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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交谈确实可以缓解压力,亚瑟对此深信不疑。否则他也不会久违的放松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个没完。于是当街上的路灯陆续点亮,亚瑟仍然坐在酒吧里,拿着最后半瓶威士忌不住地晃荡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而卡拉汉先生依然站在吧台,拿着不知道擦了多少次的木杯,心中暗暗揣测着亚瑟仍不离开的原因。当局者迷,他甚至没有看出亚瑟只是单纯的喝多了。
难道跟中国小子有关系?卡拉汉先生不安地抓着吧台桌面,思前想后走到亚瑟面前,又堆起标志的假笑,“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要打烊了。”
亚瑟听后一咧嘴,“这么说,那小子要下班了?我要和他喝一杯!”
“客人说笑了,他只是个小孩……”
手上一用力,卡拉汉先生如同羽毛般飞了出去。亚瑟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嘴里像是含了一颗铅球。
“王!旺!汪!你在哪?”
卡拉汉先生从地上爬起来,刚刚那一下把他疼出一身冷汗。看来即使对方喝醉了,也不能有丝毫怠慢。他退回吧台,拿出那把破旧霰弹枪,抵在亚瑟胸口。紧张的心情导致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这没有你要找的人!快出去!”
亚瑟眯眼一看,手指敲了敲枪管,又刮下来一层铁锈。
“省省吧,你这破枪……”亚瑟虽然喝醉,手上动作速度却丝毫不减,他一把夺过霰弹枪,把酒瓶套在枪口上,把自己的左轮手枪塞给卡拉汉,“用我的!”
看来是真喝多了。卡拉汉先生把左轮手枪收起来,他终究还是不敢在自己酒吧动手,只能选择推着亚瑟往外送。但醉汉身子沉,只能一步一步地挪。
“先生,刚刚谁在叫我?厨房已经打扫干净……”受够了厨房封闭的空气,王金豆走出来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衣服上的污垢表明他刚刚确实下力干活了。
“欸?什么情况?”
卡拉汉先生正使着劲,吃力地说道,“我还要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在外人面前露面!你是不想活了吗?”
“可是,您为什么……亚瑟是自己人啊。”王金豆一脸单纯地问道。
“啊!王!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脸这么脏?算了,不管了……”亚瑟又一甩膀子,可怜的卡拉汉先生又飞到一边。“看!我的新枪!”
又爬起来的卡拉汉握紧拳头,自我暗示道:镇定,镇定!想想一位绅士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关键的是,身为文明人,做文明事!他是一个醉鬼,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自己还对付不了一个醉汉吗?卡拉汉整整衣领,深吸一口气,
“我说……”
好像有剧本一般,酒吧门不合时宜地被推开,随即又闯进来的两人,打断了卡拉汉的“文明发言”。不大的酒吧瞬间被酒精和呕吐物混合的味道所充斥。显然,又多了两位喝多的大爷。
卡拉汉认出来了,是昨天来薅羊毛的那两位爱尔兰帮的人。其中那位矮个子刚进门,便张牙舞爪地搂住了卡拉汉,像说悄悄话一般附在卡拉汉耳边,“伙计,你,是个好人。没有人…这么重视我。”
“我爱他!”光头汉振臂高呼道,露出一口被酒精和烟草熏黑的烂牙。
“还有你伙计,是个混蛋,装成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呢?哈,也是个可怜人。”矮个子醉眼惺忪,对着亚瑟打了个后劲十足的酒隔。
“我也爱他!”光头汉“咚”得一声跪在地上,喜极而泣道。
“至于你,朋友,”矮个子低头朝王金豆敬了个海军军礼,“随时听你差遣,船长!”
“是的,将军!”敬完礼后,二人一齐发出悠长而尴尬的美国特有笑声。
“你两个,报上名来!不然就吃枪子儿吧!”亚瑟端起酒瓶霰弹枪,晕头转脑地把两个人看成了四个。
“王!为什么我看到了四个人?”亚瑟大声叫道。
酒吧里臭气熏天,王金豆不爽地回答道,“恭喜,你有两倍的几率射到他们了。”
“好耶!”亚瑟振臂高呼,硬拉着卡拉汉先生加入这临时的酒会。
苍白的闪电率先炸亮了黑夜片刻,轰隆的雷鸣和倾盆大雨纷纷接踵而至。乱箭一般的急雨冲刷着圣丹尼斯的每一个角落,噼里啪啦的雨声让呆在房内的何西阿心生担忧:亚瑟和中国小子不会被淋透吧?
