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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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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时,站在门外昏昏欲睡的刘公公终于听到室内传来元牧天的声音:“刘成,备好热水,朕要洗浴。”刘公公微微弯着腰靠近门边,恭敬回道:“皇上,热水早就准备好了。”高大的门扇从里面打开来,元牧天只披着一件袍子走了出来,精赤的胸膛裸露着,印着几条淡淡的旧日伤痕,还有几道指甲抓破的新伤,微微渗出一些红色。

    刘公公向里看了一眼,龙床上床帐低垂,没有一丝动静。

    “皇上,天色不早了,皇上早些休息吧。年公子就交给老奴吧,老奴一定伺候周到。”元牧天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朕自己会照顾年华。你让宫仆备好东西就都下去吧,朕不喜欢有人看着。”刘公公心中一动,恭敬地行礼应了,退了下去。

    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的年华松了一口气,如果自己这副模样还要被宫女或者太监什么的像洗肉猪一样的里外清洗一番,他真的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以前失去记忆的时候都是小李子伺候他,可是现在现在连小李子也不成。

    元牧天走回床边,俯下身去用手指轻抚着年华依旧微微泛红的脸庞,低笑道:“年华,你又是我的人了。”年华眉头一皱:“元牧天,你搞清楚,我不是女人。不是被你睡一次就只能一辈子跟着你,男人有什么贞操观可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元牧天脸色沈了下去,用力握住年华的手腕道:“朕不准你这么说!年华,你是朕的人,这一辈子只能有朕一个男人!”年华嘴巴鼓了鼓,有些委屈地强争道:“我要娶一个女人,结婚生孩子!”

    “你敢!”元牧天瞪大了双眼怒道。

    “啊!疼疼疼!”

    看到年华眉眼皱成一团叫疼的样子,元牧天慌忙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却见年华的手腕上已经印了几个紫红的指印。

    元牧天轻叹一声,一把将年华捞了起来抱在怀中,向浴室走去:“年华,你不要故意惹朕生气。朕已经说了,你是朕此生惟一喜欢的人。朕从前不得懂爱,草率地将你充军,让你受苦,朕知道你心里怨朕。”元牧天说着,突然想起来年华当初被充军的罪名。因为他把那好色荒淫的万流来使当众打了一顿此时想来,年华好管不平事的性子在那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了。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个小男宠已经侍宠而娇到了无法再纵容的地步,心中厌烦,简直就像被鹰啄了眼一样。如果那时候会知道一年后的今天,自己这呼风唤雨的一国之君偏偏对这个昔日里千依百顺乖巧邀宠的小男宠如此求之不得,甚至只能使出下药迷奸这样下流的手法,他还敢随口一句就将他的宝贝年华给充军了么?

    元牧天亲吻着年华的额头,低叹道:“不管你怎么怨朕,朕都不会再放你离开朕。年华,朕最后悔的事,就是将你流放充军。还好那些兵痞没有一个占过你的便宜,否则朕怕是真的要效仿一回无道暴君了”元牧天抱着年华缓缓走下宽大的水池,坐在池边上,仍旧把年华抱在怀里。白色的热气慢慢蒸红了年华的皮肤。

    年华不理会元牧天的甜言蜜语事实上那些皇帝自以为是的甜言蜜语每一个字都在狠戳年华的心窝。那全都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元牧天,干也给你干了,可以放我走了吧。”年华冷不丁地冷冷说道。

    元牧天禁不住脚下一滑,瞪了瞪眼道:“怎得说话如此粗俗!”年华咬牙恨道:“敢做不敢说吗?你这个虚伪的强奸犯!放我走!我要去找子涵!”

    “不准你提他!”元牧天怒道。

    “我要去救子涵!呜”嘴硬的下场就是再一次被震怒中的皇帝狠狠地吻了。

    嘴唇和舌头都被元牧天尖利的牙齿咬得生疼,一股铁锈的味道弥漫开来。

    “元呜恩”迷药的效力还没有散去,年华只觉得浸入水中的肢体感到沈重无比,连推开元牧天都做不到。

    直到觉得快要背过气去,元牧天才放开他,捧着他的脸怒道:“朕不准你再提什么程子涵!”年华绯红着一张脸怒道:“元牧天,你无理取闹也该够了!子涵一个人去济城那么危险,随时都会丢了性命。还是你根本就希望借倭寇的手杀死他!你这个狗皇帝!子涵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元牧天的脸色越发的黑如锅底,年华口口声声字字句句都是为程子涵着想,简直要把他的心肝脾肺都气炸了。

