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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一个目的都达不到。”吴祖文感叹说“他们夫妻俩是什么人?哼,郝书记不了解,我还不知道?”
他们正这样有些担心地说着话,严西阳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连忙示意吴祖文不要出声:“郝书记你好,我在办公室里,跟吴祖文谈事情。哦?是吗?哦,哦,我知道了。好,我这就告诉他。”
挂了电话,严西阳神情严峻起来:“郝书记在电话里说,他刚才在招商局的会议室里,无意中听见招商局秘书科科长对马小薇说,马局长,上个星期六中午,我看见苏局长开车转上高速公路,往省城方向开去,速度很快,我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他是去省城吧?
马小薇只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回答。郝书记说,苏英杰一个人开车去省城干什么?这可能是个危险的信号。”严西阳见吴祖文有些紧张,脸上反而露出了微笑“他去省城干什么?也许是去告状的。他能去郝书记那里告你,就不能去省里告你?”
吴祖文脸色发黑,象死人一样难看:“他难道,真想把我往死里整?”严西阳继续浇油说:“我想郝书记告诉我这件事,是有用意的,你明白吗?这也说明,郝书记提拔马小薇,接近马小薇,关心马小薇,真的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她,更重要的还是为了监视他们,感化他们,为我们大家着想。”
吴祖文气愤地说:“妈的,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就真的要完蛋了!”说着站起来要走。严西阳也站起来,虚情假意地说:“但你要冷静,怎么对付他,要考虑考虑好,不要贸然行动。否则,对我们都不利。”
“我知道了。”吴祖文摇晃着身子往外走去“谢谢你,严主任。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好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气得不得了,脑子里也热哄哄地乱起来。
他乘电梯上去,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坐在那里呆若木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和恐惧,也对苏英杰充满了仇恨。怎么办?他呆呆地在心里问着自己,你总不能这样等死吧。
他头脑里昏昏沉沉的,下班时间到了都不知道。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陶晓光打来的,声音有些紧张:“吴部长,你在哪里?还在办公室里。
喂,吴部长,我告诉你一件事,王老板失踪了。”吴祖文没有反映过来:“哪个王老板?”陶晓光更加紧张:“就是以前给我们送过钱的,你忘了。”
“什么?他失踪了?”吴祖文想起来了,身上吓出一层热汗“怎么回事?”陶晓光声音发颤地说:“就刚才,他妻子打电话给我,问有没有看到他?她说,前天,也就是这个星期一,他上午出去以后,就没有回过家。打他手机,一直关机。所有能打听的地方,她都打听过了,都没有他的消息。”
“王老板在城北中学工地上的那个项目经理告诉她,星期一下午两点多钟,王老板还到过工地的。他来了不长时间,教育局基建处的施处长就开车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开车走了。”
“王老板过了一会儿,也开车走了,但没说去哪儿。很奇怪,吴部长,王老板的突然失踪,我感觉不是一个好兆头。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呢?”
吴祖文听到这里,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嗯,看来是的。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上个星期六,苏英杰一个人开车去过省城。我就想,这两件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陶晓光倒吸了一口冷气:“哦?他去省城干什么?”“现在还不知道。”吴祖文说“下午,我在严主任办公室谈苏英杰夫妻俩的事,郝书记给严主任打电话,说他从会场上,无意间听说苏英杰去过省城。我想,这两件事只隔两三天,就连续发生,也许不是偶然的。”
陶晓光一听,更加不安了:“那怎么办啊?吴部长,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被人弄进班房啊。”吴祖文讷讷地说:“我正在想办法,但还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我挂了,让我再想想。”
挂了电话,吴祖文真的紧张起来,全身热烘烘地瘫在椅子里,陷入了沉思。这一系列危险信号,都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他,而暗中握着矛柄的就是自己的校友苏英杰。看来我就要成为第二个陆跃进了。吴祖文不无恐惧地想,不仅要被他弄得身败名裂,还要被判重刑。
他根据自己受贿的金额和所犯下的罪行,对照那些已经判刑的官员,反复衡量,对自己作了预判,感觉自己要是真的进去,全部被查出来的话,那么,不是二十年徒刑,就是死缓,甚至死刑。
这样的结局,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更无法面对。不要说这样的重刑了,就是这次名为平调,实为贬职的调动,他就难以接受。他是个特别要面子,也就是虚荣心特强的男人。
他养尊处优惯了,从集团公司办公室秘书到副主任,从市职业技术学校校长,到市教育局副局长,局长,他一路顺风,受人尊敬和奉承惯了,也受贿受出了瘾,搞女人搞出了癖,现在一下子遭人冷落,被人漠视,清闲空虚,没事做,无油水,他简直要憋疯了。
要是真的被苏英杰搞进班房,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哪?他不敢想像,也不能接受。他要努力,要拼搏,要凭自己的关系和能力改变这种可怕的境况。
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看,跟他最要好,受过他贿赂最多,也就是与他有着利益关系的几个实权人看,好象都在把我往前面推,让我去冲锋陷阵当炮灰。
你看,一有风吹草动,严西阳第一个找我谈话,煽风点火,恨不得让我马上去除掉苏英杰。他也怕啊,他在市职业学校投资的三个亿中捞了多少好处?难道不清楚吗?而郝书记呢?
