥轻声交代着,一只手不自觉的牵着可儿。
心恬、心怡讶异地互看一眼,随即一人一边把可儿拉离颜子冥,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
“我是姊姊心恬。”
“我是妹妹心怡。”
“你是大少爷的客人,该叫你什么好呢?”心恬说。
“叫小姐吧!”心怡说。
“可是她不是大少爷的姊姊或妹妹呀!”心恬反驳。
“这样啊!”这下连心怡也伤起了脑筋。
“蓝可儿,叫我可儿吧!”可儿适时为她们解围。
好啦!第一个问题解决了,接下来——
“可儿几岁了?”心怡习惯叫别人的名字而不用“你”
“十八。”假如她睡掉的一千年不算的话。
“你十八,大少爷二十八,你们相差十岁,嗯,不错”心怡用手指数着。
“对了,你身高多少?”心怡用的是“你”
“不知道!”可儿对这两个女孩产生了亲切感。
“心怡一六五,可儿大概一六八;大少爷一八二,十四公分,再穿高跟鞋”心恬有模有样地转着眼珠子。
心恬、心怡又对看了一眼,再看看可儿。
“八十分。”心恬、心怡同时说。
“你们两个又想玩什么花样?”颜子冥再也听不下去了,再让她们搞下去,只怕她们会问到可儿的祖宗十八代去。
但另一方面,颜子冥又讶异心恬、心怡第一次见到可儿,就给她评了八十分。
想当初,爸妈带心恬、心怡来颜庄时,她们给王妈五十分,如今,已过了五年,王妈才被她们加了二十五分;而自己则由七十分升到九十五分。
可见,可儿的魅力略胜他一筹。
“没有哇!”心恬、心怡故意装傻。
“王妈,房间准备好了吗?”
没等王妈回答,心恬、心怡拉着可儿往二楼去。
“可儿小姐不会没伴的。”王妈一脸慈祥的看着她们的背影。
“是啊!”颜子冥附议着。
“不要!”
一个凄泣的声音从可儿的房里传进颜子冥的耳朵。
“可儿。”颜子冥猛敲着可儿的房门。
没得到回应,颜子冥奔回房里拿了钥匙又跑回来。
“可儿。”他倚着床边,试图摇醒被恶梦缠绕的可儿。
“不要,申月,别离开我”惊醒过来的可儿,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孔,立刻伸手抱着颜子冥。
“可儿”颜子冥也搂紧了可儿,发现她抖得厉害。“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似乎得到了安抚,可儿在颜子冥的怀里再度坠入梦乡。
颜子冥轻柔地帮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抽了一张面纸为她拭去泪痕,他静静地看着床上那张绝色的容颜。
他至今还没有机会问可儿她的身分,一切都还是一团未解的谜。
为什么可儿和戚允霈都喊自己申月?
为什么他们又一起说自己忘了些什么?
可儿又怎么能在被冰封后,好端端得像个正常人?她又被封在冰里多久?
依他所知,颜家守驻赤山将近千年,可儿又怎么进得去?
莫非可儿千年前就已经进驻在赤山!?
“拜托啦,让我跟你一块儿去好不好?”可儿扯着颜子冥西装的衣角。
“不行,你得留在家里休息。”颜子冥从可儿的手中拉回衣服。
可儿故态复萌地又换了一个衣角扯。
从二分钟以前,可儿一直反覆这个动作。只因千年前,她也是这样央求他,让她跟着他在书房审视文件。
“在公司一样可以休息。”可儿奋力地游说着。
“公司不是玩的地方。”颜子冥再次拒绝。
“以前你不也让我陪在书房。”可儿提及千年前的事。
“书房?”有吗?
但,似乎有那么一刹那,一个画面闪过他的脑海里;不过还来不及确认,便消失遁形了。
“好吧!你不让我跟,你会后悔。”可儿预备来一次历史重演。
颜子冥当可儿打消了念头“乖乖在家,心恬、心怡不会让你无聊的。”他提了公事箱,往大门跨出稳健的步伐。
“我敢保证你两个钟头内,一定会想我。”可儿故意用颜子冥听得到的音量喊。
“喂!”常幽宇大喊一声,看见颜子冥一脸“你干嘛”的表情,他比了一下桌面。“看看你签的是什么?”
