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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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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息衎与曦和一同出现在圜丘下时,柳凝霜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

    息衎对着她拱了拱手,道:“柳小姐久等了。”

    柳凝霜的目光好半晌才从曦和身上挪开,对着息衎温婉地笑了一下:“无妨。”

    曦和站在离二人三尺远的地方,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自然也没注意到柳凝霜的表情,望着山丘下淡淡道:“走了,该吃饭了。”

    息衎颔首,给柳凝霜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师尊,如今白旭仙山的……”

    “白笙。”曦和忽然打断他,转过头来,直勾勾地对上柳凝霜的眼睛,“‘黑白’的‘白’,‘笙箫’的‘笙’。”

    息衎略略一怔,不明白为何她忽然要隐姓埋名,但她做事素来有自己的道理,他便也不动声色地颔首:“你称呼她一声‘白姑娘’便好。”

    柳凝霜在曦和的目光下,竟然有一瞬发憷,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很快低下头去,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再抬头已是大家闺秀当有的教养,浅浅笑着拘礼:“白姑娘如此年轻便有高人一等的修为,委实可敬。”然后对息衎道,“殿下,白姑娘都说了该用膳,我们怎可拖延?且商会的拍卖再过不久便该开始了,莫要迟了才好。”

    我们,好一个我们。

    曦和忽然觉得这看上去花容月貌的女子所言竟是如此刺耳,挪开目光望着远处群山,微微眯了眯眼,淡淡甩袖:“走了。”

    这一顿饭,息衎做尽了身为皇子的本分,乘的是平王府最好的马车,选的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坐的是最好的位置,点的亦是最美味的菜肴。若是放在平时,曦和在欢喜之余还会教训他两句应当节俭,但这顿饭吃下来,她只觉得那东坡肉油腻得膈应。

    比起她的冷淡,柳凝霜倒是显得处处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论息衎提出什么,她都是先道谢然后询问曦和的意见,后者对她很是冷漠,从头到尾说话不曾超过五个字,她也不在意,只是一味地保持风范温婉恬静地笑着,处处守礼懂事,这若是放在别人眼里定是无可挑剔的,却偏偏让曦和这等从小便没什么规矩拘着跟着两个长兄摸鱼打鸟的神仙看着很是厌烦。

    因此即便到了商会,一路上也就只有息衎与柳凝霜两个人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

    商会里鱼龙混杂,说不上清静,但还算是有规矩,台上的拍卖早已开始,曦和早已不记得这已经是第几件宝物,只靠在远离息衎的那一侧撑着脑袋闭目假寐。

    兵部尚书的千金博学多才,对古物颇有见地,息衎长年跟着曦和修行,却是不通此道,听着柳凝霜的一些解释倒也勾起了点儿兴趣,于是二人一直低声交谈着。

    曦和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女子温文尔雅不清不楚的嗓音,只觉得如同苍蝇在耳边一般,皱着眉头在脑袋边扇了扇。

    然后息衎便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师尊可看上了什么东西,咱们买回去摆着。”

    曦和眼皮都不掀,语声颇有些不耐:“不喜欢<="l">。”

    息衎低低地笑了一声,碍于周围人多不好过分亲昵,只在袖子下拢了她的手捏了捏,然后在椅子中央坐正了,也不再与柳凝霜聊天。但过了一会儿,柳凝霜似乎看上了一只玉钗子,想要让身后的侍女报价,息衎则制止了她,说是“既然我陪着出来,怎能让小姐自掏腰包,这钗子,变当做我赠予小姐的礼物罢”,然后自己竞拍,拿下了玉钗。

    曦和早已不想管他们二人,自然也不想看那柳家千金拿到礼物时的表情,始终闭着眼睛无动于衷。

    过了片刻,息衎又凑过来,顺便将曦和拉了一把,让她靠在离椅子自己近的这一边,于她耳侧道:“师尊可是厌烦这柳小姐?唔,大约是受了师尊的影响,我亦有些烦躁了。要不咱们提前出去?”

    曦和听见这话才睁开了眼睛,看向息衎,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中并不能很好地看清他的面色,她皱了皱眉:“你想走便走,横竖是那柳小姐心里不舒服,碍不着我什么事。”顿了一下,“回去念清心咒。”

    于是息衎便再稍稍靠到另一侧去,对柳凝霜低语了几句,柳凝霜颔首,转头让身后的婢女去后堂将拍下的东西取了,曦和率先起身,起来的时候衣裳被椅子上一撮尖锐的木刺挂住了,她伸手去解,却被木刺刮伤了手,息衎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于是三人一同起身出了会堂。

    曦和站在不远处,看着息衎与柳凝霜道了别,后者在婢女的随同下登上了尚书府派来的马车,临入车还回过头来对息衎笑了一笑,才终于告辞了。

    见息衎走过来,曦和凉凉地道:“你怎么不好人做到底,将人家送回府去?”

