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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夏非蓦地低咒,探下身子,想要拉住玄小巫的手,可却相错划过,眼睁睁的看着她沉入了池底。
一团黑雾噗通一下,在他发愣之际就跳了进去,他那慌乱的样子,是谁都没有见过的。
瑶池的水,仿佛带着刺,一次又一次的凌迟着恋煞的皮肤,可他是魔尊呀,怎么会被小小的瑶池水给吓到。
在水中费力的睁着眼睛,他身子越沉越下,努力的搜寻着玄小巫的身影,每每在周身飘过去的水都带着腥味,明明那么苦涩,却又带着香甜,这世上,怕是只有玄小巫的血,才会这么引诱人了吧。
微弱的红光,在池底忽隐忽现,恋煞眼睛一亮,赶紧划着四肢接近,黑暗中,那红光映照着女子沉睡的容颜,如果不是知道生死攸关,他会以为这是一幅画,美的摄人心魄。
靠近沉在池底的玄小巫,恋煞一把揽住她的脑袋,一眼就看见了她胸口还在不停的流血的伤口,他俊脸凝重,将她抱在怀中,蹬起双脚就往上浮去。
明明也是在冰冷的池水中,可他就是能感觉到玄小巫的温度,冷到无法碰触,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他焦急的看着她惨白惨白的小脸,心里越来越慌。
她不会死的,不会的。
哗啦一下出了瑶池,他不顾夏非阴沉的面庞,将玄小巫放在地面上,对着她就是一阵狼嚎“小巫,你醒醒啊,快醒醒,你不能死啊。”
他是魔尊,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类可以脆弱成这样,就流了点血,便会死去,原来他以为和他一样玄小巫,这么容易就会离他而去,不是看不见,而是永远不存在了。
“格拉,格拉。”
在夏非和恋煞惊愣的目光中,玄小巫从脚到头,渐渐的凝聚成冰,才不过一会,她便被冰块包围,成了个冰美人。
一股浓郁的杀气猛的袭来,夏非脸色一沉,忙不迭的转身,手臂一横,挡住了犀利的攻击,可身子却也因为冲击力,后退了好几步。
“大胆巫族,真当我仙界无人不成,如此嚣张放肆,巫族当真再也留不得了。”来人雷厉风行,话不多说,招招致命。
夏非手一挥,五个祖巫便将他团团围住,诡异的步伐,凝聚成杀伤力极强的阵法,一阵风吹过,五个祖巫在身子的不同地方,一个黑色的半月牙从体内深处长出。
夏非掌心同样有着那黑色的半月牙,如此一见,他激动的当下就无法自语。
“天吴,天吴,太好了,六个祖巫,终于齐聚了。”
天吴?不是被玄小巫给杀了吗?夏非所说六巫齐聚,怎么还会发生,来人心下大骇,他一直在旁未出现,直到玄小巫为了阻止天吴和巫神的复活而宁可牺牲自己,他在把握了夏非等人决计敌不过他之后才现身的。
可天吴竟然复活了,那六巫即将被赋予巫神几乎一半的力量,那他即便是玉清真王,还是有所汗颜的。
一千年巫神的强大他是亲眼所见,一千年后,一切又将重演了吗?
