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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识朦朦胧胧,只觉得眼皮沉重得一点都抬不起来。两个男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讨厌!我说不要就是不要!”这是一个清脆尖利的嗓音,语气之任性发嗲,仿佛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不要倔犟了,”另一个声音显得老成持重得多,他心平气和地试图说服那个少年“很难遇到这么好的货色,您就将就一下吧。”
“好什么好?”少年的语调猛地滑高“明明有个那么大的伤疤!我才不要这种破烂玩意儿!”
另一个男人笑了,那是发自内心深处,如释重负的爽朗笑声。
“原来您是担心这个”海尔嘉感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牵起,搓揉在一只温热的手掌里“您尽管放心好了。只不过是轻微的擦伤,修养个两天绝对会平复——您不妨仔细瞧瞧,多么柔腻白嫩的肌肤。毫不夸张的说,三年以来我也曾阅人无数,但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皮肤。”
“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您的礼物啊,西门子少爷。”
少年沉默了,是被男人说服了,还是心中另有盘算,海尔嘉自然不得而知。她只听见,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接着,一个轻柔的话语在她耳边低低响起:
“既然是他的意思,那么,就破例让你多活几日吧。”
“为了这完美的肌肤,真正堪称艺术品的一天。”
海尔嘉又陷入了沉睡。她的手无力地滑落一旁,而洛伦兹医生细心地为她放好,盖上毛毯。
对待他最重要的货物,他总是很细心的,很体贴的。
因为,这是关系到他一生成败的大事,他怎能轻易疏忽呢?
他一面凝视着海尔嘉沉睡的脸,一面不时翻动手中的书本。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他不得不吃力地皱起眉头,以免漏掉书上的任何一句话。
他在等待。
等待海尔嘉的醒来。
在这期间他给她的手臂上了一次药,獠牙掠过的伤痕是簇新的,血印宛然历历在目。他一边检查她的伤口,一边惋惜。
就是为了这道无关痛痒的伤疤,竟迫使“最终”的日子,不得不往后延迟了!
然而,这是少爷的意思,身为医师的洛伦兹也无权违抗。没法子,少爷就是这么一个脾气倔犟又要求完美的人。只要是少爷下达的指示,没有一个人敢违抗;只要是少爷皱了一下眉,没有一个人敢说好。少爷说白,没人敢说是黑;说黑,没人敢说是乌。洛伦兹不为人知地苦笑了一下,要不是少爷这样的性格,当初也就不会
海尔嘉动弹了一下。她从那杯含有迷药的牛的控制中醒了。
她那双蓝绿色的眼眸,漠然地打量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她躺在高高架起的一张铁板床上,手足都被牛皮带紧紧地缚住,丝毫动弹不得,更何况她头痛欲裂,四肢疲软,迷药的效力显然颇为强劲,至今都没有完全退去。
洛伦兹医生站在她的身旁,依然温和地望着她,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恶意。
“这是哪里”她勉强抬起头,四下望去“医生,我怎么会?”
“这里是红蔷薇馆,”他平和地回答“也是你最后的家。”
他的语调一如往昔,充满了温柔的味道,但是,不知怎么,也许是第六感作怪吧,海尔嘉分明感到一股寒气自脊背处向上冒出。她使劲扯动手脚,坚韧的牛皮死死咬住了她。
“没有用,就不要浪费体力了。”医生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抚摸在她受伤的手臂上,一股冰凉的触感闪电一般传来,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看,皮肤都勒红了。”
他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个劲儿猛喊“皮肤皮肤”什么的。海尔嘉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急速扩大,究竟是
“真可怜,一定很痛吧。”医生无限哀怜地望着她“如此吹弹可破的娇嫩皮肤,怎么经得起老牛皮的折腾呢?”他弯腰下去,海尔嘉顿感手脚一松“现在,应该舒服多了吧?”
