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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戈拉着向晚找了个角落蹲下,他的手始终握紧她的手。劫匪们抢一些财务,然后撤退。前后差不了多少,警车的声音就响起来。黎天戈不禁冷笑,来得真是及时。警察走走过场,盘问了一番,苏信主动跟着去录口供,毕竟他是主办。
看着差不多也就没事了,黎天戈这才带着向晚离开。舒适的车子里,他竟然没意识到,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牵着她的手。
向晚的的腿冷,甚至有些发抖,她不是害怕死,只是想起了曾经的过往。---我们吃饭的时候总有一定的规律,挑选自己对味的食物,在嘴巴里嘴嚼,然后吞咽入腹。向晚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一盘食物,虽然不是黎天戈所喜欢的口味,可是也将就了。
向晚躺在床上,等待着他的亲吻,抚摸,最后拆解入腹。这一系列做完之后,黎天戈熟睡,她却起身,进了浴室,站在莲蓬下面,用力的冲洗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向晚只等着黎天戈玩腻了,再也不屑于看自己一眼,那么也就解脱了。她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东西,刚准备走,黎天戈就嘟囔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呀!”向晚吓得丢了手里的包包,正巧砸在她的脚面上。金属框架的包,虽然不沉,可是砸一下还是有些许的疼。向晚有些窘迫,对黎天戈笑了笑“你还没睡啊。”黎天戈皱了皱眉,支起半个身子,被子下滑至腰间,露出精壮的上身“我被你吵醒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向晚平静道。“回去?”黎天戈有些诧异“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不管几点,我不是都应该离开这里吗?这是你说的,我不可以睡在这里的。”这确实是他曾经说过的,黎天戈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道:“那你等一下。”
向晚呆愣在原地,黎天戈起身去浴室,不一会儿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又过了片刻,黎天戈出来,黑亮的头发有些许的凌乱,有的还在滴水。扯下身上的浴巾,换了一套清爽的休闲装。
“走吧。”“什么?”向晚有些不敢相信。黎天戈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这边拉着向晚的手,换了鞋出门去。直到两个人都坐上车了,向晚才反应过来,黎天戈的意思是要送自己回家。
简直是天雷,向晚万万都没想到,黎天戈竟然会送自己回家。黎天戈沉默着不说话,向晚是不知道自己能和他说些什么,越是也就沉默,沉默和沉默加在一起,那么就是更加的沉寂。
午夜街上的车并不很多,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到了向晚家的小区,向晚推开车门下车,谁知道黎天戈也下车了,按了一下车钥匙,将车门锁上。“走吧,上楼去。”
“啊?!”向晚惊讶。黎天戈也没答她,就拉着她上楼。这还是黎天戈第一次来向晚的家,难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向晚蹲在门口找钥匙,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了,手机化妆品什么的都在,唯独就不见钥匙。
“你是不是忘记带了?”黎天戈终于沉不住气问她。“我记得我带了的啊。”向晚有些懊恼,怎么会不见了呢?“你确定你带了?”
“嗯,我确定。”“那你蹲在这里慢慢找吧,我先进去了。”黎天戈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找了一把,插进门锁里,门锁轻轻转动着,然后啪的一声,门打开了。
向晚目瞪口呆的看着黎天戈的这一系列的动作,直到他进屋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进去,用力的关上门“黎天戈,你有钥匙为什么不开门?!要看着我在那里找的那么辛苦?”
向晚顿了一下,不对怎么能如此质问呢,于是她又道:“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黎天戈从沙发上捞起一串钥匙,在向晚的眼前晃了晃“你不是确定你带了吗,为什么会出一在沙发上?”
向晚一把夺过自己的钥匙,怒道:“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有我家的钥匙?”黎天戈歪在沙发上,有些好笑的盯着向晚瞧,缓缓开口道:“你这房子是租的吧。”向晚有些狐疑“你什么意思?”“这房子是我的,我就是你的房东。”
“黎天戈!你太过分了!收我那么贵的房租!”向晚说完差点就咬到自己的舌头,今天怎么回事,总是说错话。黎天戈看见她懊恼不已的样子,忍不住发笑。他这一笑,彻底惹怒了向晚,连声道:“请你离开。”
“我大半夜的送你回来,这关到了,你就赶我走?向晚,你这人真不厚道!”黎天戈说完就径直走进房间,他有些累了,所以几乎是一沾枕头边儿就睡着了。
可是向晚睡不着了,坐在沙发上,蜷缩着。客厅里没有开灯,月色照射进来,洒落一片银辉,茶几上的果盘,被月光镀上一层光晕,鲜红的苹果,鲜红的樱桃,鲜红的荔枝,一切都是鲜红的,就仿若很久以前,她优越的身世,优厚的身家,她美好的未来,被一场鲜血染红,鲜红鲜红的,甚至有些发紫,就是寻样的一场鲜红,她失去了所有。
水果刀上闪过一丝光芒,锋利的尖锐的,向晚想都没想就将水果刀握在手里。黎天戈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如此的丧心病狂。如果不是你,也许我和幕夕现在已经双宿双飞。
她怎能不恨,她曾经想过,就算自己万劫不复,也要杀了他。是的,她想他死,想他不得好死。她隐忍了这么许久,被人玩弄了这么许久。
既然她不能一死得到解脱,那么黎天戈,你去死!向晚背着手,手中的刀光异常的寒冷。睡梦中的黎天戈轻轻的蹙眉,他睡着的时候,也喜欢抱着被子,紧紧的搂着,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向晚睡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时候她要开着所有的灯,把房间弄得灯火通明她才能够入睡,总是大段大段的梦魔,哭醒的时候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可是有时候,在梦里,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她想要求救,却没人理她。
她哭得撕心裂肺,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在梦里一直一直的哭。等到醒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眼睛也肿的不像样子。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压抑的人无法过活。只要你死了,那么一切都会结束。向晚突然笑了,高高的扬起手中的刀,对着黎天戈狠狠的捅下去。
---若是一切心想事成,那么都只靠意念活着,人人都修炼成仙了。黎天戈从小的经历,导致他对人很警惕,所以当晚向一靠近,他就醒了,他想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当晚向举起刀的时候,他诧异了,可是这一切又合情合理,她是应该恨自己的不是么,正如自己当初丧心病狂的恨她。黎天戈一把抓住了向晚的手腕,死死的攥住,向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没睡?”