眼见夏非随手一挥,一股飓风袭来,全部冲进了倒在一边的一个天兵天将的身体里,那本死去奠兵,立马就活了,缓缓站起身子,扭动了几下僵硬的脖颈,继而发出了让人惊悚的笑声。
“我天吴可是风之祖巫,风是无处不在的东西,所以,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呢,就好像,那个美丽的女孩一样。”天吴抬起头,应着风的无形无态,继而就用了那天兵的模样,他眼睛晶亮,手臂高高抬起,天庭上的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带着强大无比的杀伤力,席卷了南天门上的每一处。
强良被风吹过,顿觉身体里一种强大的力量在复苏,手中猛的出现一只蛇,立刻又消失去,如此反复之后,他双臂摊开,哐啷一声,雷电伴随着龙卷风,将整个天庭都卷入了灾难中。
就连强良的力量都复苏了,六个祖巫站在一排,相视而笑,凉陌舞往前一步,即便失去了一只手臂,却依旧无损于他十二祖巫之首的威严,他伸出那唯一的一只手掌,和夏非一样长在掌心的黑色半月牙蓦地腾空而出,将明亮奠庭整个都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强大的力量,在瞬间就让那些法力微弱的生物在顷刻间就邪恶化了,玉清真王知道大事不妙,立刻给自己布起了结界就往南天门的方向逃走。
夏非也无心管他,割破手腕,放任自己的鲜血融合在被玄小巫的血染红的瑶池中,黑暗暗奠空,七颗星宿越渐明亮,一亮一亮的,照射在瑶池的中央,瑶池的水开始旋转,血红色的液体在旋转中竟然被吸收了去,哗啦一声,一抹白色的雾气凌空而起。
当夏非等人看到那抹白色的时候,竟然一个个都无语凝噎。
那抹白色的周围牵扯着无数条血线,向四面八方射去,吸的血越多,白色就越黑,眨眼间就有一小半被污染了去,而被污染的污染的地方,也开始长出了人的双脚。
在六个祖巫给了他形态之后还不死心,企图吸收人血来给自己造出样子。
夏非怔愣的看着那个邪恶的物体,对上凉陌舞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懵懂。
“不是巫神,他不是。”而这个要复活的东西,他若没有猜错,很有可能是神之系子,系子的选择是十分严格的,一般都要经过巫神的认可,是巫神在六界的代言人,这个系子是一千年来的第一个系子,还不是他这个大巫师亲自挑选的,看样子,不好控制。
恋煞始终蹲在玄小巫的跟前,看着冰块直发愣,边上发生了什么,他都不在意。
直到那个系子的黑暗连他都开始不舒服的时候,他才抬起了头,对着夏非吼道“夏非,这就是你弄出来的东西?这么脏,你最好给我快点阻止他。”
夏非咬牙,看着那个已经有了一半身子的系子,说真的也闷了。
蓦地低头,他看向那个应该说是死去的玄小巫,捏起了手掌。
能指望她么?她就像个破碎般的娃娃,安静的睡着,她是个多么爱恨分明的姑娘啊,可现在,那个系子就要完成了,她却还睡着。
而玄小巫,的确在睡着,做着美梦,梦中,有个黑黑的男孩,在和她讲一个大鸟的故事。
他说,那只大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朱雀,而他便是朱雀神主,他说朱雀的力量可以号令百鸟,杀伤力更是递增千倍,他说的很开心,从朱雀还是一只小红鸟的时候,一直说到了朱雀成为了百鸟之王。
玄小巫趴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撑着下巴,听的也很开心,忽然,那男孩沉默了下,低下头,看着她,问她,还想回去吗?
