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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爷”那个叫做“高梁”的汉子看到同伴被打倒惊呼,急忙伸手将之扶了起来,看看没事儿才松了口气,可当他转头看到
旁边何贵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的时候,顿时又火了起来,当场就大声吼道:“你这人哪来的?凭啥动手打人,想找茬啊?”
“是想找茬儿。你不是邑庄的吧?哪个村来的?”何贵打量了一下这人,没见过,便开口问道。
“我我是上八户村的!你谁啊?”看着何贵衣着华贵,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再看看已经气势汹汹逼过来的刘昆亮,高梁也有些拿不住
了,语气稍稍放软了些。不过,他这么做其实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身后关帝庙客栈里有的是他的人,马上就都过来了。
“你呆会问一问这死牛!妈的,还敢称‘爷’,真是丢我们老何家的脸!”何贵又抬腿踢了那“牛爷”一脚“何大牛!你他娘的给老子起来!”
“呼”
何大牛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您您是何家人?”听到何贵的话,高梁有些愣了,但还是有些怀疑:“那我咋没见过您呢?”
“我也没见过你呀!”何贵回了一句:“给我把这小子抬马上,老子带他回去!”
“您”
“我是何老三,能不能支使一下你们?”看着高梁等人不愿动手地模样。何贵哼了一声,冷冷问道。
“何老三?那不就是”
没想到何贵居然就是老何家出门八年的那位“三爷”高梁一拍脑袋,带着关帝庙客栈的一干手下立时就不敢再管什么何大牛了。虽说这位“牛爷”是何家的老臣子,在何家也算是“位高权重”平时脾气也不算小。可是,再怎么着也比不上这位何三爷呀!看看人家,对何大牛是说打就打,根本就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要知道,现如今何家家大业大,地位也蛮高,听说连陕甘总督衙门里头也有认识的人,去年何老太爷过寿。知府老爷都亲临祝贺所以,何大牛的这种身份,就是朝邑地县太爷也要客气些,更不要说还是上来就揍了。而敢动手的,又哪能是凡人?
所以,在何贵的指挥下,高梁等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十分麻利儿地把何大牛肚子朝下放到了马背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扬长而去。
“掌柜的。那是咱三爷吗?会不会是假的呀?要不咋才两辆大车,连咱们县太爷的派头都跟不上?”有个自诩聪明的伙计在何贵等人离开之后,偷偷向高梁问道。
“你懂个屁!咱们二爷地派头你见过吗?回回路过这儿,连马都不骑,只是骑驴老何家不兴摆谱!再说了,咱‘牛爷’根本就没咋出过朝邑。这人还能一眼就认出来,还知道他老人家爱喝酒,不是熟人可能吗?你再看看人家那气势,跟咱后面那关二爷似的,不怒自威,肯定是当过官的。这么着一算,不是三爷回来的,还能有谁?”高梁回手就是一个暴栗敲了过去。骂道。
“咱二爷早改骑骡子了!还是白毛的名种呢!”那伙计不服道。
“你个轱辘蛋子敢跟老子犟嘴?”高梁眉毛一扬,顺着门前的道路就是一指:“去,给你派个事儿。马上去给庄里报信儿,就说三爷回来了”
“啥?掌柜的。人家可是骑马的”伙计一蹦三尺高,大声叫道。
“嘿嘿不骑马老子还让你去?”高梁居然嘿嘿地笑了起来,鬼模鬼样的。
邑庄跟关帝庙那里相距并不远,何贵对这一段路记忆犹新,所以赶得并不急。一边走,一边向左右看看道路两边的景象。说真地,地里的模样跟他离开的时候相差不多,就是地中间,隔三岔五的多栽了一些泡桐,而且每一株都不算小,基本上已经全部成材,按照泡桐的生长周期计算,最起码已经长了三年。
“三爷,这是当年您在开封府留下的办法。二爷后来又去了一趟,没碰上您,却把这办法学了来您还别说,有了这泡桐树,咱这十里八乡地风沙还真小了不少!听杨先生说,这桐树成材之后,还能制成琴瑟什么的,有用着呢!”
