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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行云打晕的蒙面黑袍女子悠悠转醒,发现正躺在集贤茶坊后院的阴影处,后颈巨痛难耐。下手真重,她坐起身,伸手揉了揉后颈。因为着夜行衣,偶尔路过的茶客或茶坊小厮等都未曾注意院子里躺着一个大活人。
女子摸摸脸和身体,发现衣服完好,稍微松了口气。刚才自己身后有人都未发觉,可见打晕她之人功夫极好。应是来救沈二小姐的。
此时夜已很深,前面厅堂的茶客都散的差不多了,后院异常安静。
只怪那长相美丽的男子坏了自己的好事,若不是因为他,她已带沈二小姐回去复命了。现下如何是好?
思索片刻,女子决定再去方才三楼的雅阁碰碰运气,不知沈二小姐是否还在屋内。她双脚轻点就悄无声息跃上二楼,又如法炮制从二楼跃上三楼,寻到刚才的房间,只见窗户半掩着,猫着腰悄悄过去从窗户向屋内看去。
屋内黑暗一片,只在昏暗的月光中隐约看到凌乱的床榻。蒙面女子撇撇嘴,对那趁人之危的男子很是不屑。
赶快去复命,想到不知又要受到怎样的责罚,她就一阵心惊。女子从窗户跃上茶坊三楼房顶,向远方掠去,丝毫未察觉身后多了几条尾巴。
深夜的一条小巷,一人落到地面,正是刚才的蒙面黑衣女子。只见她七拐八拐走到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前左右看看未见其他可疑之人,伸手扣响了门环。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叩门声很有规律。
不多时里的人拉开仅够一人进入的宽度,黑衣女子闪身进入。
飞道卫们轻轻落在这间民宅的屋顶,看着女子进入后,在屋顶悄悄跟着女子的身影穿过这间三进的院子,最终闪身躲在了主院厅堂的屋顶。
“主子。”
黑衣女子对着屋内男子行礼后取下蒙面的面巾。
那张脸正是聚贤茶坊的头牌琴师,棉儿。
被叫主子的人站在屋内最里处,从屋顶朝下看去,面容正好被横梁挡住,看不清五官。
“我要的人呢?”
飞道卫听出说话声音是个男子。
“回主人,棉儿无能,没能带回沈二小姐,请主子责罚。”
“为何?”
“主子,沈二小姐在被棉儿打晕后半路杀出个毫无武功的男子,把她。。。劫走了。”
“废物。”男子暴喝道。“竟被不会武功之人抢走沈神神?”
飞道卫对视一眼,此人叫‘沈神神’而不是‘沈二小姐’。应是对世子妃熟识之人。
棉儿慌忙跪下:“主子恕罪。是棉儿大意了。”接着把男子如何骗自己,自己发觉被骗后又寻回茶坊三楼,看到那男子与沈二小姐在三楼雅阁之事讲了一遍。
“他。。。在对沈神神做什么?”
女子低着头道:“屋内昏暗,棉儿看的不是很清楚,隐约间。。。好似在脱二小姐的衣服。”
男子摩挲着下颌,有些不怀好意阴恻恻道:“确实。沈神神生的很是美貌,正常男子都想尝尝她的味道。就连我也。。。”
棉儿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听着。
屋顶的飞道卫们面面相觑,手心开始冒汗,他们听到了什么?事关世子妃,会不会被世子灭口?
“既然房间里只有那不会武功的废物,为何没带回沈神神?”
