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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不语,站在他边上似乎都能感受他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你放心吧,他们见不到你,就不会对镖车下手,当务之急还是赶路要紧。”我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柔软了下来,安慰他。
在席安的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不讨父亲喜欢的孩子,而席永则是一个对他谦让有加,爱护至极的好兄长,突然间要他将一切看破真的是有些难为他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更加的安静。中午的时候,也只是随便在路边的茶棚坐了一下。同坐的还有一个算命的先生,还没等坐下便吵嚷着给店主算算上一卦,后来被从后面出来的老板娘给赶了出去。
长时间的赶路我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面色越来的苍白,席安担忧的询问也被我挡了回去。稍微休息了一下便继续上路。
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驿站,自然也没有马可以代步。
入夜时分终于到了镇上,小镇不大,却很热闹,客栈也还开着。进了客栈席安便点了些吃的,并没有要酒,他说这是镖局的规矩,走镖路上不可饮酒。吃完后,席安边出去了,留下我坐在原地,看着客栈里的人一点点离开,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也不见他回来。便朝小二要了一壶酒,打算上楼休息。酒刚上,门外闯进来一个摇晃的身影,吵嚷着叫小二快些招呼。我一看正是白天那个算命的。看他的样子应是很久没吃饭了。
正要起身,席安也从外边回来了,见我还没有休息便过来询问。他说去买马了,因为是晚上,又不熟悉路所以耽误了时间。
并没有多聊,我们便上楼各自休息了,临走时看了眼楼下那个算命的,已经快把小二折腾的快要吐血了。
回到房间后,便脱下了外衣。是席安给我的那件,刚脱下便看到上边带有血迹,便知道是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伤口很深,这些日子已经越发的严重,若不是外边多套了一见衣服估计血迹早就透了过来。伤口的地方是我触及不到的地方,只能忍着疼痛直接将酒撒在上边。十月的天,酒水显得更加的冰凉,沿着后背滑落的瞬间便是透骨的寒意,触及伤口时更是让我倒抽了口冷气,手也是抖了又抖。
映着铜镜,看到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这样的伤是怎么留下来的我竟然一点都记不起来,这具身体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我到底是谁?
第二日早早的便醒了,让我意外的是席安醒的竟然比我还早。
他早就叫好了早餐,见我下来便招呼哦呜过去。
“我决定了,我要回去。”他突然开口。
此话一出我便知道他还是不愿相信,非要回去看个究竟才会甘心。既然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又有什么理由阻止他呢。
“你不用和我回去,这些日子已经耽误你不少时间了,是时候你该做做你的事去了。这是些碎银和衣物,你路上带着吧。”他说着,从边上拿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看样子这是他昨晚就准备好了的,不告诉我可能是怕我担心吧。
我扫了眼桌上的包裹,继续吃着。
他见我不语也就不在说了,稍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感觉到他离开后我才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门外,知道他这一去是凶多吉少,可是就算我阻止了这一次,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是保护不了自己,还不如让他独自面对。
“这位兄台,人已经走了就不要再看了。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吃不了干脆让我来帮你吧。”是那个算命的,趁我失神之际已经在边上坐了下来。
他就像是几天么有吃过东西一样,上来便是一通狼吞虎咽。吃完后还夸张的打了个饱嗝,舒适的伸了个懒腰“好饱啊。”
他见我看着他,一时有了些不好意思,笑道:“嘿嘿,都吃完了,不好意思哈。要不我给你算一卦,抵了这顿饭钱,你看怎么样?”
我低头拿起包裹,不在看他,“吃就吃了。”
“这可不行,我又不是什么骗吃骗喝的人,怎么能吃了饭不给钱的呢,来来,我给你算一卦啊。”说着,他便装模做样的闭起了眼睛,手指也开始掐算起来。
我没有时间耽误下去,径直推开了他,朝门走去。
他快步跟上我,一直在我耳边胡乱念叨着什么,我依旧不去理会他。刚到马鹏便有一个打杂的牵过来一匹马,说是刚才的一位公子吩咐了的,这不禁又让我响起了席安。
刚要上马便听到身有人道:“姑娘,你真的打算不要饭钱了?”
姑娘?这么说他认出我来了,转身看去,果然还是刚才那个算命的。我牵马过去,道:“你有什么目的?”
“别说的好像我是坏人一样,我是看不惯让你这么一个姑娘家的独自上路而已。”
“不用你管。”
“真的不用我管?”他在后面喊道,“哎,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美女,活不长了,真是可惜了。”
他竟然知道我命不久已,他到底是什么人,隐约中我觉的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样,是一个江湖骗子。
“驾——”驱马上前,留下身后尘土飞扬。
刚出了小镇我便觉得后背有些疼,可能是马背上太颠了,不由得放慢了速度。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后边有人在喊“姑娘,你落下东西了。”
我并没有什么身外之物,便觉得那声音并不是在叫我,可是这路上只有我一个不是叫我又是叫谁?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熟悉。
是他!
“姑娘,你落下东西了。”他骑马追上,与我并肩而行。
“……”
“你落下的东西就是我啊,柳承旭,嘿嘿,在下这厢有礼了。”说着拱手行礼,倒颇有几分书生的模样。
“靖茗。”
“靖茗?嘿嘿,那敢问茗姑娘这是要去往何方?”
“商国。”
“哈哈哈,真是巧了,在下也刚好要去商国,不知姑娘是否介意同行?”
“……”
就这样,路上多了一个同行的人。他的话很多,总是说个不停,又不像席安那样,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自然、有趣。后来我觉得就算当时我说不希望和他同行,恐怕他也会找到另一个理由说服我。
我看不出他的身份,也可以说我看到的就是他真正的身份,一个江湖骗子而已,全然不会武功,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对他产生过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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