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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魏承垂眸,抬手抚摸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循循善诱:“知道待会该怎么做吗?”
两人在一处时,他最爱指腹在她细嫩的脖子上摩挲的细腻触感,好像手中握着一块触手生温的美玉,细腻,温热。
沈银霄翘起嘴角,抬手拦下他不安分的手,“当然知道。”
魏承讶然,原以为今天还要好废一番口舌,没想到她今日这么听劝。
“我会等他出来,把我给他准备的东西送给他,再嘱咐他注意身体,以尽我这个未婚妻该尽的义务。”
魏承神色阴沉下来,皱眉望着她,颇是无奈。
“怎么这些日子气性这么大。”
“沈银霄,闹一闹就够了,我不哄女人,除了你是个例外,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他眉宇间一丝不悦一闪而过。
沈银霄正要回答,忽然身后传来门扉打开的声音。
“吱呀——”
“前几日学庄子,这一句‘至乐无乐,至誉无誉’总是不太明白,今天李郎君一席开解,我茅塞顿开,今天有劳郎君了。”
少女的声音清脆娇嫩,叫人听之心动。
许秋和提着裙子,手中还抱着一卷书,葱白一样的指尖在水蓝色绣着铃兰花的袖口处若隐若现,她施施然行了一礼。
“不足挂齿,女郎慢走。”
李游朝她行礼。
“后日我们一些玩得好的姐妹还有相熟的郎君们会在城中的同文馆办一场诗会,郎君的才华不该湮没在这里,后日郎君可有事情?若是没事,不如来和我们一起作诗清谈玩玩。”
李游犹豫。
“阿游。”
不远处旁观了半晌的沈银霄深深望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魏承,侧身,朝李游喊道。
魏承脊背一僵。
李游眼睛一亮,正要抬脚朝沈银霄走去,却又想到许秋和还眼巴巴地站在自己身前,又停了下来。
“怕是到时候没有空闲。”沈银霄不等李游过来,已经走了过去,李游接过沈银霄手中的提盒,对许秋和说。
许秋和明显有些尴尬,见一旁的沈银霄正看着自己,不自觉挺直了脊背,“哦?那时候,是有什么事情?”
“公学里有事。”李游解释。
许秋和松了口气,“既然是公学的事,自然是一句话的事。”
她转头对魏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撒娇,“仲炀哥哥,你能不能放李游一日假?就让他来给我们撑撑场子嘛!”
怕他不肯点头,许秋和连连作揖,“求求你了仲炀哥哥,这次诗会我们准备了好久,还请了其他州郡的女郎郎君们,让李游去,也是给我们幽州长脸不是。”
魏承嘴角勾起,“既然如此,也不是不行。”
“真的啊!”
许秋和没想到他今日这么好说话,若是往日她这么央求他,他必定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能答应都是万幸。
他望向李游,“后日你不必来公学了,去诗会吧。”
望着一男一女在她眼前一唱一和,沈银霄隐在袖中的手握成拳,隐隐颤抖起来,她想要当场反驳魏承,却发现两人地位太过悬殊,她可以,可是李游呢,她不敢让李游为她的所作所为买账。
李游神色犹豫,半晌,点头应诺。
回家的路上,沈银霄一直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懒懒的,有些沮丧,却不知道沮丧从何而来,她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身份地位悬殊带来的差距有多大,普通人要折腾半死的事情,那些站在山顶上的人一句话就能办到。
倒是李游有些难得的紧张,率先开口:“银霄,你今天怎么来了。”
沈银霄怪异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提盒,笑:“天凉了,想着给你送点东西。”
李游脸色微红,有些窘迫,他打开提盒,一双护膝静静地放在里面,夹层里,那碗豆花已经冷了。
他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知所措道:“是我不好,忘了时间,才把你落在外头那么久。”
沈银霄没有说话,犹豫半晌,还是问:“那位姑娘,是......”
“是县尉家的女郎。”
“哦......”沈银霄点头,“今日第一次见?”
李游顿了顿,摇头,“她之前也来过好几次。”
“她喜欢你。”沈银霄斩钉截铁道。
此话一出,李游有些站不住,“银霄,你别误会,我没有二心。”
他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解释,几乎对天发誓,“这些日子,我从没有任何越界之处,若是骗你,我孤老一生。”
沈银霄忍不住笑,“我又没说你什么,干什么这么紧张。”
只是她虽然笑着,眼中却没有任何温度,她没办法视若无睹,许秋和对李游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亲昵神态,作为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到,那是女人对异性的好感所致。
这些日子,她没留意,今天才知道这个县尉家的女郎看上了李游。
“我只是担心,这位女郎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李游语塞,他知道沈银霄说的是实话,这些日子许秋和几乎日日都来找他,他竟不知道衙署的门这样好进,日日都放她进来,竟也没有人有异议。
“阿游。”沈银霄缓缓道:“我不介意你有孩子,也不介意你家如何,可是,我很介意她。”
“诗会,你能不能不去。”
李游沉默。
两人同行半程,李游闷声开口:“银霄,我想了想,还是去吧,我不会做什么的,去应付一会就回,你不要担心。”
他不敢拒绝。
沈银霄的肩膀垮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戳破了的蹴鞠,滚落在地上,灰头土脸。
“嗯,那你去吧。”
在路口时,沈银霄让他回家,店里人不多,不需要人手了,李游还是坚持去了店里,帮沈父磨豆子。
后日清晨,沈银霄刚洗漱完,就听到院子里有小娃娃吵闹嬉笑的声音。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软糯,她估摸着隔壁邻居大婶家的孩子,推开门,唤了声娘。
那孩子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玩一只拨浪鼓,听见声音,他转过脑袋,和她四目相对。
大眼瞪小眼。
“娘,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沈银霄望着不及自己大腿高的小娃娃,蹙眉:“他爹娘呢?”
沈母正在院子里切白菜,预备着切好了喂鸡,听见沈银霄的声音,笑吟吟地回答:“是大郎的。”
她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李游的儿子。
“姐姐好——”那孩子望着沈银霄,忽然软软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