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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到何贵的问话,王亭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讷讷地说出了原因:“学生怕不说一声就走了,大人您到时候怪罪!”
“得!”何贵苦笑着拍了拍巴掌:“敢情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不讲情面的货色?罢了罢了,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学学生多谢大人!”
听到何贵的话,王亭之似乎是喜出望外,再次向何贵叩了两个头,站起来就乐滋滋地往外跑好像慢了一步就要被谁抓去一样。可是,就在他刚刚走出客厅的时候,何贵却还是把他给叫住了:
“慢着!”您您您您还有事吩咐学生?”王亭之再次回到了客厅。可是,这一回,他却是一步三颤,满脸惊惧地走回来的,看像何贵的目光也比先前多出了几分恳求,声音里也有了几分哭腔
“怎么啦?你这是什么表情?谁欺负你了怎么着?”
何贵被王亭之这一招弄得莫名其妙,自己只不过是想叫他回来一下有事儿罢了,怎么这家伙突然就摆出这么一副模样?可不曾想,他不问还好,一问,王亭之竟突然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又是磕头,又是抱拳的向他哭诉起来:
“大人,学生上有父母高堂需要奉养,下有妻子儿女嗷嗷待哺,还望大人您看在这几年来学生为您做事还算实诚,并未有任何泄密之处的份儿上。饶了学生的这条性命吧!”
“我”
饶命?何贵顿时哑然。他怎么也没想到,王亭之居然是想让他饶了自家性命!可是,他什么时候想过要杀人了?他何贵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吗?再说了,就算是要杀,他也不可能去杀这位王某人呀!他王亭之算老几?一个小秀才。有什么值得自己去杀地?
看着王亭之那痛哭流涕,一脸哀容的模样。何贵只觉得一阵郁闷兼生气。这家伙把他何贵看成什么人了?不过,人家都哭成那样,怕成那样了,何贵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严厉就是一个小秀才,吓坏了算谁的?所以,他只能慢慢地开慰劝解。结果,在耗费了好一番功夫之后,他总算让王亭之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也终于弄明白了这家伙会有这种表现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实在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王亭之虽然只是一名没什么前途地家伙,可读的书确实不少。而他最喜欢读地,就是那些“故事”不管是演义小说,还是聊斋志异,乃至历史典故。都十分喜欢。而也正是因为喜欢读这些“闲书”他才对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没什么感觉,考了多少年。却只是得了个秀才。本来,他就打算这么老老实实的过上一辈子了,可是,他一个读书人,没什么本事。又当不上官儿。种地又不行,家里渐渐地就穷困了下来。最后。家里揭不开锅了,他只得冒险接下了教洋人中文的差事。可不曾想,这差事没做几天,就被香山县的差人给逮住了,在临死之际,又突然峰回路转,成了何贵这一省方面大员的“线人”!
或许是事情发展太快,心情过于激荡,在一开始的时候,王亭之还觉得挺兴奋。然而,他虽然是读书人出身,终究还是没怎么见过世面,又自以为博古通今,有点儿自以为是。几年来,何贵让他呆在澳门跟迪亚克斯联系,虽然并不是什么重任,只是借他这一条原本就有的线路,可或许是那些杂书演义什么的读得太多,影响了他地思维,不知怎么的,竟渐渐地使他认为自己是何贵跟外国人“勾结”的一条渠道。尤其是英国舰队侵袭的那一次,更是让他暗暗确定了这一想法,结果,心惊胆战之下,他竟然又以为是何贵招来的洋人至于他自己,则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充当了两者之间的联络人。
结果,这种自我看重,又自我恐吓地思维给了王亭之极大的压力,也让他对何贵的感观由开始地感激变得十分差劲,并且认为何贵是一个表里不一的阴险之辈!不过,惮于何贵在广东的巨大势力,又担心自己人微言轻,他又不敢去告发,所以,只有一直隐忍着。虽然这期间他也想起过何贵救过他的一条命,可他又认为自己替何贵“卖命”许久,也算是还清了。所以,如今迪亚克斯要走了,他便想离开,不再沾惹这些事非。可是,想到何贵是一个十分“阴险”的家伙,而他自己又是这么“重要”地一枚棋子,他又觉得何贵应该一直派要在盯着他全家。如果他这么带着家里人走了地话,万一被何贵知道了,肯定会极不安全。结果,想了老半天,他竟鼓足了勇气来找何贵,希冀以自己吸引何贵派出的人地注意力,让家里人趁此时机赶紧跑路而他刚才不愿意接受何贵所许诺的香山县丞之位,也正是出于这种心理。香山县毗邻澳门,事务繁杂,他怕何贵故意找碴杀了他!因为他以为,那样一来,何贵就可以轻松摆脱掉他这个跟洋人勾结的“证据”了。
所以,何贵让他离去的时候,他很高兴,而何贵再把他叫住的地候,神经刚刚放松了的他自然也就紧绷不回来了,立刻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也就有了刚才痛哭流涕请求饶命那一幕。
而整件事情,归根结底,就是五个字:“自己吓自己”!