“你拿白纸给我签干嘛?”颜子冥把它揉掉,丢进垃圾桶。
“你签白纸干嘛?”常幽宇摊着双手反驳回去。
“你神经病!”颜子冥心虚地想把过错推给常幽宇。
“是呀,我是神经了,我该拿财产让渡书给你签才对。”言下之意是——你根本不在乎签了什么文件!
颜子冥这回没答腔,重新把视线调向文件。可是,偏偏一张似芙蓉出水,若莲池花冠的动人娇颜徐徐地浮上他的脑海
“回神罗,有事问你。”常幽宇突兀伸了一只手在颜子冥的眼前晃。
颜子冥百般不情愿地吁了一口气“问吧!问吧!”被逮着了把柄,他就没有理由再推托了。
真被可儿说中了!从出门的时间到现在,才一小时十二分,他就不止想她几个千百回了。
他想到乍见可儿时,她似仙子凌空而降;病床上,一对连在梦中也紧揪的柳眉,令他为她无限担忧。昨夜里,她含泪沉睡的楚楚面容,让他倍觉几丝心疼;今晨,她央求他时的淘气,使他耿耿于怀
这种思念的心神,彷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过。颜子冥错愕着。
“第一个问题,自你有记忆以来,你是否常思念牵挂着某个人?”
最近一件件混沌不明的事,接二连三的出现,使常幽宇不得不开始替颜子冥担心。他认为,这一连串的事凑在一起,在玄学上仅可以用一个名词解释——前世今生。
“我不确定。”蒙胧中,好像有,但又不太能感觉到。
“ok!第二个问题,你觉不觉得自己对蓝可儿很熟悉?”常幽宇用着专业心理医生贯有的冷静态度。
“是。”这点,颜子冥自己也发现了。
“你对鬼申月这个名字,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嗯特别。”颜子冥顿了一下才回答。
这幕关键,常幽宇暗暗思量在心里。
“你对赤山里的冰谷,有何感觉?”
“没印象。”颜子冥很直觉的就回答了。
“冰柱中的女人”
“可儿。”颜子冥没等问题说完,抢先回答。
定睛看了颜子冥一会儿,常幽宇拿起从刚才到现在所作纪录的纸“最后一个问题,当你知道蓝可儿这个名字后,你怎么叫她?”
“可儿。”这个问题,让颜子冥的神色变了一下。
“结束。”常幽宇故意用笔尖敲了桌面一下,发出“叩”的一声。
罢才,常幽宇使用的是潜意识催眠,即让人在有意识且脑筋灵活的状态下,不自觉自己回答了些什么。轻敲桌面的用意,就是结束催眠的暗号。
看着手上的纪录,常幽宇缓缓地开始分析——
“我刚才问你是否思念牵挂某个人,你回答不确定,而不是明确的否定,那意谓着是占百分之六十,否占百分之四十;第二个问题我问你觉得自己对蓝可儿很熟悉”他强调了“很熟悉”三个字。“你回答是,代表肯定,但你却不认识她,这种情况用你曾经认识她来解释。”
“你懂吗?”他停下来问颜子冥,怕一下子解析太多,会让颜子冥听得模糊。
见颜子冥点点头,常幽宇又道:“再接着,我问你对鬼申月这个名字有没有特别的感觉。”他再强调“感觉”“你犹豫了一下,回答特别,而非没感觉,表示潜意识中,这个名字确实存在过你的记忆里;然后,我又问你对赤山冰谷有何感觉?你答没印象,毫无疑问,你对它并不认识。”
“子冥,”常幽宇抬眼“我问你,你对担任你秘书的陈月玲,怎么称呼?”