大门被撞开,那个名叫阿水的华人咒骂着走进房子,将身上的衬衫脱下,坐在何西阿对面,尝试用力拧干被淋透的衣服。
精瘦,但充满力量。何西阿也注意到了阿水身上的伤疤,伤疤数量之多,连西部最玩命的法外之徒也不敢多逞。看来这些外来者也是在刀尖上谋生活。
外来者?哈!何西阿成功地被自己逗笑。自己年轻时是一名舞台演员,跟随戏团四处奔波,然后机缘巧合下才成为了一名罪犯。对于这片大陆来说,他从没感到任何归属感,认为自己从来只是个过客而已。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达奇,正当他准备从达奇口袋里拿出钱的时候,却发现达奇已经偷走了他的东西。两人都见识了对方的技术,相视一笑后开始合作搭档。后来他们遇到了亚瑟,苏珊,皮尔逊,还有自己一生的挚爱——贝茜。从那时起,帮派和贝茜便是他一生要守护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何西阿才不管呢。
雷声打断了何西阿的思绪,他回过神来思考着亚瑟和王金豆今晚情况如何,他微闭双眼:只要亚瑟不喝酒闹事……就不会有事。应该不会喝吧……
这个洋人已经盯了自己很久了。阿水又使劲地拧了拧衬衫,余光也在不住地观察着何西阿。这洋人是个白毛,眼睛眯着的样子,像是自己在沼泽地碰见的那只银狐。怪不得兄弟们都说老外是妖精来的,这不妥妥一狐狸精嘛!欸?这样的话,那女狐狸精得长啥样呢?
壁炉里,燃烧的木柴滋崩出零星的火花,飘在半空便消散不见。房内的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沉默不语。
转回卡拉汉酒吧,亚瑟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整个人趴在地上,一整条腿压在矮个子身上,后者早已打着响鼾昏睡过去。卡拉汉先生则是和光头汉搂在一起,嘴里念叨着昨天夜里看的致富经。酒吧内一片狼藉,地板上全是空空如也的酒瓶和各种不明液体。那把破霰弹枪已不知扔在何处,亚瑟的左轮手枪正静静躺在王金豆脚下。
雨很大,王金豆不打算回家了,他也不打算收拾这烂摊子,让卡拉汉先生明早自己哭去吧。他拿起剩下的半瓶威士忌,想了想又放下,自己今年只有六岁,酒精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那这个总可以先拿着玩玩吧。他捡起亚瑟的左轮手枪细细端详起来。枪身全部铁制,弹仓上有些细微的生锈,自己要使不少力气才能两只手勉强端起。
王金豆一会假装扣下扳机,模拟子弹射出的声音,一会把醉汉们当成假想敌,模拟真实的枪战。果然,无论时间空间如何,爱玩枪都是男性的共性。
“啊~~~”
光头汉醒了,甩开卡拉汉先生的胳膊,手扒拉着摸到一个空酒瓶,他往嘴里倒了倒,咂了咂嘴,光头不满地睁开眼,试图再找到一瓶辛辣的烈酒。
光头四处张望,却看到了一心把玩手枪的王金豆,他一咧嘴,本打算悄悄从背后接近,王金豆却敏锐的察觉到背后有人。
王金豆连忙把左轮藏进衣服里,身子向后使劲缩了缩,强装镇定说道,“先生,还需要什么?我、我去给您拿酒!”
被发现后,光头也不慌张,整颗大头因为摄入酒精过度而异常泛红。他笑嘻嘻地说道,“小朋友,今年多大啦?家住哪里啊?”
探我底!王金豆瞬间警觉起来,他瞬间想起之前在亚瑟和何西阿离开酒吧后,二人来收保护费的时候,这光头就一直盯着自己。
从那时便已经开始留意自己了吗?王金豆回想起之前的细节,怎么也想不懂自己什么时候露了马脚。
特殊的时代与特殊的身份,现在的王金豆就像是活在卡拉汉酒吧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只喜欢在暗处,却怕被别人盯上。只要引起外界的注意,卡拉汉先生的捕鼠夹便会如约而至。
有心人的突然出击就是这么迅速且毫无征兆,让自己猝不及防。突然捅过来的刀子和不知从哪飞来的子弹,都没有蓄谋已久的突然发难更加让人难以招架。
这便是真正的西部世界吗?举头具为以“民主”“自由”为伪装的旗帜,遍地全是暗地里咬人的毒蛇。
学会了,在这里,危机时时刻刻存在,并且永远会打你个措手不及。
“六、六岁……”王金豆谨慎地回答道。亚瑟和卡拉汉都醉倒了,只能靠自己过这一关了!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细细琢磨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光头的进一步提问。
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都知道我些什么!
“六岁啊,我不信~”光头哈出一口令人作呕的酒气,脸上的横肉紧堆在一起。
“让我检查检查身体啊~”
……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