又是一个更加狡猾的权男,他想通过严西阳的关系,让我充当他清除情敌的马前卒。陶晓光这个死乌龟更是胆小如鼠,听到一点消息,就赶紧向我报告,让我想办法。周市长则躲在背后不声不响,想隔岸观火啊。
难道我是市里分子的头吗?不是!吴祖文脑子里既清醒,又混乱,不停地胡思乱想着,我只是一个小卒,或者是一条小鱼。严西阳,郝书记,周市长,肯定都比我大。
他们才是真正的大鱼,但他们都比你有权,也比你隐避,你不当炮灰谁当?是啊,你确实是太张扬了,也太利令智昏,色胆包天。你自己说,你前后总共给他们三个人送了多少钱?不少于一千万吧。
你受贿后又行贿,是个典型的分子,你这次肯定在劫难逃了。不,不行,我得让他们帮忙,不能让我一个人承担罪责。于是,他想到了周市长,我们关系不一般,他应该会帮我的,不会看着我去死。
再说,我出事了,他也不安全,唇亡齿寒嘛,所以他肯定不会不管。于是,他拿起手机翻出周市长的号码拨起来。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给他打电话了,不好意思打。上次苏英杰双规事件,让他尴尬了,真的很对不起他,所以就不敢再给他打电话。现在火烧眉毛了,他不能再不跟他联系了。“周市长,你好,我是吴祖文。”
吴祖文对他说话,就随便多了“好长时间没跟你通电话了。你最近忙吗?哦,很忙。是,你是一市之长,当然忙。你现在在哪里?哦,要赶去应付饭局。那跟你说话方便吗?”
周市长在手机里说:“我坐在车上,你等十分钟,再打过来吧。”吴祖文就坐在办公室里等。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办公楼上的人越来越少,窗外的天空中闪起英杰一样的城市灯火。坐了不到十分钟,周市长就主动打过来了:“吴部长,我现在已经到了饭店,客人还没有到,我在外面的过道里。
你说吧,什么事?我知道,你没有事,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吴祖文有些激动地说:“是的。周市长,上次那个事件,弄得你很尴尬,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就不敢多给你打电话。呃,现在事情看来真的危险了,我就不能再不跟你联系了。”
“哦?什么事?”周市长警觉地问,似乎也有些紧张。“苏英杰他们要对我们下手了。”吴祖文有意夸张说“郝书记告诉我,他上次星期六一个人开车去了省城,去后第三天,也就是这个星期一的下午,一个建筑老板就神秘地失踪了。
这个王老板与我们是有关系的。你明白吗?今天下午,严主任把我找去谈话,他告诉我,苏英杰曾经和马小薇一起,到郝书记家里告过我的状。所以他分析,苏英杰去省城,很可能就是去告状的。”
周市长沉默了一下,才敏感地说:“吴部长,我觉得,你要注意几点,一是对形势的分析要客观正确,对事情要吃吃准,不能再象上一次那样盲目了。
上次,你不是说苏英杰肯定有问题的吗?我就听了你的话,让人把他双规了,结果怎么样?不仅没查出他什么问题,还为他扬了名,让他升了官。
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啊?好在我还是一市之长,也好在梁书记不在家,郝书记其实也是我们这边的人,否则,我们怎么下台?啊?”
吴祖文额上亮起汗光说:“是,是我不好。”周市长又有些不快地说:“吴部长啊,我发觉你政治上还不太成熟,以后不能再干这种蠢事了。第二,以后,你要注意,不要再多给我打电话,多联系,更不要牵连到我。
我这话的意思,你应该是懂的。即使你进去了,也不要害别人,明白吗?这样做,你进去了,我们才可以给你活动,减轻刑罚。你从里面出来后,也会有朋友帮你。
否则,就等于自绝后路。真的,千万不要吊死在一条绳上,要保存实力,维护好关系资源,这样对别人有好处,对你也更加有利。”
“好好,周市长,我知道了。”吴祖文只能这样唯唯诺诺地应诺“我不会连累你的,你放心。那就这样,我挂了。”“慢。”周市长还不放心,压低声音说“至于如何对付他们?我想你是一个聪明人,用不着我多说的。
你要想些巧妙的办法,不能跟人家硬拼。从反腐这个角度来说,人家是强者,你是弱者,明白吗?所以你要以计谋取胜。以弱胜强,就得靠计谋,有良策。既保护自己,又战胜对方,这才是上策。
具体采用什么策略,我也说不清,你自己去考虑,好不好?但不管你采用什么策略,有一个宗旨不能变,就是千万不能把朋友都搞进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明白吗?”
“明白了,周市长。”挂了电话,吴祖文心里更加难受。妈的,一个个都往后退了,都想让我一个人当炮灰。吴祖文又坐了一会,才站起来,呆呆地走出办公室,下楼回家。他这个副部长真的太虚了,连车子也没有。部里答应给他配,却一直不能到位,说是没钱,这就是清水衙门哪。
他不好意思骑助动车上下班,就天天打的上下班。好在他有的是钱,打的费用不着去部长那里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