她一愣,脑海中,一幕一幕揪心的回放着,她将脑袋埋在手臂里,愣愣的不说话。
“你为什么躲在那些村民里,还问我那个问题?”她忽然抬起脑袋,看着那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轻笑,躺下身子,看着那蔚蓝奠,悠悠说道“因为你体内拥有完整的朱雀神力,我这个朱雀神主,自然要找到契机对你进行评估了。”
“那我合格了吗?”玄小巫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男孩点头“嗯。”“为什么?”玄小巫拉住他的手臂,又问道。
“因为你很善良。”男孩闭起眼睛,不去看玄小巫太过明亮的眼睛说道。
玄小巫一愣,然后笑开了,跟着直摇头“我不善良的,你懂的,我杀过人,逼过人,也有不救人的时候,这样的我,哪里善良了。”
那男孩忽然侧首,密长的睫毛几乎可以扇到玄小巫的脸上,认真的说道“你不知道这世上人心的险恶,那你该知道,你所经历的一切,很多有多无奈,这是你的使命,是你的人生。”他用力的钳住玄小巫的肩膀,冷不丁的,温热的唇就印在了她的额心,他看着玄小巫傻乎乎的模样,微微笑开“玄小巫,我此刻将赋予你朱雀神主最虔诚的祝福,你已经是下一任朱雀神主,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说罢,他的身影便埋入了一片黑暗中。
好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耳边,却吵杂无比。
有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她的动作,她伸手用力一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给推破了,她吃力的睁开好累好累的眼睛,对上的,就是恋煞含泪的双眸。
“恋煞?”她一勾唇,喊出他的名字,恍如隔世。
恋煞孩子气的一抹眼睛,激动的就要将玄小巫抱进怀里,可一阵红光,将他给弹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惊愣的捂着疼痛的胸口,看着坐起身子困惑的看着他的玄小巫,哑口无言。
玄小巫伸手手臂,破碎的衣袖,已经遮不住她骇人的脉搏,突突跌动着,动脉都发着红光,她侧首,看向那还有半个脑袋便成型的神之系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小小巫,你”恋煞结巴了,指着玄小巫,可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玄小巫不明白他要说什么,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然后就愣住了。
她的身子竟然长大了,而此刻那原本被血染红的白色衣衫因为她的成长被撑破,萧条的挂在她的肩膀上,墨黑的长发也长了一些,及腰而过了,几缕落在胸前,遮住了些许的青光。
她倏地伸手捂住胸口,微红着小脸抬起脑袋,心脏跳动的异常激烈。
那折磨了她四年的蛊毒被解了,她也不是小女孩般的模样了,此刻,她有着十七岁女孩该有的模样,高挑,丰腴,看起来是那么健康。
手掌撑在地面上,她接过恋煞红着脸丢过来的外套站起,赤着双脚,迈开一步,密长的睫毛扇开,看着同样怔愣的夏非,露出了风华绝代的笑容。
她现在很开心,谁都不恨,所以那个笑容,带着满满的真诚,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只属于玄小巫的美好。
夏非的心口一动,他困惑的赶紧别过脸,隐在面具下的剑眉拧起,他不懂,刚才那种心情,该叫什么。
酥酥的,愉悦的,甚至还有些害羞和窘迫。
那是他应该对玄小巫有的感情吗?
更多的血汹涌的从四方朝着系子而去,那系子的嘴巴微动,蓦地开口,声音如雷般响亮,修为稍差点的一听到他的声音,便是七窍流血而死。
“神染,神染,神染”
他一声更比一声急切的喊着神染的名字,咬牙切齿般的,仿佛要将神染给生吞活剥了。
玄小巫瞪大水亮的眸子,看着那乌黑奠破开一个小缝,一个小白点越来越近。
而在被挡在圣地之外的万希等人,则是紧紧的扒着神染的衣袖,急的不知所错。
“怎么办?怎么会有力量要将掌门给吸进去?”万希抱着神染的手臂,对着边上一脸菜色的黎筑和唐子絮吼道“掌门现在还昏迷着呢。”
