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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下来,可以看出温苏本就纤薄的脸,更消瘦了一些,脸色苍白的像被抽了血。
温苏再一次从洗手间出来,走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目光却是一旁空乏。
几分钟后,温苏从呆神中,站起身,踱步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脑,输入妇科医院--
“兰姨,晚上有客人,你嘱咐厨房多备点菜。”兰姨正端着餐盘从厨房里出来,蒋美涛接完电话,随口吩咐道燔。
“好的,太太,我一会儿就去跟老张说说,对了,是什么客人,要做点符合人家口味的菜?”兰姨细心道。
蒋美涛拨了拨脑后的盘发,难得温声道:“不要紧,自己家人,随我平常口味就行。”
“好!”
“等等......窠”
“太太还有什么事?”兰姨站在楼梯口上,折回头问道。
“她怎么样了?”
兰姨明白,老太太指的是楼上的温苏,兰姨稍犹豫了下,应声:“少奶奶脸色不是太好,估计,妊娠反应折腾够呛!”至于其他的......
“是吗。”老太太低眉沉凝了片刻,道声:“让她出去走动下吧,也有五六天了吧,没大碍的话,去后院透透气,总比闷在房间强。”
同是女性,都明白这种时期是怎么过来的,也只得自己克服克服。
“我知道了太太,我这就上去,让她吃完饭再下来走走-”
...
“嘭——”兰姨手一松,整盘餐食,洒落满地。
“二少奶奶,你、你做什么,你......要打胎?”
温苏听到响声,挂掉医院预约电话,这才看向门口,形似受了惊,打散餐盘的兰姨。
“兰姨。”温苏叫出,却无从开口。
不知道怎么说,应该说什么,本来没想过让人知道,可是她忽略了,兰姨这段时间,是可以自由出路这个房间的。
不过兰姨似乎只是在刚开始那一瞬间,比较的惊愕,气氛凝滞的过程中,兰姨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缓步走到温苏所坐沙发边上,坐了下来,温和而深意的,注视温苏的眼睛-
“二少奶奶,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吗?其实,兰姨贴身照看你的这些天,我多少明白,你是不开心的-”只是没有当面揭开而已。
任何做过母亲的女人都知道,怀孕固然辛苦,但却是伴随期盼喜悦和折磨,而不是她这般,毫无生机到,整个人绝望!
至于缘由——
温苏低着头,在白天勉强干涸的鼻腔,冷不防又涌上了酸意。
辛苦的是,她不能将这种被逼至绝境的缘由,告知,这个家,的任何一个人。
“对不起兰姨,我不能跟你说原因,但是,能不能请你,替我隐瞒这件事,就当做,您从没听见过这件事,可以吗?”温苏撇着头,偷偷吸了吸鼻子里的湿气,哑声道。
“少奶奶,您还真铁了心要打掉孩子啊?”兰姨这回没办法淡定了,如果之前不惊不咋,那是因为,她以为这么一搅和,这孩子就该打消掉念头了,怎么--
温苏低着头,不说话。
兰姨叹了声气,只好郑郑重重的劝慰,无论怎么样,今天这摊子她摊上了,是万万不能砸自己手上,不然,她罪可就大了!
“少奶奶,您知道老爷盼这个曾孙盼多久了?是几乎从你进门哪一天起,就日日夜夜期盼,您这肚皮,有着动静的一天,虽然他面上没有给你什么压力,那是因为,他不想给你不自由的感觉,他想让你,在他莫家,您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你也许会说,老爷子要的只是曾孙,现在那房也已经有了一个,但其实,他真不止是要曾孙这么简单,他想要的,是二少爷的血脉,更可以说,是二少爷的父亲,有了——”
兰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收住口,温苏此时脑子空空荡荡,亦没有心力,去想兰姨表达了什么,只知道,她是在说许多理由奉劝自己-
“总之,你只要想一想,如果此时此刻,你走出去,告诉老爷子,你亲手杀害了他的曾孙,那么后果,你自己可以想象的到......”
温苏猛然看了兰姨一眼,随后定定的盯着面前的空气。
她何尝不知道,老人家的苦心,可是她更明白,老爷子想要曾孙,但她肚子里的,却是有辱莫家的,其他男人的孩子,留下来才会,更对不起莫家-
“二少奶奶,恕我多嘴,你执意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因为,......绪函少爷吗?”
“什么?”温苏一瞬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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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太太,客人到了!”
