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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瀚海宾馆”的金枝今夜没有和杨小阳重温鸳鸯进鱼水之欢,杨小阳才在卫生间撒了一泡尿她已经在床上睡得香甜。杨小阳走到床前细细凝视熟睡的女子,红色的中式仿旗袍套装勾画出一位唐时宫廷画才有的倦怠丽人:一头的长长黑发平铺在逊白的床单上,胸口一颗玛瑙盘花纽扣散散的打开,露出半裸的酥胸,大片的风光和慵懒的睡姿既有贵妇人的婉约也有成熟女人的媚态,犹如淑女和荡妇的集合。杨小阳不免延伸起款款的柔情,而这柔情在重逢之日让他悚然而惊:什么时候开始他被金枝锁住了,竟然不知不觉对她充满缠绵如缕的情愫,偏巧本应该不安的情愫却如此的撩人心扉,甘之若怡。
“点点,阳阳”金枝发出一两声低低的梦呓。杨小阳再不能控制情绪,坐在床边握了她的手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女人。
金枝醒来的时候杨小阳回学校了,口渴的女人挣扎着坐起来发了一会呆,她很希望不要孤独,但她也明白没有人能一直不孤独。金枝走到浴室放洗澡水,发现了什么似的转头盯着墙上的大镜子,她扑哧的笑出了声,自己的额头和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杨小阳用口红写了三个字。
金枝摸着额头,脱下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的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看着头上和下体的文字刺青嘴角绽放的笑容比花娇艳许多。
黄昏的草地和大提琴伴奏下的咖啡馆是女人喜欢的两种风景,前者有绿中带蓝的颜色后者有浓如巧克力的浪漫。因此,金枝特地在黄昏的“草地咖啡厅”约了娟娟听那里的大提琴演奏。
“可惜放的是磁带。”金枝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低头说道。
娟娟尚不能完全领会此中的风韵,见到金枝起只顾得上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点一滴。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金枝换了一个一般,被粗旷的黑色毛衣和呢制长裤装点出舍我其谁的优越,还套上极富层次的凝重和神秘,在黄昏的光圈中吸引了无数惊艳的注视。娟娟心头发苦,她和学校里女同学的所谓打扮简直就像幼稚园小朋友的游戏。
“我们能做好姐妹吗?”金枝抬头问道“最好的姐妹。”
娟娟咬了嘴唇不说话,咖啡杯子升起的薄薄雾气就是她患得患失的心情,扭曲出由浓到淡的曲线。
“我会是最好的姐姐哦。”金枝轻轻说道,伸出手搭在娟娟的手背上。
女孩微微震动,但没有抽走冷冰冰的手。终于她在金枝和悦的目光中退缩了,蚁语般叫了一声:“金枝姐姐。”
金枝笑了,脱下手指上的硕大钻石戒指给娟娟带上。娟娟想缩回手但金枝抓得很紧,带好了戒指仔细看了看,满意的说道:“它勉强配得上妹子。”
娟娟为她的选择释然了,这样的女人便是同为女儿身的她也无法拒绝。女孩咬着唇,看着金枝的胸小声说道:“我宁愿要姐姐那样的,那样的胸。”
金枝愕然后捂住嘴止不住的乐,在娟娟的头上弹了一下笑道:“小阳不是每天帮你按摩吗?”
娟娟嘀咕道:“他的两只手加起来还没姐姐的胸大,再怎么按摩也是没用。”
被女人放肆议论的杨小阳打了大大的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粉刷苏浅柔的店铺。带着报纸折叠的一顶帽子,身上点点油漆的梅俞梵问他:“柔姐呢?她不是说今天也来店里吗?”
站在板凳上的杨小阳脸色十分的怪异,说不出是赞叹还是哭泣。他嘟囔道:“群英荟萃石城,我们大联欢呢。”
“什么?”没听清楚的梅俞梵大声问道。
说了你也不明白啊,杨小阳望着白色的墙壁,想不明白金枝来了怎么张维翰也来了。
坐着轮椅的张维翰是上午到达石城,陪同他来的是他的姐姐。得到消息的蔡华慌忙借了戴中天的商务车去机场迎接,然后直接到了高玉街和苏浅柔会面。据蔡华通报张维翰进了苏浅柔的房间两人即刻闭门交谈,具体内容不得而知。
杨小阳嘴里说过要给张维翰好看,但张大哥出现后他没了面对面的勇气。在发生方一的事情后,杨小阳已经知道心有愧疚的滋味不好受,难怪冷漠的苏浅柔宁愿受苦也要和不爱的人结婚,杨小阳怎么能质问没有下半生也没有下半身的张维翰呢,更何况报以老拳了。
群英会啊,粉刷房间的杨小阳不住的感慨,胡思乱想中突发奇想:如果傅威也来了
突然铃声大作的手机差点吓得杨小阳大马趴,他接了电话张口就问道:“华姐,张维翰那厮走了?”