好极了!海尔嘉试了试自己的手脚,牛皮带已经放松了许多,手掌蜷成拳头的话,估计就可以滑出来了。但是她还是装作很艰难的样子“呜呜”直叫。
“还紧吗?应该很松了呀!”医生迷惑不解地掂量着皮带的缝隙,最终咬牙道“好吧,干脆我全都松掉好了。”
就等着这一刻!
趁着他放松皮带的这一刹那,海尔嘉猛提一口气,一鼓作气坐起来,准备翻身出去——然而,竟像有无形的铅块坠在她的脚脖子上,令她重重地跌下。
“你还真是令人大意不得呢!”医生笑眯眯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所以,我在你喝的牛里面放下的药,不光可以令你昏睡,还可以令你气力全无,长达一天一夜呢。”
他俯身下去,凑到她的耳边“这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可以发生许多许多事你说对吗?”
海尔嘉充满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恐惧并没有冻结她的舌头,她想喊。但是
“喊不出是不是?”医生说“抱歉啊,暂时也剥夺了你的声音。因为我这人喜欢安静,做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吵。”
他高高抬起海尔嘉那只手,优雅地举到唇边。他没有吻下去,而是闭上双眼,用的嘴唇来回反复摩娑着,反复体会着。
“这触感啊,这触感啊”他忘情地叫了起来“多么光滑细嫩啊我从没见过少年拥有如此美妙触感的肌肤!”
那是当然了!因为她是女孩子嘛!
洛伦兹睁开双眼,与海尔嘉的视线正碰个正着。她从未看过一个人拥有如此强烈yu望的眼神,就算是赫夫曼准备她的那一时刻,他所流露的豺狼般急色的眼神,也不过洛伦兹此刻的一半。洛伦兹医生以往的风度,颜面全然不复存在了,他此刻的眼神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
他在燃烧。
从眼眸到身体,从身体到灵魂,都在熊熊燃烧着。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扯掉了海尔嘉的上衣,嘴里喊着“让我来检查一下,你身上的肌肤是否也如此美丽吧!”
海尔嘉来不及惊呼,事实上,她根本喊不出来。随着一个清脆的衣帛撕裂声,她那自地洞点火照明后,所剩无多的裹胸布,以及胸衣下面玲珑浮凸的曼妙曲线,清清楚楚浮现在洛伦兹医生的面前。
空气为之凝滞。
海尔嘉根本不敢抬眼看他,她紧紧闭上双眼,羞耻之心令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面去。但是,凭借微妙的感觉,她似乎觉得医生停止了手边的一切动作,僵立成为一座石像。
他怎么了?她的心里如小鹿乱撞般怦怦响个不停。她的眼睛试探地睁开一条细缝,向上望去。她不由大吃一惊。
他居然在笑。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是那么狂放不羁的大笑。
先是肩膀不可抑止的抖动,继而下滑到腹部的持续,最后,是医生全身上下,像通了电似的狂笑不止。他笑的是那么厉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水淋淋的满脸都是。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连向她道歉“我真是笨,居然没看出来你是个女孩!”
他爬下高高碟床,伸手抹掉笑出来的眼泪“怪不得哪!我说怎么会有男孩子皮肤像你一样完美。原来你果然是女的!”
他走到一旁的药品柜前“真是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他熟练地称取一些白色,黑色,绿色粉末,将它们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解药马上就做好,请你稍候片刻。”
海尔嘉不禁为他变化如此之快深深的诧异,洛伦兹医生刚才明明那么凶险地对她预谋不利,但一发现她其实是个女子,立刻又恢复成温柔体贴的医生,又是道歉,又是配解药。这其中的蹊跷,她死活也弄不明白。或者,此刻他还有更大的阴谋?
无论如何,都不能碰那所谓的解药!
