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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岱山院请安。
老夫人自从被当面揭穿对‘祖母对孙女的茶叶’动手脚后,她再不与沈神神多言一句,仿佛这嫡孙女从未存在过,沈神神本就不喜欢老太太,撕破脸后更不用虚与委蛇,每日当做工具人来点卯已是最大限度的‘孝心’了。
侯府众人明显感觉老夫人与二小姐两人的变化,侯爷与夫人却未多言一句,大家也就装作不知。
今日点卯后回主院,沈夫人叮嘱沈神神到靖安公爵府若身体有恙即刻回府就好,其余的母亲会善后。沈神神一阵感动。
“二妹妹。”
沈姹紫半道唤住赶回青花小苑换衣的沈神神。看只她一人,没见片玉与银花。沈神神会意长姐有话私下讲。
“长姐。”
沈姹紫看了眼跟在胞妹身后的绿痕。
“绿痕,避一避。”
见绿痕走开,沈姹紫又左右环顾几眼,没见任何人在附近,谨慎开口。
“二妹妹,今日若有人为难你就捏碎这玉符,主人会来救你。”
“不用长姐。子渊已有防备。”
“朱衍潇是陛下的人,二妹妹不可全信。主人对你才是可信赖之人。”
“好吧,长姐,玉符神神收下了。”
沈神神从来不是个爱争辩之人,她两世对持不同意见之人的态度都是:成年人,不做说服,只做选择。
“记得,有危险就捏碎玉符。”
“知道了,长姐。多谢怀璧。”
沈姹紫露出美丽的笑容:“一定转告神神的谢意,主人会很高兴。去吧,时辰不早了。”
“长姐,神神告退。”沈神神规矩行礼后回了青花小苑。
换上昨日司衣司送来的那套天青色窄袖长衫配天水碧马面裙,裙子底襕金银丝线绣着锦鲤,走起路来步步生莲,端庄大气。
略施粉黛,梳好发髻。
镜中的女子五官明媚又带点妖娆,美的恰到好处。
沈神神今日戴了子渊赠予东珠双挺金钗。最巧思的‘点睛之笔’为脑后的发髻上,她让绿痕绑上朱衍潇送的那条男子天青色锦缎发带。
京城爱慕他的女子都知道朱衍潇偏爱天青色,搭配衣服的天青色发带几乎成了世子的专属用色。
每件衣饰,沈神神都巴不得写上:“朱衍潇是老娘的。”低调?这个词从来会出现在她的词典里。
拿上送给周家的见面礼上了侯府的马车。见面礼也是朱衍潇帮她准备的,一方品质上乘的端砚。
“周家嫡女喜爱习字,神神送端砚最为合适。”
“喔。周芸熙的喜好记得很清楚嘛,世子大人。”沈·阴阳怪气·神神上线。
“端砚这份礼物,本世子帮神神准备好了。”
“子渊可别想转移话题。抽查,本小姐的喜好是什么?”
“赚银子与好皮囊。”朱衍潇抬眼看她。
“哈哈哈,哈哈哈。”被反将一军的女子用笑声掩饰尴尬。
坐在马车中沈神神看着包好的端砚,想到两人的情话,脸上微微泛红,心里却很甜很甜。
穿过朱雀大街与白苍大道,马车缓缓驶入皇城旁的宽阔道路。
靖安公爵府位于这条道路的皇城边。
周家不是皇亲按东镶祖制不可住进皇城,怀圣帝感念夺嫡时周家的毫不犹豫、搭上所有身家性命的追随,破例封了爵位,府邸也赏赐在皇城边,彰显皇恩浩荡。
马车刚刚停稳,沈神神还未出马车就听到公爵府小厮高声唱念。
“安伯侯府沈二小姐到。”
靖安公爵府大门的两位红衣女子向侯府的马车瞧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到忠亲王府朱世子的青睐?
沈神神不紧不慢的下了马车,缓缓向门口行去的同时,眼光在两位着红衣的女子身上打量一圈,直觉告诉她周芸熙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位。
两位少女见到缓缓走来,明媚又耀眼的沈神神皆是一惊。这。。。是传闻中蠢笨的沈二小姐?