    “朕派去的五十万大军自会救他。他只是一条离了水的鱼一只断了翅膀的鸟,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朕还不屑取他的性命!”元牧天沈着脸,忍着怒气向年华一字一字说道“至于你,年华,你如果敢不乖乖留在朕的身边,朕就不能保证会把他怎么样了。”

    “卑鄙!”年华咬着嘴唇瞪着双眼气鼓鼓地道。

    “承蒙夸奖。更卑鄙的现在还有呢”

    年华啊的一声叫出来。原来是元牧天一直作乱的手指借着温水的润滑钻进了身体里,在他体内激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你无耻!你你道德败坏!别把手指拿拿出来!”年华紧抓着元牧天的手臂,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

    “朕的东西还在你肚子里,朕要帮你弄出来,不然明天受罪的是你。还是你想带着朕的龙种睡觉?如果年华能给朕生个皇子出来,朕倒是可以考虑。”

    “我没有那个功能,你把手指拿出来,给我解了迷药,我要自己洗!”元牧天嗤笑一声,手指猛地一转,惹得年华长长地呻吟了一声,浑身都在微微颤栗。

    “给你解药?不要急,等你的这个小口再也离不开朕了,朕再给你解药。”元牧天肆意调笑的下流话语让年华浑身的皮肤更红了起来,脸上热热的像火烧一般,不知道是水气蒸的还是气的还是羞的。

    年华只能忍着不适和羞耻,任元牧天半是玩弄半是清洗地给自己洗净了身子,又抱上了龙床。

    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元牧天也没再折腾他,抱着年华小睡了一会儿,便精神奕奕地起床洗漱上朝去了。

    以后的几天里元牧天果然完全不提给年华解药的事。年华觉得自己像个半残废一样,浑身所有的力气只够他从床上走到窗边,连走到大门都做不到。

    一连半个月,元牧天也再没去过后宫,整晚整晚地在寝宫里想着法子地折腾年华,甚至以此作为讨好年华的“极大恩赐”年华气得都想笑了。

    凌青也早就得知自己的属下又被自家皇帝弄上手了,这一次却连忠心耿耿的贴身侍卫也没有办法站在自家皇帝那一边了。

    凌青知道年华的心愿。以前他是不信的,一个出身妓院,又曾经满心只想着讨皇帝开心的无用男宠能有什么远见?可是与年华相处的那些日子却让凌青不得不相信,甚至只能将现在的年华和过去的他彻底割裂开来。

    凌青从不把那种以色魅上的男宠当作男人看,可是现在的年华在他眼中和他其他的众多兄弟属下都是一样的。看着皇上这样对待年华,凌青觉得就像其他兄弟甚至他自己也被这样那样了一样,心底不太舒坦。

    作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一天总有大半的时间是和皇帝粘在一起的,自然就不可避免地总能撞见被迷药弄得虚弱不堪的年华。

    这一天中午,凌青奉命先行前往龙行殿待命,元牧天却只带了刘公公走了,不知道要去哪里。

    凌青走进院子的时候,正看到年华扶着殿前的石雕,一步步地走下台阶。

    此时的年华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袍子,衣带松松地系着,露着的脖子白惨惨的,还点缀着几点淫靡的嫣红,一股子魅惑风流的模样,和凌青刚开始熟识起来的那个阳光青年又相去甚远了。凌青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招呼。年华一直在专心致至地下台阶,根本没有注意到凌青的到来。迷药让他整天昏沈无力,如果是内力平平的普通人,早该动弹不得了。可是年华仗着体内的逆天功力,硬是能撑着走上两步,而且似乎他越逼迫自己走动,他就越来越能回复些力气。

    年华不指望这样子就能把迷药的药效袪除,但至少要能恢复到正常行走的程度,这样才有机会逃走,恢复功力的事就以后再说,此时走一步是一步了。

    他一定要亲自去救子涵,元牧天这位天子的承诺比一般人还不可信。子涵是他的责任,是他情愿背负起来的负担,他一定要亲自确保他平安无事。

    年华咬紧牙一步步挪着,突然脚下一滑,浑身仅余的一丝力气都被闪没了,年华软着身子倒了下去,闭上双眼认命地等着滚下台阶。

    这下可要坏事了,万一摔伤了被元牧天问起来也够麻烦的,他还不想被元牧天知道自己整天像只乌龟一样挪来挪去地在作恢复训练。

    “当心!”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年华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拉起,直直地倒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并没有倒霉地滚下地去。

    年华睁开双眼,眨了两下:“凌青?你怎么自己来了,元牧天呢?”

