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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节已入寒冬,越向北行,气候越是寒冷。
北国王都城门口,两个守门的士兵凑在一块闲聊,只听一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冬至快到了,我家那小子这些天总琢磨着要参加今年的冰练。你说就他那个身子骨,怎么去跟那些修行者争,不是去闹笑话嘛!”
另一人听罢,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哥,你这孩子有志气。听说今年冰练有新花样,让他去见识见识也好。”
“得了得了,儿大不由爹,随他吧。”
正说话间,一阵脚步声吸引了两人注意。
两个士兵同时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女子裹着厚厚的棉衣,仅露出一双眼睛蹒跚地向城门口走来。
女子来到城门前,第一个守门的士兵上前询问道:”姑娘,你这是打哪来儿?”
女子拉下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缓缓呼了口气才道:“临州锦江城。”
从北国的边境城池一直打探到北国王都,叶芷奕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然而一无所获。
客栈内,烧得火红的炭盆旁,叶芷奕有些沮丧地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小耳偷偷地从乾坤袋里探出了脑袋,咬了咬她的衣衫,撒娇得哼了两声。
叶芷奕想着小耳应该是饿了,于是起身在乾坤袋里翻找了一番,才发现凌湛尘留给她的玉液琼露都已经被小耳喝完了。
她微微叹息,小耳的食量是越来越大,偏偏它又只以仙花仙草炼制的琼露为食,她是越发觉得养活不起。
可是一对上小耳无辜的大眼睛,叶芷奕只能穿上棉衣出门去给它买吃食。
一踏出客栈,叶芷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这北国的天气她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以适应。
在城内寻寻觅觅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家出售仙花仙草浆露的药铺,整整花了一千两白银才买得十瓶。
可这十瓶只够小耳喝半个月的,叶芷奕数了数乾坤袋里的银两,只剩下不到五百两,心中忧虑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来往匆忙的行人和隔壁街传来的喧嚣声打断了叶芷奕忧虑的思绪,叶芷奕心生好奇跟着人群来到大街上,只见一个声势浩大的车队正缓缓向这边行来。
十二个骑兵在前方开道,护着中央八匹骏马拉着的豪华车舆。马车上纱幔轻垂,偶有风吹过,撩起纱幔,现出车内倾国倾城的女子面庞。
只见围观的百姓纷纷下跪,叶芷奕也只好跟着跪拜,偷偷地向旁边人问道:“这是谁啊,这么大阵仗?”
那人一脸错愕道:“姑娘是外地人吧,这可是我国的长公主柳芸霓。今日是颁布冰练诏书的大日子,长公主这会儿正带着诏书要去同乐楼,将这好事昭告北国百姓。”
她便是北国第一美人,长公主柳芸霓!
叶芷奕抬眸看去,刚才惊鸿一瞥已经惊为天人。
难怪自从她进到北国境内,就时常能听到北国百姓满面骄傲地提起他们这位公主殿下,确实难得一见。
然而叶芷奕目光一凝,只见两只雪鹰极速从天而降,直直冲着芸霓公主的车舆而去。
人群中发出惊呼,守卫的士兵纷纷亮出手中寒剑。怎奈两只雪鹰速度奇快,又是从半空冲击而下,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鹰冲进了纱幔。
叶芷奕暗叫不好,想要去帮忙,不想一个身影先她一步冲进了纱幔,带着芸霓公主飞身而出。
冷傲俊逸的面庞,矫健挺拔的身姿,手中无骨剑散发着摄人的寒气,不是凌湛尘又会是何人。
叶芷奕呆愣在原地,眼看着凌湛尘抱着柳芸霓缓缓落下,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又酸又痛。
冲进帷幔的两只雪鹰见扑了个空,立即调转头再次袭向柳芸霓。
凌湛尘将柳芸霓护在身后,长剑挥动,不过数招便砍了那两只雪鹰的脑袋,右手一握,无骨剑便没了踪影。
遭此横祸,芸霓公主倒没有显出多少惊慌之色,只是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地上两只雪鹰的尸体,吩咐侍卫处理干净,然后对凌湛尘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不知恩公怎么称呼?”
凌湛尘神情冷淡地道:“凌湛尘。”
对于凌湛尘的冷傲,柳芸霓目光微闪,面上透着些许复杂神色,举止仍是端庄大气地说道:“凌公子大恩,本宫定要禀告父王,让他重重酬谢公子,公子是否愿意随本宫一同入宫?”
凌湛尘不为所动,转身丢下一句“不必了”,就向人群中走去,众人见状纷纷散开给他让开一条道来。
叶芷奕咬了下嘴唇,终于从惊愕中醒转。她心中纠结,目光犹疑不定,思忖片刻最终还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转过两条街来到一个无人的胡同,就不见了凌湛尘的身影。叶芷奕面色一暗,失落感再次填满心头。
刚想离开,不料脖间的寒凉让她身体一震,叶芷奕看向拿着无骨剑架在她脖子上的凌湛尘,一脸错愕。
“为何要跟着我?”凌湛尘神情冷淡地问道。
叶芷奕心头一惊,见凌湛尘目光疏离陌生,哑哑开口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凌湛尘眉头轻蹙,语气冷漠无情:“我该认识你吗?”
闻言,叶芷奕心口一痛,不禁想到,不过短短三个月而已,他便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还真是够绝情,枉费她还傻傻地等了他那么久。
叶芷奕惨然一笑:“不,是我认错了人,打扰了。”
说着也不顾寒剑锋利,径直地越过凌湛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巷。
凌湛尘在叶芷奕经过身旁时,身体不由一震,一股难言的熟悉感充斥全身,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起来这一幕在哪里发生过。
看着叶芷奕离开的背影,凌湛尘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一个月前从沉睡中醒来那一刻的感受一样,像是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究竟丢了什么,他始终记不起来。
一路上叶芷奕只觉心里憋闷难受,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是第一次尝试到这种苦涩,竟比肉体的疼痛让她更加难以承受。
抬眸见到前方有家小酒馆,叶芷奕怔了怔,走了进去,点了两坛酒就开始喝了起来。
陈酒微辣,却像是能稍稍缓解心中的苦楚。叶芷奕第一次感觉到酒是个好东西,便一杯接一杯地灌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