黎天戈突然笑了:“向晚你是真的蠢还是在跟我装傻?这是你第二次想要杀我吧。三年前你杀不了我,现在你一样杀不了我,向晚,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又有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他一句三年前,让向晚彻底的崩溃,无数个黑夜中的梦魇一同袭来,铺天盖地,压得她无法呼吸,三年前,在那个阴暗的房子里,他无情的夺去了自己的一切。
向晚永远都无法忘记,他蹂躏自己时的那种感觉。她是一直都想要杀他,他们每个月月中见的那一次,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去杀死他,她甚至一直把匕首藏在包里。
她没有动手只是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在他的公寓里,他自然是没有机会,虽然房间只有他们两个,可是她知道黎天戈是不会放松警惕,就算是不防着自己,他还有那么多的仇家。
今天或许就是她最好的机会,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大脑根本就没有思考过,身体力行的来实践一次。结果自然是失败,她不是小瞧了黎天戈,更不是高估了自己,只不过是丧心病狂,不经大脑的想要报仇。
黎天戈瞪着她,眸子里的鄙夷暴露无遗,向晚也瞪着她,银牙咬碎。“黎天戈,我要你死,就算我自己万劫不复,我也要你不得好死!你该死,你去死!”
向晚愤怒着,像一团火焰,仇恨将她所有的理智都燃烧了,她张牙舞爪的挣扎着,想要将刀子根根的刺入他的身体。他钳制住她,看着她像疯狗一样的乱咬。“向晚你疯了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黎天戈你去死!”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向晚!你是蠢货吗?!你有本事现在就捅我一刀!你捅啊!你捅!”
黎天戈步步紧逼,他就是这样将晚向一步步的赶上绝路的,向晚早就没了理智,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向晚毫不犹豫的一刀刺过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柄流下来,黎天戈按着腹部的刀伤,将刀拔出来,鲜血溅了向晚一脸。竟然是温热的,黎天戈的血竟然也是热的!黎天戈突然笑了,苍白无力的看着向晚,抓过向晚,将刀子放在她的手上,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向晚,原来你真的下的去手。
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杀我不要捅腹部,来,往这里扎,扎我的心脏啊,你扎啊!你怎么不扎?!”
“黎天戈你不要逼我!”向晚大呼着,她的手开始发抖,那些血流淌下来,竟然是温热的,黎天戈不是冷血的吗?向晚拼命的摇头,不敢去看那些红的发紫的鲜血。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撞开,紧接着冲进来四五个警察“把刀放下!”
黎天戈恍若未闻,搀扶起已经瘫软的向晚,握着她的手,将刀尖对着自己“你怎么不扎了呢?你倒是一刀捅死我啊!向晚!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我会让你们统统都陪葬,包括你奶奶和林幕夕!”
“你这个疯子!你疯了!你疯了!”向晚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瘫坐在地板上。黎天戈按着自己的腹部,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想要笑,疯的人,何止我一个。
“快叫救护车!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其中一位警官指挥着。连个警察去抓向晚,她早就崩溃了,毫无反抗的能力,眼泪吧嗒吧嗒的流。黎天戈冷眼看着,任由警察将向晚带走。
“先生你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到了。”黎天戈没有做声,依靠在床上,盯着向晚离去的方向。邻居看到向晚一身的血,被警察带出来的样子吓了一跳。是邻居听到向晚家里有声音,好像是在说什么杀人之类的,她被吓呆了,所以报警,怎么也没想到,被抓的人,竟然是向晚。
警察一路上鸣笛,向晚坐在车里,双手被手铐锁住,她呆呆的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手上的鲜血。审讯室里,聚光灯打在向晚的脸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对面的警察面色不善,皱眉看她。
类少谦调到这里的时日不多,今天是他第一次值夜班,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档子事儿,他越看对面的这个女人越觉得眼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旁边的中年警察推了下类少谦,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类少谦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这么问容易让人误会,他也清了清喉咙道:“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向晚。”
“向小姐,你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也好帮你。”向晚不做声了,她不想说,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她以前不是没有报警过,可是一点用都没有,黎天戈要是诚心的想整死自己,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她。
“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说的小一点就是故意伤害,你这往大了说就是杀人未遂!你知道那要判多少年吗?!”
中年的警察沉不住气了,他最讨厌犯人一副高傲的样子,都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想着砸钱了事呢。其实向晚不是高傲才不说话,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就算是说了也没用,有谁会相信呢?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