“拉住试试。”凌刖风也是沉着脸,忽然对旁边闷住狄花仙女说道“你不是那个什么仙女吗?你来试试。”
桃花脸一黑,登时局促的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哥,你别理她,她就会把小巫姐姐气走。”凌刖漓难得自个站在了地上,此刻是插着小腰,撅着小嘴,瞪着桃花,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她看。
圣地口蓦地出现一个大洞,神染的身子在他们粹不及防的时候忽然就不见了,青星疯了似的扑上那洞口,却是扑了个空。
“掌门,大师兄,掌门,掌门”青星对天哀嚎,痛心疾首,可那圣地,就是不会为他打开。
玄小巫听着那句句的神染,眼神始终看着那抹白色,最后,她脚尖一踮,身子腾空而起,优雅的飞身而去,揽住神染的肩胛,阻止住了系子的牵制。
他睡着,和刚才的她一样,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睡着呢,连系子都出来了,他都不知道。
“是谁?是谁破坏了我的好事。”那系子眼见到手的神染被人拦下了,浑身大骇,牵动着无数密密麻麻的血线都在摇晃。
玄小巫带着神染落在地面上,蹲下身子,探着神染的鼻息和额头,丝毫不理睬系子。
系子被激怒,手臂一甩,千万条粗壮的血线就朝着玄小巫这边挥来,玄小巫眉毛都没挑一下,从体内散出红光,将自己和神染都笼罩在其中。
血线落在结界上,从头上开始焚烧,以秒杀的速度侵蚀着系子的供给线。
系子还未完成的重塑大计划就因为玄小巫的结界而毁了一半,他倏地收起放射出去的血线,脸上水波荡漾,竟然是到最后,都没有个人脸。
“朱雀神主。”系子阴测测的开口,稍一侧首,大掌一挥,将站着的六个祖巫和夏非齐刷刷的给掀翻在地,一个个都吐出血水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朱雀神主认了这个女人。”他指着玄小巫,口气里都是指责。
夏非没有想到这个系子出手就将他们都打伤了,可碍于他是系子,他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能谦卑的匍匐在地,闷不吭声。
他一直在期盼巫神出世,可他不知道巫神当时被神染伤的如此重,落到最后只出来了个神之系子,系子就系子了,再找到六个祖巫就能让巫神出来了,可这个系子怎么这么碍眼呢。
系子那没有五官的脸又转了回来,对着玄小巫,倾身而下,落在了她的跟前。
玄小巫紧紧的抱着神染,警惕的看着系子“你想干什么?”她出口问道。
可那系子还是不断的朝她走近,她皱眉,五指伸张,嗡嗡作响之后,一把散发着金光的神弓就被她握在掌心,她抵着弓身,喝道“站住。”
系子的步子果然就停了,他咯咯咯的发出诡异的笑声,面部堆积在一起,十分惊悚。
他一直在笑,仿佛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笑奠地都为之震动,笑的玄小巫头晕脑胀。
忽然,他摊开双臂,四肢大张,无数和水管般大小的血线向四处延伸,最后蜿蜒回来,全部都朝着玄小巫刺去。
她虽然不知道那系子在笑什么,但是她有预感,那个系子已经将对神染的杀意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于是她走出了给神染的布起的结界,让那些攻击全都朝着她一个人而来。
她腾空而起,手腕翻转,掌心里的神弓发出璀璨的光芒,玄小巫眯起眼睛,指尖划过弓弦,几十根带着神力的细小箭身在松手之际咻咻咻的,稳稳的射中了追随着她而来的血线。
那个系子,竟然一心要她死,玄小巫稍稍放下弓箭,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他看她不顺眼,她还嫌他碍眼呢。
如此相看两厌之下,玄小巫的手下也开始不留情起来,巫神的系子,留不得。
拉开满弓,她勾起嘴角,身子陡然间到了那系子的上边,手指松开,带着犀利神力的弓箭自动的布起一张大网,如烟花般落下,将那系子困在了其中。
本以为如此那系子便会任她宰割,孰料那系子身子一抖,竟然化成了墨水的形态溜了出来,哗啦一下到了她的身后,朝着她心口袭去。
她侧首挡过,猛掸起左脚,带着红色光芒的一脚,一下子就踢散了那团墨,墨向四周散去,倏地凝聚成了两个,幻化成系子的模样,同样没有五官,一片黑呼呼的对着她。
玄小巫轻叱,扭了扭手腕,拢了拢宽大的外袍,摆了个谁怕谁的姿势,喝道“你以为你变成两个我就怕你了?”