洛伦兹医生一手搂起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搓起那些混合药粉“来,张开嘴把它吃了,”他口气之温柔简直就像是对待孩子“吃下去,你马上就可以动,也可以说话了。”他那平和的个人魅力,就像与生俱来般充满了人心的魔力,令人不得不乖乖的顺从,但是,已经见识过他真面目的海尔嘉,又怎会轻易屈服于他?她咬紧嘴唇,打定主意就是不松口。
“吃了它,你马上就会康复的。”那醉人的话语依然绵延不断,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不会吃的。”一个冷傲的声音适时响起,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和傲慢“因为,我没有叫她吃。”
z!
他斜斜倚在门口,站立的姿势看似随随便便,毫不经心,其实,他的右手一直握在腰间的剑柄上,全身也蓄满了战斗的精力,随时一触即发。
只需一个破绽,他就会一击必杀!洛伦兹突然笑了“赫兹的哥哥!”他开心地叫着“你来得正好!”z桀骜不逊地放肆一笑,昂首阔步走了进来。房间里的一切他已尽收眼底,唯一的危险人物医生,他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杀气。就算有——
z用力握紧剑柄,相信也必当击败他!
洛伦兹一动也不动,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看着z闯入他的地盘,潇洒地一挥外衣,正好盖在海尔嘉袒露的上身上,同时也挡在了她的身前。
“傻瓜!”他捏住她的脸蛋,趁着她无力还手,肆意地欺负她“想露的话找我就行了,不许给别的人看。”
医生趁着这一说话的当儿竟伺机扑了过来,但是,z连头都没回,反身一脚踹在他的脸上。
“偷袭吗?”他慢慢转过身,露出一个恶魔般恐怖的笑容“你的等级差太多了!”
令他诧异的是,洛伦兹医生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表示。不,对于王弟那只仍停留在他脸上的脚,他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哦哦哦,这腿这腿啊”他顺势抚摸起王弟的腿骨,从膝盖到足踝,每一寸每一分都不放过。他用指尖细细体味王弟的腿形,不禁忘情地叫了起来“多么纤细秀美的腿啊我从没见过形状如此优美的腿!”
“简直就像是,蝴蝶的幼弱翅膀一样容易折断呢!”
好恶心!这是王弟和海尔嘉第一时间的同一反应,王弟条件反射地一脚踹过去,憎恶大大增加了他脚踹的力度,随着“啪啦”一声,洛伦兹医生的眼睛镜片碎了,他的人也被王弟重重踹翻到地上。
“我最讨厌同性恋了”王弟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黑眸里闪烁的光芒来自,不愿回望的惨痛过去,所留下的一星半点碎片。他正准备痛下杀手,突然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他揪住了洛伦兹的衣领。
“你刚才说蝴蝶是不是?当初挂在我们房门口的‘蝶舞’二字门牌,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
高挺的鼻子受到了王弟脚下的两次重击,鼻血止不住的流——兴许鼻梁骨被当场踢断了也说不定。拥有清爽外表,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的洛伦兹医生,任由鼻血纵横满脸,却满不在乎地大笑起来:
“那个啊没什么意思,单纯地夸你手脚形状美丽罢了。当你向我踢出那一脚的时候,不正是像绚丽的蝴蝶翩翩起舞一样姿态妙曼吗?”
死变态!王弟狠狠啐了他一口,在铁床上扶起了海尔嘉——相对于蔷薇城失踪的少年啦,恐怖的凶杀啦,等等来说,他都毫不在乎,他最在意的,只是一个女人的安危而已。
除此之外,就算天地崩塌于他面前,相信他也会无动于衷吧?
但是,帕斯瓦尔和小罗的下落还是要关心一下的,毕竟海尔嘉虽然不能说话,但她还是听得见的嘛!要是他就这么一走了之,海尔嘉恢复之后肯定会和他吵吵嚷嚷,说不定还要再跑蔷薇城一趟。为了一了百了,省得日后返工,也为了表示他也是同样关心伙伴,他不得不问洛伦兹。
“你们召集美少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像是满足领主个人的私欲,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露面过;也不像是为了喂养山猪,山猪不会在乎饲料是否剥皮,是否大卸八块;说吧,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帕斯瓦尔和小罗,这两个人现在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