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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急促的咳嗽声从软榻之上传出来。
清醒过来的苏棠弯着腰,下意识的捂着嘴巴,却也捂不住不断响起的咳嗽声。
嗓子里面是一片火辣辣的痛感,伴随着一股无法言明的痒意,混合起来,就变成了让她不断咳嗽的结果。
手腕上的伤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要不是她的脸色还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可怕,连带着大脑也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因为失血而引起的晕眩感,她甚至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大脑牢牢地记住那时候少年直接用匕首在手腕内侧剜开了一个血洞的场面,以至于现在伤口虽然已经没有了,却也还是仿佛时时能够感觉到那时候被利器划开又掏去了一块血肉时候的痛楚。
苏棠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竟然是在两天之后了。
“难怪会这么饿........”她从背包里面找出来了一些抵饿的东西,和着水慢慢的吞咽下去。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别的,只想着能尽快填饱肚子,单独包装好的并不算特别小块的一包压缩饼干在最后竟然被她吃完了。
虽然味道有些难以形容,但是吃完之后苏棠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体力恢复了许多,就连大脑时时传出来的晕眩感也减弱了许多。
手机的电量还有不少,但是苏棠此刻却并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虽然不知道少年现在去了哪里,当时在戏台之上自己昏迷过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自己现在还能活着醒过来。但是有一点苏棠却很清楚,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
按下了游族App上的退出探索选项,苏棠却没能直接退出景区。游族的界面上弹出来了一个暗红的提示框:“您当前处于特殊景区之中,无法正常退出。请在探索查明此地真相之后选择退出。”
“特殊景区?”这还是苏棠第一次遇见这个问题。先前她也来过这里,但是那时候都还能正常退出的怎么会现在突然退出不了?
苏棠的心中有些慌张和恐惧。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苏棠开始分析起了现在的情况。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遇见那个不知名的少年,而那个时候还能够正常从景区之中退出,所以这个“特殊”应该不是真的就像字面意思上面那么写的那样,仅仅只是指的景区特殊,而应该是在这里遇见的人或者事物特殊。
“查明此地的真相........是指这座城中那些不断重复死亡经历的人吗?”苏棠想起了少年先前所说的诅咒的事情,虽然对方后来突然翻脸了,但是却并不代表着他说的话是假的,所以这座城中或许是真的存在着某种诅咒。
游族让她调查的,如无意外的话,当是诅咒产生的原因。或许,还要加上如何破除这个诅咒,将那些不断重复着死亡经历的人解救出来,摆脱不断重复一个事实的循环。
虽然心中害怕,也因为那时候少年的所作所为让苏棠对那个戏台子产生了心理阴影,但是为了能够顺利的离开这里,她还是在恢复了大半体力之后再一次来了这里。
戏台上面还留着当时的血红色阵法纹路,地上也还有着自己那时候流下的鲜血,不过因为时间过长,那些血迹现在已经干涸变得暗淡了不少了。
苏棠不知道那时候是少年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放过自己,还是因为有什么人出现了救了她,再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心中还像是擂鼓一样不断的砰砰跳动着,听上去仿佛一下比一下急促和响亮,这是人在紧张和慌乱害怕的时候,普遍会有的情况。
苏棠的手中抓紧了在那处无名阁楼之中找到的一柄短剑,目光不断的在戏台上各处游动着,观察情况。
她的目的地,是后台更换衣裳和化妆之用的那个房间。准确的来说,是放在房间里面的那个木匣子。少年说到称重诅咒的时候,提到过那个匣子,而且这城中各处房间,也唯有这里几乎处处都有着血红色符文一样的笔迹存在着,显得格外的不一样,要想查明诅咒的真相,还得从这里开始,不然她肯定是没有那个胆子再一个人来到这个险些让她丢了性命的地方的。
房间里面还是和自己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没什么两样,但是那个匣子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少年拿走的。
苏棠仔细的检查一下,其他的东西都还好好的摆放在原地,甚至大部分东西都还保持着多年未曾有人去触碰过的状态,稍有的那几样有被人翻动痕迹的东西,还是自己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翻动过留下来的。
唯一的变化除了那个放在桌子上的匣子不见了之外,还有那面面积最大的铜镜——先前苏棠看到它的时候,对方还是浑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泛着几分青色的锈迹,但是现在,却重新变回了被磨的蹭亮光可鉴人的模样。不过,镜子上血红色的符文一般的纹路却还是留着的,只不过和先前比起来,这些纹路鲜艳的像是刚刚被人提笔画了上去一样。
苏棠看着那面镜子,镜子里面清清楚楚的印照出了自己的模样,看着就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也没有出现自己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鬼影的情况,被盯了许久,久到眼珠子都有些发疼的时候,也没有见到镜子里面的场面变得不可常理。
苏棠就放弃了继续盯着这面镜子看下去的念头,转而去关注起了其他的东西。
一番查找下来,就连半点儿纸片,甚至是有什么文字记载或者图画记载的东西也没有发现。这里唯一可以算得上是字或者画的,只有那些绘制在各处的血红色符文了。不过,苏棠根本就看不懂这些纹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变暗了,不过并没有下雨的意思。
因为少年的存在,这一次苏棠也没敢再去那个无名阁楼之中休息,而是在其他地方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夜里休息的地方暂时安顿了下来。
因为先前并没有出现过现在这样不能退出探索的情况,苏棠在出发的时候,准备的东西其实也并不多。现在包里吃的东西和喝的水已经没有多少了,而这座城布置上倒是不缺什么,就是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也没有出现什么诸如水井一类的地方,要在这里补充食物和水明显不太现实。还不知道接下来需要在这里待多久,苏棠在吃喝上面也就节约了不少。
虽说城外是一片树林,也不至于真的走到最后饿死或者渴死的地步,但是苏棠却并没有打算去啃树叶什么,心中格外的想要尽快找到所谓的真相。
夜里,她原本是打算入梦找梅千白一起商量一下现在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提示。但是在睡过去之后,却并没有成功的进入到梅千白的梦境之中,反而依然还是留在了这座城里。
不过,梦里的城池和现实之中的城池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最直观的区别,就是梦里的这座城市几乎四处都能见得到其他人存在,他们的打扮各不相同,由此也能看得出来身份也是各不相同的。街道上行人如织,摊贩也开始热热闹闹的叫卖着。
苏棠在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那处戏台前面。这个时候这座高度上有些傲人的戏台还处于建造状态中,工匠们忙忙碌碌的完善着这里各处的设施与建筑,远处还有闲人和孩童处于好奇在远远的观望着这里的情况。
苏棠听到了人群之中在议论纷纷的说着:“这戏台子建的这么高,到时候可怎么看得到表演?”