系子浮在空中,听了她的话,从两个又变成了一个,逗得玄小巫直乐呵。
“小丫头片子,你也开心不了多久了。”系子沉默了一会,才憋出这几个字,如墨般的手臂上蓦地出现一柄乌黑的长剑,剑气横扫,削过玄小巫的发丝,雷厉风行般的步步紧逼。
玄小巫后退了数步,神剑出,蹭的挡住了系子的剑刃,乌黑的夜空中,只能听得见两剑相撞的金属声,只看得剑那红色的利刃划破夜空,仿佛带着血,犀利的铲除一切黑暗的东西。
六个祖巫全部凝神而坐,看着那空中不断纠缠,打奠昏地暗的两个人,皆是脸色凝重。
离梦作为唯一一个女祖巫,最先支撑不住,倒在了凉陌舞的肩膀上,凉陌舞扶住她,那只独臂还在。
“离梦,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低声问道,抬眼看去,其他祖巫的表情都很纠结。
“该死的,这是什么系子,自己打不过玄小巫,竟然吸我们的力量,他要是带领了我巫族,我们还不得都死在他手上。”天吴大喝,刚刚恢复自由声的他就遇到了这种事,说没气都是骗人的。
“不能让他们打了,否则我们必死无疑。”烛九阴那副阴阳脸沉的比天还黑,话才说完,就吐出了一口血水。
玄冥赶紧给他输入元力,拼了命的输,仿佛元力不要钱一样。
“作为祖巫,我真的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我此刻,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快点解决了那系子。”强良故作淡定,撑着下巴,好不风雅。
玄冥困惑,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一把脉,鄙夷的瞅了他几眼“切,气息紊乱,你也撑不了多久了,装什么装。”
叹。夏非面具下的薄唇还沾染着血丝,他阴霾着俊脸,心中更是若有所思。
今日这一掌,他会永远记得的,他无法责怪系子的阴狠,如果不是当年神染和仙界的众人,巫神不会那么惨,如今又复活不了,所以此刻他所受一切,都必定要报复回去。
蓦地,一道如闪电般的红光从天劈下,雾气散开,露出了玄小巫和系子的身影,只见那神剑刺穿了系子的胸口,两人固定在空中,谁都未动。
抽开剑,那系子轰然散开,不一会又凝聚了起来,玄小巫大怒,差点就要指着那系子的鼻子吼骂了。
砍不死的墨水,砍不死,那就是跟她打了这么久的不是真身了
她瞪大双眸,低头一看,背脊窜上一股冷意。
在神染睡着的地方,一团小小的黑色正朝着他靠近,将神染从脚开始,准备包围其中。
她当下就撇开了那系子,身子陡然下沉,她脸色肃杀,气场犀利。
底下忽然传来抽气声,她未在意,可身子却下沉了许多,她瞳孔微散,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心口,竟然血肉模糊的被刺穿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如墨般的水贯穿了她的心口,正朝着她一手臂距离内的神染靠近。
“卑鄙。”她低咒,可身子摔得好像要散了一样,怎么都撑不起来。
眼见自己和神染都要被那系子给吞噬了,玄小巫闭上眼睛,死死的咬着下唇,倏地拔出了神染腰间的上善若水剑,指尖才触到那剑身,一声鸾鸟典鸣嘶吼出,伴随着天际初开的一丝曙光,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玄小巫手持上善若水剑,一剑刺进了附在地面上的一滴墨水上,那团黑色不死心的蠕动着,玄小巫狠戾的眯起眸子,从手臂上滴下的血水落在那黑色上,刺啦一声,那团黑色便化成了一缕青烟。
天,在那鸾鸟散发着红色神光的尾巴之后恢复了光明,鸾鸟飞至玄小巫的身边,围着她和神染转了三圈,玄小巫满身的狼狈,竟然顷刻间就恢复了。
好手好脚的,就连衣服都换成了血红色的长衫。
她愣愣的爬到神染跟前,抱着他的脑袋左摸又摸,然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事。
齐刷刷的,六个祖巫都松了一口气的倒了下去,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夏非,等待他的指示。
“走吧。”夏非轻语,语气不太好,显然心情郁闷的很。