    “在皇上寝宫里直呼皇上名讳,你不想活了么。”凌青无奈地道,一边扶着年华往殿里走去。

    年华扭头看着他,笑了笑道:“我就算是不想活,也要元牧天肯杀我才行。”凌青默默地扶着,不再应声。

    年华的身上带着沐浴过后的淡淡香味,和皇上身上的味道很像。皇上沐浴用的香料都是特制的,只有皇上能用,想必年华是与皇上一起凌青的心里想到了些什么,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年华长如飞瀑的黑发松松地散落在他的胸前,几缕发丝还缠到了他的手腕上,都让凌青有些不自在。

    年华任凌青搀扶着走到了内室里,凌青小心地将他放在堂外的榻上,转身正要走时,年华终于下定了决心,出声唤道:“凌统领,我想求你帮个忙。”凌青脚下一顿,并未转身,只是微微扭过脸来道:“如果是要我帮你解了身上的迷药,抱歉,年华,我做不到。我不能背叛皇上。”年华咬了咬唇愤愤道:“就算你家皇帝做的是错的,你也完全服从他么?!凌青,我相信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我才敢开口求你。你难道看不到吗,元牧天都荒唐到什么地步了。你们的历史上有几个明君会把男人锁在寝宫里每天每天”年华说不下去了,只是气鼓鼓地看着凌青。

    凌青沈默了片刻,才回道:“对不起,年华,我发过誓要永远效忠皇上。”说完便不等年华再开口,脚步匆忙地离开了。

    年华一拳捶在榻上,狠狠地扑倒在刺绣精良的靠枕上,沮丧至极。

    ***

    元牧天下了朝之后便将凌青打发走了,只带着刘公公就往年华曾经住过的宫殿里走去。

    自从年华离开之后这里就空了下来,元牧天特意让人不准收拾,保留着年华还在住时的模样。

    这些天年华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似的,元牧天夜夜独宠于他,自以为已经很能表明心意了,可是年华却完全不为所动。每次拥抱年华的时候他都是不情不愿的。

    对于年华的这些敌视,元牧天心里总有些微的失落。每每想起年华曾经对他的百依百顺,以及想尽办法讨他欢心的乖巧,再对比今下的情景,元牧天心里就越发的不舒坦。

    今日下朝之后他心中一动,临时起意,便想到年华旧居里看看。如果能顺便找到什么旧时信物,也许能让年华对他回心转意,那可就皆大欢喜了。

    元牧天让刘公公一人留在院里,自己进了年华的卧房。

    房间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元牧天四下看了看,最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一年之前年华被充军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收拾过了,就算有什么也早该处理干净了,哪里等得到他今天来这里撞运气。

    元牧天长叹了一声,心中暗嘲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在乎到如此地步,和他曾经最不屑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无用昏君又有什么两样。

    元牧天伸手在床板上摸了摸。如果自己此行被年华知道,一定又要被他冷嘲热讽一番了。随手在床板上拍了拍,苦笑一声,元牧天便准备起身离开。

    没想到床板之下空空两声,竟像被人挖空了一般,元牧天疑惑地站起身来,揭开床板。

    一卷卷白色的宣纸在床板下堆了很高。

    元牧天探手捡出几卷,随手弹了弹,尘灰扑面,看样子是放了很久了。

    应该是年华离宫之前藏在这里的,居然没有被打扫的宫人发现。元牧天饶有兴致的打开一卷,还未要笑年华那一手稚儿一般的字迹,便先被那上面的内容震住了。

    年华爱元牧天,年华爱元牧天微微泛黄的纸面上写满了这句话,重复的一行又一行看在眼中,却犹如听到了惶恐而高声的呼喊。

    元牧天将所有的纸卷全部拆开来,一床一地,每一张上面都是这一句话,用好看却稍嫌幼稚的笔法一笔一笔地认真写着,像在证明什么,像害怕遗忘什么。

    向来不可一世的皇帝却惊立当场,手中拿着的最后一张纸也落向地面。

    如果是以前,如果是别人,他大概要认为这是讨好他欢心的手段。无伤大雅,却也不值得太往心里去。

    可是这是年华,这是落满了尘埃的太过久远的字卷,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这些东西恐怕永远也不会再见天日,就在这厚重的床板之下被灰尘掩埋,慢慢腐朽。

