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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接到柏珈颖的电话,邢志蔷就开车上路,沿着国道南下到台中。他们约在一间市区的旅社,那是柏珈颖在台中暂时的住处。
柏珈颖坐在旅社一楼附设的餐厅吃早午餐,刻意坐了靠窗的位置,这样邢志蔷一到,她就可以很快发现。她咬着三明治配美式咖啡,表情有些若有所思;距离打电话才过一个半小时,就算再快,他至少还要半个小时才会到,这半小时除了默默吃东西,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打发。
邢志蔷到的时候,把他的mv休旅车停在旅社附设的停车场,走进大厅前,他在窗外看见柏珈颖,那一刹那,他原本要继续往前走进去找她的,却退回来斜倚在玻璃窗前。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发现,恋爱之后,柏珈颖变得更美了。她一直都是个五官深邃、长相清丽的女人,但她没有恋爱之前,脸庞的表情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柔媚。
邢志蔷希望其他人最好都没发现,他就可以一个人独享这样的柏珈颖。
她不知正在想些什么,双眸深处有着耐人寻味的温柔笑意,他忽地轻轻敲了一下玻璃,柏珈颖愣了一下,回过神,侧过脸凝视他,一瞬间,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其实,恋爱的道理很简单,柏珈颖是因为在想着他,表情才会这么柔美。
邢志蔷绕进大门,走向柏珈颖,然后,他们就腻在旅社桌子的一角,交头接耳地轻声细语。
一早开车,邢志蔷没有吃早餐,柏珈颖原本打算帮他点些东西,但不知怎地,他们两个嘴唇碰在一起就立刻难分难舍。下一秒,他们已经搭上电梯,进入柏珈颖住的旅社房间。
饭店或旅社的电梯几乎都会装设监视器,搭电梯的时候,刑志蔷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碰柏珈颖,否则他们会像易燃物,当场燃烧起来,上演限制级戏码。
一进到房间,无法克制的激情蓦地蔓延邢志蔷先把柏珈颖压在门上,高大强壮的身躯紧贴覆在她曼妙的身上,毫不迟疑地堵住她的嘴,狂野炽热地吻着,然后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嘴挑逗地噬咬她的肌肤,忽然间他说:“你惨了,你竟然让我这么想你。”
柏珈颖只是笑,顽皮地揉着他的短发。
他们一边激吻,一边移向床,最后她的脚撞到床铺,整个人向后跌进床里;更激烈的是,他们从门边一路移过来,还不停地撕扯、剥开对方身上的衣物,胡乱扔在地板上;这期间,两人的嘴唇几乎紧紧缠黏着,只有在他从头顶脱掉t恤的时候,两人才有短暂的分开。
情况愈来愈无法收拾狂炽、猛烈以及野性的激情瞬间窜升,他们好像两张被火焰点燃的薄薄纸张,在夏日晴空底下相互燃烧,缇蜷缠绵,直到高潮来临,久久不去。
要怎么形容他们烙印在彼此身体上的气味?要怎么形容他们指尖对对方肌肤触感的记忆?要怎么形容在陌生的旅舍房间里,他们彼此依赖对方感情的深度?房间的光线和灰尘是怎么移动的?
在没有音乐的空间里,她和他的心正在唱歌。
隔了好久,柏珈颖躺在床上忽然笑出声,邢志蔷也笑了,因为刚才他们像打了一场混战,房间的椅子和台灯都在地上,衣服也扔得乱七八糟,然后他们听见敲门声,门外有人说:“roomservice。”
每个早晨固定的时间,旅社都会派人铺新的床单和打扫,柏珈颖和邢志蔷一听到客房服务的声音,才想到他们刚才忘了锁门。霎时,柏珈颖从床上跳起来,冲进浴室里,邢志蔷赶紧跳下床穿上内裤,若无其事地看着服务生走进来打扫。
服务生也好像见怪不怪,对紊乱的室内没特别的反应,开始着手更换床单
接近中午,邢志蔷叫了客房服务的食物在旅舍的房间里吃。他点了大份量的菲力牛排、haagen-das冰淇淋和薯条,帮柏珈颖点了鲑鱼排、新鲜沙拉。食物送来的时候,柏珈颖还在浴室里吹头发。
然后,柏珈颖的手机响了,邢志蔷没看来电显示就走到浴室拿给她,她刚把及肩的头发吹成微乾,就把吹风机关了,接听电话。
