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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昭却不觉他沉闷,一颗心都如同泡在蜜糖里。
陆豺下山后,岳昭终日恍惚难安。
跟随皇后回宫,未尝不是打了一场赌,她要等一个答案。
在宫中这些时日,她已觉察出帝后关系不睦。
如今朝堂之上,大半文臣都是柳家门生,武将又多与之结为姻亲。
柳家往上倒数几代,皆是纯臣,也出过皇后,势力盘根错节,已然无法撼动。
她不可能逃出皇后的掌心。
皇后如今将逃嫁之事都甩到道士和岳媚盈头上,岳昭若离开,便是犯了欺君大罪。
非但如此,陆豺还会被朝廷通缉,往后两人都在亡命天涯中度过。
当初以甘为姓,过往甘之如饴。
她多想跟他一走了之,现在却成奢望。
岳昭本还在忐忑,若陆澈不在宫中,陆豺是否还会来找她?
他不擅于表达自己心意,岳昭从不相逼。但若这些年情意终究付诸流水,她便死了这心去侍奉皇帝,与他再无瓜葛。
而此刻,陆豺的手足无措和双眼流露出的深情和纠结,都清楚明白地彰显着,她在对方心中分量。
她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娘亲,我想你了!”黑暗的角落里小小的人儿适时奔向岳昭。
“澈儿!”岳昭惊喜道,“你怎么在这?”
皇后将孩子带离她身边,平时若非允许不得靠近。
谷小澈欢喜地朝陆豺伸手,“爹爹也在,澈儿都好久没见过爹爹啦!”
陆豺一见到女儿,整个人都活络起来,一把将她抱起。
就听岳昭疑惑地问:“澈儿真是你亲生的吗?”
哦豁,被发现咯!
谷小澈身为事件主人公,毫无自觉地看热闹。
岳昭再次遇到陆豺时,他正是孤身一人带着孩子,还以为他已同别人成亲生子。
她终究放不下心中那份执念,多方打听到他的住处,暗暗观察好一阵,终于确定,那屋中只有父女二人。
反复思量后,岳昭终是在年夜追了过去,发现了端倪。
屋子里毫无女子存在过的痕迹。
两人从前有过误会,她不敢直接问起陆豺是否再娶她人,但此事一直压在心头。
后来,谷小澈越长越白嫩水灵,半点不像山野里的孩子。
那双眼尤其生得好,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惊叹,却不似陆豺。
岳昭想,或许孩子是随了她娘的长相,那必定是个极为美貌的女子。
他的性情她很了解,若非动了感情,不会轻易辜负人家。
故而她心中越发惶惶。
然回到宫中,岳昭却意外地发现,陆澈与皇后的眉眼,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
遥想与陆豺重见那日,他不正是从皇宫方向而来?
但皇后见到孩子时,神情不似有异,或许连她自身也未发觉。
岳昭细细问过陆豺,沉吟片刻,将自己的猜测告知。
“你是说,澈儿极可能是公主?”陆豺震惊道。
他的确是从冷宫中捡到的女儿。
据岳昭所言,那处宫殿距当初皇后生产时所住之处,相隔不远。
天下皆知,当年皇后生下的乃是十二皇子朱翰,这是大越的第一个嫡子。
而岳昭撞见陆豺的前一日,正是朱翰的生辰。
日子过于巧合,由不得他们多想。
纵然澈儿跟皇后不是母女,从她的长相来看,身世也定然跟柳家有关。
他心中一动,目光落在陷入酣眠的女儿身上。
当日随手捡来的婴孩,或许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皇帝言出必行,几日后朱翰果然来到未央宫请安。
他四岁上书房,每日五更起,年岁尚小毫无天真之态,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谷小澈在皇后身边,看着规规矩矩磕头的十二皇子,由衷地感谢陆豺。
她若真在这儿长大,日日寸步不离被人跟着,每个时辰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怕不是要憋出毛病。
哪日经受不住,皇宫都得被搅个天翻地覆。
朱翰小小年纪,性格已是沉稳镇静,长相亦能看出帝后的影子。
他的眼睛和下巴像皇后,鼻子和轮廓像皇帝,任谁见到,都不会质疑他血脉的纯正。
这就很有意思了。
谷小澈清楚自己身世,也已“不经意”地引导过养父母。
力量虽弱,两个大人里应外合起来,做事也比她方便得多。
希望他们早日查出点有用的东西。
皇子地位比她来得高,谷小澈同他见过礼后,安静地守在皇后身边。
少女娇憨纯真,眸中含笑。
她同十二皇子年岁相似,来到宫中这些日子越发长开。
美人坯子初初显露,长得一点也不像瑾妃。
朱翰见到谷小澈,眼睛瞬间一亮,“母后,这是妹妹吗?”
从前朱翰不在,皇后教导陆澈时,嬷嬷虽心存疑虑,却不敢妄自揣测,暗中将宫人们的口封死。
眼下金童玉女并肩而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咂摸出点不对来。
皇后凤眸微眯,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嬷嬷勉强笑道:“不枉娘娘素日疼爱这丫头,连模样都照着娘娘来长,真是好看。”
她是柳家派到皇后身边的人,有些话哪怕会得罪主子,也得提点,否则就是失察。
柳皇后面色怔忪,许是看出了什么,一时失手打翻茶水,面上带着惊惶。
“娘娘。”嬷嬷不知她心事,上前扶住她,面露担忧。
朱翰和谷小澈的奶娘见状,分别将两个孩子带了下去。
朱翰不舍地回望她离开的方向。
还未来得及同这个妹妹,说上几句话呢!
要想弄清孩子身世,自然是从岳昭那下手。
皇后知晓以岳昭的聪慧,必定已看出什么,索性找瑾妃问个清楚。
她手中捏着岳家的把柄,不怕她翻起风浪。
柳明容依然保持着高傲,“你是不是很恨我,把你跟情郎分开。”
大约恨过,却是自己多年前种下的因。
岳昭叹息道,“娘娘不必焦虑,我并未想过拿孩子要挟什么,我们养了她五年,一直将澈儿视作亲生。”
柳明容不解地问,“难道你不想跟他双宿双飞?”
自然想,但她分得清厉害关系。
岳昭意有所指道,“娘娘让我回宫,不就是为分化岳家么。”
她很清楚自己在宫中的处境。
若论起站队,不到万不得已,岳昭不想与陆澈的生母为难。
她从不在意,那名道士是否被岳媚莹收买,才说出了那些话。
岳昭只想与陆豺此生安好。
柳家与皇帝之间的斗争,几乎已摆到明面上,澈儿养在宫中会是个大麻烦。
那副过于扎眼的容貌,会为她带来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岳昭好像一直都是如此,比她预料得更为聪明识趣。
皇后念及她是孩子养母,心中生出一点柔软,“你若肯效忠,来日若有机会,本宫或可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