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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谢天恩的关心,林天月暗自哼了一声,决不会相信他叼言蜜语。她应道:“我也不知道石家庄离这里有多远,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天月说的是实情,对这个陌生的村庄一无所知。石家庄并不是她的家乡,她为了应付这个可恶的家伙,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想不到他还记住了。天月的家乡在林家庄,她不想告诉谢天恩,这家伙是官府之人,在这贪官污吏比比皆是的世道里,那种地方能有几个好人呀,要是把住处告诉他,说不定这可恨之人日后会去找她麻烦。
“唉,你自己都不知道,可怎么回家呀?”谢天恩有些无奈,也为她担心。
“我落难到此,两眼一抹黑,怎知道家乡在哪里呀,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如此年轻,又这么这么漂亮,一个人游荡下去怎么行呀,总该有个安身之处。天月妹妹,不如这样,你先随我回去吧,咱们再想办法好吗?”
林天月立刻回绝:“谢谢,我哪儿都不去,已经习惯这种流浪生活,要是住下来,反倒觉得不舒服。”她违心地说着,也只能这样拒绝,恨意里更加警觉。
天月暗想,谢天恩妹妹叫得倒是亲切,听起来也很关心,可谁知道他骨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呀。看样子,这家伙的确没安好心,又在施展计俩想把她骗走。那个人贩子何氏的花言巧语,她依然记忆犹新,谢天恩也想耍这套鬼把戏,再也不能受骗上当了。
林天月很明白,真要是到了谢天恩家里,必定要被这家伙随意欺凌,那才是掉进虎狼窝里。要是被这官府之人伤害,官官相护,沆瀣一气,她申冤都无处可去,岂不更惨。
谢天恩见林天月无意同去,苦笑了一声,又摇摇头,还在劝说。天月打定主意,决不跟他走,只盼路上不要被这家伙强暴,能早些摆脱他的纠缠。
走了不到一里路,谢天恩突然站住了。他惊呼:“坏了,我把包裹忘在洞里啦!”说着,他拍了一下头,很懊恼“不行,我必须把包裹取回来!天月妹妹,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放心吧,我会尽快赶回来的。”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你不能去,丢下我可怎么办呀?要是野兽来了,我我就活不成啦!”林天月很害怕。“不就是几件衣服嘛,不要回去了,这里野兽出没,丢下我吓也吓死了,再说飞云龙还在那里,多危险呀,快走吧!”
“唉,那几件衣服倒没什么,包裹里还有贵重东西,不能不拿回来,再危险也得去一趟。”
“什么贵重东西呀,连命都不顾及啦?是银子吗?”
“银子还不算贵重,那是一支铜簪子,是我妹妹用过的,我一直带在身边。那是妹妹给我留作纪念的,已是妹妹唯一的遗物,无论如何不能丢,我必须取回来。”
林天月劝他过后再到洞里取回来,谢天恩还是坚持要去,因为他知道,天亮以后,飞云龙进到洞里发现没有人,一定会拿包裹撒气,不知会丢弃到哪里去,休想再找回来。
那支铜簪是亲人遗物,是赠品,虽然不值钱,但是的确不一般,那是唯一之物。林天月见谢天恩如此坚决,知道无法阻止,只好叮嘱他快去快回。
谢天恩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天月看着山洞的方向叹了口气,想不到,谢天恩还是个痴情的人,对妹妹的赠物如此看重。难道谢天恩真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妹妹?对此,林天月有些相信了,不然那家伙也不会因为一支铜簪子回去冒险。她和未婚夫君徐家林不也是这样嘛,对心爱之人的遗物同样珍视。
天月想到心爱之人徐家林,不由得叹息一声,如今也和谢天恩兄妹一样,和心爱之人天各一方了,让人心痛。天月自然地联想到谢天恩,是因为他太像徐家林了,可惜心爱之人的形象被谢天恩玷污了,那可恨的家伙为什么要长得和未婚夫君一模一样呀,令人不悦。
忽然,一个影像闪现于脑海,就是那个装束奇特的女子,接着,那个伴随而来的男子和小女孩也出现了,这三个人的身影交替闪现着。
奇怪,怎么又想到这一家人啦?林天月对这些疑问无法破解,也无心于这个不相识的三口之家,怎奈无力自控,只能随他们出现,随他们消失,不再为此费心劳神。她依旧不知道,这一家人就是刘彩凤和丈夫及可爱的女儿,是彩凤灵魂存留的一点点记忆和思念。
山林里,风时跑时停,枝叶随之不时地躁动。星星躲过云层惊疑地眨着眼睛,要看看山林里的隐情。
林天月望着漆黑的山林,听着沙沙的噪声,还有突然响起的野兽叫声,心怦怦地跳着。她见身旁大树有些枝杈,立刻攀登而上,坐到高高的树杈上心情安稳了一些。她望着远处夜色,对谢天恩的安危有些担心。她虽然恨这个家伙,但是现在又离不开他,和无恶不作的飞云龙相比,谢天恩要好一些,起码到现在还没有强暴她。她默默地祈祷,希望谢天恩能尽快归来,也好快些逃离恐怖的山林,逃脱飞云龙的魔爪。
想到飞云龙,林天月打了个激灵,就在今天,她险些被那恶贼欺凌,就是为逃避这家伙才摔下山去死于非命,多亏刘彩凤的灵魂附体让她死而复生。
那是她从徐大旺家逃走以后的可怕遭遇,天月想起那一幕幕,又连声叹息,眼睛也已经湿润
林天月被可恨的何氏卖给徐大旺为妻,总算逃出“牢笼”焦急恐惧的心放松一些,依旧紧张不安,磕磕绊绊不敢停歇。她跑得气喘吁吁,好容易来到一条大道上,望着西下但阳和茫茫原野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挪动着两条酸痛的腿。
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要去找谁?鬼都不晓得。林天月连自己的家乡林家庄都不知道在何处,又能去哪里,只得漫无目的沿路而行。她看到的是陌生碉野、陌生的道路、陌生的行人、陌生的一切,不知道陌生之地哪里是今夜的安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