“主子,有其他高手突然出现,自身后打晕了棉儿”
许是感觉到男子充满杀意的目光扫来,飞道卫看到跪着的女子额头有冷汗渗出。
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打量棉儿,忽的警觉道:“既有高手,你是如何逃脱出来的?瞧着你并未受伤。”
“棉儿醒来发现倒在集贤茶坊后院,于是又回到三楼雅间查看,屋内已没有任何人,立即回来向主人复命。”
“蠢货。”男子冲到她跟前,抬脚重重踢在身上:“救沈神神的定是朱衍潇,他已让飞道卫跟着你,现已暴露了此地。”说完,吹灭了屋内的蜡烛,拿出黑色面巾系在脸上,挡住了大半张脸。
棉儿被狠狠踢了一脚,忍着疼痛不敢言语,听到主子的话大惊失色。
飞道卫眼看已暴露,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跃下屋顶落在屋外院子里。
只见那男子也着黑色夜行衣,屋内黑暗,面巾又挡住了脸,看不清眉目。
棉儿跃出落在院中:“主子,快走。”
男子盯着她的背影声音狠绝:“你挡不住。与其被他们捉到拷问,暴露更多,不如。。。”
话音未落男子手中的长匕首脱手而出,直直刺入棉儿的后心。
“哧。”整把匕首刀面完全没入她的后心,只留刀柄斜插身外。
棉儿震惊的扭头看向男子,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主子,你。。。”话未说完已缓缓倒地。
“废物不配苟活。”
黑衣男子跃出屋内迅速向其中一名飞道卫靠近,双手猛的击出,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掌力,将飞道卫震退数步。趁飞道卫愣神之际,跃上屋顶就要逃走,另一名飞道卫立即跃与他在屋顶对峙,男子猛地冲向对方,拳拳都直击面门,仿佛要这名飞道卫击垮。飞道卫侧头躲闪不及,被一拳打中,趁其他人还未赶到,男子一拳得手后并不恋战,转身跃起时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几个跳跃后落于墙外奔来的骏马马背上,抽鞭疾驰。
飞道卫们立即跃起跟上,只见一匹快马在巷道疾驰,屋顶有几人飞跃追逐。但因失了先机,对方骑马狂奔对这条巷子特别熟悉,飞道卫再快也比不过骏马良驹的脚程,不多时就不见了了踪影。
留在院中的飞道卫去查看棉儿的情况,摸了摸脉搏,发现女子已气绝身亡。匕首直刺后心,位置刺的很准。
“真狠。”飞道卫暗道。
今日世子交代的两件事都未完成。女子是死了,不是他们杀的。幕后之人找到了,但跑了。
几人汇合后,悻悻的回王府找世子复命。唉,不知行云与流水两位首领会如何惩罚他们,都有些忐忑。
另一队飞道卫把昏迷的朱初棠带出雅间后,撬开六公子的嘴,按世子的吩咐为他灌入了某种汤药。
一个时辰后,朱六公子在王府自己的院中醒来。他此时头晕的厉害,口干舌燥,开口唤道:“来人。”
小厮立即进了屋:“六公子。”
“本公子怎会在府中?”
“公子有所不知,您在集贤茶坊雅间被贼人打伤,正欲抢夺您的金银时世子赶到,打伤了贼人救了您。世子把六公子送回王府时,霍侧妃哭的眼睛都肿了。”
朱初棠眼睛转了转回忆刚才房内情形。难道刚才打伤黑衣女子的人是朱衍潇?他为救沈神神,查到了三楼的雅阁,看见黑衣女子便出手打伤,救了沈神神也救了本公子?
不对,我轻薄了他的女人,还用持匕首抵住沈神神的脖子,按朱衍潇的脾性怎会轻易就放了本公子?还好心的把本公子送回王府?
“朱衍。。。兄长有无说什么?”
“额。。。”小厮目光闪动。
“说。”
“小的是去扶公子回垂丝院时听到世子与霍侧妃道,今日公子做了出阁之举,他看在王爷的面儿上送公子回府,但今日之后兄弟情谊不在,世子还道。。。今日之后再无公子这个弟弟。霍侧妃问公子究竟做了何事,世子道羞于启齿,让她来询您。”
“不认本公子这个弟弟?”
“回公子,小人。。。亲儿听到世子这样与霍侧妃如此说的。”小厮战战兢兢道。
看来,自己确实把朱衍潇惹怒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对着自己的生母说,就是完全不怕父王责罚,铁了心要与自己一刀两断。
倘若将来世子坐上王爷的位置,府里哪还有他与生母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