“miss陈。”
“宾果!”常幽宇放下了纸笔,修长的手指交握在下巴前“miss陈!她自你父亲时,便进公司当秘书了。换句话说,你认识她少说五年,而你却还叫她miss陈;但是,对仅仅认识不满四天的人,你却喊她可儿,而没有一点的不自在,这显示蓝可儿对你来说并不陌生。”
“最后一个关键;刚才其中一个问题我还没问完,你只听到冰柱中的女人便反射性的想到可儿,而并非因为你早知道她是蓝可儿。”
触及颜子冥不解的眼神,常幽宇换了个方式解释:“也就是说,你的潜意识知道她是蓝可儿比我们还早,而在现实中的你却完全不知道。”
“那代表什么?”颜子冥还是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蓝可儿曾经是你相当在乎的一个女人。”
颜子冥蹑手蹑脚地进入可儿的房里。
月夜的银白光芒透过落地窗,将可儿点缀得宛若天使的降临,恐怕就连夜里乍现的昙花也为之失色。
轻巧的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沿,颜子冥不自禁地拂着可儿一头的长发。
为什么对她的感觉,总是若有似无,明明觉得熟悉,却又完全像是自己的幻想。
就像现在,拂着可儿柔似水的发丝,彷佛已不是第一次,但那股熟悉感,又像飘浮的青丝,似梦,亦似幻!
幽宇的分析是否正确?可儿曾是他最在乎的人
注意到床上的可儿不安稳地轻晃着头,颜子冥想唤她清醒“可儿。”
“申月”可儿合在眼皮下的珠子不停地转动着“不要”
可儿因梦伸出的双手,恰巧搂住了颜子冥的颈子“别离开我。”泪水顺势落下她的眼角。
“可儿。”被搂住了颈子,颜子冥只好一手撑在床上,以免自己压到可儿。
似呢喃梦呓一般,可儿低语:“你骗我,你说会回来的,为什么那么不小心,为什么”
心疼可儿落得更盛的泪水,颜子冥用手轻晃着可儿“可儿。”
被唤醒的可儿睁开了那双因泪水的洗礼而更显清澈的凤眼,她的手并没有放开颜子冥,反而更将他搂向自己“告诉我,为什么那么不小心,你明明知道悬崖就在后面,却还往那里闪躲,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可儿,我是子冥啊!”此时,颜子冥也碍于姿势不顺而搂着可儿。
“子冥!子冥!为什么你偏偏想不起来?”可儿凄楚微颤的嗓音,不停地在屋里回荡。
“我们在松柳林里的誓言,汴梁湖畔的浓情蜜意,蓝府墙上的嘘寒问暖,天盟堡中的嬉戏笑语,这些你全忘了吗?我都已经站在你眼前,为什么你还是想不起来?”
“可儿”他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为了你,我不惜带着无限的思念和悲伤沉睡冰中一千年。一千年哪!我盼的、念的、渴望的,全是你柔情似水的神情,耳边轻暖的细语和深情的怀抱;离开熟悉的年代,扔下心疼我的爹爹,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你知不知道我的无助?你明不明白我的痛苦?你怎么可以什么也想不起来,怎么可以我不想再等一千年啊!”可儿含泪指控着。
“对不起”他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对不起,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要你记起我们的一切。”
“好,我想,我想!”颜子冥安抚着怀里的人儿“要是想不起来,我们就重头来过,好不好?”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着可儿。
“重头来过”感到眼皮极度的灼痛,可儿的思绪混浊不清。“好,我们重头来过”
望着怀里的人儿疲惫地合上眼,脖子上的力量也松了不少;颜子冥缓缓地拉回可儿的双手,替她盖上了被子,仔细审视着可有不妥处,这才放心地坐回椅子上。
她真的等他一千年了!在他颜家历代庇护着赤山以前,她就已经被封在冰里了!
她的痴心和无悔的深情,为何他会没有回应?
莫非前世的他,爱得不够多,不够深?是吗?
凝望着熟睡的娇颜,颜子冥否定这个想法。
“我们重新开始,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