    如今的年华可能根本就记不起来他一笔一笔写下的这些无悔爱意。

    元牧天跌跌撞撞地在床边坐下,眉头紧锁,心中有些微微的刺痛。

    以前的那个娇顺小男宠在帝王的心中只留下了淡漠的一抹身影,连长得什么样子也似乎记不清了。虽然如今的年华近在眼前,可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昔日的影子,元牧天到此刻才发现,他几乎就是将他们当成了两个人。

    他真心喜爱现在的年华。他光芒四射,漂亮耀眼,有着柔韧修长的身躯,俊美的脸庞,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敢爱敢恨,敢争先锋,敢向往高飞。

    他似乎很少带着喜爱的心情想起自己的那个小男宠,那个全部身心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全部的生命都只能依靠他,将他当成天当成地当成一切的小男宠。这些深刻的爱意是那个小男宠写的,在他被自己厌烦冷落的日子里,而不是现在的年华。

    元牧天蓦然感到心中一股疼痛,像是失去了什么,再也寻找不回。

    在外面候着的刘成等了许久,看了看渐晚的天色,心中微微有些着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皇帝终于从那房间里走出来。

    刘成快步走上前去,便听到元牧天吩咐道:“刘成,你派人将此处宫殿锁好。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刘成点头应了,便小跑着跟上快步离开的皇帝。

    年华正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的声响。抬头一看,元牧天已经撩开帐子走了进来。

    元牧天一边让宫女侍候着他脱下外衫,一边向年华微微一笑道:“朕回来晚了,年华可有想念朕?”年华翻了个白眼,费劲地把自己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

    元牧天坐在他身后,将他拦腰抱了过来,搂在怀里,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先别睡,朕带你去沐浴。”年华狐疑地看了元牧天一眼,怎么突然之间这自恋狂皇帝声音动作都温柔得这么肉麻?

    “元牧天,你又想耍什么把戏?你到底想干嘛!”元牧天刻意地忽略了年华张牙舞爪的质问,只是把人抱了起来,往隔间的浴池走去。

    把全身浸入温热的水中之后,年华舒适地轻呼一口气,也放弃了那些无用的叫板。

    元牧天遣退所有下人,自己挽起年华长长的黑发,慢慢地在水中清洗着,在缥缈上升的热气中轻声道:“年华,朕只想让你知道,朕不只喜爱现在的你,朕也喜欢以前的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朕都喜欢。朕这一辈子最糊涂的错误就是将你充军。朕很心疼。”明明是发自肺腑之言,说出口来却和他平日里诱哄嫔妃美人的甜言蜜语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没有那么甜。

    元牧天苦笑了一下,果不其然听到了年华不屑的轻哼。

    “年华,朕让你受苦,你想怎么罚朕都可以,只是不要离开朕的身边。你现在有足够的空闲,朕希望你偶尔也想一想,你有没有忘记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事是你曾经无比在意的,可是不经意地却抛之脑后了。”

    “你在说什么啊?”年华顶着满头皂角,不耐烦地晃了晃脑袋。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逃离这个宫殿牢笼,好赶去济城救子涵。好不容易可以在洗澡的时候放松一下,元牧天在跟他神神刁刁些什么?