邢志蔷又回到桌前继续吃牛排,听见柏珈颖正在讲手机,愈讲愈生气,他瞄了她一眼;她赤脚站在敞开的浴室里,刚洗完澡,原本一脸慵懒悠闲,现在却变得非常严肃。
“我没空,我不要去。”
“哥,你不要这样子。”
“对,他在这里,那又怎样?我说了我不要去。”
邢志蔷听见柏珈颖断断续续很气愤地在讲手机,他听不到她哥哥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她哥哥要求她去哪里,但不用猜也知道她哥哥可能又说了他的什么坏话。
柏珈颖讲完之后,走过来坐在邢志蔷的对面,嘴角有抹硬挤出的微笑,她静静地拿起叉子,搅动桌上新鲜的凯萨沙拉。她一句话也没说,没说她哥哥说了他什么,也没说她哥哥要她去哪里。
说了也没用,那不会改变两个双胞眙哥哥对邢志蔷的偏见,说了反而会让邢志蔷心情不好,无端让他们之间的情感蒙上一层压力和阴影。
邢志蔷也知道,所以他一直都没多问。但他可不是真正的白痴,看不出来柏珈颖承受的压力有多大,还有——她突然被调到台中,这件事也不寻常。
他们安静地吃着东西,没有特别找话来聊。邢志蔷很快速地就把面前一大块牛排扫光,一盘薯条也吃了大半,他吃东西的速度很惊人,但不是狼吞虎咽的那种,举止反而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流畅。
柏珈颖很喜欢看他吃东西,像是食物来到他面前都会变得很好吃。扫空薯条之后,邢志蔷走到小冰箱前拿出刚买的那盒haagen-dazs冰淇淋。夏季的天气愈来愈炎热,室内的空调还算非常宜人,邢志蔷刚才洗完澡之后就没穿上衣服,他坚实的胸膛晒得更黑了,他经常在户外运动,一直都有防晒的习惯,但最近夏季已来临,阳光比起冬天要炙热许多,没几天,他身体的肌肤就晒得黑黝发亮。
这间旅舍的房间不大,除了浴室、小冰箱、两张椅子和桌子之外,就只剩一张摆放双人床和小小床头柜的空间。
邢志蔷用汤匙挖了一口浓稠的巧克力冰淇淋,以浏览的眼神环顾整个空间,然后坐到床缘,把玩柏珈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铐。
柏珈颖刚把沙拉吃完,抽出一张面纸抹了抹嘴,正切了一块鱼排放进嘴里,蓦地,左手被邢志蔷捉住。其实,她可以反手对付他,但她侧过脸,毫无防备地看着他,嘴角还有浅浅的微笑。
邢志蔷嘴含着冰淇淋的汤匙,不动声色地将她右手的刀子抽走,用手铐温柔地将她的右手和左手扣在身后。
冰凉的金属忽然铐住了她的双手,她深邃的眼眸闪烁光芒,好笑地回看他。“这样我不能吃东西。”
“我喂你。”邢志蔷将对面的椅子拉开来,坐在她身边,替她切了一块鱼排,温柔地放进她嘴里。
她睨着他,温驯地咬了一口,问:“你这是干嘛?把我当坏人?还是你也想过过当警察的瘾?”
他以食指抬高她可爱的下巴,嘴角微咧,性感地笑着,用一种温暖迷人的眼神直瞅她说:“就调情。”
他性感的双唇如蜻蜓点水刷过她的唇,刚吃过冰淇淋,他的唇很甜,冰冰凉凉的;她微噘着嘴,柔柔地看着他,赤luo的脚轻踢着他的小腿。“我还没吃饱,你说要喂我的。”
邢志蔷好整以暇地又切了一块鱼排放进她嘴里,她以一种满足的表情咀嚼。“你这是错误示范,警察不会这样对待俘虏。”揶揄地笑他。
他慵懒地抬起眼皮,眸中深藏着笑意,刻意用他的冰淇淋汤匙轻刷过她的胸前;她没有穿胸罩,只穿了一件露出完美香肩、胸口有蕾丝花边的白色内衣,配上波浪状的棉质小短裙。
他的触碰引起了柏珈颖身体细微的轻颤,仿佛电流通过。不过他们之间拥有更多的感觉,不单只是热恋情侣依赖性荷尔蒙维持恋情,他们之间还拥有生活上的亲呢与许多无形默契。他慵懒的眼皮扫视着她修长迷人的双腿,嘴角流露暧昧又性感的微笑,坏坏地说:“你还不知道我会怎么折磨你?”又喂了她一口。
“我好害怕。”她咬着鱼排,故意瞠大双眼,无辜地看着他,可是眼底全是浓浓的笑意。
“说真的,有没有人说你变漂亮了?”又喂她一口,还一边吃haagen-dazs。
柏珈颖看着他俊美的脸庞,连想都没想就回答:“没有。”
“很好。”邢志蔷点了点头,忽然喂她吃一口冰淇淋。
她好笑地瞟他一眼。“你昏头了,我的鱼排还没吃完。”
“怪你不停放电,我都被你电晕了。”他懒洋洋地笑着。
“我又不是电鳗。”柏珈颖凝视着他,眼眸深处有着难掩的爱意。