“我让你回来,是觉得你为我效命这几年,又不要官做,应当给你点儿报酬,不是想要你的命你那条小命。屁都算不上!杀了,老子还嫌会脏了双手呢!”
知晓了前因后果,何贵却只觉得更加郁闷,几乎是咬着牙向王亭之说了这一通话。
“大人您真的不杀学生?”虽然已经听过了何贵的一番解释,可王亭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老子这堂堂地一省巡抚下令杀你?”要不是觉得眼前这家伙可能有点儿精神病。何贵简直就想一脚踹下去“马上给老子滚到帐房去领一千两银子。然后有多远就滚***多远!”
“大人”
王亭之好像还想再问上几句,可看着何贵那仿佛要吃人的模样,他这回却变聪明了许多,爬起来就往外跑!
“妈的。老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混帐玩意儿!”看着王亭之那笨拙的身影,何贵地胸口一起一伏的,接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平复下来他这回还真地是有些生气了。再怎么说,他何某人的官声也没那么差吧?还勾结洋人?亏了这姓王的会想!不过,刚才真要是让这家伙就那么走了,而自己却又没有出声叫住。会造成什么后果还真是难说。万一哪一天这家伙又把那些事抖漏出来,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给他盖上一个“勾结洋人”的罪名,就算他不怕,也必定是一个大麻烦。如果再恰巧遇上有人想整他,那后果可就更严重了。
“抚台大人”
何贵正不自知的“学习”着某个被他鄙视的人“自己吓自己”的思维,却不料刚刚跑出去的王亭之又转了回来,远远地在客厅门口就叫了起来。
“你不赶紧滚去藏起来。免得被我找到灭了口,又回来干什么?”何贵没好气地问道。
“抚台大人,学生有句话”王亭之咽了口唾沫。小声地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何贵找到座位重重地坐了下去,又冷哼道。
“抚台大人,那些洋人不可信,您跟他们打交道可要多留几分心眼!学生这几年倒也学过一些英吉利话。那一天。在迪亚克斯家里的时候,偶尔就听他跟人提起过。说什么英国人能将中国地门户轰开最好之类的言语,可见此辈亦是包藏祸心!虽然他如今也要走了,可其他洋人恐怕也是如此之想,您可要小心呐。”
王亭之说完,也不等何贵的反应,转身就走,连那一千两银子也没想着去拿。这几年当线人,开了个杂货铺,在澳门跟内地之间倒腾,他倒没少赚钱,虽然家产没有一千两那么多,可也已经算是小康了。不过,王亭之没有想到,他临走的这一句话,却让何贵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思:
“能把中国的门户轰开最好!”“中国的门户轰开最好!”“中国门户开了最好!”自从得到马尔戛尼要来的消息之后,何贵就一直心思很重。他总觉得自己应当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可一直到现在,除了写信给和琳让对方到时候说动福康安去观看英国人地火器操演,让水师加紧训练,修筑虎门炮台之外,他就没再做过别的。而他所做的这几件事,又很明显起不到什么大地作用。所以,他一直觉得十分烦闷。
可是现在,王亭之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把何贵脑子里的那一团浆糊给轰开了,让他顿时清醒了许多:管那么多做什么?尽可能想办法让中国把门户打开不就是了?反正,现在的欧洲正处于大革命阶段,而且这段时间将持续几十年,这段时间,西方诸国根本就腾不出多大的精力对付中国所以,就算让大清朝廷,让中国吃点儿亏,可如果能因此推开封闭了多年地国家大门,再有个几十年地接触,到时候,中国总会起些变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