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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政上时间长了，都知道走程序。走程序本身并没有错，也没有什么不好。不依规距不成方圆，都不按制度办事，不按程序办事，那你就乱了章法，最后就落得没有结果和没有收拾。一个在市直机关任了几十年的人事科长，最后的体会就是不懂人事。
开始说这句话时说者无心，听者也没留意。后来遇到这类事，特别是机关干部人事调动，交流，提拨，工资和福利待遇的事，时间一长，多了，就明白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有好多人事干部有这样的感受。金山县的组织人事工作一直是市里的先进，不论从工作业绩，办事程序，人员素质，都是排在全市前面的。新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上官子娅，政务大楼都叫她上官的，现在已是年过30岁的大龄女青年。按上官的条件，追求她的男人不在少数，也不是个个很优秀，上官一在告诫自己，低调一些，标准可以再低一些，她甚至说可以随便找个男人，扯张结婚证就行了。当然上官有她的择偶标准，前提是不在金山县，年龄在40岁以下，有单位，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人一般就可以，过得去，带得出门，对得起观众。县里一些关心上官个人问题的人就知道她在说出气话，她是什么人，怎么可以拿婚姻大事当儿戏，一说降低标准就没有个谱了。
王斌从来不说，最多是在公开场所争吵两句，马上闭口，然后很亲昵地对上官扮个鬼脸：“丫头，找个时间单独聊聊。”上官变了一个人似地，扬着头从王斌面前走过去，她实在懒得理他。
世上的事情也就那么巧，上官在市里开会，刚好遇上在金山工作过的市旅游局副局长崔锐，崔锐也是选调生，比上官要早两年也比上官大两岁。崔锐和上官熟，他也还没成家，从金山一起去市里工作的田云鹏，还有丁海涛和黄芸，小孩都上小学了。在市政府任办公室的副主任的田云鹏，有意撮合上官和崔锐的婚事，他们两人年龄都不小了，再耽误不起。上官和崔锐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之间没有触电的感觉，甚是平淡，上官就说这事时间长了，拖的时间太长，事情就搅黄了。市委组织部部长吕青林找上官谈过话，市委书记的外甥是电力大学的研究生，在三峡公司任工程师，年龄和上官差不多。上官一口回绝了，她不想攀市委书记的高枝，她没有遇上合适的，在个人问题上她有自己的原则，其他的事都可以谈，工作上的事她也是个人服从组织，唯有感情上的事，谁也不能给她作主。
杨新不知从那个渠道了解了上官的事，他和胡国是老伙计，有时在一起还相互调侃两句，杨新书记就对胡国说，你知道裸退的国务院副总理*的个人感情生活吗，她是单身一人的老处女。金山县恐怕要出第二个*了。
现在轮到胡国装洋了，他说的话有点土，确实在。“金山出个*也很好的，没有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啊。我们的女干部不是无知少女，她是成年女性，心里有人，平时不差男人，有什么不行呢？”
杨新和胡国说的同一个人，又都不挑明。这是典型的官场语言，能那么冷静地用十足的官方语言谈论个人的感情生活和个人**，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磨练出来的。胡国的女儿胡霜儿有一句经典名言，只有素质低的人才去关心和打听别人的**。胡国就把胡霜儿的经典名言引用过来，他只是换了个说法：“我女儿说，喜欢议论别人私生活的都是素质低的人，我们是不是也要提高个人素质啊？”
杨新讨了个没趣儿，他在胡国这里也碰得灰头土脸的，本来想把话说开，再牵根红线做个好事的，却被胡国抢白了两句，话到口边又咽回去了。
胡国说：“江城区的美女如云，杨书记给我们介绍几个，金山的精壮男子打光棍的多着哩。”
杨新嘿嘿两声，很不自然，他怕又让胡国拿住话柄，嘲笑他几句，都是有规格的人，到了这个年纪让人说几句有些划不来。
胡国还是很真诚地邀请杨新书记在适当时带队回访金山，不论怎样，他是金山县出去的县级领导，他应当率领区委党政代表团访问金山。
杨新有点憋曲，闷着头说了声一定，好，一定。杨新不是心不在焉，他是心里太在意了，他在意的事别人连周旋的余地都不留，一下就给他封了口，杨新就真的有些不习惯，他的憋曲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在北京，上官和杨新，还有覃学军一起在中央民大干部培训班学习，他们同学了两年，直到王斌到学校看他们，他和上官单独在一起，上官去了王斌住宿的宾馆，后来上官对大梦初醒的杨新说了实话，对外上官是王斌的秘书，私下里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就是容易让人议论的那种关系。杨新是什么人啊，他连上官这么明白的话都听不懂，那就只有两种解释，一是难得糊涂，一是大智若愚。
真正会做人的还是覃学军，他是什么也不知道，要就是知道了打死我也不说。学习结束后，覃学军就从峡口调任县委办公室主任，峡口是个大镇，他在峡口就明确了副县级，所以回县直，覃学军能进常委，任县委办主任，也不算提拨，就是从乡镇回县直了。覃学军在县委办公室任主任，正好赶上县委做宿舍楼，他买了一套机关福利房，四室二厅一厨二卫，有198平米，办证带装修也只用了28万元。两年后县城房价上涨，是原来的几倍，覃学军的房子自然增值。
又过了两年，金山县委书记王斌调任江城大学旅游学院任党委书记、院长，有人关心地问覃学军是不是也要到市里去，覃主任说没有这个想法了，他在金山县城生活工作已经十分满意，家庭也无后顾之忧，房子也很宽敞，以后儿子结婚了孙子和保姆都住在一起也还是很宽敞。覃学军是个实诚人，他对换届后自己是进人大还是到政协无所谓，都是副职，配个盘的，有必要去这么认真吗？
人们关心的话题就集中到县委副书记上官身上，她是政界的常春藤，是拥有实权的单身女领导，结果证明人们关心和担心的都是多余的。上官的基础好，她左右逢源，在市里也有了背景，江城市的金山派，个个都愿意为她的进步和晋升出力。她在35岁以前以高票当选江城市副市长，中间连在别的县市区过渡的经历都免了，真正一步到位。上官在江城市任期没满，她在担任三年的江城市副市长后接到省委组织部调令，任清江省妇联副主席，保留副厅级待遇。上官到省城后结婚了，举办了一个简单的结婚仪式。上官做了新娘子，新郎官是三峡公司的副总工程师也是江城市委书记的外甥罗民。江城市的旅游局局长崔锐也成家了，还是上官做的红娘，江城大学的一位女讲师，说起来跟王斌书记还沾点亲，是王斌爱人钟燕的远房表妹，是个漂亮妹妹，比崔锐小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