    “我记性好得很,我什么都没忘,上辈子的事我都记着哪,不劳您老费心了。”元牧天听着年华心不在焉的话语,看着那微微摇动的发顶,满肚子的苦涩滋味只能自己慢慢品尝。

    他不能向年华提起有关那些纸卷的事,更不能直接拿给他看,否则只会提醒年华那一段痛苦的日子和那些日子里自己对他的无情。那他再想要年华主动的亲近,只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他只能等,等着年华自己记起。他不怕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想不起来,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等待。

    ***

    夜半时分,一道黑影走进皇帝的寝宫,悄无声息地跃上房顶。

    凌青白天时听了年华的请求,虽然当时干脆无情地拒绝了,但他心里的矛盾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凌青敬仰元牧天,他也不认为以后会有所改变。可是年华的话却让他无法忽视。

    尽管不会向年华承认,凌青心里却清楚,他并不认同皇上做的这件事。

    且不说他强人所难,甚至连下药这样的手段也使了出来,硬要将年华留在身边。反正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他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都是应该。

    可是年华好歹算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又身怀绝世武功,聪慧机敏,是块可造之材。只要好好训练,假以时日必能独当一面。一个忠诚的优秀将领在这天下初平,蛮族海盗叛乱势力还在四处作乱的时期有多重要,皇上不该不明白。

    可是他却情愿选择将年华留在床帏之间,只供他满足私欲。

    凌青轻手轻脚地在房顶的琉璃瓦上疾行,一直到元牧天的卧房上方,便停了下来,蹲下身去。

    这不只是因为皇上,还有年华年华是他的朋友,他营中的兄弟,凌青自认为实在做不到看着兄弟沦落到这种地步而坐视不管。

    一片瓦片轻轻地揭了开来,昏黄的烛光从下面照射出来。

    凌青微微有些惊讶,他特意这么晚前来,以为皇上早该歇下了,没想到竟然还不容凌青多想,一阵暧昧的声音突然从缝隙中飘了出来,直传入他的耳中。

    那些或粗重或隐忍的喘息,淫靡的低语,湿濡的声音,床板吱哑摇动的声音“元牧天啊不要”

    凌青的脸瞬间火热起来,火辣辣的感觉从脖子下面烧到了脸颊上。

    从前听到所谓男宠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看到眼里的也不过是一个脂粉气浓郁与女子别无二致的精美少年,后来年华入营之后与兄弟们同吃同睡,更加不会想到这种事情。

    如今赤裸裸地直接面对,即使没有看到画面,凌青一瞬间也有一些不知所措。

    他将揭开的瓦片手忙脚乱地盖了回去,旋身一跃,迅疾地向侍卫营奔去,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一般。

    “皇上,这是年前各地进贡上来的丝绸珍器,皇上赏过诸位娘娘之后还剩了一些,都在库房里锁着。”刘成躬身向元牧天禀报道。

    元牧天站起身来扔下手中的折子,走上前去。他随手拿起一只玉杯,将那些呈上来的东西一一看过。

    “算了,收回去吧。”元牧天摇了摇头,按了按略微疲倦的眉心。

    年华不会喜欢这些东西的。元牧天轻叹一声,真是此生从未想过他要如此费尽心机只为讨一个人的欢心。

    刘成让人将东西搬下去,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又弯身低首道:“皇上,还有一事。今日太医院来禀,游贵妃怕是快临盆了,约莫就在这几天了。皇上您看是不是先让游贵妃搬出冷宫,好生照顾。毕竟她怀着的是龙子啊。”

    元牧天皱起了眉头,想了片刻道:“不用了,你多派些人过去照顾她,吃的用的不要短了她的。虽然她被朕打入冷宫,她肚里的孩子还是朕的龙种。”

    刘成应了,正要退下去,又听元牧天道:“不要让人知道关照她是朕的旨意,不然游家的心思又要活络了,朕不想他们再来烦朕。”

    “是,奴才知道了。”

    “下去吧。”元牧天点了点头,他正要走回桌案继续批阅奏折,一个通传小太监在门外扑通一声跪下,禀道:“启禀皇上,瑞王殿下求见。”元牧天只觉得额头周围一阵阵地泛疼。这些天自己这个弟弟已经来求见过许多次了,无不是冲着那程子涵来的。

    程子涵私自前往济城的消息早被他封锁,怕的就是元启会不知轻重跑去找他。好在程子涵向来也不给元启好脸色看,只说是程子涵不想见他,便将元启欺瞒到现在。

    不过看他越来越着急的样子,只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元牧天恨恨地咬了咬牙,程子涵,又是程子涵!自从沾惹上他,他这一国之君的所有不顺心之事全部都是因为程子涵!

    “不见!”元牧天隐含着怒气的声音把门外那小太监吓得浑身一颤“传朕旨意,瑞王闭门一月,不得外出。如有抗旨,从重责罚!”

    “是!”小太监大声应了,腿脚利落地跑去传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