何大牛被放到马背上一巅,吐了一路,没多时候就醒过来了。本来还想发火,可看清楚是何贵之后,立码就蔫儿了,简直就是要多乖就有多乖!现在看到何贵盯着那些泡桐树不放,赶紧就凑上前来解释。
“你离老子远点儿”何贵捂着鼻子伸手把他推得远远的,又指指点点地教训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看着家里的婆娘不舒服,要不怎么喝得跟烂泥扶不上墙似的?当年你喝酒误事,老子是怎么教训你的,你全都忘了是不是?”
“唉呀,我的三爷,小的哪敢呢?这不是最近没啥事儿嘛,所以就多喝了两盅”何大牛一个劲地傻笑,又翘了翘大拇指,颇为自豪地说道:“我那媳妇儿可是大爷亲自帮着说的,这一带有名的俊俏,成天看着,舒服的很,可没您嘴里那么糟!”
“俊俏?呵呵,看不出来你小子还蛮有福气!”何贵也是笑了起来。
“那是。托您地福!”何大牛笑道。
“老三,你可回来了!”
终于到了邑庄。
何贵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这么隆重的接待。他这些年做事高调,为人却低调,本来的打算就是平平淡淡的回来,没想过搞什么排场。可是。有高梁派出地那个伙计一路快腿跑来禀告,等他到了邑庄庄口的时候,全庄上下一千多号人都已经把庄口给挤满了。为首的正是已经十分显老的何老太爷,旁边就是那位嫉妒心很重,特别好找人麻烦的方老爷子,再有就在于杨绅这老举子。再之后,才是何守财、何进吉、何进宝这一干人等。
反正,整个迎接的过程都很热闹,很亲热,末了,何家更是摆起了将近两百桌地大席面,宴请全庄的人以示庆贺!直接折腾到了大半夜才陆陆续续地散了,至于何贵。身为主角更是早就被灌的人事不醒了。
过了!又都不是外人,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还挺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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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才回来一趟,所以,尽管喝了不少,何贵也没敢睡懒觉,每二天早早地就起来洗漱干净,然后就带着师雨烟跟依姣、玉拉两个小妾去拜见了何老爷子,还让这仨媳妇儿给何老爷子敬了茶一切依足了对家中长辈的礼数。之后,何守财媳妇儿就拉着师雨烟几个去后院拉家常;何老爷子年纪大了,再加上昨夜也没休息好。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显出疲态,何贵又叫人把老人家带去休息,自己才跟何守财呆在堂屋开始叙旧。
“累人是累人,可谁叫你八年多都不回来呢?大家伙高兴呗!”何守财一脸的喜气“你也不想想,这邑庄上下。有哪个没沾过你的光?现在你回来了,都过来迎一迎,还不是应当的?”
“呵呵,大家地心意我知道,就是有些受不了”何贵苦笑了几下,又问道:“对了,怎么没见二哥?还有坷拉他们又出去了?”
“这几年,老二经常出去跑。要不就经常呆在西安,我呢,就守在家里,算是一主外。一主内庄子里面就坷拉出去见过几次世面,所以也留在那边帮老二。不过,昨夜我就已经派人去西安找他们了,估计顶多明天,这俩人就该回来了!”何守财笑道。
“呵呵,听你这么说,咱们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何贵笑道。
“还不是多亏了你每年都写信过来提点?”何守财颇有些感叹“说起来,当年你走之后的那些日子,咱们家也不是没遇到过麻烦。结果一一都挺了过来。可没曾想,这生意反倒是越做越大现在,咱可不光是卖酒、卖油了,还经营粮食、茶叶、当铺、珠宝、药材,差不多门门儿都插上那么一两脚。呵呵,如今,咱老何家可也是陕西闻名的大户了。”
“呵呵,那就好!”何贵面带笑容地说道。老何家能有今天的家业,他也很开心。
“对了,老三,你这一趟回来,打算呆多长时间?”何守财又突然问了一句,接着又不等何贵回答,直接就说道:“你八年多才回来一趟,多不容易啊?怎么说也得多呆上些日子才成”
“呵呵,这一回回来,我就不走了!”何贵笑道。
“不走了?”何守财先是有些讶异,接着就是一喜“你调回咱陕西了?哈哈,这感情好!”“大哥你弄错了。我没调回来你忘了,咱大清国可是不允许官员在本土为官的!”何贵摇头笑道。
“那你说不走了?咋回事啊?”何守财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儿?官儿当不成了呗!”何贵双手一摊,又笑道:“被罢了!”