电话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回答:“我就是张维翰那厮”
咬了舌头的杨小阳疼得眼泪汪汪,还得陪笑傻笑道:“张大哥,我这就来看您。”
“不用了。”张维翰的声音听起来苍凉荒芜,酷似一首“披着羊皮的狼”的歌。
“我马上回上海了。”张维翰说道。
杨小阳顺口“哦”了一声,随后惊讶的问道:“你不去江城?”
张维翰肯定的说道:“不去了,我和妈妈姐姐回上海,那里是我的家。”
两个人同时沉默无语,过了一会儿张维翰说道:“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我要认识你,认识浅柔呢?”
杨小阳无法回答,张维翰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说了一句“好好照顾浅柔”后挂了电话。
一旁寂静无声的梅俞梵小声关心呆立的杨小阳:“喂,你没事吧。”
杨小阳摇摇头,放下油漆桶脱下工作装朝外走。
“你去哪里?”梅俞梵追出店铺问道。
杨小阳头也不回的答道:“找柔姐去。”
杨小阳见到苏浅柔时,她坐在高玉街十二号三楼的窗沿上双手抱膝面容平静,闭着的眼睛却在轻微的跳动,看来心情并不平静。房间里充满了香烟的味道,那是张维翰来过的信号,不过过不了多久,这唯一的痕迹也会随风而去。
苏浅柔听见了杨小阳的脚步声,她缓缓说道:“他对我说‘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永远生活在一起,但结婚后你痛苦我孤独,还不如两个人以前的状态。我不会因为失去下肢而怨恨你,相反我更加明了你的善良,可是同情和善良都不是爱,不是我需要的爱。’阳阳,你说我又错了吗?”
以柔姐身上和心上的伤痕为誓,没有错!杨小阳在心里呐喊道。但他没有说话,柔姐不需要他的回答,自有她的判断。杨小阳走到窗前抱起了苏浅柔,令人惊讶她的体重很轻。保持双手抱膝的苏浅柔慢慢放开手搂住杨小阳的脖子,凭由他抱着自己放在床上。杨小阳看着闭眼的苏浅柔,柔姐的胸脯轻微的起伏,光洁的额头和长长的眼睫毛让人不忍亵渎。杨小阳知道苏浅柔不会睁开眼睛,她此时的眼中一定充满痛苦、挣扎、软弱和困惑。杨小阳俯下身,在她额头留下一个热热的吻。
张维翰属于过去了,而苏浅柔还有未来。
属于过去的张维翰并没有和苏浅柔离婚,两位奇人仿佛要像世间证明没有爱和性不意味着世俗礼节的终结,他们要用写着两人名字的一张红纸验证曾经存在于对方的生命中。纵然烟消云散但谁也带不走过去,不管这样的过去有没有意义。当然,不管是苏浅柔张维翰还是杨小阳都明白,只要有一个人提出取消婚姻便能取消,只不过没有未来的张维翰要有东西帮助他回忆,无所谓未来的苏浅柔不在乎变来变去的未婚还是已婚亦或是离婚。
当然,最终会有人走出这一段历史,那时再说罢。
杨小阳关上苏浅柔的房门退出了房间,他害怕听见柔姐的哭声或是看见她的熟睡。前者令他伤心,后者会让他觉得柔姐太冷酷。
杨小阳走下楼,在楼道口点了一支烟东张西望,发现本来空闲的二楼居然有人使用。他看见女生老特小声问了问,原来是方唐和凌云以三楼让给杨小阳的名义双双搬下楼做了邻居。
只怕是你们嫌楼上不方便吧,杨小阳邪恶的想道。他已经从江城恒东公司那边听到了风声,几年前离婚的凌云颇有艳名,据说她分到石城便是男人之间争风吃醋的结果。杨小阳把张家长李家短的闲事置之不理,问女生老特工作可还满意。同班女生性格十分开朗,乐呵呵的说道:“一切挺好的,就是办事处清净了些。”
杨小阳笑了笑,蔡华、梅俞梵和董炳金走了,杨海澜一般不露面,热衷工作的方唐整天外跑熟悉石城,他和娟娟更是难得来一次。办事处只有凌云常驻,而老特和凌云是不会有太多的共同话题。
杨小阳提醒老特:“学校那边不要扔了不管,咱们毕竟是学生。”
老特笑道:“你们大闹后学院人性化了很多,说我们这样的困难生勤工俭学可以开绿灯。另外,课程我没有拉下。”
杨小阳汗了一记:“什么叫我们大闹?我们是受害者!”
老特没心没肺的说道:“你就编吧,你和杨海澜董炳金的花花肠子我会不清楚?”
“大姐,话不能乱说。”杨小阳拿出老板的威严威胁道“国家一等机密!”
“知道啦。”老特摆了摆手“俺回去工作了。”
杨小阳看着矮胖没腰的女生老特的背影,觉得她和娟娟啊苏浅柔啊她们一样是好姑娘。不过,不是每一位好姑娘都能收来做女朋友,老特,还是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