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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是个有心气儿的,可惜实力不够,一次次挥刀向前也碰不到夏狄一根汗毛。
那扫把棍就像是被倚天屠龙记里的扫地神僧握着,如臂使指指哪打哪,楚子航手中的木刀不知被打掉了多少次。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夏狄是个高手。
在场下观看的班主也知道自己眼拙了,他自认做不到这么轻松挡下楚子航的进攻,也许当初传授他剑道的师傅可以,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估计都老的挥不动刀了。
看着夏狄那自始至终都没挪过位置的双脚,他摇摇头,知道这场比试没必要再继续了。
再打下去,只会让楚子航的信心受损,那不利于他未来的修行。
刚要开口喊停,夏狄便抢先一步扔掉了手中的扫把棍:“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你都不敢下狠手。”
因为没有穿戴护具,楚子航下手始终留有余地不敢全力以赴,这让夏狄有些不满,瞻前顾后的打起来有什么意思。
明明是最冲动易怒的年纪,却老成的不像话,真是令人扫兴。
另一边,早已汗流浃背的楚子航见状也收起了木刀,朝着夏狄躬身一礼:“受教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发颤,那是因为用力过度导致的酸胀疼痛。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小小的不适,而是认真感谢夏狄的指点。
刚才仅仅五分钟的比试,他一共挥了20刀,几乎每一刀都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虽然清楚自己伤不到夏狄,但楚子航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因为一旦出了差错就意味着要“爸爸”出手摆平,所以他宁愿让这场比试蒙上些许的瑕疵,也不愿意外的降临。
可即便如此,夏狄也没有不耐烦的早早结束这场比斗,反而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剑术还有多少不足之处。
“你跟你爸除了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都喜欢藏着掖着。”夏狄回想起上午那场酣畅淋漓的羽毛球赛,那个和楚子航有着七分相似的男人也是这样,不肯使出全力。
楚子航闻言有些讶然:“您认识我爸?”
不自觉地,他带上了尊称。
“嗯,上午刚和他打完球。”夏狄丝毫没有掩饰,“虽然老楚没跟我说,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他的儿子。”
“他还会打球?”楚子航更加好奇,在他的印象中那个男人貌似只会花言巧语,除了开车技术高超其他的都不怎么拿手。
即便是和他一起玩球,也总是表现的一塌糊涂。
“嗯。”四周还围着一堆人,夏狄不想被这么多人盯着聊天,只是随便应了一声便为这次简短的谈话画上了句话。
接着他看向面色平静瞧不出喜怒的班主:“那啥,今天这事儿算我冒昧了,给你赔个不是。”
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呢。
看着紧紧盯着他的楚子航,夏狄拍拍他的肩膀:“想找我就来隔壁体育馆,刚好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在那。”
“你是市队的教练?”
“不,我只是个热心肠的邻家大叔。”
夏狄神秘兮兮的笑着,拽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路明非,迎着一众学员崇拜的眼神走出了大门。
等他走出门,学员们乌泱泱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楚师兄,你觉得刚才那个大哥哥有多强啊,我感觉他比咱们班主还厉害。”
“我觉得他好像犬夜叉的哥哥,都是那么帅气,打架又好看。”
“那不是打架,是切磋。”
“不对,应该是指点。”
周围人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楚子航却无心去听,他只是盯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都喜欢藏着掖着吗?”细细咀嚼着方才听到的话,少年觉得或许应该重新梳理一下过往的记忆了。
……
走出剑道班,路明非拨开箍着脖子的手,问道:“大叔,接下来去哪啊?”
除了这几个外来物种,少年宫可没有其他能锻炼身体的地方,他路小公子总不能去跳芭蕾舞练瑜伽吧,那也不符合他的画风啊。
“不急,都说了德智体美劳要全面发展,今儿个才带你体验了德和体,还剩三样等着你呢。”
“体我是感受到了,德是什么时候体验的?”路明非不解,今天他除了累个半死之外,思想品德方面貌似也没提升多少啊。
夏狄闻言不由得拍了下他的脑袋:“是武德啊武德!”
这一下午他拳打空手道教员,棍扫少年宫剑圣,难道还没能将自身的武德展现的淋漓尽致吗?
还是说这小子悟性实在太差,根本解读不出他种种行径蕴藏着何等深意。
路公子捂着脑袋满脸委屈:“可我只看到了你恃强凌弱、以大欺小。”
“那不就是了,你看我多不讲武德。”
“合着你说的‘德’指的是不讲武德?”路明非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震撼,怎么会有人对这种反面案例不引以为耻反以为傲啊。
夏狄见他一副三观受挫的模样,耐心解释道:“不讲武德确实是个反面教材,但这不是重点,我要强调的是做人不能被道德所束缚。
你看看那些过分讲究武德的人都落得个什么下场,春秋时期的宋襄公,他讲武德吧,差点亡国不说,人还死了。”
“宋襄公是谁?”路明非一脸茫然,他的知识面还太过狭窄,根本不知道历史上有这号人物。
只能说家里的考古氛围还不够浓厚,路明非爸妈又总是东奔西跑的也没功夫给他说说历史,家里边更是没多少相关书籍……
哎,这么一想爸妈的考古学家身份还真有可能是假的,他们难不成真的是国家的秘密特工?
好吧,少年人的幻想时刻又开始了。
夏·好为人师·狄也不解释,直接换下一个举例对象:“那就说《水浒传》,林冲你总听过吧?”
“听过,豹子头林冲嘛。”
“八十万禁军教总教头,不仗势欺人、不恃强凌弱、不好勇斗狠,永远点到为止绝不逾矩,他讲武德吧?”
“讲。”
“所以他被迫害的家破人亡,最后无奈上了梁山落草为寇。”
“真惨。”
“汉高祖刘邦知道吗?”夏狄再次举例。
“斩白蛇的那个?”
“对,就是他,出了名的不讲武德老流氓。”
路明非懵懂的看着他,不明所以,刘邦不是大汉开国皇帝吗,怎么就成老流氓了。
“被道德观念束缚的人被逼的落草为寇,不讲武德的人却开创了一个伟大的王朝,两相对比你能感悟什么道理?”夏老师只管提出问题却不回答学生的疑虑。
“思考为什么好人要吃斋念佛日行一善才能祈求来世生个好人家,而坏人只需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为什么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儿,只是不小心办坏了事就会被人唾弃,而坏人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好事儿就能被人另眼相待?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嗯……”路明非冥思苦想,小脑瓜CPU都快干冒烟了,终于在走出少年宫的时候一拍脑袋,想出了个完美的答案:
“既然当人这么辛苦,那我不当人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