凉陌舞点头,转身看着玄小巫的背影,嘴唇嗫嚅,最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们以后还要巫神复活吗?这就是你们的好系子吗?”玄小巫忽然抬头看着他们,轻轻的问道。
夏非停在她身侧,没有低头“这是我的使命,就好像你作为新一任朱雀神主该有的使命一样。”
玄小巫笑开,满是鄙夷“那就来吧,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夏非不语,只是再迈开步子的时候,丢下了一句话“但愿吧。”
玄小巫没有去理会那句话中的含义,只是推搡着神染,直喊道“掌门,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还没喊两句,夏非他们又回来了,只是是退着回来的,她抬头看去,有些怔愣,只见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如果不是她的那股仙气,她会以为她是皇亲贵族,而事实她眼光不错,来人正是西王母。
她冷冽的看着一干受伤皆重的巫族人,最终那视线落在了神染身侧的玄小巫身上。
“玄小巫,如此情况下,你不觉得是铲除巫族最好的机会吗?”
玄小巫听到她的口气,当下就皱起了眉头“你是?”她不认识那些仙界的某某某,只知道这个女人,来头一定不小是了。
西王母一笑,道“我是神染的母亲,西王母。”
“啊?”玄小巫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放开了神染,还往后缩了一下,仿佛要撇开关系似的,转念一想自己是在忌讳什么,假装衣服脏了,站起来拍了拍,又成了那个淡漠的玄小巫,可面对来意不明的西王母,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如果神染醒着,他也会希望你痛快些,杀了他们的。”她伸出一根手臂,将那七个人都指了个遍“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对你来说,解决掉他们是很轻而易举的。”
玄小巫双手环胸,微微翘起了嘴角,说道“唔,好像是呢,大巫师和六个祖巫都像蝼蚁似的任人宰割,这种感觉真舒畅。”
夏非一侧首,那眼神如刀子般的仿佛要凌迟了她。
她接受到夏非的警告,更开心了。
西王母很满意的点头“那就杀了他们,到时候你会是仙界的英雄,我会让玉帝给你个官做做的。”
“扑哧。”玄小巫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眼角垮下,她沉下脸,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的模样“西王母娘娘,你当我玄小巫是什么人?我一不是仙界中人,二不是什么孬种,我会杀了系子,是因为他要杀我,我不想杀这七个人,也是因为我没心情,你有何权利,左右我的决定。”
“权利?你在跟我说权利?普天之下,有谁可以和我西王母说权利。”西王母眼色黯沉,再看向玄小巫的时候,满眼的都是不满意。
玄小巫无所谓的耸肩,不理她。
西王母轻哼道“原来这一任的朱雀神主,竟然是如此没素质的小娃娃。”
格拉,格拉。
玄小巫似乎听到了自己拳头的声音,她迈开步子,优雅的停在了西王母的跟前,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如果娘娘觉得他们碍眼,仙界多的是人才,总不会解决不了他们吧。”
西王母看着眼前气焰嚣张,明显在跟她呛气的玄小巫,一时间有些发愣,她别开脸,看着昏迷的神染,眼神蓦地一亮“难道,你连神染的话都不听吗?真是枉费他,为了你做了这么多。”
“他为我做了什么?”玄小巫有种预感,西王母的话中,有关于她失去那段记忆的线索,可是西王母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拿她在意的事情,威胁她。
“你若亲手除了巫族,我便告诉你。”
玄小巫美眸一瞪,然后笑了出来“呵,呵呵呵。”
她转身,走了好几步,抹去眼角的泪水,冷冷道“真可笑,王母娘娘,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可我玄小巫,最讨厌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