“罢了?”何守财一怔,看了何贵两眼,接着却是一顿脚,一摆手:“罢了就罢了,这年头当贪官挨人骂,想当个好官儿,又是吃力不讨好,咱还不愿意干呢!反正这两年咱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事儿也越来越多,我正愁操持不过来。既然你不做官了,那就回来管管咱这一大摊子娘的,你脑子既灵,眼光又远,又当过官,镇得住,当家正合适!”
“当家?大哥——”
“既然叫我一声大哥,就不许给我推辞。自家兄弟,你客气啥?待会儿我就跟爹说去,等老二回来,咱就一起把这事儿定下来!”见何贵想要推诿的样子,何守财挥挥手就给挡了过去“我说了算!”
“大哥,我八年没回来,不合适!”何贵说道。
“啥合适不合适?还是你当官当久了,大事干多了,瞧不起咱这小家小业的了?”何守财佯怒道。
“看你想哪儿去了?”何贵连连摇手“大哥,我这回回来,想好好休息休息。可咱何家地家业如今已经不小了,真要当家的话,太累了。不合我的本意啊!”“那就休息一段日子再管事儿。不过,这名份得先定下来!”何守财似乎是铁了心“不当官,就当家!反正,你别想给老子搁这儿吃闲饭!”
“大哥”何贵没想到何守财居然会这样,眼里禁不住有些湿润。他明白,这个“大哥”是怕他罢了官想不开,所以才做出这么一番决定的。这可是真的把他当兄弟看待。
“你这小子咋回事儿?听老二说,在开封府的时候,你那个煞气劲儿,那些当兵一提起来就哆嗦!咋一不当官了,就这么没出息?”看到何贵眼红地模样,何守财大声笑了起来。
“姐夫!”
有何守财的执拗,何贵也不好再推托,那样就显得太矫情了。再者,虽说他并没有想掌握何家的意思,可是帮帮忙,出出主意之类的事情还是能做的。总比让何守财、何守富那些人循着现在那些商家的老路子走要强。而就是他跟何守财聊得开心的时候,师雪韵居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怀里居然还抱着个小娃娃,顶多几个月大的模样。
“你这丫头干嘛呢?哪家地孩子,你就胡乱给人家抱过来?”何贵斥了一声,但看到那孩子胖乎乎、粉嫩嫩的,却忍不住从师雪韵手里给抢了过来“你这丫头野性太大,要是搂太紧了咋办?”
“谁搂紧了?”师雪韵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朝何守财见了个礼,又伸出手轻轻点着这小娃娃的脸蛋儿“乖,叫姨奶奶!”
“去去去,你多大?就敢叫人家姨奶奶?”何贵被师雪韵这句话给逗得哭笑不得,忍不住笑骂道。
“哈哈哈,雪姑娘说得没错,老三,这小家伙不光得叫雪姑娘奶奶,还得叫你一声‘三爷爷’呢!”何守财突然在旁边大笑道。
“啊?”
“嘿嘿,不知道了吧?告诉你,这小家伙是进吉的娃,还是老二呢”何守财自豪地扬着脑袋,大声笑道。
“进吉的儿子?还是老二?”何贵嘴巴张得大大的“那岂不是说,咱老何家已经四世同堂了?”“可不?”何守财胸膛一挺,一派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