    息衎苦笑了一下:“师尊明知我心意,就别取笑我了。”

    曦和心里仍有些许不快,但靠近了在月光下瞧见他的面色,竟然有些苍白衰颓,皱了皱眉:“你真不舒服?”

    息衎道:“有点头疼。”他见曦和皱眉,趁机道,“都这样了师尊还要我独自留在王府睡?”

    曦和看了他一眼,转开,望了望天边,这么远的距离,她只能看见月亮却无法瞧见城东荣江对岸的白旭山,再看他一眼,道:“罢了,今晚我陪你一块儿在王府睡。”

    息衎满意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往回走,无意间瞥见她手上的伤口,眉头动了动:“这是怎么了?”

    “方才不小心挂到的,不妨事。”她浑不在意地道。

    身边的息衎不出声,仍旧执着她的手。她偏过头去看他,却见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自己那流血的食指上,深白的月光下显得有几分幽深。

    她觉得有点不对头:“息衎?”

    息衎听见了她的呼唤,却并未答话,反而将她的手指送至自己唇边,将血渍轻轻吮去。

    曦和微微一惊,觉得他此举甚是不寻常,伤口被他吮得微微发疼,竟像是在顺着伤口吸里头的血。此时她心中的感觉很不好,连忙提高了嗓音:“息衎。”同时将手抽了回来。

    他这才回过神来。

    见曦和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息衎似是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所为一般,捂了捂额头,无可奈何地道:“大约是太累了<="r">。”

    曦和有些忧心,但并未完全表现出来:“走罢,先回王府,今日早些休息便罢了。”

    就着夜色,二人一同乘马车回了王府。

    府里的下人很懂规矩,即便他们并非日日回来住,房中的一切亦都是日日准备妥当的。

    曦和因想让息衎晚上睡得好些,这一夜便不与他同睡,早早地洗漱完毕,觉得有些不放心,便到息衎房中瞧一瞧。

    息衎亦沐浴过,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中衣,发冠取下来,头发披在脑后尚未全干,曦和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却愈发地颜色深了,心下道了声不妙,立即弹指点向他的眉心,竟然一下子被弹了出来。

    二人皆被惊住。

    息衎捂住额头。

    曦和连忙扶他坐在小榻上:“你且静心,我帮你瞧瞧。”

    息衎却抓住她的手:“师尊,你知道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曦和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对。”

    “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无济于事。”她停顿了一下,“我也不清楚究竟为何会如此……你先莫着急,这事情我会帮你解决,也只有我能解决。”

    “我信你。”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曦和安抚地笑了一笑,让他盘膝坐着,自己则坐于他的对面,手势变幻,白光自上而下笼罩他的全身。

    息衎看上去暂时平静下来了,脸色比方才稍稍好看些。片刻后,她撤下法术,问道:“好点没?”

    息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没有。”

    未料到是这个回答,曦和滞了一滞,脑袋里乱了一下,她摸了摸息衎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跳得飞快,她转身:“我给你倒点水。”手腕却忽然被抓住。

    “不要走。”

    曦和哭笑不得:“我不走——”话音未落,她已经被息衎大力扯下,摔在软榻上,后脑勺磕在榻沿,疼得她拧起了眉头,随即息衎翻身压上,一手撑在她的耳边,另一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

    然而此时她已顾不上疼痛,上方的息衎轻唤一声“师尊”,然后缓缓地压下来,吻上她的嘴唇。

    一开始只是压抑的,轻柔的触碰,然后渐渐地加重,吮吸她的唇瓣,微一用力便咬出了血。曦和伸手推他,他与她稍稍分开,然后舔去她唇上的血渍,在她愕然的目光下再次沉下来,这一次比上一次强烈很多,他直接撬开她的牙关,不同于以往的温和,息衎此刻的吻显得有几分粗鲁和狂热,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在噬咬。曦和伸出手用力推他,却被他握住手腕扣在了榻上。

    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口中弥漫着血腥味,蓦地睁开眼,只见息衎半遮的眼皮下,眸底泛着一丝不正常的暗红。

    曦和有些慌了。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给她如此陌生而又心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