邢志蔷喂她吃鱼排,她正要咬一口,他却坏坏地移开,假装很凶狠地说:“现在是严刑拷打的时间——说吧,你哥要你去哪里?”柏珈颖眼中的笑意瞬间冷凝,认真地看着他,犹豫着该不该说。
“说吧,我想知道。”催促她。
柏珈颖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去某间餐厅,见某位医生。”
“相亲?”对象一定又是某个社会精英。
“大概是。”她直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会去的。”
“你哥还说了什么?别一个人憋着,我也想知道。”他英俊的脸庞浓眉紧蹙,开始严肃起来。
“也没说什么,反正只要你是c大毕业的,他们就会很不高兴,所以他们对你完全就是偏见,说什么根本不重要。”柏珈颖垂下眼,说得避重就轻。
“你打算瞒着我,什么都不说就是了。”邢志蔷微点头,忽然站起身,走向小冰箱,拿出一罐啤酒。
甜蜜亲昵的氛围瞬间消失,邢志蔷似乎忘了柏珈颖的双手仍被手铐铐住,其实她可以迳自走到床头柜用钥匙把手铐解开。在警训的过程中她做过不下几十次,但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连动也没动。
隔了半晌,柏珈颖终于说:“他们在猜你多久会变心。”
“所以,他们故意把你调到台中,反正我耐不住就会自动走人,对吗?”邢志蔷大口喝着啤酒,不等她回答,又问:“你在台中的任务会危险吗?”
“只要是任务就会有危险,但我会随时小心的。”邢志蔷微点着头,沉默地喝着啤酒,之后一句话也没再多说了。
桌上的haagendazs渐渐融化,吃掉一半的鱼排也冷掉了。察觉到他整个人变得焦躁不耐烦,她说:“我们去市区晃一晃,好不好?你可以帮我把手铐解开吗?”
邢志蔷这才想起她还被铐住,去拿钥匙走过来,俯身帮她解开。他靠得很近,柏珈颖可以清楚看到他低垂的睫毛有多浓密。刚认识他不久,她就已经注意到他的长睫毛,真是会让每天出门都要上好几层睫毛膏的女人嫉妒死。
直挺的鼻梁忽然轻轻碰触她的头发,磨蹭她的耳垂,她感觉到他的热息吹拂过颈侧,惹得她搔痒酥麻。
“你怎么没问我,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把手铐解开,抛到床上,高大的身材靠在桌缘凝视着她。
她愣了一下,抬眼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只见他的表情不是很开心,英俊的五宫阴霾忧郁。
“你有吗?”现在是怎样?他想说什么?认错告解,还是想放弃柏珈颖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你也觉得我有?”邢志蔷语气超不爽,整张脸充满嘲讽讥笑。
话题是他起的,怎么变成她在怀疑他似的?柏珈颖早先就不想谈她的两个哥哥,果不出所料,邢志蔷嘴上说不会在乎,却怎么样都还是非常介意她家人的观感。
她两个哥哥一口咬定邢志蔷迟早会背着她偷吃,他们说现在找不到证据,也许是邢志蔷掩饰得太好。换句话说,他们到目前为止一直有派人偷偷监视他,只是找不到他劈腿的证据。
柏珈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哥哥认定邢志蔷会不安分。难道他们计算出某种数学的等式——男人帅气的程度和劈腿的指数成正比吗?
她的前男友扬先生看起来正直可靠,但他还不是劈腿了,所以,这种事情根本是说不准的。
柏珈颖不认为邢志蔷是为了讨好她,才暂时不花心。
她很清楚他的恋爱史。大学时期那段恋情,邢志蔷是认真的,她看过他的大学女友在纽约写给他却没寄出的明信片,厚厚一整叠。
那个午后,柏珈颖还为了女人在明信片上写着密密麻麻思念的心情而感伤,躲进浴室里偷偷掉泪。
然后,邢志蔷站在门外拿一包面纸等她出来,最后她红肿着双眼走出来,他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安慰。
女人深爱他不是没有道理;他温柔体贴,好笑又有幽默感,无时不刻都在为对方着想,柏珈颖和他恋爱,所感受到的都是很深刻的感情。
没有理由她非要怀疑他不可。柏珈颖站起身,伫立在邢志蔷的面前,说:“你可以告诉我你在为什么不高兴吗?”