有人指了指戏台对面与左右两边,说道:“瞧见没有,哪些地方就是看戏人的地方,也加高了不少,肯定不会出现看不到的情况的。”
苏棠在大家看过去的时候,自己也跟着看了过去。
确实如那人所说的那样,观众席上也加高了不少,最矮的地方也是几乎能与戏台持平的,所以只要坐在这里就不可能会出现看不到戏台上表演的情况。
可是,只要戏台按照正常的高度建造,不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吗?
总不能建造的这么高,就是为了诅咒来临的时候方便大家跳下来吧?
苏棠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她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有些荒谬的念头甩出大脑,而后又看了看还在修建的戏台,转而走进了人流之中,去到了其他的地方继续查看。
这处梦境不知道是不是反映着这座城市在诅咒开始前的情况,但是苏棠却并不打算放弃这个能够了解它的机会。
梦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多久,转眼之间,四年就已经过去了。原来还在修建之中的那座戏台早就在两年前竣工,不过奇怪的是,就算这戏台竣工已久了,却也没有见到有人在上面表演过,仿佛修建完成了就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不仅是苏棠有这样的想法,她在外出的时候也偶尔能听到城中其他人说起那座高度惊人的戏台是满满的好奇与不解。
那是一个夏季的午后,忽然有孩童在这城中四处奔走宣告:“城北的戏台子今晚就要演戏了,陈北的戏台子今晚就要演戏了……”
苏棠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有其他的城民开始向这些孩子咨询详细的情况。
奔走相告的孩子们顿时七嘴八舌的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情况:“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戏团从北边的城门进来,说是今晚就要在那个最高的戏台上进行表演,让我们转告给这座城里的所有人……”
听到的人都开始互相议论起来,看上去对于那个戏团还很好奇,大多数人都表示了,会按时去的意思。
苏棠在这座城中已经找过一遍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想着诅咒会不会和这个戏团有关,于是也就顺着人流准备到戏台那边去看看情况。
说起来,那个少年在和他讲起城中诅咒的时候,也有提到这个戏团,他那时候就说是戏团的人从那个匣子当中取出了什么,会不会诅咒就是从今晚开始?
苏棠的心中才这么猜测着,身边的景色蓦然一变,由白天变成了夜晚。
戏台之外,早已经坐了满满当当的许多人,而在戏台子之上,一如那个雨夜时所见到的那般,不少戏团的人正在忙忙碌碌的做演出前的准备工作。
苏棠看了一会儿,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走进了后台的那个房间。和在现实中看到的不一样,这里此刻有着不少的人正在做着演出前的准备,他们要么正在穿戴着服饰,要么正在对着镜子描绘妆容。
梦境之中,这个房间里面看不到那些红色的符文纹路,而在那面最大的镜子前面,坐着一个红衣的青年男子,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看,只沉默地将油彩画到了自己的脸上,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画出了一张十分具有戏剧特色的脸来。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一个看打扮就和这些忙忙碌碌的演员地位不一样的中年男人正在一手拿着玉质的烟斗一边哈气,一边拿袖子擦着,同时开口说道:“小孙,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演出就要开始了,你还是放的开心一些最好,如果把这场演出演砸了.......可不要怪我钱大义不讲情面。”
将头饰一件件戴到头上的红衣青年并没有回话,但是他将一件头饰戴到头上的动作却还是显而易见的停顿了一下。
外面有人在喊着钱老板,于是自称钱大义的中年男人就随手将玉质烟斗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也没有再去管青年,转而走出了房门。
他走以后,在这里来来往往做演出前准备的其他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房间。
外面传来了锣鼓的声音,红衣青年也正好将最后的头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他站起身来,捏着兰花指做了几个动作,优雅而从容。他是最后一个离开这个房间的人,而在离开前,苏棠看到他停在了先前钱大义坐着的那个地方,长长的水袖拂过了桌子上的一个黑色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