正在门口清理的女佣,跑到了客厅报告。
“叫厨房准备晚餐-”蒋美涛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吩咐。
“好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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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
”蒋美涛和莫老爷子两人缓步到门口迎接,客人正朝着这边走来,聂春朝莫老太太喊了声,随后姨甥俩久别重逢式交握着两手-
沈昌茂则和莫老爷子,男性和男性之间简单攀谈。
那边姨甥两人叙旧一番后,蒋美涛这才抬起眼,觑向摸头摸脑讪讪站在一旁的沈世珏,“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乖巧,不闹腾?”
“姨婆,嘿嘿。”沈世珏嬉皮笑脸的唤了声,再转头望莫老爷子那一头,老老实实喊道:“姨公!”
莫宏拓应了声,拍拍他的肩:“都进屋坐吧,傻站着干什么。”
进了客厅,两家人聊了起来,主要还是那姨甥俩叙自己家乡的事,另外俩男性便聊起男性固有的话题。
沈世珏在家长聊天当中被提名几词后,便没他什么事,于是,耐不住寂寞的他,就四处晃悠去了-
沈世珏这一离开视线,众人的眼光,便大大咧咧放在了他的身上。
“那个混小子是怎么了,性情大变?我看他平时没这么老实过。”莫宏拓一针见血指道。
沈昌茂重重叹了声气,“说来话长,丢人呐,这小子——”
“老头子,晚点再说这个......”聂春出声道。
沈昌茂看了老婆一眼,道:“还晚什么,早说晚说不都一样。这事儿,宸宸知情,小姨姨丈说不定也知道一二,还瞒什么。姨、姨丈,你们快帮我敲一敲那小子的脑袋,看看他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聂春也不做声了,眉目结的深,被那孩子愁得。
“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看着愁眉苦脸的两夫妻,莫老爷子不由得关问。
“唉,世珏啊,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你说这,这,唉——”
莫老爷子凝眉,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对于他这一身戎马,驰骋商场的老头,这事,倒可以算得上棘手。
蒋美涛整个人一定,眼眸动了动-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莫老爷子给出沈世珏最“高”的评价。
“是啊,这好好的前途,沾染上这类型的女子,那等于是惹了一身的***,您说是不是,现在我俩啊,就犯愁这个事,你说年过半百,本来就指望那小子,能够早点懂事定下,娶妻生子,我们两老就盼着有个孙子可以抱抱,谁知道,他给你整这么一出-”沈昌茂低着头,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小姨,姨丈,啊珏从小就听你们的话,我这次带他来,就想让你们给他开解开解,还有就是,我们要亲自问问啊宸,他和啊珏在一起时间长,应该比较清楚这个事,我们想啊,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女人约出来,聊一聊,该拿钱,还是怎样,总之,只要我们啊珏能摆脱这个‘劫’,我这老太婆做什么都愿意-”聂春说着说着竟然低泣了起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儿愁断了肠!
气氛陷入了“悲壮”!
这里面,唯一心里有底的蒋美涛,一手撑着额头——头疼。
“别哭哭啼啼的了,多大点事,好好说说他便是。”蒋美涛抽了张纸巾塞给聂春,一边心力交瘁道。
“姨,你说的倒是轻松,我这次吧,都是装病,才能把他骗回家几天,可他毕竟有事业在这边,我总不能一直绑他在镇上,又不能‘放虎归山’,任他一个人在这边胡来是吧,这不,我想来问问你们,有什么办法,可......”
“妈——你说你过不过分,居然装病骗你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儿子都快操心碎了,整夜整夜的为您老担忧呢。您可真行,摆我道是吧!”在厨房溜达了一圈,嘴边还挂着油的沈少爷,倚着门口,脸上挂着真相大白后的明了。
“你还敢说,你还敢说,到底是谁操碎心,谁整夜整夜睡不着,就犯愁你这混蛋事了的--”
沈世珏收起了吊儿郎当,反倒一本正经走了过来:“那男的又不爱她,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我这是正义的护花使者,你们不但不支持你儿子做好人好事,还——”
“你这坏孩子,你还说,我今天,我今天就当着你姨婆姨公的面,我打死你我!”
沈昌茂居然顺势抄起了莫老爷子的权杖,许是有了“观众”的原因,一向温和的沈父,这下,拎着权杖,开始了四处追打沈世珏的架势-
于是乎,不小的客厅,上演了,父亲追赶,儿子逃窜母亲拦架,的一出大戏。
“老爸,你来真的!”沈昌茂这回还真舍得下手,从小到大几乎没挨过打的沈世珏,吃了一拐杖之后,有些不可置信了,这会儿得真格逃起命来了。
“啊——”后院回来,刚进门口,被一股外力撞到,踉跄到一旁的温苏,惊呼了出声。
这下,整个世界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