“没有。我哪有不高兴。”邢志蔷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真的没有?”她很想抚平他眼底莫名的抑郁,伸手碰触他硬实的胸膛,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爱你。
我的心装不下别人,除非你不想要我,否则我不会离开你。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不会放弃这段感情,除非你先喊停,你想放弃。告诉我你没有放弃的意图,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告诉我你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柏珈颖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告白,因为是她先爱上他的,一开始是她坚持要这段感情的,她不想逼他,要他承诺他也爱她。
邢志蔷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她拉近贴靠在胸前,手托住她的下颚,低头堵住她的嘴,狠狠地吻她。他的舌头火热地伸进她的嘴里,忘情地挑逗、肆虐、吸吮,将她所有感官搅合得天翻地覆在两人赤luo交缠中,他将她的双手抵在头侧,仿佛再次铐住了她,他的唇舌沿着她耳廓滑动挑逗,热气拂上,他说:“再说一次。”
“什么?”她所有的感官充斥着他引起的感觉,只感到晕眩、恍惚茫然,根本无法思考。
“说你有多爱我,说你不会离开我。”柏珈颖没有任何犹豫,她豪不迟疑地承诺:“我爱你,我心里只爱你一个。”
邢志蔷用手勾住她的膝凹,在浓情蜜意的吻中,深深地埋进她的身体里,和她契合为一
天才刚亮,邢志蔷开车送柏珈颖去报到。
她下车之后,邢志蔷坐在驾驶座没动,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她走向警局。在进入室内的前一秒,她蓦然回过身,远远地朝他笑,表情有些依依不舍,停顿只有那么一两秒,她就走进警局里。
在她背影消失的那一瞬间,邢志蔷蓦然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感受——这下,他惨了。
邢志蔷终于弄明白一件事,很单纯的,他爱上了柏珈颖。
他用头轻轻撞了一下方向盘,自知陷溺很深,他已经很久没让一个女人进入他内心深处。他爱她的全部,甚至连她左手的小指头都爱,而且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搬到台中,无法忍受他们隔开任何一丁点距离。
他不清楚柏珈颖这次参与专案的内容,只知道大概和走私贩售违法枪械有关。柏珈颖简短说过,要不是台中市警方已经掌握了确定的资讯,也不会让她放假。这次收假之后,警方一定会主动出击做出收网的行动。
也因为这样,邢志蔷无时不刻都在担心她的安危。
隔了三天,邢志蔷在一场橄榄球赛结束之后,回家的路上听电台警网的广播,赫然听见柏珈颖中枪的新闻。
起初,邢志蔷听见“柏珈颖”的名字,脑中一片空白到完全愣住,接着听见她伤势不明,他心脏几乎快停下来,二话不说,立刻开车南下台中。一路上,焦急地注意收听广播内容,直到在新竹交流道附近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柏珈颖左手上臂被流弹波及,目前没有大碍。另外一名刑警则是右大腿被子弹贯穿,仍在紧急手术当中。查清楚柏珈颖接受治疗的医院,邢志蔷立刻前往急诊室。
在急诊室人满为患的走廊上,柏日曜和柏旭天争执了起来。柏日曜认为这次柏旭天出了馊主意,把他们的小妹调离台北,等于直接送她上火线,不仅没有逮到邢志蔷偷吃的证据,还差点赔上小妹的命。
当然并不是说柏珈颖在台北出任务就不会有危险,至少那样柏日曜还可以就近观照她,随时掌控情势。
他们两个在急诊室的走廊上商讨对策,忽然看见邢志蔷急急忙忙跑进来,出于本能,两个高大的男人立刻围了上前,三个人在狭窄的走廊差点上演凶狠的斗牛记。
两个双胞胎硬是拦住邢志蔷去见柏珈颖,柏日曜甚至很不客气地揪住邢志蔷t恤的领口,让他完全失去耐性,一副准备要和他们打起来的样子。
“请你放尊重一点。”邢志蔷双眼冒火,表情冷酷地瞪着柏日曜。
“谁准你来的!你给我滚出这里!”柏日曜的黑眸散发着比他更火大的目光,眼睨着他。
妈的!要不是邢志蔷急着想见柏珈颖,要不然他实在很想揍柏日曜,他还算能克制自己的脾气,仅态度强硬地要拉开柏日曜紧抓不放的手,他没出手,最多只是用胸膛去顶柏日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