穿着石榴红衣裙的圆脸少女首先开口道:“沈二小姐,各府小姐们都到了,长姐在府中招呼各府姐妹,未能亲自迎接,望二小姐勿怪。”
“这位妹妹哪里的话,大小姐自是应当忙于府中宴请。”
圆脸少女继续道:“妹妹是周婉,靖安公爵府六小姐,年岁比沈二小姐晚两岁。”
另一位穿着海棠红衣裙的尖脸少女道:“周婧年岁应比沈二小姐晚一岁,唤一声婧儿即可,在公爵府排第五。”
“婉儿妹妹、婧儿妹妹客气,唤神神即可。”
双方见礼。
“婉儿,你于正门口再候着看看是否还有其他贵客,姐姐引沈二小姐进府赴宴。”
“是,五姐姐。”
沈神神与周婧进了靖安公爵府。
两人跨过公爵府高高的门槛,踏入青石铺地的平整院落里,但觉菊月凉风阵阵,花香隐隐,举目望去,只见满地的皇菊盆栽围绕着青石板铺地的一条笔直甬道,将甬道分开左右,直通庭院深处,、一路无话行至府内一片荷花池边,季节已过,河池内全是枯败的荷花秸秆,池里很多公爵府的下人,忙碌的在莲池内打捞莲藕。
发现沈神神眼神不停的看向莲池,周婧笑着解释:“沈二小姐,一会儿宴请食材里主要食材均为今日打捞来的新鲜莲藕,今岁莲藕丰收,芸熙姐姐就邀请了各府小姐来公爵府参加品藕宴。”
“周大小姐真真儿玲珑心,今日多谢款待。”
周婧礼貌的笑笑,并未再多话。
沈神神内心却道:只怕今日不是‘品藕宴’,而是‘品神宴’啊。
绕过荷塘,走在青砖铺地的小道上,踏着满地的缤纷落英而行,但见道旁细竹成片,竹叶扶疏,偶有婉转的鸣叫声萦绕耳畔,很是悦耳动听,朝小道远远看去深处有一道月牙形的拱门。
穿过拱门来到了内院,今日宴请周芸熙定在内宅的水榭廊桥处,回廊蜿蜒,有锦鲤在溪流池塘中游玩,远远听见水榭廊桥上一座亭台中内传来女子们嬉闹的声响。
周婧抬眼看了眼身侧的沈神神,沈神神也正好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两人都感觉生出默契之感,放慢脚步不发出任何声响,行至嬉闹声传出亭台的不远处停下,侧身站在廊桥转弯的阴影里,不仔细很难被瞧见,但又刚好听到亭台内的说话声。
“芸熙姐姐,沈二小姐怎么还未到?这是要当世子妃给咱们脸子看呢?”
“李菲儿,沈二小姐与。。。只是议亲,只要未成婚都不是世子妃。”
“真真所言甚是,议亲而已,还可退婚,再说就算成亲也可和离。”
“檀儿,都进了王府的门,那沈神神怎可能与谪仙般的世子和离,应该是被世子直接休妻。”
“嘻嘻嘻,还是李菲儿说的对,因为丑陋和愚蠢被世子休妻。芸熙,你说是吧。”
只听一个柔情似水的声音响起:“子渊从来都不是看女子长相的肤浅之人,而且本小姐也听父亲提过求娶沈二小姐是子渊向忠亲王亲自求的,可见是真心喜欢沈二小姐,芸熙在这里祝福两人百年好合。”
她话音刚落,沈神神就听到一个熟悉声音愤愤不平道。
“哼,周芸熙,少在这里装好人和稀泥。最不甘心朱衍潇娶别人的人就是周大小姐本人吧。原本朱世子五载前应与你成亲,因太后薨逝皇族需守孝五载,周大小姐也就甘心等五载,眼瞧着腊月就熬出头时被突然杀出一个沈神神, 周芸熙你会甘心?本小姐只怕你余情未了。当然,今日在座诸位小姐们都爱慕朱世子,聚在公爵府不就想要瞧瞧那沈神神长什么三头六臂?你们装什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